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綴歌] 波巴洞的綴歌4-3七個波特

【fleur et la foudre】花與閃電篇

I. 重返霍格華茲
II. 奇獸專家
III. 七個波特

前言：哈利身上的保護咒即將消失，為了避開食死人的埋伏，鳳凰會決定提前行動，放出錯誤的風聲以及六名誘餌，準備將哈利波特與德思禮一家給轉移出水蠟樹街，而此次行動的七名護衛分別是……

本章開始：【III. 七個波特】

左手無名指感受到一陣刺痛，哈利觸電似的把手從自己的行李箱底層抽了出來。

他小心翼翼翻開行李，在取出一個老舊的測奸器和一個裡面藏著一張署名為『R.A.B』的小金匣之後，他終於找到了刺傷手的尖銳物品。

那是大約兩寸長的碎裂鏡片，是他的教父送給他，他曾經用來和綴歌．布萊克聯絡的魔鏡。

在鄧不利多死去的那晚，他因為綴歌的背叛而在憤怒之下摔碎了它。

雖然事後聽榮恩他們的轉述以及比爾奇蹟般的康復，讓哈利後知後覺，貌似綴歌的背叛事有蹊蹺，但破鏡已然無法重圓。

哈利下了很大的決心，鼓起勇氣嘗試使用剩下的碎片呼喚綴歌，但是並沒有獲得回應。

看了一眼空空蕩蕩的鳥籠，嘿美已經出門很久了，那封被自己改了又改、改了再改無數次的信，承載著哈利希望能從綴歌口中獲得真相的願望。

嘿美過去也曾有如此久沒有回來的紀錄，但這一次的等待比以往都要煎熬許多。

「唉…」

嘆了口氣，將翻出的行李再次收回，旁邊那份名為『追憶阿不思．鄧不利多』的報導也被收進箱子之後，哈利環顧了一圈。

那塊鬆脫的地板曾藏著自己的暑假作業還有朋友送來的生日蛋糕…
某個暑假突然出現的多比曾經藏在那個衣櫃裡面…
牆壁的裂痕是鐵窗被衛斯理硬拔走的痕跡…
他習慣睡在那張床的某個角落…
他曾坐在窗台撫摸嘿美…

