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演義 03
莫信鄒靜……
石柱上刻的字,要他們別相信教官鄒靜。
張登峰思索:石柱的字樣斑駁極難辨識,顯是經過歲月的沖刷而成,絕非由顏正良短短三個月所能造假的,想當然耳,是由他人在過去所留下的訊息。
而這整座軍營除了他們五個,沒有看見過其他人。
那留下字的人去了哪裡?莫非已經遭遇不測?想到此處,張登峰惶恐不安,心臟怦怦直跳,幾乎快躍出胸膛來。
朱韜光閉上眼,沉吟好一陣子:「這石刻,可信度是多少?」
「發現一顆觸對星惑銀有反應能通電的岩石,上頭寫著叫你別相信一個捏著你小命的人,而你居然還有懷疑?」
「防人之心不可無。」朱韜光道。
「還是小心謹慎的好。」張登峰也補充道。
「 這一定是先人被鄒靜殺死前所遺留下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們必須相信。」
眾人陷入思考,喬曉米在一旁諾諾地問道:「所以我們必須相信石頭,然後不信教官?」
「必須的。」顏正良點頭。
「你怎麼能確定一定是死前才刻的, 也許是有人對教官心存憎恨,所以才在上頭刻字。」張登峰道。
「你是說我嗎!」顏正良喝道。
「不是,類似。」張登峰搖搖手,欲蓋彌彰了起來。
「鄒靜差點殺死我,也差點連座殺死你,你卻要信她?」
「只要成為士兵,就不會有事了。」
「左一句士兵,右一句士兵,你煩不煩?」
「這是真的。」
「你沒想過我們真的當上士兵會發生什麼事?」
「沒有,但至少學成,結訓,就能離開這裡。」張登峰說道。
「別忘了,還有個考核,考核沒過,就連鄒靜也會被(註銷)。」顏正良道。
「你當初不是覺得註銷就能離開嗎?」張登峰突然想到過往,忍不住提到嚴正良的。
「看著我的臉,你覺得我還有那麼天真嗎。」
顏正良起初把這當作兒戲,壓根兒沒細思局勢的嚴重性,才鬧得毀容的下場,現在他已不會在錯走任何一步。
張登峰還是覺得顏正良過於天真,居然要與教官鄒靜為敵,未免也太不自量力,
「就連教官也會被註銷……我們假設有許多期的學員都曾進駐此處,但教官還在這,不
就代表她沒被註銷掉嗎?」
「鄒靜的確還活著。」
「所以我們要找出能夠合格的方法就好了。」
「你覺得你們每個人都能合格嗎?」顏正良睨視著張登峰,又斜眼望向一旁的喬曉米,對於兩人的能力甚是輕視。
「……」張登峰心下惴惴不安,雖然鄒靜並未明言,但是考核絕對與星惑銀有莫大的關係
,現下從表現看起來自己、朱韜光、喬曉米在這點都是吊車尾的,但朱韜光神秘古怪,時時刻刻隱藏實力,所以還是屬自己與喬曉米最為危險。
喬曉米點頭,直言:「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張登峰對於喬曉米的直率,感到相當意外,難道說她害怕自己會被註銷,等待有
人造反已經很久了!
鄒靜利用恐懼令眾人不敢造次。
顏正良則反過來利用這份恐懼來對抗鄒靜。
顏正良見張登峰與朱韜光遲遲不發意見,說道:「你同時要想,結訓之後呢?我們被注入了星惑銀,怎麼也不像是正規軍。」
「一支特種部隊?」張登峰笑道。
顏正良冷笑一聲:「現在天真的究竟是誰呢?」
「怎麼了?」
「我們被抓來這,被迫接受訓練,這種白老鼠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你的建議是?」
「調查圍牆,蒐集資訊,靜待時機,扳倒鄒靜,逃離這裡。」
顏正良三個月來無時無刻不在思考現在的局面,他要獲取所有人的支持,來推動計畫的施行。
好一陣子沒人說話,顏正良言盡,不語,他在等待,等待朱韜光的正面回答。
朱韜光在微笑,依然故我,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張登峰見朱韜光不表示意見,直接架了他一記拐子,說道:「你倒是說句話啊?」
「說實話?」朱韜光眉毛挑起。
「你在說廢話,當然實話,難不成說謊話嗎。」張登峰沒好氣道。
「我對這石頭感興趣,我支持調查。」朱韜光道。
「太好了,只要時機成熟,待我一聲令下,全體一起襲擊鄒靜。」
「嘖!嘖!嘖!」朱韜光刻意咂嘴,伸出食指搖了搖。
「怎麼了?」
「我只說要調查,沒說要陪你造反,殺人。」
「事到如今,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顏正良大驚,沒想到會從朱韜光口中得到這種答案。
「你聽見了。」朱韜光不願再多說,已然表態。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你他媽算個什麼東西,竟敢讓本大爺難堪。」
