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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 鬼葬刀(5)

看板marvel標題[創作] 鬼葬刀(5)作者
Kafka1883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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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采羅看到唐素,那一瞬間,她手上的青竹忽然變得很燙,幾乎要握不住脫手飛出。

唐素朝倪采羅靠近。

倪采羅呼吸一滯,背靠著櫃檯,捂著心口,慢慢滑落在地。

唐素本來要扶她起來,見她這樣,遲疑地停住動作,轉頭喚道:「穆芸,快過來!采羅的情況不對!」

倪采羅奮力伸手,顫危危地抓住唐素的衣袖:「不……」

她的手觸到唐素冰涼的手指。

青竹刀的光芒暴漲,一道幻影籠罩住倪采羅,她的五官眉眼似乎拉長了些,隔著漫長歲月,恍然之間,似乎仍可看出千年前的狂傲恣意和瀟灑風流。

唐素忽然怔住。

薛穆芸走過來,看著倪采羅,又看向唐素:「怎麼回事?」

唐素道:「可能是因為我……」他聲音有些乾澀,「我之前沒認出來……我先去外面,妳
先穩住她。」

倪采羅模糊間看見唐素的身影遠去,心臟似乎不那麼痛了,一種空落的感覺卻襲來上。

這種感覺幾乎比之前的心絞痛還要令人難以忍受。倪采羅掙扎著要坐起身,卻被薛穆芸按住肩膀,「采羅,看著我。」

倪采羅不聽,執意要起身。

薛穆芸扣住她的手腕:「妳現在元神不穩,我要幫妳定神。先鬆手。」

倪采羅緊緊抓住青竹刀,聲音沙啞:「不……不要再從我身邊奪走了……」

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薛穆芸嘆了口氣,伸出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倪采羅的眉心。絲絲涼意進入倪采羅的腦袋,迅速緩解了她腦仁的刺痛和心口的絞痛。

一陣虛脫感朝倪采羅襲來,她的眼皮倏然下沉,腦袋一歪,昏睡過去。

……

一個月之後。

薛穆芸走在倪采羅念的大學校園裡。時序進入七月,大學已放暑假,在白天盛烈的陽光下,大學的路上幾乎見不到一個人。

薛穆芸走到活動中心,來到泰拳社的社團練習室。

一個多月之前,倪采羅在酒吧事件後昏睡了七天。醫院檢查出身體指數一切正常,昏睡原因不明,大概過不久就能醒來。

第三天,倪采羅的父母就把她轉院到台北的醫院,第七天之後薛穆芸從社團的教練口中得知她甦醒的消息。教練說,倪采羅狀態一切正常,就是變得有些沉默寡言。

一個多月過去了,倪采羅都沒有聯絡薛穆芸,直到昨天薛穆芸才接到她的電話。

「穆芸……」電話那頭的倪采羅的聲音有些沙啞,又有些急切,「對不起,這麼久才聯絡
妳……我……我從昏迷醒來後就有些心因性失憶,對那天的事不太記得了,直到這兩天才
逐漸恢復全部的記憶……我知道聽起來很像藉口,對不起……」

薛穆芸聲音溫和:「不用對不起,我相信妳。」

倪采羅沉默一會,忽然低低道:「我……我想見妳,我有話想當面說,可以嗎?」

薛穆芸說:「可以。明天我正好要上台北,約早上行嗎?」

此刻,薛穆芸在社團練習室前站定,輕輕敲了敲門。

門立刻開了,倪采羅抬頭看著她,眼睛有點發紅。

她低下頭,微微讓開:「進來說。」

薛穆芸走進練習室,關上門。

練習室裡開了冷氣,溫度有點低,沒有別人。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倪采羅本來想要先閒聊,卻發現情緒滿溢,連說話都困難。