現在，這個熟悉的空間突然感覺好空曠。

住了六年的房間，如今什麼也不剩，所有的東西都被自己打包。

哈利波特準備離開水蠟樹街了。

在威農姨丈第六次反悔，以及第七次被說服後，德思禮一家終於是再次與哈利達成了共識。

他們必須在鳳凰會的保護下離開水蠟樹街四號。

計畫是鳳凰會打算趁著今天將哈利給轉移到其他地方，一旦他離開這裡，莉莉用生命為哈利設下的保護以及鄧不利多利用血緣為哈利編寫的防禦就會瓦解。

屆時，食死人將會大舉入侵，殺死哈利波特以及與他有關的一切人事物。

與德思禮一家說再見的感覺很奇怪，這十六年來的相處不說和融洽沾不上邊，就是跟相敬如賓都有很遠的一段距離。

但要正式和某種自己早已習慣的人事物告別，心裡還是有種淡淡的憋扭，說不上來，就是很奇怪。

在達力最後說出自己的想法，以及最後與佩妮阿姨對視的沉默瞬間，更是如此。

在一片寂靜中，哈利站在客廳凝視著這一切。

很久以前，每當德思禮家出遊玩樂，把他一個人丟在家裡時，那些獨處的時光一直是他少有的樂趣。

從冰箱偷拿一點好吃的東西後，他可以上樓偷玩達力的電腦，或是打開電視機，任意切換自己喜歡看的頻道。

想起那些時光，讓他有種怪異的空虛感，彷彿響起他已經失去的弟弟似的。

當指針到達約定的時間，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從門口傳來。

鳳凰會抵達了。

哈利從窗口望進後花園，空氣似乎在夜色中被扭曲，當幻滅咒解除後，人就一個接一個出現了。

哈利開門走進人群中，寒暄的聲音此起彼落，妙麗擁抱他，榮恩拍了拍他的肩膀。

「都好嗎，哈利，準備出發了？」最為醒目的海格咧嘴笑著說道。

「當然，但我沒想到你們會來這麼多人！」哈利對著大夥兒笑得很開心的說。

與自己熟識的人相聚於此，此情此景看得哈利滿是喜悅，他真喜歡這些人。

榮恩又高又瘦。
妙麗蓬鬆的頭髮綁成一條長辮子垂在背後。
弗雷與喬治露出一模一樣的笑容。
衛斯理先生滿臉慈祥，頂著大禿頭，眼鏡有點歪。
康復的比爾蓄著長髮，完好如初。
花兒修長而美麗。
沙場老將瘋眼傷痕累累，湛藍魔眼在眼窩中滴溜溜亂轉。
東施的短髮今天是她最愛的粉紅色。
路平頭髮更白了，臉上的皺紋也更多了。
禿頭的金利有著黑皮膚和寬肩膀。
海格一頭蓬亂的頭髮和鬍子。
還有…

「天狼星！你也來了！」哈利驚喜的叫著，給了他的教父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當然會來啊。」天狼星甩著及肩的頭髮，帶著爽朗的笑容。

洗刷自己身上的污名，可以自由站在燈光下，呼吸新鮮空氣的感覺真好。

囚犯生涯留給他的暮氣退去，那個哈利父親婚禮上的男儐相又重新回到了天狼星身上。

「金利，我還以為你在保護麻瓜首相？」哈利隔著人群看著站在外圍的金利說。

「他一個晚上沒有我也不礙事，你比較重要。」金利微微一笑。

「哈利，猜猜看？」東施揮動左手給哈利看，上面帶著一枚閃亮的戒指。

「妳結婚了！」哈利驚喜的說，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路平。

「好了好了，我們以後有時間再好好聊！」穆敵嘶吼著，提醒眾人不要鬆懈。

哈利將他們帶回廚房，說說笑笑的坐下，有的坐在流理台上，有的靠在家電用品上，擠滿十四人的廚房瞬間變得非常擁擠。

穆敵很快切入主題。

「大流士大概告訴你了，我們被迫放棄A計畫，希克泥變節了，他以保護你的名義下達命令，凡是以呼嚕網、港口鑰和這間屋子連結，或是使用消影術出入的行為都將被嚴密監控，這其實一點意義也沒有，你母親的咒語已經在保護你了，他這樣做其實是想阻止你安全離開這裡。」穆敵說。

哈利默不作聲，他早知道也許不會這麼順利，自從鄧不利多死後，魔法界的風向就改變了。

穆敵頓了頓，又接著說道。

「第二個問題是，你尚未成年，這表示你身上還有魔法偵測咒，如果你或是你身邊的人使用咒語讓你離開這裡，希克泥就會知道，食死人也會知道，但我們也不能等到你十七歲，一旦你滿十七歲，你母親留給你的保護就會失去作用，總之，希克泥認為他已經把你逼到絕境。」穆敵說，魔眼仍舊不斷看向四面八方警戒著。

哈利不得不同意這位希克泥的看法，他似乎被將軍了。

「那我們要怎麼辦？」哈利問道。

「用其他魔法偵測咒偵測不到的交通工具，像是飛天掃帚、騎士墜鬼馬、海格的摩托車。」穆敵解釋道，這說明了他們為什麼不是用現影的方式抵達水蠟樹街。

「一旦你成年，或是你不再視這個地方為你的家，你母親的咒語才會失效，這是我們可以利用的點，因為『那個人』不知道我們今晚會把你送出去。」

這就是鳳凰會的計畫，利用離開的時間點讓食死人措手不及。

同時，他們也向魔法部發出假消息，讓魔法部以為哈利要在三十號才進行轉移。

「但我們不能期待『那個人』會算錯日期或放鬆警惕，他會派一、兩個食死人在這一帶的天上巡邏，因此，我們會在十二間不同的房子施放保護咒語，讓每一間看起來都像是我們可能藏匿你的地方。」

