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 承認投手進步真的很難 大聯盟應立即檢驗不彈球

承認投手進步真的很難 大聯盟應立即檢驗不彈球

2021-05-10 07:00 聯合新聞網 / tyruschen

被譽為「打擊之神」，並且是大聯盟史上最後一位四成打者的泰德．威廉斯（Ted
Williams）曾一語道破打擊的難度有多高：「唯有在棒球，一個人十次只要成功三次就算得上是表現出色。」即便在打擊率已不再是衡量打者重要指標的今天，能打出三成打擊率仍是個了不起的成就。就以最近一個完整球季的2019年為例，全聯盟也就19名打者打擊率能達到三成。在現役球員中更是只有8人生涯打擊率能維持在三成以上。

對打者來說，今年想打出三成打擊率越發困難。有波西（Buster Posey，目前打擊率.398）、楚奧特（Mike Trout，.388）、巴克思頓（Bryon Buxton，.370）等一線球星在拉抬，全聯盟的平均打擊率仍是低得離譜只有.234——就連除了快腿此外一無所長的漢米爾頓
（Billy Hamilton）生涯打擊率都有.240。雖說目前球季只進行不到四分之一，但如果打者再不振作，勢將打破1968年的史上單季最低打擊率紀錄（.237）。

比起.234這個數字，一週內出現兩次無安打比賽的壯舉可能更能讓球迷感受到本季打者有多麼無力。這是一百多年來大聯盟首次這麼早就出現四場無安打比賽（上一次是1917年）。接下來30隊先發投手們「只須」再接再厲，在這一季剩下多達四千場比賽中再投出三場無安打，就能追平現代棒球（從1901年起算）的單季最多場無安打比賽紀錄（七場，分別出現在1990、1991及2012年）。至於不到一個月就先後被洛登（Carlos Rodon）及邁利（Wad Miley）投出無安打的印地安人打者恐怕正「挫著等」——因為大聯盟史上從未有任
何一隊曾在同一季慘遭三度無安打，如今他們已成為這項不名譽紀錄的最佳挑戰者。

事實上除了打擊率之外，打者的其他表現也都大不如前。首當其衝的自然是年復一年不斷上漲的三振次數。已經連續13年寫下歷史新高的被三振比率（K%）再次從去年的23.4%上升到24.2%。其他如得分（目前4.37分是2015年以來新低）、長打率（.392，2014年以來新低）、二壘安打（平均每22.7個打數才出現一隻，1984年以來新低）以及上壘率（.311，暫居現代棒球史上第14低）等數據，無一不被投手壓制到抬不起頭來。就連過去打者反制投手最有效的武器——全壘打，本季也呈現下滑狀態，平均每28.6個打數才能轟出一發
，遠低於去年的25.6和前年的24.6，而且這裡面有10發還是來自某位投手。

打者表現全面下滑已是不爭的事實，但這一切是否就能直接跟「投手進步」畫上等號？雖說根據進階數據網站Fangraph的統計，今年的快速球球速確實又快了0.2到0.3英哩，同時曲球的變化幅度也有所增加。但這些改變並無法充分解釋打者的場內安打率（BABIP）為何會從過去數十年一直穩定保持在三成左右，一下子掉到今年只有.285。進一步使得過去十年一直維持在兩成五以上（只有2018年掉到.248）的聯盟打擊率降到歷史級的.234。因為場內安打率的高低絕大部分取決於守備好壞及運氣，除了極少數特例外，投手對這項數據其實並不具什麼控制能力。

既然不是打者突然集體中邪表現失常，也不是投手找到什麼祕密武器讓打者打不出安打，那一切就只能歸諸於過去一向被質疑的原點——大聯盟用球上。其實早在今年二月，之前
常常先堅決否認，事後又承認用球狀態有變的大聯盟官方就已通知各隊高層本季用球重量將有所減輕且恢復係數也會降低——也就是更不彈。但是這種新「不彈球」到底有多不彈
，老實說大聯盟官方自己也還沒個底。甚至於新球除了更不彈之外還將造成什麼重大改變、對打者跟投手在全壘打以外的其他表現會有多大影響，更是只有天知道。

但不是每個人都像大聯盟官方一樣懵懵懂懂，至少天天都在摸球投球的投手早就注意到一些不同。今年剛轉到教士的前塞揚投手史奈爾（Blake Snell）就發現新球的縫線比以往更加厚實，如此一來可以扣球扣得更緊更穩，投變化球也更加順手。除此之外，過往投手最常抱怨的球太滑太硬、縫線高度不穩定的問題也消失了。縫線高度更一致的新球讓投手更好掌控、更容易投出高轉速的球路。反過來說，打者的日子也就更不好過。

當然，由於球季還未進入夏天，在天氣轉熱後打者的表現是有可能提昇。而且除了用球改變之外，各隊的布陣戰術也越玩越精，過去能穿越內野形成安打的強勁滾地球如今往往被布陣在外野的內野手「手到擒來」。然而即便打者們為了破解對手的布陣不斷將球打向天空，過往十之八九會形成長打的飛球今年也因為用球改變，變得軟弱無力最終落入外野手的手套之中。據大聯盟官方進階數據網站Baseball Savant統計，儘管今年打者將球擊成飛球的飛行速度加快了，但這些飛球形成安打的機率卻不升反降，尤其長打率跟預期的差距更是大得驚人。這一切都顯示出大聯盟官方其實並不十分清楚他們一手打造出來的新球對打者有多大殺傷力。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大聯盟一直處心積慮想要降低現今棒球的三大要素，也就是所謂的三純數據（Three True Outcomes）——全壘打、三振及保送。今年用球的改變顯然也是
為了逆轉這項趨勢、增加更多比賽精彩度。但這樣的矯枉過正，除了造成全壘打下降之外，反倒讓投手投出的球更致命，三振數更加直線上升，即便打者將球打在場內，也更不容易形成安打，只好更加猛揮大棒——等於跟原有目的背道而馳。更可怕的是，大聯盟官方
顯然並不清楚他們自以為的小小改變，會對投打微妙的均勢造成多大的影響。

身為球迷，最希望看到的無疑是打者跟投手站在不偏袒任何一方的平等立足點上良性競爭。不論是透過作弊偷暗號、用松焦油投非法投球等手段，以至於大聯盟官方插手任意改變用球，都是對棒球比賽本身的一種褻瀆，只會讓球迷懷疑自己看到的比賽內容是不是真正「乾淨的棒球」，那些投手投出的無安打以及各式各樣漂亮的數據，是不是沒有其他外力的操控。如今亡羊補牢時猶未晚，聯盟真正該做的，其實是讓第三方公正機構負責持續檢驗用球有無異常，並將用球的監控與分析等工作交給其他實驗單位——別再用自己那隻「
看不見的手」再去瞎攪和。

https://udn.com/news/story/6999/5445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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