顏正良本以為自己的計劃理應眾望所歸,沒想到卻吃了個閉門羹,他千算萬算,沒算到朱韜光為人。
張登峰忍不住上前挖苦顏正良,笑道:「No mind.」
顏正良怒氣更火,死瞪者朱韜光:「你到底有沒有思考整事情的嚴重性?」
「我聽了,想了,然後我不幹。」朱韜光道。
「究竟為什麼?」
「我是和平主義者。」朱韜光義正嚴詞說道。
「你當初和鄒靜大打出手,哪裡來的和平?」
「我出手是為了救你,還有張登峰。」朱韜光聳了聳肩,輕描淡寫,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和平,並非不爭不戰,在於消弭殺戮。
張登峰暗暗佩服起朱韜光甚是大氣,凜然正義不可侵犯。
「我們會調查,但是若我們要殺鄒靜,希望你不要阻止。」顏正良說道。
「你們若真能殺死鄒靜,我不會阻止。」朱韜光攤手。
「那臭婊子遲早得死。」
顏正良此刻氣急敗壞,也不在隱瞞本性,口不擇言,直接將情緒訴諸眾人。
要知道整個行動若是少了朱韜光,絕對是喪失相當大的戰力。
顏正良轉而望向喬曉米:「妳支持我嗎?」
「會。」喬曉米發現顏正良瞧著自己,扭捏地低下頭,語氣卻十分肯定。
「張登峰,你呢?」
顏正良一一確認餘下二人的心意,少了朱韜光的支持,變數實在太大,如今的他不能再失去任何盟友。
「我不想說謊,可以的話,我想找出不殺 害 教官 也能 逃出去 的 方法。」
張登峰說到要殺教官時,心藏徒然揪在一起,令他痛苦萬分,強忍著痛楚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完。
今天的自己是怎麼了?一下子全身發冷,一下子心臟都快停了。
「不完成鄒靜交代的功課,她會起疑的。」
朱韜光見張登峰臉色痛苦,直接讓眾人解散。
「哼,第一階段先各自開始調查,第二段計畫開始時,我會讓你們知道的。」
顏正良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他壓根瞧不起張登峰,覺得他只是偽善,只是牆頭草,一旦箭逼弦上,一定會助自己一臂之力,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現在多留已無用,也不在乎張登峰此刻怪異的神態。
反倒是喬曉米向張登峰伸出手,憂心說道:「你沒事吧?」
朱韜光將頭一側,有如在斥喝喬曉米一般:「你也先離開吧。」
「我……」喬曉米一雙大眼瞧著張登峰,臉上充滿著關心之色。
「你在這兒也沒實質的作用,回去。」朱韜光語氣堅決。
「好。」喬曉米點點頭,小跑步跟上顏正良。
張登峰捂著胸口,勉強開口道:「你把正咩叫走幹嘛。」
「方才背個冰山美人,還不夠你受的?」
「冰嗎…冰一冰我現在的心,或許會舒坦點。」
「真是變態。」朱韜光一臉嫌惡。
「萬物都有變態的一面。」
「別牽拖,變態還扯到萬物咧。」
張登峰一笑,開始朗朗而談:「毛毛蟲變態為蝴蝶,蝌蚪變態為青蛙。」
「喔,希望你真有一天能成為名副其實的變態。」
「我會努力變態下去的。」
等等,這是什麼對話?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張登峰正想說幾句玩笑話,心臟卻又發出劇痛,像是被擰住一般,強忍住痛說道:「沒有正咩的冰雪玉肌的小手,你的大手也湊合。」
「變態先生,你現在改搞基了嗎。」朱韜光後退了一步。
「不是啦,你方才不是用力一拍,我就暖起來了嗎,不管是什麼氣功還是內力的,都給我來點。」
「你現在的情況,與方才完全不同。」
「是叫心肌梗塞?一種運動傷害?」
「是叫背叛。」
「是良心不安?」張登峰一陣錯愕,原來是心理病。
「有沒有天良我不知,但你的心臟知道你的背叛。」
「原來良心受到譴責是這麼嚴重的事啊。」
「你知道你效忠於誰嗎?」
「效忠……呃,大概是鄒教官吧。」
朱韜光搖搖頭,直視張登峰眼睛,道:「你知道你的真名嗎?」
咦?鄒靜當初也問過相似的問題。
「我…」
張登峰才剛開口,朱韜光猛地朝他的下巴揮出一記勾拳,張登峰經過鄒靜的訓練,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條件反射的架起雙手防禦,但仍被朱韜光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命中了下巴。
勾拳的衝擊勁道直接灌入張登峰腦袋,導致他重重咬到了自己舌頭,傷口瞬間迸出大量鮮血。
「你幹嘛?」張登峰大吼,鮮血從嘴角潺潺流下 ,體內的星惑銀液體也參雜其中,顏色十分鮮豔亮眼。
「救你。」朱韜光說道。
張登峰一怔,才感覺到流出的星惑銀液體已經開始在癒合傷口,甚至心悸也趨緩許多,果然這星惑銀能治百病嗎。