「這十二間房子和鳳凰會都有點關係—我的房子、金利的房子、牡丹姑婆的房子—懂了吧
？」穆敵說明完他們的計畫，但哈利默不作聲。

他看出了這個計畫有漏洞，但他不曉得穆敵是沒注意到還是怎樣，他不太明白。

「我有個問題，食死人也許一開始不知道我要去哪間房子，可是一旦我們十四個人都飛往同一間，這不就很明白了嗎？」哈利困惑的提出那個漏洞。

聞言，穆敵臉上流露出勝利的笑容。

「啊，我忘了說重點，我們十四個人不會都飛往同一個地方，今晚會有七個哈利波特飛過天空，每一個哈利波特都會有一個同伴，每一組飛往不同的處所。」穆敵從斗篷裡拿出一瓶看起來像泥巴的東西。

無須多說，哈利立即明白接下來的計畫。

「不要！」哈利大聲的說。

榮恩與妙麗笑著對看了一眼。

「我早說了你會有這種反應。」妙麗有些得意的說。

「你們以為我會讓其他六個人冒著生命危險—」

「我們也不喜歡，哈利，想想萬一出了差錯，我們會永遠變成頭上有疤痕又瘦不拉嘰的呆子。」弗雷誠摯地說。

「我不合作的話你們也沒辦法，你們需要我的頭髮。」哈利堅決的說。

「啊哈，這就是這個計劃最大的漏洞，除非你合作，否則我們沒機會拿到你的頭髮。」喬治接口說道。

「是啊，我們十三個對付一個禁止用魔法的小鬼，一點機會也沒有。」弗雷扮了個鬼臉。

「好笑，真好笑。」哈利沒好氣的說。

「這裡每一個人都成年了，他們都準備要去冒這個險，我們在這裡爭論是讓時間白白流逝，在你母親的咒語還有效之前，食死人也許拿你和這間屋子沒辦法，但咒語就要失效了，他們又大約知道這裡的地點…」穆敵吼道。