最後,她低聲開口:「青竹……現在在哪裡?」

薛穆芸說:「給唐素收著了。」

倪采羅猝不及防,聽到唐素這個名字,整個人微微瑟縮了一下。

她逃避似的,又問道:「那……另外一把呢?那把……鬼葬刀呢?」

薛穆芸說:「物歸它原本的買主了。」

倪采羅說:「詹‧考森?」

薛穆芸點頭。

話題到這裡暫時中止了,練習室一片沉默,只有冷氣運轉的聲響。

薛穆芸看著倪采羅,靜靜道:「妳想問我什麼?」

倪采羅顫了一下,忽然後退一步,雙膝跪下。

薛穆芸往旁一讓,不受她這一跪,「這是做什麼?有話起來說。」

倪采羅咬著牙,眼睛發紅:「妳知道的對不對?我看得出妳不是普通人類……我在握著青
竹時,感應到的那種情感,那種絕望和悔恨,造出青竹的是個女工匠,那個人……就是我
對不對?是我的前世嗎?或者好幾世之前……」

「唐素是不是和我的前世有關?我拼命想,但怎麼也想不起來,一點兒都想不起來,就連做夢也夢不到……」

當然想不起來。曾經的地府系統算帳分明,忘川熬成的湯也不是摻了水的,輪迴後前後世就此兩清。

受罰贖罪的人洗去所有的過往,重新成為一個乾乾淨淨的靈魂,輪迴之後,前緣了結,再無瓜葛。

如果倪采羅不是鍛造的青竹的工匠,千年後機緣偶然,匠人再度與自己打造的神兵重逢,神兵與匠人神魂共鳴,使她與千年前的自己共情,她也不可能再窺見分毫前塵過往。

倪采羅眼珠赤紅,幾乎要瘋:「我知道,是不是有天道禁忌什麼的,有些事是不能說的,但是……我真想要知道,求求妳告訴我,我求妳……」

薛穆芸蹲下來,看著倪采羅的臉:「妳真想知道?」

倪采羅道:「想,我想。」

薛穆芸說:「我原本預訂昨天的飛機要飛蒙特婁,但因為跟妳約見面,所以改期了。」

倪采羅茫然抬頭:「對不起。」

薛穆芸說:「不是要妳道歉。我在蒙特婁的房子裡保存有當年的手稿,妳要不要去看看?」

倪采羅消化了薛穆芸話裡的意思,然後猛然抬頭。

「妳是說──」

薛穆芸點頭:「我那裡有青竹的工匠當年所記下的手稿和筆記。妳要不要跟我飛一趟蒙特婁?」

……

倪采羅跟著薛穆芸踏上加拿大的國土。

她無暇顧及其他,甚至沒有心情欣賞車窗外的風景。隨著越靠近薛穆芸的房子,她感覺到自己手心都是汗,手指在不停顫抖。

薛穆芸淡淡的嗓音在車內響起:「別緊張。」

倪采羅吐出一口氣,自嘲地笑道:「辦不到。」

薛穆芸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車子駛進兩旁都是森林的道路之中。半個小時候,他們抵達一座優美的林間別墅。

薛穆芸走上台階,用鑰匙打開門,「我有段時間沒來了,屋裡可能會有點冷清。」

倪采羅跟在薛穆芸身後走進屋裡,果然,冰涼的氣息迎面撲來。她想起薛穆芸在台中的那棟房子,又覺得──兩者似乎沒什麼區別。

薛穆芸道:「跟我來。」

倪采羅跟著薛穆芸走上樓梯,來到二樓,又往上走到一個小閣樓裡,薛穆芸解了門鎖,推開門。

小閣樓裡的溫度很低,倪采羅看看四周,沒看到有任何空調設備在運作,但這裡卻已經冷到她呼吸間會口吐白氣的程度。

薛穆芸走到一個書櫃前,看了一會,拉開其中一個抽屜,對倪采羅道:「都在這裡。」

倪采羅戴上薛穆芸給她的手套,小心翼翼拿起其中一張紙。

紙上寫的是她在展覽館看到的鬼葬刀上頭一樣的文字,古老典雅,繁複優美。

薛穆芸說:「這是上一個文明時代的文字,妳應該看不懂,我一個一個翻譯給妳。」

倪采羅低聲說:「不,我看得懂。這裡──這行字的意思是:歧元十六年,天降紅殞石於
天池,則火燒百里,寸草不生。余往天池,踏火排焰,取天殞火種而歸,至於後坊之爐中,以段剛冶金。」

薛穆芸有些意外地挑起眉。

倪采羅有些窘迫:「我翻得不好,但大致上能看懂意思。」

「我知道這是幾千年前的文字,我應該是看不懂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些手稿──我就
是能看懂。」

