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綴歌] 調換少女(26)：妖精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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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Vinです。
亞瑟王不可能是個男孩！(x

正文開始

就像每個人晚上鑽入被窩
都懷抱著明天太陽依舊會升起的希望，
瑟琳娜也理所當然地覺得睡個一覺，
擱置的問題隔天還是可以問雨蓮，
這才放心地任由自己沉入夢鄉。
然而第二天睜開眼睛時，
帳篷裡卻只剩下她一個人。

還好帳篷還在，
所以應該只是妖精們有事
於是先她一步起來忙了，
畢竟吃睡對妖精都不是必要的，
她在怎麼樣都不可能比祂們早起，
所以她只是稍稍緊張了一下，
就走出帳篷開始尋找大家。

最近也愈來愈習慣了的緣故，
這次她嘗試看看先不戴眼鏡；
剛起床的腦袋要承受妖精眼
果然還是難以承受，
輕微的頭痛趕走了最後一絲睡意，
不過比起著涼的頭痛還算可以忍，
也比剛換眼睛時的情況好多了，
而且風雪對於妖精眼完全不算阻礙。
一眼就看到帳篷另一邊有著「光」，
似乎是有人在學習魔法。

為了不打擾比自己早起用功的「人」，
瑟琳娜輕手輕腳地繞過去偷看，
原來是傑克認真地趴在雪地上
拿拐杖畫出一個個複雜的圖形，
似乎是在圖像化自己的魔力運作
想要開發自己身上的魔法。
難得看到他這麼認真的樣子，
雨蓮也不講話打斷他的思路，
只是微笑著安靜旁觀，
偶爾才用她的杖指指圖形，
指正傑克下筆太生硬或不夠用力之處。

就連瑟琳娜的眼睛
都看不懂傑克在研究什麼魔法，
也不禁浮現了不明覺厲的感想，
想跟他們打招呼也不敢隨便靠近，
而是特地遠遠地繞到另一邊
才能跟雨蓮說早安。

「妳開給他的作業嗎？」

「不是。
他好像被風暴之王刺激到了，
我跟他說每個妖精都有自己的領域後
他就立刻想嘗試看看，
現在正在認真修煉中呢。」
雨蓮說。

「他終於有心要用功了。」
當初為了說服他陪自己下苦海
花的力氣比雨蓮還多的瑟琳娜苦笑。

那麼她也不能偷懶下去了，
但是在鍛練武功前，
瑟琳娜想先收集情報。
「昨天的眼睛後來怎樣了？」
現在大部分人類應該都以為
眼睛正在風暴之王手中，
而要是討伐祂後的戰利品中沒有的話
眼睛的下落就是死無對證了；
所以他們處置它的可選方案
似乎一下子變多不少。

「我先收在妳的行李袋中了。
反正現在看來不急著決定。」
雨蓮說。

「……我還以為妳會想扔了它。」
瑟琳娜謹慎的說。

「我看起來有那麼生氣嗎？」
雨蓮苦笑。
「我確實考慮過，
甚至想過把它送還回去，
回到將這男人當成商品的人販子手裡，
然後被賣給下一個有錢人，
然後再下一個、直到永世淪為玩物，
在妖精國安息的結局太便宜他了。」
她的語氣沒有詞語那麼帶有怒氣，
但正因這樣瑟琳娜更感到不寒而慄。

「但那只是在洩憤而已，
對現在最重要的事毫無幫助。
就是即將被他捲入糾紛的妳。」
雨蓮補上一句替瑟琳娜解惑。
「這傢伙一接近女孩子就沒好事，
就算只剩一隻眼睛也死性不改。」
然後她又忍不住要多說一句。

「謝謝……？」
瑟琳娜到現在還不敢確定
雨蓮這樣的表現到底是有多記恨他，
她又該相應的多認真看待這番話，
只知道她的事情的優先度
是被雨蓮放在眼睛的事之前，
暫且光是這樣就值得感到慶幸了。

「為什麼風暴之王會想要它？」
她轉向下一個感興趣的話題，
以免繼續承受雨蓮的千年怨氣。

「不知道，
祂目前看來目標滿廣泛的，
其中看來有不少東西屬於不只祂，
在很多人眼裡都很搶手的情況。」
雨蓮說。

「會跟亞瑟王有關嗎？
比方說這些都是亞瑟王
跟他手下的圓桌騎士有關的遺物。」
昨天跟帕西瓦爾的對話
讓瑟琳娜不禁浮想聯翩。

「妳聽過卡美洛的圓桌騎士？」
雨蓮似乎有點意外，
不光是因為身為千年壽命的妖精
對人類的歷史記性沒那麼有信心，
如果瑟琳娜知道那段歷史的話，
她或許應該更早就有所察覺了。