「我們不能期待『那個人』會什麼也沒堤防，唯一的機會是利用誘餌，就算是他也沒辦法把自己分成七等份！」穆敵嘶吼著，此刻，正常的眼睛與魔眼都盯著哈利不放。

「現在，給我幾根你的頭髮。」

所有人的視線都在哈利身上，一種沉重而無形的東西彷彿突然壓在了他的肩膀上，哈利的視線逐一掃過每張望向他的臉龐，這十三雙眼睛沒有任何迷惘。

他們在等他做出決定，而這個決定將使他們陷入本不需承擔的風險。
這群人在用他們的生命為哈利波特開闢出一條安全的道路。

哈利緩緩舉起手，拔了幾根頭髮，放入穆敵的魔藥中。

今晚，水蠟樹街，七個波特，準備就緒。

夜色掩護之下，十四名成員，七組人馬，乘著各自的交通工具緩緩升空。

哈利忍不住回過頭看了水蠟樹街最後一眼，在萬家燈火中，他幾乎分不出哪一盞是屬於四號房子的光。

真的要離開了，他心想。

下一秒，他們忽然被包圍了。

至少三十個穿斗篷的人飄浮在半空中，形成一張巨大的包圍網，把毫無所知的鳳凰會與哈利包圍在中間。

一陣刺耳的尖叫，四面八方湧來強烈的綠光。

載著真正哈利的海格大吼一聲，飛天摩托車在空中翻滾，避開襲來的咒語，街道在哈利的頭頂上方，嘿美的空鳥籠、火閃電、背包掉了出去。

海格再度發出怒吼，他穩住車身，用力催動油門，引擎爆出一聲怒嚎，他帶著哈利以危險的高速向前方衝去。

前方的食死人紛紛四散，海格與哈利成為了第一組順利突破包圍的人。

「海格，我們必須回去！」頂著強烈的風，哈利艱難的開口。

「我的任務是把你安全送過去，哈利！」海格大聲說，又再度提高了速度。

哈利回頭，看見綠光與紅光交錯，空中爆散出無數炫光，兩組騎掃帚的人成功甩開包圍，升空而去，但他看不清其他人的動向。

兩道綠光從哈利左邊飛過，四名食死人退出包圍圈追擊他們，哈利舉起魔杖還擊。

此刻，他再也無暇他顧，只能祈禱著其他人安好。

-

「後面！」穆敵大喝了一聲。

天狼星假扮的哈利及時低頭閃過死角打過來的索命咒，轉身回敬了一發咒語。

他們是受到最多包圍的一組，幾乎兩倍於其他方向的食死人不斷施展咒語阻攔。

憑藉魔眼的優勢，穆敵引導天狼星一邊避開追擊而來的咒語，只防禦躲不掉的惡咒。

在這種資訊混亂的戰場上，擁有無死角視野的他就是最強的。

他們也是最早突破包圍的一組。

然而，正如穆敵一開想所料想的一樣，對方果然把攻擊的重心放在他身上。

一抹死亡的陰影陰魂不散，悄悄向他們壟罩。

長袍在狂風中抖動的聲音，彷彿從幽冥深淵傳來的低語，索命的死神隱藏在漆黑的長袍之下，蒼白如幽鬼的皮膚恍如死神的鐮刀，蛇瞳透著漠視生命的恐怖凝視。

佛地魔如同蝙蝠一樣在空中滑翔，惡魔般的姿態讓見者感受到極大的壓力。

連著幾發索命咒都沒有命中穆敵，今晚的黑魔王並沒有多大的耐心，鳳凰會意料之外的策略的確發揮了奇效。

鳳凰會陷入混亂的同時，食死人也不惶多讓。

他們找不出真正的哈利波特是哪一位。

「死吧！」佛地魔冷漠的嗓音說道。

黑暗以某種形體在他手中扭曲，凝聚成一顆混濁而黯淡的水晶球，詭異的嗡鳴聲彷彿萬蟲齊鳴，從中心點發出。

比夜色更加漆黑的光點從佛地魔手中擴散，鋪天蓋地而去。

眼看穆敵與天狼星就要被黑暗吞噬，下一秒，光芒爆散。

一隻純白的貓頭鷹展翅劃破黑暗，它身上閃爍的耀眼光芒讓隱藏於黑暗中的蟲潮顯現出形體。

被照亮的黑蟲如雪一樣融化，貌似它們的身軀畏懼著聖潔純白的光明，連一秒都無法忍受被如此照耀。

代表睿智與寧靜的貓頭鷹護法，與它的召喚者一樣擁有無死角視野，黑夜不是他們的敵人，反而令他們更加強大。

餘下的黑蟲彼此融合，不斷壓縮，直到再度化為球狀懸浮，然後爆炸。

『唧嘖—！』

尖銳刺耳的魔音讓穆敵與天狼星感覺腦袋像是被敲了一記悶棍，一種隱隱作嘔的不適感讓他們險些在掃帚上失去平衡。

一個距離比較近的食死人更是直接從掃帚上栽了下去。

被魔法放大的高頻噪音，直接透過耳膜誘發身體失衡，在這種環境下施展，簡單卻又致命。

好在，聲音並沒有持續作用，在向外擴散的過程中迅速衰減，正好逆風飛行的方向也減弱了這個魔法的作用。

最終也不過是讓穆敵與天狼星的身形頓了一下，但這短暫的失衡讓他們難以瞬間變向。

過於容易預測的直線軌跡，無疑將伴隨致命的災難。

剛從魔音中緩過氣來的天狼星，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忽然就與一雙赤瞳近距離對上了眼，冰冷的死亡氣息令他寒毛直豎。