薛穆芸點頭:「那我不打擾妳,讓妳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看,行嗎?」

倪采羅低聲道:「謝謝。」

門輕輕關上。倪采羅閉上眼睛,在椅子上坐下。過了許久,她才慢慢拿起那些手稿。

……

小閣樓內燈光昏暗。大燈已經被倪采羅關掉,只留下一盞昏黃的落地燈。

屋外夜幕低垂。

倪采羅半低著頭,一動也不動地坐著。她已經維持這個姿勢不知道有多久了。

屋內傳來隱約的小提琴聲。

倪采羅聽到了琴聲,終於微微動了一下。

她抬起頭,站起身,緩緩走出小閣樓,走下樓梯扶手,來到一樓。

薛穆芸站在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拉奏巴哈的小提琴無伴奏奏鳴曲與組曲中第二組中的
Chaconne。

倪采羅走到旁邊的沙發扶手上坐下。

直到琴聲終止很久,薛穆芸放下琴,走到倪采羅面前,她才回過神來。

倪采羅抬頭看向薛穆芸,輕輕道:「抱歉。」

薛穆芸問:「都看完了嗎?」

倪采羅點頭。

薛穆芸又問:「還好嗎?」

倪采羅默然一會,忽然道:「我想回臺灣。」

她鼓足了勇氣,終於把盤旋在心中的話說出口:「妳能給我唐素的聯繫方式嗎?我想見他一面。」

薛穆芸開口:「不用等到回臺灣,唐素也來蒙特婁了。」

倪采羅愕然:「什麼?」

薛穆芸說:「我們本來就有事要來這裡一趟。妳聯繫我時,我就讓他先過來,這幾天他先去忙他的事,現在他住在城中的酒店。」

倪采羅輕輕倒抽了一口氣,整張臉忽然蒼白起來。

薛穆芸說:「先吃飯。等等我告訴妳他住的酒店地址。」

……

城中,某個商場的中庭,街頭藝人正在彈奏吉他。

這是個涼爽舒適的午後,休閒的人們輕鬆的在戶外的咖啡座喝咖啡,一邊聽音樂,一邊閒聊抱怨生活瑣事。

倪采羅坐在中庭中央某棵樹下的圓形長椅上,低著頭,完全融不進周圍的悠閒氣氛。

她一直低著頭,也不敢抬頭。她怕自己只要一抬頭,就會失去勇氣。

人來人往,不知過了多久,倪采羅看到有個人站到自己的面前。

從她的視線只能看到對方的褲管和鞋子。她仍然沒有抬頭。

頭頂上傳來一聲很輕的嘆息。唐素的聲音響起:「穆芸跟我說妳想見我。」

倪采羅終於站起身,抬頭看向來人。

唐素很安靜地看著她。

倪采羅嘴唇動了動,聲如細蚊:「你能帶我回去嗎?或者,找個沒人的地方,我有話想對你說。」

唐素轉過身,「來吧,我住的酒店就在這個商場的高樓層。」

……

電梯門打開,倪采羅沉默地跟在唐素身後,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

唐素走到房門前,問:「妳要進來嗎?還是我們去沙發區談?」

倪采羅沒有猶豫,「進去房間裡談。」

唐素打開門,側過身,讓倪采羅先進去。

房門關上,唐素插上房卡,開口:「有什麼事嗎?」

倪采羅低下頭,說:「我在穆芸那裡看到當年的手稿了,我的,還有……你的。」

唐素說:「穆芸告訴我了。」

倪采羅低著頭,忽然就跪了下來。

唐素扶住倪采羅:「這是怎麼了?」

倪采羅眼眶通紅,啞著聲音說:「求你……求你原諒我,為我做過的那些事,我求你原諒
我。」

唐素沉默著,許久後,才靜靜開口:「我早就原諒妳了。」

倪采羅聽到這話,心不知怎麼就忽然一沉。

唐素握住倪采羅的手臂,溫柔卻不容反抗地把她攙起來:「追根究底,妳並沒有負我。當初是我自己剖開我自己把脊骨取出來給妳的,妳什麼事都沒有做;妳甚至沒有跟我虛與委蛇假裝喜歡我。從頭到尾,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甚且,就算妳有罪,妳自剖心而亡也夠贖罪了。妳一點也不欠我什麼。妳從頭到尾都俯仰無愧,妳不需要跟我道歉,更不需要求我的原諒。」

