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活俠] 耕陽讀書齋不曉得的兩三事(同人文)

思來想去，還是用跟前一篇同一個標題好了(實在是文學造詣不夠取一個新的)

這篇想了很久也寫了很久，最後弄成一個類似後日談+IF劇情的東西

把這兩位的故事補一下

以下有一些拆包才可以跑的劇情雷，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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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子。」

　　「怎麼了嗎，師父？」

　　「有兩件事情為師想和你說說。」

　　「師父妳說吧，如果有什麼需要的，我立馬再去幫妳張羅。」

　　趙活自後門回到雪山派門邸，放下肩上的貨品—裡面都是些米油鹽酒茶等生活物資。

　　平時他會下山到鎮上賣些雪山上採的珍稀藥材(也有自己種的)，順便行醫貼補家用。沒想到鬼面郎中之名來到這一帶還管用。

　　「先把東西放著吧。第一件事情是你咲嫣師妹出去打獵的有點久，為師有點擔心她是不是去跟山裡的狼崽混一塊了。」

　　「好像不是沒有可能……」趙活一邊將物品歸放到架上，一邊想起上次有看過她似乎
在跟狼群打招呼。不禁好奇起她是不是和狼犬有溝通的特殊能力。

　　他用袖口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拿起鐵叉檢查臥房內的爐火，看起來還足夠。

　　雪山上人少很是清閒，趙活回想起在唐門時，得為全部人忙上忙下的砍柴燒水煮飯添購用品，那時的光景在此時此刻倒也令人感到懷念。

　　趙活看向自己敬愛的師父，也是他親愛的娘子，正圍著貂皮皮草，蓋著厚實鬆軟的棉被和羊毛毯坐臥在床上，手上拿著針線刺繡著，一旁炭火爐上還正溫熱著茶水。

　　綠螘新醅酒，紅泥小火爐。不過她現在的身子，就只能以茶代酒了。

　　榻上的夏侯蘭細心地將一針一線點作萬紫千紅，手法熟稔的連她自己都驚訝。

　　她這些年來鮮少動女紅，有也僅是縫補兩個弟子的衣裳。

　　當年的那些刺繡，在那場悲劇裡就已經被自己連同曾經的美好幻想一起毀壞殆盡。

　　此時重拾繡花針，也別有一番心境。

　　錯付了大半青春，此時卻如新嫁娘，要讓過去的自己看了還不被笑話。

　　當然，只能像現在這樣蜷縮在被褥裡做著和『奪魄幽蘭』之名不合的事，最大原因還是來自於那個欺師滅祖的蠢弟子。

　　有時也很感慨，這笨蛋弟子實在過於寵溺自己。就連起身想要燒個水都會被阻止。

　　不過肚裡孕育的小生命，確實是需要多加呵護。想到這夏侯蘭心中不由得喜孜孜的。

　　但這和接下來要說的是兩碼子事情。

　　「這第二件事情呢，好巧不巧你方才下山時有人來信，於是為師就先拆來看了。」

　　「哦？是大師兄他們嗎？」趙活看向外頭，隱約看到遠方樊師妹正拖著山豬往回走。

　　記得上週大師兄才用飛書說還要一個多月，他與解大俠要先和塞外的兩人會合。

　　那麼最近還會有誰連絡自己……啊！

　　「『臭阿活，本梅在崆峒已經替你暖好床了，你什麼時候才要過來啊？』」

　　夏侯蘭將虞小梅的語氣模仿地惟妙惟肖，嬌媚之中帶著小梅那獨有的俏皮。不仔細分辨還真以為是小梅本人跑了過來。

　　趙活戰戰兢兢的轉向師父，只看見她伸出的纖纖玉指之間，夾著一封折疊的信紙，作勢要遞給他。

　　她是笑著，只是眼裡毫無笑意。

　　如此光景他哪敢伸手去接，那張紙恐怕比起從前二師兄遞過來的不明藥丸還要危險。

　　——至少拿了二師兄的藥還不會死。

