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活俠] 糖門師兄的後日談

這篇是接上次綁架IF線的。
原本的兔死狗烹真的太慘，我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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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你躺在床上端詳著手中小劍。想著小師妹那句”我們不是已經到家了嗎？”暗自
竊喜，原來對她來說這裡也是你家。越想越開心，臉上表情要是給人見到定能將其噁心死。

那日你本想正式拜別，心中早已沒多少不滿，知道在小師妹眼中你也是唐門人就已心滿意足。可還是有著大俠夢，打算就此離開在江湖上闖蕩一番。真到開口時卻吐不出半句，十分窩囊，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去到，可你就想做這唐門弟子。

四師兄見你獨處時也在細看那傳承小劍，覺得有些可憐，這麼看下去也不會變成人的，便塞了把甘蔗給你，當然是要收錢的。明白此物所具意義後你成日擺顯，得意忘形，先前委屈憤恨彷彿都從不存在般。說不定自己並非不受重視，自己過往辛勞、所受之苦皆被看在眼中，心情好了，便覺得他人並沒有之前所想那般不待見自己，突然又能想到那些對你不錯的人。

這一天，在蜀中活動的唐門弟子應掌門號令，齊聚唐門，大院中擠滿了人，頗有回到衰敗前輝煌的感覺。掌門自承年邁體衰身子已大不如前，要派門中弟子下山尋那久未出現的大師兄，傳位與他。你想著大師兄雖是漂泊輕浮，可對唐門的心也是一點不少，接位之後由幾個師兄扶持，待其定性後問題應是不大。

你想到小師妹，有股鬱悶在你心中滋生，想到那時掌門欲將小師妹嫁予大師兄，你不記得吐了多少血卻也記得險些就與世長辭。轉念一想，這總比嫁予外人好，待在唐門你仍能見
她、照顧她，若大師兄待她不好你還能幫她出氣。你暗自笑自己傻，這些事又怎麼輪的到你？放下心吧，放下幻想、放下那些夢，懷著絲毫希望也只是讓令你繼續痛苦而已。你早已自勸幾百回，仍是放不下對小師妹的心、放不下那些回憶。

你暗自神傷，可時間卻也沒停下，只聽見人群中有人朗聲抗議，身上雖著青衫卻無人能認出他的來歷。當面駁斥掌門所言雖令眾人不滿，可隨後出現替其撐腰的釋明禪師與上官家千金，上官瑩，令他們不好發作。上官瑩與你關係不差，對小師妹更是比親姊妹還寵，今日站在對面難得露出難堪神色，不敢與你對上眼。掌門對佛門中人一向禮敬相待，有他與上官瑩撐腰，便允那自稱唐門分家弟子的唐衫發言。

此人得掌門許可，飛身登上正心堂屋簷，提聲暢言，振振有詞。飛俠名號在外慷慨仗義，卻也有褒有貶，大師兄對內個性隨和率性，私下相處雖然極好，可沒半點又要如何統領眾人？武林正值動盪風波不斷之際，若不找名德高望重，在江湖上有地位之人接任，唐門百年基業危矣。

你能聽出他如此義正嚴詞沒有半點虛偽，更知道他說的有理，可你仍覺得這些就是屁。連你這個外姓弟子都明白，唐門可是世家，並非尋常門派，如果連自己人都不挺，還叫什麼世家？在場唐門眾人群情激憤上下一心，每個都想上前將那人拽下來打個半死，讓他見識什麼是唐門風骨。是了，這才是你多年來認識的唐門，你隔著衣物摸著傳承小劍，心中滿是歸屬感。

那唐衫見狀氣急敗壞，從袖中取出一物射向天空發出信號。一眾武僧與身穿唐門衣色的陌生人湧入大院，定是早有埋伏。雙方人馬在大院中打做一團，分家弟子又如何敵的過正宗？即使有武僧相助仍是趨於劣勢。你見正心堂屋簷上二師兄與小師妹與釋明及唐衫轉移戰場，獨留一人與掌門對峙。你也飛身登上屋簷，這人是誰你並不認識，你早已不像以前以前那般無力，即使不敵又如何？唐門中人皆與你一般護短，就算倒下也會有其他人掩上，就不信他能將人全部殺光。

此人是掌門昔日師弟，人稱香手佛–唐守鴻，你不識他，他卻聽過你。竟開始替你打抱不平，入唐門這麼久怎麼就是不得改姓入室只能做個外姓弟子？這問題你早就想過千百回，自己不夠努力、沒有天分、沒人瞧的上你。可他卻告訴你，是掌門親下嚴令，禁止其他人教授你武功。

