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彈簧人 第六章 瑪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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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和鐵頭上次見面還不到十二小時，陳嘉光也還舊傷未癒，在聽到聲音的那一瞬間

，他腦中就閃過了昨晚被揍飛的景象。

　　陳嘉光這次行動的目的，是要讓鐵頭那幫人再次確認彈簧人不是陳嘉光，他不知道他

現在是不是鐵頭的對手，就算自己在裝備上已經有特別小組的協助，但是他連自保自己不

受重傷而已，更遑論要打倒他了。

　　如果現在他選擇隔著警方和鐵頭叫戰，就有洩漏身分的可能性，甚至鐵頭會為了突破

包圍與他一戰，而傷害到一旁的警官。

　　但另一方面，陳嘉光也顧慮到，如果現在沒有辦法展示自己現在與他能夠有一拚之力

，之後只要鐵頭坐鎮在Ｆ大商圈，他就只能放任黑道在這裡鬧事，那些小弟會根本不把自

己放在眼裡。

　　他拚死也要把Ｆ大商圈搶回來。

　　他當機立斷，甩開了還在糾纏他的小混混，用力一躍，飛過了警方的包圍，朝著趕來

的鐵頭跳去。

　　「彈簧人行動了，他要和鐵頭接觸了！」「大家注意，盾牌舉好！」警方看陳嘉光的

舉動，大驚失色，連忙調換方向，掏出了槍與盾牌對著陳嘉光與鐵頭。

　　鐵頭見彈簧人向他跳來，自然是求之不得，掄起了拳頭就要朝著他痛揍。

　　陳嘉光倒也不慌張，昨天對陣的經驗他知道，鐵頭跟不上他的速度與反應，所以他甫

一落地就再一腳重踢而出，不偏不倚地踹在了鐵頭的臉上。

　　和昨晚的觸感不同，有了緊身衣保護，腳底並沒有傳來劇痛，而是得以將陳嘉光如同

彈簧般的小腿肌肉釋放，狠狠將重量極重的鐵頭踹離地面。

　　但鐵頭的重量還是沒讓他飛跌太遠，他也沒有感覺到痛覺，只是在一群小弟面前彈簧

人重踢了一腳，讓他非常的生氣，一個箭步往前，右拳砸向陳嘉光。

　　陳嘉光快速閃開，在拳頭從他眼前掠過時，一記側踢踢向鐵頭的腰間。

　　鐵頭受了這一下，紋風不動。

　　陳嘉光感覺到脛骨的硬化纖維發出了幾聲啪嘰的聲音，心中一慌：「這傢伙真的那麼

硬嗎？連脛骨的防護都裂了？」

　　鐵頭也沒放過這個機會，他擔心其他動作會給彈簧人太多時間閃躲，乾脆就撞進彈簧

人的懷中。

　　陳嘉光來不及閃開，瞬間覺得自己有種被牛撞到的感覺。他向後飛跌，但同時聽到警

方那裏響起一聲槍響，知道自己不宜久待，就順勢翻了一圈準備要逃跑。

　　警察那裏的現場指揮官見到自己底下的人沒有經過自己的同意開槍，更是氣急敗壞，

正當他準備要開罵的同時，有些警察聽到槍聲，以為自己漏聽了指令，也跟著一起開槍。

　　瞬間槍聲此起彼落。

　　陳嘉光再次選擇跳上屋頂，頭也不回的衝刺。

　　「彈簧人跑了！」「快點，他往文心路方向逃逸了，請附近的同仁趕緊支援！」發現

彈簧人跑了之後，所有的警方動了起來，連忙調動包圍網，意圖要將彈簧人逮捕。

　　而站在一旁的鐵頭，看著幾發子彈打在自己的身上，雖然沒什麼感覺，他還是感到非

常惱人。他知道彈簧人已經逃之夭夭，那些警察絕對沒辦法抓到彈簧人的，他氣得破口大

罵，走向停在一旁的警車：「要不是你們這些破條子在這邊擋，恁爸早就把那顆跳蛋宰了

，幹！」

　　鐵頭狠狠踹了包圍街口的警車一腳，被踹中的警車板金凹陷，安全氣囊爆了開來。他

惡狠狠地瞪了現場指揮官一眼，現場指揮官心領神會點了點頭，要圍上去的警察讓開一條

路。

　　鐵頭完全不管還躺在地上的眾多小弟，罵著髒話，離開了街口。

　　離開了Ｆ大後，鐵頭要他的小弟載他到台中市區的電子遊樂場。電動門剛打開，嗆鼻

的煙味與啤酒味迎面撲來，鐵頭深深吸了一口氣，總算是讓他從早上到現在都扳著的一張

臉放鬆了一點。

　　他到了櫃檯，掏出了厚厚一疊的鈔票，換了好幾籃的鐵珠，隨便揀了一台柏青哥，坐

了下來，開始將鐵珠倒進了機台底下的凹槽。

　　賭博是從他年輕時，就養成的興趣。他還記得他在當圍事時，常常載著上面的大哥到

賭場玩。在大哥賭博時，他和另外幾個小弟圍在賭場門口把風，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內