　　趙活不敢立刻答應，思緒在腦中飛快的運轉著，尋找怎麼從這個死局逃脫的活路。

　　這大概是自武林盟圍攻唐門以後，自己人生最大的危機。

　　沒辦法了。

　　「師父！人家抓了頭野豬回來！今天可以大吃特吃了！……大師兄你怎麼跪著啊？」

＊

　　其實只是前些天接到小梅來信，說是小竹那邊沒辦法修理唐門小劍。

　　她雖有她的愛刀玉宵神，不過她投奔唐門那時還是有幫她準備一把。

　　「所以她就寫信給我，問我說能不能去崆峒幫她修。」

　　至於剛剛師父念的信，多半就是她想整我罷了。趙活心想。

　　「那她怎麼不去唐門。」夏侯蘭問。伸手夾了片鍋中的豬肉，放到咲嫣的碗中。看她開心的模樣，溺愛的又多幫她夾了些野菜和野菇。

　　「她不好意思把拆散了的小劍拿回去修。小竹拆的。」

　　趙活依然跪在地下—除了方才負責料理晚餐時才特赦可以起身，煮完就跪回去了。

　　「那個小瘋子，多半是看小竹修不好就自己試著動手拆了。你起來坐吧，趁熱吃。」

　　「謝師父。」起身拍掉膝上的塵土，趙活拿了條乾淨的布擦了擦手。

　　拉過餐桌這端的另一張椅子坐下，看了一下，這鍋好像已經剩沒有多少肉……才剛這
麼想，師父就夾了一塊放進自己的碗中。

　　「大師兄要去崆峒嗎？」本來在扒飯的樊咲嫣抬起頭來問，嘴角還沾著米粒。夏侯蘭拿了手巾替她擦掉，她本來還不安分地想扭動，但看到師父的眼神後就乖乖地任她擺布。

　　說起來當初也是在崆峒的時候師父收了樊師妹做徒弟，趙活自己也成為了大師兄。

　　本以為是個養狗的小乞丐和她稱兄道弟。還是師父比較厲害，識破了她的女兒身。

　　原本的蓬頭垢面的她在藥理飲食和護髮油膏（唐門獨家研發，專治頭髮毛燥，目前於唐門藥鋪廣受女性好評熱賣中）的護理下，漸漸地恢復姿色。

　　滿身傷疤的身子只能靠師父確認恢復狀況，靠著藥膏在這段時間照護下，目光所及的疤痕也越來越淡了。

　　如今看來不能說有沉魚落雁之容，倒也有點清新脫俗，也越來越像個姑娘家。

　　……就是除了能自己打死一頭豬這點以外。

　　「我就不去了。明天書信一封去唐門，讓四師兄再帶一把給她。」趙活說。

　　商隊失敗給四師兄帶來的挫折並沒有打擊他很久，東西武林盟之戰後沒多久就又開始四處行商。

　　聽說螢姑娘有給他一些建議，最近幾次來信都可以隱約看到他那賺大錢而奸笑的臉。

　　「懶惰的弟子，你還是去一趟崆峒吧，帶上咲嫣一起去。嫣兒，妳得盯好你大師兄，別讓他亂來……或者別讓其他人對他亂來。」

　　「好的！師父！」樊師妹喜笑顏開，看來她很期待可以出門。

　　「可是我們兩個一走，師父妳……」

　　「又不是癱了不能動，剛散功給你那時還比較難受。況且這一年來，為師功力恢復得比預期中還要好。」

　　夏侯蘭心想，若不是肚裡的孩兒，說不定再過個一年就可以和初遇弟子時差不多。

　　「妳也知道我一定會擔心你們。」趙活看著小腹凸起的妻子，眼神中滿是不捨。

　　「那你就快去快回吧。小梅也是我妹妹，你們明天一早就過去。」

　　「好吧。」眼見拗不過她，趙活只好應了下來。

　　翌日。

　　「師父，我們出發了。」樊咲嫣興高采烈的揮著手，蹦蹦跳跳的踩著雪地下的泥土，向著山下的方向跑去。

　　「嗯。」夏侯蘭撐著傘走出來，一襲藍衣長袍外多披了件厚實的貂皮皮草。

　　「這個是如果有受寒的時候要吃的，這包是如果有疼痛的時候服用的，這個是……」

　　「好了，煩人的弟子，為師不會亂跑。家中食糧也還很足夠，只要你不要待太久。」

　　夏侯蘭摸了摸趙活的頭，些許緋紅在她雪白的臉頰點綴著，嘴角淡淡地勾勒著笑意。

　　趙活見嬌妻如此羞赧地笑著，正所謂：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如此傾國傾城之人，卻只為一人笑。心想至此，不由得抱了上去。

