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演義 28

「御林五騎」的皇甫嵩，同時亦是安定區的攝政，文韜武藝無一不精，把安定區治理的是井然有序，飲鴆雖沒有哪吒的狂妄，但言下口氣輕蔑，絲毫不把皇甫嵩放在眼裡。

對楊忌言而言，皇甫嵩的存在更是特別，幼時若不是皇甫嵩提拔自己，讓他得以進入書院習文練武，他至今仍會是一介貧民。

他聽得飲鴆對皇甫嵩不敬，心中甚是不悅，但他不能動怒，危機之刻更需要冷靜，他必須冷靜思考下一步。

楊忌言沉住氣，進一步說道：「皇甫大人不能命令你，又有誰能？」

「王。」

「皇甫大人便是為赤王發聲，為赤王代管安定區。」楊忌言道。

飲鴆搖頭，一反豪放不羈的態度，十分嚴肅道：「唯有天子，才是桃源 真王。」

「既尊天子，那麼你可知天子失蹤，王位空洞一事。」楊忌言道。

「知。」

楊忌言一凜，手微微顫抖，緩緩道：「莫非天子失蹤是爾等邪教所為？」

飲鴆道：「非也。」

楊忌言登時放下心中的大石頭，若邪教已握有天子，另立新王，其後果將不堪設想。

他理了理思緒，說道：「如今天子已失，何以不尋覓天子，反而至此竊取星圖戰階，意圖立廢王權。」

「假王何其多，如今多一個也不算多。」飲鴆理所當然道。

「御林五騎奉天子命，各輔諸王。爾等邪教……難道要打破桃源此刻的和平嗎。」楊忌言
道。

「赤王是傀儡，王亦是他人掌中線偶，桃源被異鄉人侵佔，百姓病死，這就是你所謂的和平？」

楊忌言道：「往事已矣，如今的安定區內經濟繁榮，蒸蒸日上，社會安定，五國之內秩序昇平。」

飲鴆斥喝：「看看你的周遭，豈有半分和平之象。」

楊忌言環顧四周，放眼望去成千上萬尊石像轟立，其中更有不少石像被張登峰擊碎，與他的身軀融成一塊。

而這些石像的真身並非黃巾力士，他們原本都是安定區的平民。

「告訴貧道，他們怎麼會在此。」

「十年前桃源鄉內出現瘟疫，染疫者的皮膚會逐漸石化，身體的代謝日趨緩慢，思考也跟著停滯，最終化為岩石。」

飲鴆輕嗤：「你沒回答貧道的問題，他們這些‘貧民’為什麼會出現在城郭之外。」

楊忌言心頓時一涼，面無感情地說道：「為避免疫病蔓延，皇甫大人下令將所有染病者驅逐城外。」

飲鴆拍手，高聲倒喝采了起來：「好一個秩序的鐵鞭，為了秩序，竟冷血將所有的貧民趕盡殺絕。」

他們再平凡也不過。

他們再貧窮也不過。

他們並不特殊，沒有科學家願意醫治，也沒有富裕到能夠接受方士的治療。

飲鴆咬牙切齒，枉顧千萬條人命的皇甫嵩，他恨不得能除之後快。

「他們並沒有死，桃源的方士與異鄉的科學家們正研究疫病的主因，研發解藥。」

「原因？原因不就在眼前嗎？疫病是由異鄉人所帶來的。」飲鴆道。

「你沒有根據。」楊忌言道。

「那告訴貧道，為何沒有一個異鄉人因染疫而變成了石頭呢。」

楊忌言啞口無言，因為在此之前，石化只發生在過去的黃巾力士封神時，肉身成聖，凡體與天地共存，身軀化為永久的石像，以供後人瞻仰膜拜。

他突然一道靈光閃過，道：「不！有一異鄉人發病。」

飲鴆奇道：「誰？」

「張登峰。」

飲鴆一愣，眼睛掃向張登峰，這才意識到此人的型態十分詭異，居然能依靠著碎石來讓傷口癒合，代表他能與患者身體的一部分共存。

此人的身體定然隱藏著解開石化之謎的鑰匙。

飲鴆點頭，沉吟道：「不用你說，我也會把此人帶走的。」

他本只是好奇張登峰的前世，現在則決定要將他與秦南琴一塊帶走，這對於他們要做的事可說是百利而無一害。

楊忌言嘆道：「可惜……」

「可惜什麼？」飲鴆道。

「可惜我只是在拖延而已。」

飲鴆驀地感覺到一股殺氣湧現，嚇得他冷汗直流，猛一回頭，發現張登峰霍地站了起來。

張登峰身子雖然挺立，但兩眼已無神，似已失去意識，雙手手背上的兵階與奴字兀自發光，殘缺的身體訴說著再戰之意。

身負重傷的張登峰居然還能再戰，明明都遭受二次雷擊了……不，此人陡發的氣場居然讓
自己本能地嚇了一跳，其存在果然不容小覷。

「就憑你們兩個傷者。」飲鴆振衣，上頭的水珠飛濺，四周的飛蟲跟著震翅，一時嗡嗡聲不斷。

閃電仍在雲層鼓動，隨時會降下天罰。聚集一塊的蟲鳴與雷鳴同樣駭人，楊忌言卻甚是冷靜，道：「從來都不只兩人。」

飲鴆才想到一言不發的面具男，對方出奇的平靜，為楊忌言奪回斷手，卻並未一齊夾攻自己。

據顏正良所說，面具男是個啞巴，若這是謊言，代表他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也不肯透露自己的真實嗓音。

「三人又何如。」飲鴆語帶自信，不同於哪吒的自傲，他對知道自己毒蟲的斤兩，他可不會因為大意反倒陰溝裡翻船。

「不只三人。」楊忌言又道。

大雨掩蓋萬物之音，掩蓋了馬蹄聲，也掩蓋住了馬蹄疾馳所揚起的沙塵。

後話:差點又忘記要更新，連假~連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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