「只是稍微有所耳聞的程度而已。」
這可不是瑟琳娜在謙虛。
「雨蓮小姐有見過亞瑟王嗎？」

「不光見過，
我還是奉妖精王之命代表妖精
與人王結盟的盟友之一。
我們還一起在國師門下學習過宮廷禮儀。」
說謊的話會被妖精眼看穿，
何況瑟琳娜不是完全一無所知，
雨蓮乾脆老實承認。

「難怪西里烏斯先生說妳是真正的貴人。」

「有心的話我是可以學得滿像的吧。」
也好久沒複習的雨蓮苦笑說。

「所以妳口中的人王就是亞瑟王？
國師就是梅林？」
瑟琳娜說。
但她看過的傳說片段裡沒出現過妖精王這三個字，
還是不好猜雨蓮跟她兒子的真名。

「妳對我們的時代了解滿多的？」
雨蓮似乎有點高興。

「看了很多受妳們啟發的作品，
只是知道一點皮毛而已。」
瑟琳娜再次下定決心一回人間
就要找圓桌騎士的原著來看看。
「那麼那個風暴之王看起來像是亞瑟王嗎？」

「不像。
她應該不是我認識的任何人類變成的。
就是個格外熱衷於收集周邊的後世粉絲吧，
各種意義上都滿少見的一個妖精。」
不過這種粉絲倒不是第一次見了，
雨蓮無奈的說。

「……只是確認一下，
亞瑟王是男的還女的？」
風暴之王的謎團似乎少了一點，
瑟琳娜還有別的事想確認。

出乎她的預料，
雨蓮聽到這個疑問的反應
不是奇怪她怎麼這時候岔題到這裡來，
而是哈哈大笑，
笑了老半天都停不下來，
笑到傑克都沒辦法專心用功，
忍不住轉過頭來看看是什麼事
讓平常穩重的長輩笑得像瘋子一樣。
「抱歉……
妳不是第一個懷疑這點的人，
他還活生生站在所有人面前時
就有人在好奇他的真實性別了。」
她笑到沒力氣了才喘著氣說。

「……他一定長得很清秀吧。」
這下反而是瑟琳娜說不出話來了。

「最早是沒有刮鬍子習慣的矮人
寧可相信他是本來就長不出鬍子，
還有人王與妖精王並列的情況
讓一些妖精把祂們的統治者搞混了。
然後就被有心人刻意散佈出去，
沒想到他們千年前造的謠
到現在還在流傳的滿天飛。」
想當年他們還把這當笑話揶揄過亞瑟。
早知道謠言不但比真相跑得快、
也活得更久，
她們就該在笑完後提醒一下亞瑟，
阻止他過於大人有大量的說
「只要我能保護好不列顛，
男王女王又有何區別？」才對。

「……那應該是我也搞混了，
因為他之前之後的英國女王太有名了。」
看在亞瑟王被親友嘲笑千年後
不知道還剩下多少的顏面份上，
瑟琳娜實在說不出她對他最深的認識
來自於性轉他的十八禁遊戲衍生作品。
「所以亞瑟王是男的沒錯吧？」
她趁那種事曝光前趕快轉移話題。

「這個嘛，
聽起來不列顛由女王統治很正常，
而他明媒正娶來跟他生王子的配偶
叫做王后而不是王夫，
所以他應該是男的沒錯。
一千年前的事了有點忘記。」
雨蓮最後面那句明顯是謊言，
看她惡作劇的笑容就知道是在欺負瑟琳娜。

「拜託再多記住一下，
下個千年後他到底是男是女
可能只剩下妳還記得了。」
本來應該在專心的傑克也說。
同樣是男孩子的他不敢想像
千年後大家都在說他是個女孩，
還煞有其事提出證據來反駁以前
大家對他是男性的歷史普遍認知，
非要說那是性別刻板印象的樣子。

還好他這段時間不要太亂來的話
應該可以活到那時候糾正人類的……
雖然連他都不記得自己的本名了，
更別提讓人類記住千年，
還會熱烈地為他們忘記的細節
加上喜歡的二次創作要素來為傳說增色……
看來是該為他的過去緊張的時候了。