「我早就不恨妳了。」

唐素走放開倪采羅,走向門邊,「我還有其他事要辦,先走了。房卡妳走時交給櫃檯就好。」

說完這句話,他便打開門走了。

門關上以後,倪采羅仍然低著頭不動。許久,她踉蹌倒在一旁的牆上,把臉埋進手掌中。

……

當天晚上倪采羅就回國了。

回家之後,倪采羅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越發沉默寡言起來。她的父母以為是她失憶的後遺症,雖然著急,卻也不敢逼她。

與此同時,台中某酒店。

午夜時分,湯‧考森在酒店的房間裡睡得正熟。

平常他是不會這麼早睡的。只是今天不知為什麼,吃完晚餐,上下眼皮直打架,湯簡單洗漱完,就倒在床上睡著了。

篤、篤、篤。

湯側躺在床上,棉被已經被他踢到一邊,深夜的酒店房間溫度低得嚇人,湯不自覺地皺起眉,微微蜷起身體。

篤、篤、篤。

有誰正在敲著門。

湯在睡夢中隱約聽到了敲門聲,只是不願醒來,他不爽地伸手一撈,終於撈到棉被,蓋在腦袋上。

篤、篤、篤。

湯猛地坐了起來,朝外頭吼道:「是誰啊!」

語畢,他就愣住了。

他住的客房外頭有一個小客廳,此時敲門聲不是從外頭的大門傳來的,而是從這扇臥房與小客廳相隔的門傳來的。

而湯這一兩個多月來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住在這個房間裡,沒有別人。

那外頭又是誰在敲門?

而且仔細一聽,那似乎不像敲門聲,而像──

刀在剁門板的聲音。

湯忽然感覺喉嚨發乾。

他伸出手,慢慢摸到了自己放在床頭的手機,撥打隔壁房間詹的電話。

電話一直撥不通,湯皺起眉,沒注意到門外的聲響不知在何時已經停了。

吱──

門輕輕打開了一條縫。

……

倪采羅是在快天亮的時候接到那個老人的電話。

凌晨四點半,天色將明未明,倪采羅從床上坐起來,抓起床頭一直不停震動的手機。

「喂?」

「倪小姐嗎?」電話那頭傳來老人的聲音,「我剛剛接到消息,說考森先生那邊出事了。」

倪采羅閉上眼睛,臉上淡淡的,聲音淡漠:「什麼事?」

「湯‧考森死了。」

倪采羅頓了一下,說:「怎麼死的?」

老人說:「手腕上的傷口感染而死的。」

倪采羅沒有料到是這個答案,微微皺起眉頭,握著電話沒有說話。

老人說:「喂?倪小姐,妳還在聽嗎?」

倪采羅說:「是,我在聽。」

老人說:「是在酒店房間內發現考森先生的屍體的。臥室的門板上有刀痕,但屍體上並沒有任何外傷,湯先生的面部表情也很……安詳。初步驗屍結果是死於前些日子的傷口感染
。」

「我因為這些日子跟他們有合作關係才能得知這些訊息,過不久考森先生那邊應該會封鎖消息,就連我大概也什麼都不知道了。」

倪采羅問:「你聯繫我,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老人沉默了一下,說:「鬼葬刀不見了。」

倪采羅真正皺起眉:「什麼?」

「相信我,他們的人把整個酒店快翻遍了,但就是沒看到那把刀。鬼葬刀原本是放在湯先生的房間裡的。」

「倪小姐,我知道妳對我有成見,但是──」老人頓了一下,低聲道:「鬼葬刀很聽妳的
話,也許,它可能會去找妳。」

倪采羅閉上眼睛,臉上露出淡淡的嘲諷笑容。

她大概能猜到為什麼。

鬼葬刀是千年之前青竹出世時,那些奪刀失敗的其中一個修道之人仿造青竹所煉成,用的大概是她作坊裡的天池火種,而刀骨自然不可能唐素那種仙骨,大概就是普通的蛇妖之骨。

而她身為天池火種的主人,鬼葬刀自然本能地對她有親近之意。

倪采羅對著電話淡淡道:「說到底,這個偽物是你們祖宗造出來的,你們既然平時承了他的蔭,此刻也就要擔的果。這件事我幫不了忙,你們自己看著辦收拾吧。」

說完,不等那邊回答,便掛斷了電話。

掛斷老人的電話之後,倪采羅猶豫一下,還是調出通話紀錄,撥打了之前湯打給她的那支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那頭傳來詹的聲音:「喂?」

