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綴歌] 調換少女(33)：龍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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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Vinです。
下標題了才想到這個標題的含義
在綴歌世界好像跟這篇很不一樣XD

正文開始

黑冰大門重重關上的聲音，
在大廳裡裡外外反覆迴響，
如雷貫耳。
瑟琳娜被嚇得不得不扶著身邊的鐵狼，
才勉強沒有軟腿跌倒。
她趕緊回頭看去，
只見厚重的大門已經消失在濃霧之中。

這可不是比喻——
透過妖精眼觀察，
瑟琳娜發現大廳與外面走廊之間的空間被霧門取代，
可以通行的門口完全不見了。
要想出去就必須破解大廳裡
維持霧門的魔法才行。

順著供應霧門的魔力流動，
瑟琳娜的視線自然而然地移向大廳的另一端。
那裡有一張猶如王座般華麗的大椅子，
而在王座後方則矗立著一座
由實心黑冰構成的台座。
不管風暴之王是怎麼打算的，
這個空間似乎不只是寶庫。

台座上擺放著一個緊緊鎖起來的箱子，
整個大廳的魔法似乎都從這座台座發散，
尤其與箱子之間有著緊密的連結，
彷彿是被某種力量牢牢綁在一起。

看來接下來的行動無非就是設法取走那個箱子，
獲取裡面的東西，
來破解這片空間的魔法，
或者能找到逃離的線索。
畢竟，
在她接觸過的所有冒險題材中，
這樣的劇情發展幾乎成了定律。

不過瑟琳娜也明白，
在此之前，
一定還有某個不可省略的「環節」等著她。
老話一句，套路都是這樣演的，
而她現在就活在冒險故事裡。

在她繼續檢視周圍環境，
試圖找到可能的陷阱，
避免貿然行動時觸發危險時，
她與一副放在牆邊、
看似裝飾用的盔甲對上了視線。

就在她注視的瞬間，
那副盔甲竟然活了過來。

頭盔上的眼洞發出與怨靈相同的紫紅色詭異光芒，
盔甲全身的縫隙也散溢出瘴氣。
隨著喀噠喀噠的人偶雜音響起，
它以如提線木偶般不自然的動作拔出武器，
慢慢走下台階，
擋在瑟琳娜與箱子之間阻斷了她的去路。

從盔甲散發的金屬光澤來看，
它與地下城中其他物品的質地截然不同。
這是一副被怨靈控制的真正盔甲，
極為精良。
而且，
瑟琳娜只需一眼便能辨認出這具盔甲的來源——
它的設計毫不掩飾原主人隸屬的陣營。

頭盔雕刻成一個張開大嘴的龍首，
披風上繡有龍翼紋飾，
手腳關節則帶有龍爪的造型。
連結金屬盔甲的柔軟部件
和身上的皮革均覆滿了細緻的鱗片紋理。

最引人注目的是盔甲手持的武器。
一手握著雙刃彎劍，
其光澤不同於盔甲的金屬質感，
反而像琺瑯，
似乎是由某種巨獸的彎曲長牙打磨而成。
另一手的盾牌上繪製了一條張牙舞爪的白龍紋章，
在黑色調的地下城中顯得白到發亮。

這樣一套純手工打造的全身盔甲，
即使在現代也絕對是價值連城，
更遑論在雨蓮曾提到過的、
以白龍為國旗的卑王統治的一千多年前。
這副盔甲想必是傾全國之力，
加上魔法輔助才打造而成，
專門給最強的武將穿著以炫耀國力之用。

瑟琳娜一邊壓下心中對這具盔甲來源的震撼，
一邊開始思索如何突破這個強大的阻礙者。

相較於腦內飛速運轉、
拼命思考對策的瑟琳娜，
那副被附身的卑王騎士盔甲
在將箱子護得妥妥當當後，
便保持一動不動的姿態，
只有頭盔中的紫紅眼光，
不論瑟琳娜如何移動，
始終死死地追隨著她。

盔甲和其內的怨靈都是死物，
站在原地與入侵者僵持幾百年
對它來說都不是問題。
反之，
瑟琳娜可沒有這樣的耐性與時間，
與它對峙連五個小時都撐不下去。
時間對她而言是最大的壓力，
她只能選擇主動出擊。

