[活俠] 創作-江湖(活鈴)

025江湖
※唐默鈴中心向
※CP：活鈴

唐默鈴時常在想，江湖在哪裡？

爹不在。
大師兄不在。
二師兄不在。

她問三師兄，他們去了哪裡？

三師兄會嘆息的摸摸她的頭頂，說，他們在江湖之中。

可江湖在哪裡？

※
－－江湖是她出生時的那盆熱水嗎？

唐默鈴尚未睜眼便先學會啼哭，產婆將她的小腳丫泡入水中洗淨，又用那盆帶血的水擦淨她的身體，才抱給了她的娘親。

－－江湖是娘親眼中的一汪水嗎？

唐默鈴稚嫩的小手握著娘親的手指，抬眼去看，咿咿呀呀的喊娘親。

娘親的眼底有一汪水。

水裡沒有魚，沒有蝦，也沒有唐默鈴。

－－江湖是她與師兄玩耍的那條溪嗎？

唐默鈴踉蹌的邁著小腳丫，奶聲奶氣的喊師兄。

大師兄總是跑得很快很快，她追不上。
二師兄總是離她很遠很遠，她找不著。
只有師兄……趙師兄，和她一樣笨拙，跑得不快，不敢走遠。

師兄會陪著她小步小步走到溪邊，替她捉魚。

唐默鈴問師兄，師兄，你知道江湖在哪裡嗎？

師兄說，我也不知道。

唐默鈴感到有點安心。
原來不只是她不知道江湖在哪裡。

※

唐默鈴在唐門一點一點長大。

爹、大師兄、二師兄和許多師兄師姐一同去了「江湖」。

唐默鈴想不通，江湖到底是好地方還是壞地方？為什麼有些師兄師姐去了江湖，就一去不回？

江湖是一個壞地方嗎？那為什麼大家都要去？
爹又要去多久呢？江湖很遠麼？

唐默鈴陪在娘親身畔，抬頭去看娘親眼裡的一汪水。

娘親不見的那天，爹回來了，大師兄回來了，二師兄回來了。

每個人都很傷心。

唐默鈴迷惑地問，娘親去了哪裡？她也去了江湖嗎？

爹說，不，你娘不在江湖。小鈴兒，爹也不會讓你踏入江湖。

唐默鈴過了好幾天，才懵懵懂懂的明白，原來娘親去的地方，只有紙鶴到得了。

而娘親就像紙鶴一樣，從窗口飛出去，便不會再回來了。

唐默鈴也想化作一枚紙鶴，從窗口飛出去找娘親。

可是師兄總是敲她窗。
小師妹，你要吃魚嗎？
小師妹，我買了色紙給你。
小師妹，我唱山歌給你聽。

唐默鈴終於忍不住，說，師兄，你不要來了。

她想，窗外踩腳的地方那樣窄，要是師兄摔下去，怎麼辦？
只是想一想，她身上的鈴鐺就隱隱的響。

唐默鈴終於不再想成為紙鶴了。

她不是會飛的紙鶴，飛不到娘親那裡。

她只會和師兄一樣摔下去。

唐默鈴不想要師兄摔下去，師兄也不想要她摔下去。
所以師兄總是來敲她的窗。

唐默鈴不見的話，爹會傷心，師兄也會傷心。
就像她現在一樣傷心。

於是唐默鈴折了很多很多紙鶴。

她對紙鶴說，娘，小鈴兒不能去陪你，所以讓紙鶴陪你。

※

唐默鈴不再想成為紙鶴。

她想化作一枚安靜的鈴鐺，藏在趙活的胸前衣襟裡，這樣趙活離唐門再遠，她也聽得見趙活的聲音。

「小師妹，你也想出門嗎？」月會上，趙活鼓起勇氣替她問。
那是唐默鈴第一次出遠門。

原來她不用是一枚鈴鐺，也能跟著趙活一起到處去。

「師兄，江湖在哪裡？」她牽著趙活的手，抬眼去問。

趙活露出苦惱的表情，「江湖啊……天下處處是江湖。小師妹，你的問題太難了。」

「天下處處是江湖？可爹說，不讓我踏入江湖。」

「是麼？天下之大，沒有小師妹不能去的地方。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師兄帶你去！」

「……嗯！」

原來江湖再遠，只要兩個人一起，那就不怕找不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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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問江湖與海水，
何似君情與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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