近在咫尺的佛地魔舉起手中的魔杖，綠光大作。

「啊哇呾喀—」

『休想！』

貓頭鷹護法忽然竄出，如同剛剛的蟲潮一樣，壓縮後爆散。

強烈的光芒近距離直射佛地魔雙眼，適應了黑暗的瞳孔突然被強光照耀，短暫失去的視覺也讓他失了準頭。

索命咒以毫釐之差擦過天狼星的長袍，一陣難聞的燒焦味竄入鼻腔，與死神擦肩而過的體驗讓天狼星流下了冷汗。

即便如此，他仍未放棄用哈利的樣貌繼續引誘佛地魔追擊，只要他這個誘餌能把佛地魔拖在這裡越久，真正的哈利就越安全。

視線剛恢復的佛地魔正準備施展詛咒，黑魔標記忽然傳來的感應讓他呆楞了片刻，下個瞬間，狂怒的殺意淹沒了他。

他居然猜錯了！
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哈利波特！

發現佛地魔停下腳步的天狼星心中感到不妙，他回頭看著佛地魔大聲嘲諷。

「我還是嬰兒你就殺不了我，現在想殺我，那更是痴人說夢話，有本事再來啊！」天狼星用哈利的外表大聲嘲笑佛地魔。

「不！」佛地魔對天狼星的話語毫無反應，他尖叫了一聲，下一秒，他就消影離去。

然而，佛地魔並不是什麼事也沒有做，由魔力凝聚而成，無數道黯淡無光之刃，如雨一樣從高處落下。

凶險而致命的殺招，藏於黑暗的破風之刃。

魔眼沒有及時察覺的無形利刃，斬斷了穆敵的掃帚，若不是他最後一刻即時施展屏障咒，恐怕連肉體也會被切割成無數肉塊。

雖抵消了大半的殺傷力，穆敵的身體仍舊綻放出多道血花，失去了飛行手段的他只能任由重力帶著軀體，以危險的高速撞向地面。

名符其實的破『瘋』之刃。

「不！」天狼星大叫。

他駕著飛天掃帚俯衝，試圖抓住穆敵，但一道咒語卻不巧命中了他的掃帚，起火的末端讓天空中彷彿多了一顆火流星

天狼星失去了對掃帚的控制，掃帚開始旋轉，天狼星分不清楚哪邊是左，哪邊是右，眼角餘光隱約看見好幾道身影包圍而來，死亡隨時可能來臨。

人影舉起了手，綠光湧現。

天狼星對準了失血過多而暈過去的穆敵，用咒語讓他墜落的速度變緩，並在最後一刻向穆敵的方向縱身一躍。

被他拋下的掃帚傳來一陣爆炸聲，在一陣天旋地轉中，天狼星抓住了穆敵，俯衝的力量帶著兩人跌入樹冠層，身影雙雙消失在食死人的視野中。

其餘食死人停了下來，回身看向領頭的負責人。

「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那人沉吟了片刻下令道。

按理說，以那種速度墜落，人類的身體是不可能承受的，但不能排除他們運氣好，掉落在有緩衝的東西上。

於是，他們分出四人去搜索，其餘人返回戰場，加入追殺其他人的行列中。

四道魔杖光源亮起，順著墜落的軌跡，樹叢被砸出了一個洞，無數斷裂的枝枒散落在地上，但沒有任何人的蹤影。

某個東西在地上的反光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湊近一看，一顆魔眼在一攤血跡中，滴溜溜的轉動。

地面上只留下一道被拖行的血痕，以及某種獸類的足印，向前延伸，直至消失於密林深處。

-

哈利波特在墜落，本應坐在前座的海格已不知所蹤。

就在稍早的追擊戰中，強風將刺客的帽簷吹落，被爆炸打掉的面具露出了對方的真容，哈利驚恐地發現追擊的人群之中，有部分是被蠻橫咒控制的魁儡。

他用繳械咒解除對方的武裝時，食死人的高聲呼叫讓他無比害怕。

『是他！那個才是真的！』

對方的呼叫引來了黑魔王，為了阻擋對方，海格用他的身軀試圖將對方撲倒，卻失了準頭。

最終，海格與另一名食死人糾纏在一起，他們的重量超過掃帚能承受的極限，在哈利驚恐的目光中，他們雙雙消失在夜色中。

機車被佛地魔的咒語擊中，失控而發狂似的瘋狂打亂、墜落。

在危急關頭，哈利的魔杖忽然自己動了起來。

冬青木魔杖引導哈利的手將它舉起，金色的火焰從魔杖竄出，在咒語的對抗中，佛地魔手中的魔杖斷了。

「給我你的魔杖！」

哈利聽到佛地魔尖叫的聲音。

他再度迎上那雙赤紅色的眼瞳，他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詛咒即將命中他時，佛地魔突然消失了。