倪采羅說:「我是倪采羅。」

詹說:「我知道,我看到來電顯示了。」

倪采羅靜了一會,說:「我聽說湯先生的事了,是真的嗎?」

詹沉默了一下,然後道:「是的。這次是真的了。」

倪采羅說不上自己是什麼心情。

她低聲問:「有什麼是我能幫上忙的嗎?」

「目前沒有,」詹的聲音略為疲倦,「但謝謝您有這份心意,如果有需要,我會打給您。」

幾天之後倪采羅又接到了那老人的電話。

老人沒有廢話,直接進入主題,「又有人死了,我們認為跟鬼葬刀有關。」

倪采羅說:「什麼?」

「這些人的死亡表面上都看不出什麼蹊蹺,所以新聞大概也不會報導,」老人說:「有的人跟湯先生一樣,明明受了點傷,不到致死的程度,但卻因為後續的傷口感染而死,有的人開車疏未注意車前狀況,自撞而死。這些聽起來都挺普通的。」

倪采羅心想,的確挺普通,普通得不會引起大眾的一點視線。

老人說:「然而我們調查後,發現這些人全都在那天去過展覽館附近,也就是目睹過鬼葬刀的人。」
倪采羅倏然坐直了。

老人說:「還記得當時展覽館裡有一個國小的參觀團嗎?就在今天,一個小孩本來得了一點輕微的小感冒,父母帶去了醫院,本來也沒放在心上,今天忽然變成重感冒,撐不到半天的時間就死了。」

「妳當時跟一個朋友去了那個展覽館了吧?那個朋友現在可能有危險──」

倪采羅聲音乾澀:「不,還有六個,當時我還有六個朋友在那個展覽館內。」


(筆者按:薛穆芸演奏的曲目:Bach’s violin partita No.2, BWV 1004: V. Chaconne。恰空在不同的演奏家手上聽起來都很不同,薛穆芸的詮釋與當代的James Ehnes較相似。)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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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zheng12/01 21:32推推,終於等到啦!

miriam092512/01 21:48推推

jack2266112/01 21:48推 話說看到薛穆芸三個字因為發音都會聯想到穆宣名(配

jack2266112/01 21:48音員)

ZORO012/01 21:55

donna1231112/01 22:05推推

byebyecell12/01 22:15推推

BLH12/01 22:17等到了!

v78092512/01 22:36推推!

minami198212/01 22:57

angelicmiss12/01 23:17推~

cutiefive12/01 23:30推推!好看

agoy080212/02 00:06

dolphin1512/02 00:27推~

arnus12/02 00:41推,從文字中都能讀出采羅的悔,很揪心

steake12/02 02:22

yuchlee12/02 03:16每週都會從前一集再看一次推

worthylife12/02 08:00推推

soyjay12/02 08:41采羅後悔的狀態跟心情刻畫得好深刻...

TKCH12/02 10:07

DriveTime12/02 10:45推,好看

fanworld12/02 10:56

DeaGoo12/02 10:57

miki661012/02 12:14

YuJen199712/02 13:03描寫得太好,看的時候都不自覺慢下來了

IBERIC12/02 16:37

Alphastrike12/02 17:19

melancholy0712/02 18:39推推

maple110812/02 19:32

luna1452012/02 22:34大心的劇情

jplo12/02 23:03推!好看

bubblelon12/02 23:56

dean562212/03 04:05

iownthelight12/03 12:07

halowonder12/03 13:57推推好好看

airkk12/03 16:47

kirakaze12/04 14:06

drunk010212/04 17:09

lllig12/04 22:11

yvehung2512/05 01:49推! 好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