　　「……！弟子……趙郎，你師妹還正看著呢。」夏侯蘭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
但如此溫柔的擁抱讓她決定暫時放下身段，趁機偷偷享受一下他身上淡淡的藥香。

　　「讓她看吧，還看不習慣嗎？」趙活在耳邊如此呢喃道，讓她的耳後溫度越來越高。

　　「你這欺師滅祖的弟子，為師如果不做點什麼你是不肯放手對吧。」夏侯蘭嗔道。

　　「我就捨不得放手。」趙活聽到她這麼說，還真的起了一點想要惡作劇的心，看她這下要怎麼出手……

　　「啾。」

　　欸？

　　「好了，可以出發了嗎？趙郎？」夏侯蘭溫柔地把鬆了手的趙活輕輕推開。此時的她細語如絲，若再將他推得更遠，只怕是要聽不見了。

　　趙活怔怔地看向髮妻，此時她的臉頰已然捎上一抹晚霞，眼神迷離中含著脈脈溫情。

　　他的目光始終沒法離開那兩瓣櫻紅，心臟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冷靜，忘乎了本來想惡作劇的念頭。

　　見他楞在原地，遠處的咲嫣眼看就要往回走來探究發生什麼事，夏侯蘭清拍了一下趙活的腦袋，讓他回神。

　　「別看了，若你早點回來還有，晚回來就改成罰你了。」

　　「那我定然速去速回。」趙活拍拍胸脯，再怎麼說食色性也，何況如此國色美人呢？

　　「去吧。」

　　饒是鬧了這麼一齣，夏侯蘭這才終於揮了揮手，送兩位弟子下山。

　　「唔哇，真是肉麻，本來以為屍心丹和焚火心印已經夠痛苦了，沒想到世上最美與最醜之人的這齣愛情戲，竟要把本梅給折磨死了。」

　　在確認趙活等兩人走遠後，從夏侯蘭身後的門裡信步走出一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這次委託修劍的當事人，虞小梅。

　　「所以，你這小瘋子不惜要我演這齣戲支開弟子的要緊事是什麼呢？」

　　收起傘走進屋內，看著桌上那張攤開來的空白信紙，夏侯蘭輕輕地嘆了口氣。

　　昨天沒想到這個小瘋子直接上門，希望可以支開趙活，這才配合著演了這齣。

　　不過方才趙活那一抱確實是她預想之外的，本來只想順便宣示一下主權，有點不小心玩過頭了，臉頰都還有些餘溫。

　　「唉呀對不住了蘭姐姐，找阿活修理小劍是真的，來探望你也是真的。」小梅伸手扶著夏侯蘭，讓她安穩的回到榻上。

　　「我可不會讓弟子去做掌派人喔。」夏侯蘭捲起棉被，繼續在刺繡上作畫。

　　崆峒派在西武林一役雖說沒能來的及趕上，但也因西夏入侵時負責先抵擋了入侵，也是折損不少弟子。戰後百廢待興，此時飛天奪魄兩門又開始蠢蠢欲動。

　　本來飛天門就比較強勢，縱使金烏的惡行被揭露後，使得火龍仙君也隨之聲望大跌。但在道法將軍丹霞子回歸與抵禦西夏一役中成功的幫飛天門找回一些顏面。

　　反觀奪魄嫡傳女弟子跑到這大雪山上，跟江湖第一醜男結為夫妻這件事—而且還是師徒亂倫—實在讓奪魄門有些掛不住面子，好在趙活作為東西武林盟第一人，如此驚世駭俗的事情才稍微沒那麼落人口實。