「就怕等我跟他們說的時候
他們已經完全被謠言說服了，
反過來糾正真正認識亞瑟的我。」
雨蓮苦笑說，
然後他們都笑了出來。

「聽說他被聖劍選定為王，
結果有一天把寶劍玩到斷掉了？」

「該不會弄斷的是另一根寶劍吧？」
沒經歷那段時光的小妖精們
也閒聊著討論起這個梗。

雨蓮也忍不住嘆氣，
連妖精都這樣，
看來在下一個千年之前
人類的文化所記得的亞瑟王
跟圓桌騎士就要面目全非了。
「妳不是他的國民都稱呼他為王，
他是這麼值得獻上敬意的人物嗎？」

「其實……
只是這樣叫習慣了。」
瑟琳娜老實承認。
「雖然只是偶爾聽到一點，
但亞瑟王跟他的圓桌騎士
好像做了不少值得尊敬的事，
就像更久以前的神話英雄一樣。」

「以人類的標準來說，
那就是屬於神話的時代，
所以他們就是神話英雄喔。」

「就是妳之前講過的
讓人與妖精團結起來的戰爭嗎？」
瑟琳娜想起來了。

「對。妳還記得啊？」
妖精當上老師了才知道
有個上過歷史課後不會馬上
把課堂內容還給她的學生
確實是件令人開心的事。

瑟琳娜點頭，
卻又皺著眉頭。
「但我不記得我看過的故事裡有那麼多的妖精，
跟妖精或者非人物種比較有關係的
好像只有梅林跟騎士蘭斯洛特而已。」

她只是客觀的回想自己以前看過的故事內容，
雨蓮臉上的笑容卻突然僵硬了一下，
猶豫了好幾下才無奈地笑而不語。

「畢、畢竟是後人改編的文學作品，
不是如實陳述史實的記錄，
所以會跟真實情況有所偏差也是沒辦法的啦！
妳看，
亞瑟王都會變成女生了……」

「沒關係。
這樣也好，
在妖精國不小心一點的話
可是連名字都會被偷走的，
沒有人記得的話我的名字不就無敵了？」
別說是男是女了，
連曾經存在過的事實
都被人類遺忘的雨蓮
柔聲安慰驚慌失措的瑟琳娜說。

「可是……」

「往好的方面想，
這樣就不會有大猩猩來冒充我了不是嗎？」
雨蓮笑得好像剛才
說不出話的樣子都是騙人的一樣，
但到底是真是假也騙不過瑟琳娜的眼睛。

但她還沒想好該說些什麼
才能彌補剛剛踩到人家的地雷，
雨蓮也還來不及說話阻止她，
一陣巨響就轉移了她們兩個的注意力。

巨大的聲響嚇得瑟琳娜不由得按住耳朵，
閉上眼睛，
但震波還是穿透她的全身，
好像耳膜跟骨頭都被晃出了回音。
她嚇得往附近最安全的地方
直接不分青紅皂白鑽了進去，
等耳鳴過去才反應過來她在哪裡。

「你還好嗎？」
雨蓮的聲音從瑟琳娜後腦勺的上面傳來。

「應該沒事……」
確實沒有受到巨響的成因波及，
但這時才從雨蓮的膝枕上
爬起來的瑟琳娜尷尬地說。

「沒事就好，
那可以幫我確認一下他嗎？」
雨蓮摸了摸瑟琳娜的頭，
然後指向剛才巨響傳來的方向。

轉頭一看，
傑克剛才自己練習魔法的地方
此時變成了一個大雪坑，
方圓一公尺的雪都被炸到了天上，
露出底下堅硬的凍土。
現在那些被炸飛的雪
正在緩緩地從空中再次飄下，
也將一個被炸飛到插在雪洞邊緣上
只剩兩隻腳露出來的人慢慢埋起來。

瑟琳娜趕快爬下雪坑，
用短劍在另一邊冰雪上挖出立足點，
爬上去把傑克從雪裡面拔出來。

「他到底在練習什麼魔法啊？
怎麼會炸成這樣？」
她說。

「這表示他有在認真學習啊。
不小心爆炸過後學會謹慎面對自己的力量，
是學魔法的必經之路呢。」
不知道是不是危機感也在相同過程中被炸掉了，
雨蓮一點都不擔心傑克安危似的笑說。

瑟琳娜低頭一看，
傑克似乎只是因為近距離遭遇震波，
所以一下子有點頭暈而已，
看起來是沒什麼大礙。
不愧是也活幾百歲了的妖精，
身體果然比人類強韌得多，
剛剛臉接爆炸的如果是瑟琳娜，
那現在應該不死也半條命了。
她對妖精與人類的差異又多了幾分認識。