但你要用星惑銀的方法,是不會先說嗎?當下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知道咬舌自盡的故事嗎。」
「你連續劇看多了,舌頭沒有動脈,怎麼自殺。」
「謝了。」
「還沒完呢。」
「還有?」張登峰即刻拉開架式,朱韜光那種恐怖怪力的拳頭多挨幾下,一定對身體有不可抹滅的後遺症。
「心臟還在痛吧。」
「欸是。」張登峰點點頭。
「你說了謀逆的話語,而被賜與星惑銀的士兵背叛只有死路。」
張登峰一驚,腦袋轉了轉,問道:「那顏正良怎麼沒事。」
「星惑銀箝制思想的效果,對於越低階的士兵越是有效。」
「何者你拐彎抹角罵我爛。」
「誰叫你已經被鄒靜美色所迷惑,一心向著她。」
「哪有。」
「最明顯的就是,剛才我們在並沒有鄒靜的監視下,只有你仍稱呼鄒靜為教官。」
「誰叫教官是我們的長官……」張登峰說完,語音一頓,自己都感受到了那無形的屈從。
「你還有什麼話說?」
「醫生,我還有得救嗎?」張登峰趕緊求助。
「我試試。」朱韜光將手搭在手腕的脈門之上。
「你聽到將軍令了嗎。」張登峰心裡覺得好笑。
朱韜光問道:「被遺忘的英靈,你是誰?」
張登峰陡然覺得渾身不對勁,體內湧出一股力量,伸手沾了自己嘴角流出的鮮血,在掌心畫出一個半圓,又畫一個弧線連結兩點,看起來像天上的「月牙」。
手未停歇,月牙的圖騰開始複雜了起來。
掌為圖紙,血作顏料,張登峰開始大肆作畫,像是著了魔的巫師畫出一道鬼符。
最後,圖騰完成的那一刻,混合著星惑銀的鮮血乍時冒出藍色光芒。
張登峰用力握拳,藍光失去能量,光線慢慢消散。
張登峰望著逐漸黯淡的藍光,喃喃說道:「我只是一名士兵。」
只屬於「天子」的士兵……
朱韜光待張登峰手中的光芒消失,隨即問道:「知道你的真名了嗎?」
咦?鄒靜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
「不知道。」張登峰搖搖手:「這種藍光看多了,應該對眼睛應該不好。」
「看來你真的是低階士兵。」
「卡羅特還不是賽亞人低階戰士,ok的。」
「卡羅特是誰?」
「孫悟空聽說過嗎?」
「西遊記?」
年紀和我相仿的男性,卻連七龍珠都沒聽過,可疑,非常可疑。
顏正良說要調查石頭,但真正應該要查的應該是我們五個人。
說到底,為啥是我們五個被選為士兵來受訓,鄒靜也稱我們為天選之人,五人究竟有哪裡特別/共通處?
「朱韜光」據他本人說出生在臺北,大學混了個文憑後就出社會,在某家科技工廠領34K過活,身手好是因為跟公園裡的阿伯練太極拳……
靠,到底是哪家公園的阿伯那麼屌啊,把自己的人生說得很平凡,但你和鄒靜交手時也太過老練了吧。
故事滿滿的槽點,又比他們還要了解星惑銀金屬,張登峰忍不住問道:「你呢,你的真名又是啥。」
朱韜光幽幽說道:「我是比你更沒天份使星惑銀,真名什麼的,固然也不知。」
張登峰眉頭一皺,他的確沒看過朱韜光使用過「自己」體內的星惑銀,但總歸兩個字「可疑」。
「你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張登峰問道。
「天機藥。」
「啥?」
「天機不可洩漏。」
張登峰知道不會得到朱韜光正面答案,心想來日方長,不信挖不出你的底細,現下需先把鄒靜的懲罰完成,否則一整天都會餓肚子。
兩人跑完步,一回到寢室的貨櫃內,竟嚇了一跳,只見裡頭每個人都穿上了迷彩軍裝,
背上厚重的背包,手裡拿著一把黑色的步槍,全副武裝要出去行軍,空氣十分沉重。
鄒靜表情嚴肅,半是命令,半是告知說道:「模擬考核要開始了。」
也太突然,怎麼會突然要模擬考核,看鄒靜的樣子似乎也沒意料到,一切都過於倉促,沒人有所準備。
顏正良的臉表情極度僵硬,似乎暗暗咬著牙,他深知這次模擬絕對是逃離的大好機會,但他們都還沒來得及調查清楚岩石隱藏的秘密,即便能扳倒鄒靜,也不見得能離開。
反觀顏正良的母親華緣樺憂心忡忡,反覆檢查自己的各式裝備,深怕哪裡有所遺漏。喬曉米則是低著頭,手指
輕輕摸著步槍。
「還不快準備!抓最後一個。」鄒靜見張登峰在門口發怔立即大聲疾喝。
張登峰與朱韜光互看一眼,飛身衝到衣櫃前,匆匆開始著裝,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一無所知的我們都不知道那天就是「千年戰爭」的開端。
後話:
原本想讓更多設定出來的,但既然週末了,就來上繳作業了,希望你們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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