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綴歌週年] 笨蛋波特，想我嗎？

在一個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都很平凡的日子，一幢感覺搖搖欲墜的房屋獨自聳立在一處礁島。

沒有電視，沒有任何娛樂設施。

牆壁邊堆放著滿是灰塵的桌椅與無用的家具，就連蜘蛛都不願待在這個毫無生氣的地方。

陰暗潮濕的牆角掛著廢棄多年的蜘蛛網，老舊的燈泡用微弱而昏暗的光，勉強讓室內有了一絲人的氣息。

小哈利波特一如既往地獨自迎接自己的生日，沒有人會幫他慶祝。

他是個孤兒，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他一直跟自己的阿姨姨丈住在一起。

在很多方面，他都比一般孩子特別許多。

破舊寬鬆的衣服穿在身形瘦小的他身上，顯得無比突兀，滿是傷痕的圓眼鏡之下，是一雙翠綠的眼眸。

凌亂的黑髮永遠像是沒有整理過一樣，恰好蓋住了整個額頭。

套句他阿姨的說法：為了遮掩那道可怕的疤痕。

額頭上的閃電疤痕，是在一場奪去他父母生命的車禍中，遺留在他頭上的痕跡，他的阿姨是這麼告訴他的。

哈利波特從不知道自己很特別。

就算排除父母雙亡，住在樓梯下的碗櫥，比身形寬鬆了五倍的舊衣服，以及那些偶爾會發生在他身上的神祕怪事……

哈利波特仍舊比絕大多數人所想的還要特別。

「有—有鬼啊！」

因為驚恐而放大的綠色眼眸中，倒映著一位皮膚白皙的嬌小金髮少女。

在午夜零點零分，在哈利滿十一歲的瞬間。

在突然竄出的綠色火焰中，女孩就這麼從壁爐中走了出來，當場嚇傻了在屋內的四人。

「笨蛋波特，我才不是鬼，我是綴歌A夢！」

金髮少女嘟著嘴不滿的說。

隨後她環顧了周遭一眼，淺色的眼眸流露出明顯的嫌棄，彷彿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來這種地方。

想想也對，大半夜獨自出現在男孩子的房間中，這樣的行為很不淑女。

不知為何，哈利感覺自己可以從她那雙清澈的眼眸中看到這樣的思緒，那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哈利心想。

「妳不是鬼，那怎麼會從壁爐中突然冒出來？」

初始的膽怯很快消退，不知從何而來的親近感讓哈利壯著膽子上前問話。

明明對方是全然的陌生人，但哈利波特就是有種感覺，對方沒有惡意。

「這是魔法啊，哈利，你是一個巫師。」

哈利感覺綴歌A夢好像說了一個他認為自己應該聽錯了的字眼。

於是，哈利再次確認道。

「我是一個什麼？」

「巫師，而且你很快就會發現，有些巫師就是比其他人更好，在這一點上，我是來幫你的。」

綴歌A夢朝哈利伸出了手。

很明顯，她也是。

如果不是哈利非常清楚德思禮一家的幽默感，他可能還會以為這是阿姨一家人在他生日這天請人對他開的玩笑。

看著那隻懸在半空中的手，哈利上前握住了綴歌A夢，咧嘴對著她笑。

「綴歌A夢，妳好，我是哈利波特。」

這是一個自稱綴歌A夢的女孩，與一個名叫哈利波特的男孩，第一次相遇的事情。

因為一個命運的偶然與必然，在一個很平凡的日子，莫名其妙就出現在生命中的緣份，如同蝴蝶振翅造成的不同，微小的風改變了哈利波特原本的生活。

而他也將在這陣風的陪伴中，走出一段他自己也想像不到的故事。

「綴歌A夢！綴歌A夢！」

「幹嘛，笨蛋波特？」

「榮恩他們又在開心地聊飛天掃帚的事情了，我也想要跟他們一樣騎飛天掃帚。」

「唉，真拿你沒辦法，拿去吧。」

【等登登登，登等登！】
【光~輪~兩~千~！】

「綴歌A夢！綴歌A夢！」

「幹嘛，笨蛋波特？」

「金妮她們在玩交換日記的遊戲，她們說我不能跟她們一起玩，我想要自己一個人也能玩的交換日記，讓她們羨慕。」

「唉，真拿你沒辦法，拿去吧。」

【等登登登，登等登！】
【瑞~斗~的~日~記~本~！】

「綴歌A夢！綴歌A夢！」

「幹嘛，笨蛋波特？」

「妳上次給我的光輪兩千，嗚，撞到一棵樹，最後壞掉了，對不起啦，嗚嗚嗚嗚嗚。」

「唉，真拿你沒辦法，我不小心多買的這把掃帚給你拿去用吧。」

【等登登登，登等登！】
【火~閃~電~！】

「綴歌A夢！綴歌A夢！」

「幹嘛，笨蛋波特？」

「你知道我該怎麼在水下呼吸嗎？」

「唉，真拿你沒辦法，這個給你拿去用吧。」

【等登登登，登等登！】
【石~內~卜~的~魚~鰓~草~！】

「綴歌A夢！綴歌A夢！」

「幹嘛，笨蛋波特？」

「恩不理居想要害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術全部都不及格，妳有沒有什麼方法能教訓她？」