剛剛的爆炸聲不知道有誰聽到，
為了避免不可靠的耳朵注意到他們，
她們把昏迷的傑克藏在睡覺的雪洞裡，
並且趕快把爆炸坑恢復原狀，
小心確認風暴之王沒有循聲前來才放心。

稍微安心下來的瑟琳娜這才想起，
這個旅團的幾乎全員
都對「遺忘」二字相當敏感。
看似豁達的雨蓮其實還有
以前的舊恨重重地壓在心頭，
而她雖然無法忘記往事，
卻已經快要被世人所遺忘。
傑克更是都想不起來他自己的事情了。
就連記憶最鮮明的瑟琳娜自己也一樣，
所有的努力都是想要逃離
她被世人遺忘的下場。

既然這樣，
同樣作為奮力抵抗遺忘的同志，
她好像應該更小心不要踩到
這個旅團共同的地雷才是。
哪怕利己主義的妖精們
大概不是為了好心幫助瑟琳娜
避免跟他們一樣的下場才出手相助的，
她還是不由得會這麼想。

但是轉向確認安全後回到日常的工作，
忙著準備下一次課程教材的雨蓮，
瑟琳娜又覺得這時候叫住她
重提起剛才的話題反而會激起二次傷害。

「……雖然沒有大猩猩會來冒充妳，
但好像有野豬有點興趣哦。」
然而她絞盡腦汁不想傷害旅伴的答案
卻是閒聊似的從八竿子打不著，
也不是最體貼的地方講起。

「……什麼？」
這倒是成功引起雨蓮的興趣，
這才從手中的事情看向瑟琳娜。

「是我看過的受妳們的傳奇啟發的作品，
有個跟妳很像的妖精，
老是被人說是野豬氏族的。」
不光是雨蓮，
還清醒著的妖精都產生了興趣，
覺得有點丟臉的瑟琳娜只能厚著臉皮繼續說。

「那不錯啊，
野豬是很勇往直前，
很有衝勁的動物呢。
她一定是個很有前途的妖精。」
身形纖細，
有著一頭柔順金髮，
怎麼看都跟野豬沾不上邊的雨蓮笑說，
完全不在意其他妖精們異樣的眼光。
「妳說的那位妖精是哪方面跟我很像啊？」
雨蓮很有興趣地問。

「長得就很像。」
瑟琳娜第一次看到雨蓮的時候也很意外，
還以為是從她熟悉的遊戲裡
活生生走出來的人物。
「而且她也是個很厲害的魔法師，
跟妳一樣。」

「這還真巧。
這位妖精小姐叫什麼名字？
到了人間我也找她的故事來看看？」
看來雨蓮是徹底地產生興趣了。

「那個……
就是妖精版的亞瑟王，
而且好像跟她姐姐的設定做了一點結合。
就說了是受到妳們的啟發創作出來的故事嘛。」
瑟琳娜終於還是講出來了。
「不過這麼多巧合湊在一起，
是感覺有點不像巧合了。
說不定人家就是看著妳的故事想出來的，
只是我沒有看過一樣的故事版本而已。
倒不如說住在世界另一邊的我
還能對千年前的你們有所耳聞，
就知道你們對這個時代的人而言有多出名了吧。」
趁著雨蓮聽了不禁失笑，
瑟琳娜打蛇隨棍上，
把她真正要說的話一口氣講完。

「這樣啊，
那我可得親眼確認，
『野豬氏族』的名號又是怎麼傳出來的了。
聽妳講得像是因為我才出現的嘛。」
雨蓮說。

「我不是那個意思！」
瑟琳娜趕快澄清。

雨蓮沉靜地笑了出來。
「但是聽說這千年間，
人間已經變得很不一樣了。
我不知道妳說的那些如今對人類來說
已是史料的東西要上哪去確認，
該怎麼辦呢？」
她問。

「……我也不知道，
只能想辦法去問有門路的人了。」
瑟琳娜老實承認。

「那麼這件事就交給妳負責了。
妳還應付得來吧？
現在的人間好像很複雜，
妳回到家後就要先花很多力氣
來向其他人類證明妳的確就是
不久前失蹤的那個人，
不是嗎？」
雨蓮問。