哈利往下看，看見海格雙手張開趴在地上，哈利急忙摸索剎車，但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響，地面被受到猛烈的撞擊而震動。

哈利摔進了一個池塘裡。

「誰在那兒？波特嗎？你是哈利波特嗎？」遠處傳來叫喊聲，哈利沒聽過這個聲音。

「他們出事了，泰德！墜毀在花園裡！」有個女人喊道。

看著海格一動不動的身體，哈利的意識一陣天旋地轉。

當他的視野再次清晰時，他發覺自己躺在了一張軟墊上面，肋骨和牙齒像火燒般疼痛，敲斷的牙齒已經長了回來，但疤痕依然在抽痛。

「海格？」哈利掙扎著叫喚道。

「海格沒事，我太太在照顧他，你還好嗎？」一個金髮男人坐在一旁，憂心地看著他。

「東施先生？」哈利說。

他聽綴歌描述過東施一家的樣貌，眼前之人與他的想像對得起來，他想起了更多細節。

「佛地魔—」哈利試圖起身，但他的身體還未完全復原，一陣噁心感湧上。

「放輕鬆，食死人應該不能從任何方向進入這裡方圓一百碼的範圍。」泰德安慰哈利。

「發生什麼事了？」他遞給哈利一杯冒著熱氣的茶，示意哈利喝下去。

哈利喝下後，一股溫暖的感覺從胃湧向四肢百骸，這讓他感覺舒服了許多。

「食死人，一大群，在我們剛離開的時候包圍了我們。」哈利心有餘悸地回想著。

「什麼意思？我以為他們不知道你今晚搬家，我們以為—」泰德臉色驟變。

沉重的腳步聲傳來，門很快被打開了。

「哈利，你沒事吧？」海格的臉從門後探出頭來，一臉著急。

見哈利完好如初，他忍不住大跨步向前，緊緊抱住哈利。

「真是的，哈利，我還以為我們兩個要完蛋了呢！」海格說。

「我也是，真不敢相信我們還活著。」哈利也緊緊抱著海格，劫後餘生的他們對於對方還活著都感到無比慶幸。

從旁邊的房間走進來另一個女人，她有著和貝拉十分相似的相貌。

如果不是綴歌曾說過，哈利非常肯定突然在這種場合見到她，自己說不定會做出一些失禮的舉動。

「東施太太。」哈利友好的問候。

「海格說你們遭到伏擊，小仙女在哪兒？」美黛的嗓音在顫抖，她有些害怕從哈利嘴裡聽到不好的消息。

「我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形我們都不知道。」哈利越說越覺得自己在縮小。

看著泰德與美黛互相對視的眼神中掩藏不住的驚恐與擔憂，哈利不禁覺得充滿罪惡感，如果有任何人喪命，都是他的錯。

是他同意這個計畫，把頭髮交給他們……

「港口鑰，我們得趕快回到洞穴屋，了解情形，然後就可以通知你們，或—小仙女也可以，只要她—」哈利說不下去了。

「小仙女不會有事的，美黛，她已經是老手了，在正氣師那裡處理過很多難關。」泰德摟著美黛安慰道。

「港口鑰在那裡，應該在三分鐘內開啟，如果你們想使用的話。」泰德指著旁邊的房間說道。

「是的，我們要走，我—」哈利說。

他看著美黛，很想為了害她陷入恐懼而說幾句道歉的話，他覺得自己必須負起責任，但他想到的每個字都顯得空洞而不誠懇。

「我會告訴東施—小仙女—跟家裡聯絡，等她……謝謝你們替我療傷，謝謝一切，我—」

哈利很慶幸能離開那個房間，跟著泰德穿越一條小走廊，進到臥室裡。

「就在這兒，這就是港口鑰。」泰德指著梳妝台上的一把銀柄小髮刷說道。

「謝了。」哈利拿起那把小髮刷。

一股若有似無的幽香讓哈利微微楞神，這味道莫名熟悉，握了握手中這把開始發出藍光的髮刷，哈利抬起頭。

「這是不是—」

港口鑰發出的藍光瞬間變得耀眼，下一秒，哈利與海格就消失在泰德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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