容滿是對大哥們的羨慕與嫉妒。

　　所以他常常在收到一點錢後，就跑到私人經營的賭場中一擲千金，雖然輸多贏少，但

他就是很享受在賭桌上生死一瞬的感覺。

　　他原本就是個在幫派裡的爛咖，打也打不贏，只能每次吃著大哥們吃香喝辣完的殘渣

，就算吃不夠也不敢抱怨半句，

　　一年前，因為王董找不到人去接受實驗，開出了豐厚的獎金，要底下的小弟踴躍報名

。鐵頭知道這個實驗會有生命危險，但看到那一筆錢他還是決定賭了一把。

　　他賭贏了。

　　獲得了超能力之後，除了那一大筆錢，他在幫派內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不過原本

愛打架的他，也因為身體的硬化，成了金剛不壞之身，他再也沒辦法感覺到先前幹架的刺

激感。

　　所以他愈來愈愛跑去賭博，尤其是電子遊樂場，不用管賭場的營業時間，也不用管跟

他對賭的是好咖還是爛咖，只要他到場，坐下來就享受賭博的刺激。

　　而今天鐵頭的心情非常的差，他在獲得能力以後，哪裡有遭受過如此這般的羞辱？連

一個小小堂主都可以對他頤指氣使，也不想想這些日子以來，他為幫派打下了多少江山？

　　「幹，那幾個老屁股，年輕的時候說打也不是說多會打，只是他媽命大了一點，活得

比別人多幾年，就敢對我大小聲了？」鐵頭咬牙切齒地碎念，一邊轉動旋鈕。

　　跟著鐵珠一顆顆往下掉落，機台的畫面也不斷跳出了裸女的圖片，但這一些並沒有讓

鐵頭的心情變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現在的心情十分煩燥，導致他今天的手氣不佳，這

使得他的心情變得更差了。

　　不過玩了一個多小時，兩籃的鐵珠就已經快要用完了，而他在凹槽機台內的鐵珠連續

五分鐘都宛如投入深淵似的，都閃過了中獎的洞口，他生氣的吸了一大口菸，讓嘴巴的煙

霧跟著他的破口大罵一起吐出。

　　「幹你媽的，今天也未免太背了。」他槌了桌面一下，力量之大，甚至讓柏青哥機台

跳了一下。

　　「不好意思，鐵頭哥，我知道鐵頭哥力大無窮，比較難節制自己的力氣，但是你這樣

弄我們怕機台壞掉，請鐵頭哥小力一點好嗎？」店員聽到了聲響，趕快從櫃檯趕了過來，

在鐵頭的身後提醒。

　　「幹，小力？你娘這種破機台，怎麼打也打不中，我看早就壞了，還用得著我用壞？

還有你站在我的背後幹嘛？你是不是想要詛咒我背？」鐵頭回過了頭，瞪著店員看。

　　「我哪敢有這個意思，我只是過來提醒鐵頭哥，哪裡敢咒鐵頭哥呢？」

　　「最好是沒有。」鐵頭轉了回去，繼續投入了充斥裸女與小鋼珠的世界。

　　剛剛的那一搥後，鐵頭的運氣變得更背了，接下來他把一整籃的鋼珠打完，都沒有看

見任何一顆小鋼珠掉進中獎的洞口。

　　鐵頭終於按耐不住，他招手將剛才的那個店員叫了過來。

　　「幹，你是不是搞我，一整籃沒掉進去半顆，你是不是知道我會來故意把釘子調緊？

」鐵頭叼著菸抓著店員的衣領，直接將煙噴到了他的臉上。

　　「鐵頭哥我們不敢，我們每天都是用一樣的方法調整機台，也沒有因為大哥你有沒有

來要做什麼特別的調整。」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剛剛這台沒有半顆掉得進去？這你說你沒搞鬼，你當我白癡啊

！」鐵頭用力將店員扯近，對他大聲吆喝。

　　「大哥如果你真的不滿意，我幫你換台機檯，看看換別台大哥手氣會不會好一點。」

　　「不要，我就要打這台，你幫我把這台的釘子調鬆。」

　　「大哥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們每一台有設定不一樣的賠率，這東西我們老闆是不給我

們動的。而且我也不是技師，我也不會調整這個。大哥，這個機台還有很多台一樣的，我

幫你換一台好不好？」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這樣拜託你，你也不能幫我這個小忙囉？」

　　「大哥不是不幫，是真的不能，我也不會。」

　　「好，好。」鐵頭放下了店員，深呼吸了幾口，表情笑吟吟的。

　　正當店員以為逃過一劫，鬆了一口氣以後，突然一聲巨響，他定睛一看，鐵頭一拳就

已經將剛剛打的不順的機台搥成了廢鐵。

　　「幹，我剛剛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你還這樣讓我丟臉。阿漢，去把外面玩的小弟叫進

來，把這家店每台機器都給我砸了。」

　　「鐵頭哥，不要這樣，你這樣子我們沒辦法跟老闆交代。我們每個月也都有交保護費

給你們，拜託你不要這樣砸我們場子。」

　　「幹！繳那點錢就以為自己是老大了嗎？我這樣低聲下氣的拜託你，幫我調個釘子，

你在那邊機機歪歪，幹恁娘你是在秋啥洨？」

　　「大哥，不要這樣子，我沒有這個意思。」

　　「幹，誰管你有沒有這個意思，連一個顧店的都敢看我不起，阿漢，把這個地方給砸

了！」鐵頭一邊吆喝，一邊揮舞著他那無堅不摧的鐵拳，自己親力親為開始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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