你聽完心中冷意萌生，千百個疑問在你腦中浮現，卻都是相同問題。為什麼？

你轉過身看著掌門，他一語不發，似乎在等你抉擇。見他如此，你心中又多了股怒意，為何一字一句都不肯講？即使臨時想些藉口安撫你也好，就算是破綻矛盾明顯的謊言也行，你也肯信。可為何連開口都不肯，你在他眼中究竟是什麼存在？

唐守鴻見你動搖，便又答應你，若是現在倒戈於他事後就讓你改姓入室，收你當那渴望已久的入室弟子，不姓趙而是姓唐，再也不是外人。外人，這兩字是如此刺痛內心，你是外人嗎？是阿，我姓趙。這裡是你家嗎？不是，我沒有家。心中就像站在懸崖上一般，只要
往前踏出，便會落入這黑暗深淵。你踏出這步……

「我們不是已經到家了嗎？」

小師妹過往所說的一句話，將半隻腳踏空的你拉住，真的沒人認同你嗎？

「師弟，你從前的床位一直空著。我內心深處總信你會回來。」

三師兄過往所說的一句話，讓你雙腳回矗立在崖邊。

「師弟，你這麼醜，跳下去不但變的更醜，還變黑了。」

哈哈！閉嘴啦，你才沒說過這種話。大師兄沒說過的一句話幫你轉過身來。

「此物比你千百條命都重要。」

二師兄的話令你用另一手拿出傳承小劍，劃破心中迷惘。

你下定決心，眼中充滿堅毅放聲大喊。好，你加入唐守鴻，可你有個條件，那便是他這明辱你唐門風骨之人，當場自盡！現在唐守鴻勸你臨陣倒戈，便是將你當成最下等的趨炎附勢之輩，連狗都不如。這般羞辱你又豈能忍下，若他不從，那你便當個叛門之徒，將其手
刃。

你高舉傳承小劍說道，你唐門向來我行我素，不屑趨炎附勢，即是天塌下來也要傲然不屈。武林動盪又如何，若有人進犯，那便打回去，便是死也得讓他們吃上一壺，要他們見識你唐門的錚錚傲骨，只因唐門薪火，自古如今。

底下眾人聽你所言，原本上下一心的唐門現在更是振奮，嘴中亦不時喊著唐門薪火，自古如今，越戰越勇。每個人見一名同伴被傷，便要報仇十次。分家弟子本就技不如人被打的七零八落，現在更是連連敗退，人心渙散。唐守鴻更是心中一驚，掌門竟將傳承小劍給予了你，早知如此便不多費唇舌，直接攻上來也不會造成此景。

此時唐衫先行回來，你不禁怒問小師妹去向，他自知本領不如又是師出同門，便引至山林中使其迷路不與她鬥。唐守鴻見得意弟子既已回來，那便交他與你相鬥，自己去向昔日師兄討教。弟子對弟子，師傅對師父，何等工整，此話方出，一道颯踏人影如風而至。來者白髮蒼蒼，身負一刀一劍，只是矗立於此自身氣場便以震攝眾人。唐守鴻心中一驚，自身雖非絕頂高手見識卻也不小，如此壓迫感是他今生首見，卻為何沒聽過相關傳聞。

此人便是在破廟被你稱為葉兄之人，沒有妹妹那個。他本是在暗處觀看不想出手，可聞你方才所言甚是感動，下定決心拔出這久未對敵的刀劍，替你退敵。只見他在空中比劃兩字，殺與留，便得掌門囑咐留其一命。你一手小劍使劍招，一手行刀路，不過數招唐衫便被你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暗自心驚天下間哪有你這般外姓弟子。可葉兄竟是比你還快，眨眼
間便決了勝負，當唐守鴻反應過來之時，早已被斬斷手筋腳筋，扔至大院中間。

眾人見勝負結束的如此之快不由得愣了半晌，分家弟子見自家掌門敗的如此輕易，本就所剩無幾的鬥志登時煙消雲散，逃的逃，逃不了的便舉手投降任其處置。你問唐衫還鬥嗎，他道這還能怎鬥？也收起兵器投降了。成敗已決，葉兄在地上留下一句"進步不少，有緣再見。"便離開了。

你於正心堂中護在掌門身旁，見掌門閉目調養，良久不動，你心中不由得擔心是否會就此仙逝。過了半會，掌門才終於開口，你心心念念小師妹，見掌門睜眼第一句便是自請去尋小師妹回來。掌門平日最掛心的便是這掌上明珠，可今日卻一反常態將你留下。

這天，你醒了，你仍希望那日所發生之事皆是夢一場，希望掌門健在，大師兄歸來接位，二師兄沒叛逃，小師妹也沒因此落淚。可一切都是現實，那句話也是。

「這兒永遠是你的家，本座在此誰也不能趕走你。」

你從床上起來，整理好身上衣物，開始在唐門的一天。

這是你家，你哪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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