「唉，真拿你沒辦法，這個給你拿去用吧。」

【等登登登，登等登！】
【D~A~的~硬~幣~！】

「DA是什麼意思啊？」

「綴歌的—咳，我—我是說鄧不利多的軍隊。」

「拿這個去丟恩不理居，知道了。」

「不對！！！！！！」

「綴歌A夢！綴歌A夢！」

「幹嘛，笨蛋波特？」

「榮恩他們又在嘲笑我沒有女朋友了，妳可不可以變一個女朋友給我。」

「真—真拿你沒辦法，我就勉強假裝是你的女朋友，讓你能跟那些普通人炫耀吧。」

「耶！」

「笨蛋波特，你倒是主動一點啊……(小聲」

「對了，綴歌。」

「怎—怎麼了？(緊張」

「女朋友是什麼啊？」

「……」

「我問榮恩他們這個問題時，他們都會用關懷的目光看著我笑，再拍拍我的肩膀，說我長大就會懂了，我不懂他們的意思耶。」

「去死啦，笨蛋波特！」

在綴歌A夢的陪伴下，每一天都變得不再尋常，他們一起走過了歡笑與悲傷，走過了冒險與瘋狂，走過了青春與迷惘。

哈利波特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

「綴歌A夢！綴歌A夢！」
「榮恩他們又丟下我，兩個人說要去玩尋找分靈體的遊ㄒ……綴歌A夢？」

只是，空蕩蕩的房間中，再也沒有一位金髮少女用最無奈的語氣，說著最寵溺的話語。

那句「幹嘛，笨蛋波特？」，從這一刻起，消失在哈利波特的人生中。

哈利發了瘋似地滿世界找尋綴歌A夢的蹤影，

他在婚禮上東張西望綴歌的身影，
他去古里某街中找尋綴歌的痕跡，
他潛入魔法部去探詢綴歌的下落，
他到高錐客洞檢查綴歌是否有留下訊息，
他甚至直接到馬份莊園訪問綴歌的雙親，

古靈閣、活米村、霍格華茲……

哈利波特在所有綴歌A夢可能會出現的地方都沒有看到少女的倩影。

綴歌真的不見了。

萬念俱灰的他，在「那個人」向他發動攻擊時，也完全沒有抵抗的念頭。

但是，就連死亡的幻覺都無法讓他再見綴歌一面。

在聽到綴歌不存在於白色的王十字車站後，哈利甚至都沒有繼續聽鄧不利多想要說什麼，直接就從那邊回到了現世。

從死亡歸來的壯舉，周遭群眾的震驚與話語都無法提起哈利的興趣，他的注意力放在手中的重生石上。

號稱能喚回任何思念之人的聖物，居然沒辦法讓他找到綴歌，就連那個白色的死後世界也——！？

忽然一個想法閃過腦海，哈利有了一個猜測。

「哈利波特，你怎麼沒有死！？」

「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麼，難道是明白再次被我殺死就是你的命運？」

「綴歌A夢沒有不見，只是我看不到她…」

「綴歌A夢是誰？」

「只要我不放棄尋找她，綴歌A夢就不會消失…」

「你到底在說什麼，哈利波特？」

「綴歌沒有丟下我，她在這裡…」

「哈利波特，你到底—」

「綴歌沒有不見！綴歌在這裡，一直都在這裡！」

「哈利波特，你讓我耗盡耐心了，去死吧。」

「不要阻擋我！」

那一天，哈利波特擊敗了「那個人」，所有人都會記得那天，除了哈利自己以外。

那不是他尋找綴歌的第一天，也不是他尋找綴歌的最後一天，僅僅只是他未結束旅途中的一天。

在找到綴歌之前，
時間沒有任何意義，
歲月不過是傾訴的累積。

他有好多想說的話語和思念。

他想告訴綴歌，他變得比以前更堅強了。
他想告訴綴歌，他變得比以前更優秀了。
他想告訴綴歌，他變得比以前更成熟了。

他想告訴綴歌…

和她分開後的故事，每一天都有她的影子。

她不在。
她無處不在。

綴歌曾經為他實現了所有的魔法，現在，換他來為綴歌實現魔法了。

他用各種方法去描述綴歌，他想用各種角度讓大家知道他眼裡的綴歌是什麼模樣。

在哈利波特的故事中，不管綴歌是什麼形象，她永遠都讓人想親近且充滿魅力，那些在時光中凝結而成的故事…

有他因綴歌而不慎誤入史萊哲林，
有他嗜酒成魔並且深愛綴歌如命，
有他所傾慕堅強獨立的貴族千金，

有婚後的紙短情長，
有溫馨喧鬧的日常，
有波特二代的劇場，
有天外來客的誤闖，
有飆帚四起的瘋狂，
有延續聖火的畫廊，
有行過死海的星光，

縱使他寫的故事有一天會停止，綴歌的故事還會以其他形式延續。

『失去的東西總會回到我們身邊，雖然有時並不是以我們希望的方式。』
(Things we lose have a way coming back to us in the end. Not always in the way we expect.)

他知道綴歌會在某個時間點出現，就像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晚上，用某種他無法理解的方式出現在他面前。

哈利波特相信著。
只要他沒有忘記綴歌，綴歌就會出現。

就像那場突如其來的相遇。
沒有任何徵兆，沒有任何鋪陳。

即使時間讓很多事情過去，即使綴歌不在的時間慢慢比她存在的時間還要多，即使記憶漸漸模糊。

他還是暗自期待著，某天會有一位金髮女生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用他無比懷念的嗓音、用他無比熟悉的語氣，對他說出那句話。

「笨蛋波特，想我嗎？」

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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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獻此文，祝願每位酒客，順遂安康。

綴歌五週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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