　　於是奪魄門轉念一想，不如藉機蹭一下這個名氣，除趙活曾留學過奪魄門，還迎娶奪魄嫡傳女弟子，又曾經把那惡僧金烏上人打出原形，於情於理於公於私，都想要讓趙活成為崆峒掌派人，好趁機會壯大崆峒名聲，也好扳回奪破門的門面。

　　這些都是趙活提起的，他說余麟在西夏之役時有跑來勸誘他角逐，但被他拒絕了。

　　至於飛天門……奪破門那點心思，他們會沒想到嗎？而他們的籌碼自然就是自家的嫡
傳女弟子了。這些人的心態也是好笑，沿用百年前的死人話語，把女人當成道具。夏侯蘭暗自嘲笑著。

　　「討厭，蘭姐姐妳明明知道我這樣很忙，小竹都在打鐵，小菊又老是窩在書齋裡頭振筆疾書。」小梅端起茶杯喝茶。這臭阿活，買的茶倒是一級品。

　　「那種破敗的門派早該被滅了，都被你們千燈樓的滲透得千瘡百孔。」

　　「唉…小梅我也是無奈，我大可以丟著那爛攤子回唐門，或者待在這裡不走了。」說完，小梅作勢舔了舔舌頭。

　　「我不會允許你當小的。」

　　「哈哈，我就知道蘭姐姐還怨我。」

　　「現在是不會了，這麼大隻的暗器，一輩子用過一次就夠了。」

　　「……我好像不知不覺之中被你們夫妻倆拿來當笑話看待了。」

　　「你現在知道了，所以不是不知不覺了。」

　　「好過分！」

　　兩人說笑之間，卻也是回憶起當年的姊妹情，那時還會手牽著手去無色廣場買糖人。

　　事變之後，每次送餐去奪魄森林，兩人也只是隔著樹林無語。

　　廣州唐門之變時，那個她的眼神還是那樣的哀戚，這個她也害怕得不曉得該說什麼。

　　直到這雪山上，才似乎又變回從前的姊妹。

　　「真的都過去了嗎？」

　　「妳說呢？」

　　柴火劈啪的聲音，讓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牆角的那把傘。

　　「如果妳不要阿活了，可以給我嗎？」

　　「我學乖了。這次一片指甲我都不打算讓。」

　　「啊～啊，好男人怎麼這麼難找。」

　　「誰讓妳找天下最好的男人。」

　　兩人相視一笑，若問武林美貌，還沒有幾個女子敢跟這兩個爭豔。

　　但她們卻視俊男如敝屣，癡心的看上江湖最醜之人。

　　同樣滿身傷痕，卻也同樣被同一人所救。

　　「算了，本來是想來跟蘭姐姐道別的，但扔下妳一個孕婦在這雪山上，我也不好跟阿活交代。」眼見時間將近中午，小梅阻止了想要起來做飯的夏侯蘭，一個閃身進了廚房。

　　「如果妳要去那個孤島，勸妳還是打消這主意吧。」

　　「可怕，小梅我看來是沒有地方去了。」死阿活，什麼都跟蘭姐姐講了。一邊生火，小梅一邊暗自罵著那個把所有事情都跟枕邊人說的世紀大醜男。

　　「就是因為阿活絕對會攔我，這才支開他的。蘭姐姐妳這樣不是要小梅留下了嗎？」

　　「傻傻的小瘋子，就妳這聲姐姐，妳大可以把雪山當妳的家。」

　　「……可以嗎？」小梅裝作被柴火的煙給薰到眼睛，連忙用手擦一擦。

　　「除了糖人沒法現在買給妳外。」

　　「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但你還是我妹妹。」

　　聽到這裡，小梅放下剛升起火的爐灶，淚眼汪汪的跑去抱著床上的夏侯蘭。

　　夏侯蘭也放下手中的刺繡，輕輕地拍撫著這個妹妹的背，任憑她拿自己的衣服擦拭。

*

　　在這之後，當從崆峒回來的趙活，本來想和妻子說一說關於那消失的委託人的牢騷，結果被阿鶴俠給啄了頭頂，鬧騰的幾人讓這個雪山充滿了笑聲。

　　至於還有個雪山小狂犬大鬧崆峒派的故事，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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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挖的坑好像還在，我再進去把自己埋起來吧

大概就是這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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