「沒關係啦，
這也是我自己想做的事，
我才是要拜託借用妳的記憶
來核對那些史料的真實性呢。」
瑟琳娜說。

但她也不禁開始思考，
要怎麼才能就近收集這個國家的傳說細節，
還要能夠長期查閱那些書……
回人間後她要很用功很用功地讀書，
努力爭取考上英國大學的機會了。
老媽一直問她將來大學想去哪裡念，
看來她要認真的以劍橋為目標了。

「那就一言為定了。
人間的史書遺漏的部分，
我也會幫妳補上，
妳可不要臨陣脫逃哦。」
雨蓮笑說。

「我才要請妳多多指教了。」
看來童話之旅在回家後還會持續，
還有朋友答應跟她一起，
瑟琳娜也開心地說。

「可不要也忘了我的線索哦，
妳們先講好的。」
不知何時醒來的傑克也說。

「好，好。
說不定你以前也是圓桌騎士哦。」
雨蓮說。

「還有『說不定』就表示
妳其實在哄我而已吧？」
傑克躺在雪地上朝親眼見過
每一位圓桌騎士的妖精瞪眼說。
他們之中到底有沒有傑克
對她來說一個字就講完了吧？

「你就不期待當個騎士嗎？」

「就是期待才討厭妳騙我。」

雨蓮的大笑恢復了平常的活潑，
讓其他人也不禁加入。
（除了傑克）

既然他已經恢復意識了，
那麼為了確實避開風暴之王，
他們就收拾一下場地後再次啟程。

「……說真的，
妳們覺得我到底是誰？」
路上傑克忍不住問。

「還記得我們相遇時
你正在巨人的家闖空門吧？」
回答的卻是瑟琳娜。

「妳怎麼就那件事記得特別清楚？」
傑克忍不住抱怨，
但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就是覺得他想找的東西
在那座城堡或許會有答案。

「在人間有個很有名的童話，
也有一個闖空門到那座城堡裡
還害屋主摔死的人類傑克，
我和雨蓮小姐爬過的那棵魔豆，
就是那位傑克用一頭牛跟一位老人換來的，
被他母親隨手丟到窗外就種活了。
這件事你有印象嗎？」
瑟琳娜說。

看看傑克雖然說不出話來，
但滿臉面無表情，
好像震驚到其他感情都被嚇跑了的樣子，
瑟琳娜心中已經有答案了。
她拍拍傑克的背，
把他叫回現實世界，
等他的臉色恢復正常後
才對他和雨蓮兩個妖精露出笑容。

「雖然比不上親眼見過的妖精，
但是人類的記性也沒有那麼差喔。」
她說。

「記性也太好了吧，
連那種小細節都記得那麼清楚。」
傑克忍不住有點尷尬地說。
這大概是人類有史以來
被記錄最久的犯罪之一了吧？
追訴期限都不知道過了多少個了，
竟然還沒忘記。
作為有可能是嫌犯的人，
總覺得沒臉回人類社會了。

「這正是你需要的不是嗎？」
雨蓮笑說。
不過人類沒忘了他們的事情，
尤其是她兒子的事，
對她來說也是喜聞樂見的就是了。

「如果鄰居家裡後院長出了通天的魔豆，
大家都會想把前因後果搞清楚吧，
搞不好砍斷前還想當成觀光景點，
事情就這麼傳開了……」
瑟琳娜說。

但話音剛落，
她卻在這句話察覺了哪裡不太對。

傑克與魔豆的故事應該是發生在人間，
魔豆怎麼跑來妖精國來的？
不光是魔豆，
還有雨蓮的兒子——
應該也是圓桌騎士之一——
曾經活動過的痕跡也出現在妖精國。

如果真有一位圓桌騎士的雕像
在人間保存至今，
應該會是超有名的觀光景點才對，
但是被家人逼著做功課練習安排旅遊的瑟琳娜
卻怎麼找都找不到相關的消息。
若不是那位騎士跑來妖精國冒險的話，
是雕像長腳跑來這裡了嗎？
（雕像旁邊的住民也對它一無所知，
應該不是妖精搬過來的。）

成為這些事物歸屬的妖精國也很奇怪。
最讓瑟琳娜難以想像的是
竟然還可以跟人間通電話。
當然這裡畢竟是魔法世界，
打的也是魔法電話，
行不行都是「作者」說了算，
（除了魔法漫遊通話費帳單）
但瑟琳娜還是不由得感到這種事
抵消了一點「異界」的氛圍營造，
就像踏青的時候看到便利商店一樣。

感覺像是身處異界，
其實跟原來的世界還是有所聯繫，
這有點像才剛剛見識過的妖精領域，
是她的錯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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