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演義 29

雨水，滋潤大地。洪水，淹沒大地。

水是生命泉源，也是要命的災厄。

雨天，飲鴆所飼養的蟲群行動力下降，更沖刷掉氣味，令蟲子難以偵測到遠方，而此時震耳欲聾的雷鳴亦影響著萬物的聽力。

飲鴆見楊忌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覺得情況有異，便驅使蟲群散開，至更遠的區域探查。

這才發現派去北面的蟲群，全都沒有回應。

飲鴆沉吟道：「北面，那是安定區的方向。」

「現在才察覺，已為時太晚。」

楊忌言在正拖延，拖延時間讓援兵能夠來到，此刻時機越趨成熟，只欠「東風」。

「是援兵嗎，居然如此之快！」飲鴆微微訝異了起來。

「皇甫大人神機妙算，聽聞爾等邪教意圖獵取戰階，便命我出城作誘餌，螳螂補蟬，殊不知黃雀在其後。」

「那他算到我們會砍你手嗎？」飲鴆大笑。

「我的身體、我的性命隨時準備為皇甫大人而死。」

飲鴆皺眉，若援兵一到那麼局勢將便的相當棘手。

不過，這楊忌言身上也無信鴿與煙火報信，何以能聯繫安定區，令他們的位置暴露呢。

楊忌言又大聲喝道：「安定區精銳傾巢而出，你的蟲群便不足為懼，還不快束手就擒。」

飲鴆眼睛轉了一轉，察覺到楊忌言的異樣，不動聲色笑道：「你好像很希望我心生畏懼啊。」

「安定區之精銳，何人不畏。」

飲鴆豪氣地指著自己，大笑：「貧道。」

楊忌言捏著劍，暗自冒著冷汗，果然他太心急了，反倒露出了馬腳。

那位「軍師」大人在臨行前給了他一份錦囊，他在遭襲斷手後，撕開了錦囊，裡頭一張紅紙寫著二個字「餌玄」。

「餌」乃是誘餌之意，「玄」則是數列排序。

天地玄黃……屬千字文的頭四個字，為數列編號時常用的代碼，自己是玄字部，代表是第二隻隊伍，軍師必有後著，令各隊伍能彼此接應。

楊忌言攤開了紅紙，默念著「餌玄」兩個字，紅紙隨即燃燒了起來，焦黑的紙飛向北方的安定區。

他從飲鴆的反應來看，安定區確有援兵，但楊忌言其實並不清楚援兵是否為精銳部隊。

飲鴆直言道：「你在虛張聲勢吧。」

楊忌言一凜，自己斷了右手，而飲鴆坐擁千隻毒蟲，他們確實處於劣勢。

他只能賭！

賭，援兵的力量遠勝於飲鴆。

賭，軍師的智謀當真算到了這一步，能以黃雀之姿獵捕螳螂，而他只需要當個趁頭的蟬/誘餌。

他是無名的棋子，甚至是枚棄子，但即便是棄子也能決定一局棋的生死，他要在這裡拖住飲鴆。

飲鴆豪邁自大，激將可行。

楊忌言刻意喝道：「聲勢是否虛假，待援兵一到便知。」

「好，貧道等著。」

「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楊忌言持續激將。

「我倒是要瞧瞧是什麼樣的精銳要餵我酒水。」 飲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

楊忌言一喜，飲鴆的決定正中他懷，心臟開始狂跳，深怕他途中生變。

飲鴆則是思索：不論安定區的援兵是否為精銳，手背上必然刻著戰階，他正好可以守株待兔，以逸待勞，將一眾援兵的星圖戰階給拿了。

大雨阻擋了視線，也阻礙了毒蟲行動，同時也讓人難以察覺毒蟲的存在，得好生利用，再造幾個陷阱。

他操縱毒蟲治癒哪吒，有了陷阱，可還需個人來埋伏，只是方才不小心玩砸了，哪吒受雷擊傷勢不小。

「不好……」楊忌言本以為只要對付一個道士，若哪吒甦醒，後果將不堪設想，可得想辦法阻止。

各有盤算的兩人不知在石像之後多了三道影子，他們無聲無息，觀察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萬事俱備，靜待時機成熟。

飲鴆正驅動著蟲群，忽然一道落雷打下，蟲群驚散，影子抓準縫隙同時襲擊， 匕首陡現，從四個方位刺向飲鴆。

身形之隱，速度之快，飲鴆在察覺時已中了招，四柄匕首分別刺中他的肩、背、肋、臂。

飲鴆傍身的毒蟲即刻護主，從他的懷中傾巢衝出，攻擊襲來的影子。

影子一擊不成，迅速抽離，飲鴆清楚若其中的二柄匕首再往前半吋，他已是一具屍體。

「真是光榮，居然當真是安定區精銳。」飲鴆摀住傷口，縱聲大笑。

這四道神速之影臉帶面具，袖中暗藏漆黑利刃，他們便是直屬皇甫嵩的暗殺部隊：

「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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