瑟琳娜深吸一口氣，
擺好架勢，
舉劍直衝箱子的方向。
活盔甲則同時採取行動，
全身嘎吱作響間，
剛才那木偶般不自然的僵硬動作，
卻瞬間轉換為靈活而迅猛的攻勢。
盔甲舉起盾牌，
以簡單卻暴力的方式正面迎擊，
彷彿一面會移動的鐵壁，
朝著瑟琳娜猛衝而來。

雖然瑟琳娜的眼睛看得到盾牌的薄弱處，
但是活盔甲也很有經驗的一邊舉盾
一邊調整盾牌的角度，
瑟琳娜的短劍都還來不及刺穿盾牌
就沿著彎曲的表面滑開失去威力，
反而是她用劍身的平面
接下了活盔甲撞擊的威力，
整個人失去平衡往後跌倒。
反而是將動能傳遞給她的活盔甲站穩腳步，
高舉起龍牙彎刀就要往
站都站不穩的她當頭砍下。

「你會打偏！」
瑟琳娜急中生智突然大喊。
勉強拿在手裡沒被撞飛的短劍映照出說話的她，
然後看到這句話的妖精眼使它成為妖精真言，
揮下來的龍牙彎刀以毫釐之差
擦過她的左手後轟然砍到了旁邊的地上，
深深的沒入地面，
足見這一劍的威力。

如此威力的攻擊餘波仍透過地面傳遞出去，
已經失去平衡的瑟琳娜都能感到自己的腳
都被震得短暫離地，
然後一屁股摔在地上。
但是活盔甲沒有浪費時間先去把劍拔出來，
反而是高舉起盾牌後
將那一大塊鐵像一柄大斧頭一樣
朝著瑟琳娜砸下來，
絲毫不給她爬起來的機會。

瑟琳娜這次來不及說出妖精真言，
只能匆忙將短劍橫在自己身前，
企圖擋下活盔甲的猛擊。
鏗鏘一聲，
金屬撞擊的巨響在大廳中回蕩，
瑟琳娜手中的短劍雖然經過妖精附魔，
擁有驚人的強度，
成功抵擋住了那數十倍重量的盾牌，
但代價是她的雙臂因巨大的反震力劇烈發麻，
虎口撕裂般的疼痛讓她幾乎握不住武器。

然而，
活盔甲並未停止攻擊，
而是進一步在盾牌上施加壓力，
逐漸將瑟琳娜的短劍逼近她的脖子。
此時的她幾乎無法移動，
只能死死抵抗。

「我能……推開……它！」
瑟琳娜低聲咬牙說道，
試圖再次觸發妖精真言。
短劍的金屬表面映照出她的身影，
那句話的力量果然喚起了妖精眼的魔力。
她能感到一股微弱的力量
從妖精眼流入她的身體，
讓她的雙臂稍稍恢復了一點力氣，
勉強阻止了盾牌繼續向前逼近。

然而，
這股力量遠不足以實現她的話語所描述的現象。
隨著力量逐漸衰減，
瑟琳娜終於意識到，
這一路闖入地下城的激戰
已讓她使用妖精眼的能力過度，
魔力也快枯竭了。

雪上加霜的是，
活盔甲一邊用全身重量壓制住瑟琳娜，
另一隻手卻摸索著拔出卡在地面中的龍牙彎刀。
這一次，
它的目標變成了瑟琳娜毫無防備的下半身。

「……你會滑倒！」
瑟琳娜再次喊出妖精真言。
當她的視線飄向即將中劍的腹部時，
同時也注意到活盔甲的雙腳，
讓她心生一計。

妖精眼的魔力雖然所剩不多，
但要辦到這件事仍然綽綽有餘。
伴隨著瑟琳娜的話語，
一股細微的魔力輕輕推向活盔甲的雙腳。
這位犧牲了一部分平衡性
以便更好壓制瑟琳娜的對手
果然在黑冰地板上滑了一下，
重心不穩地單膝跪倒。

瑟琳娜抓住這短暫的機會，
迅速調整短劍的角度，
借助傾斜的盾牌將自己猛地推了出去，
驚險地避開了朝她身上墜落的龍牙彎刀，
在冰面上滑行了一段距離，
直到一頭撞上大廳的一根柱子才停住。

「痛痛痛痛痛痛痛……」
她忍不住抱著頭喊痛，
整個人縮成一團。
但現在可不是痛到滿地打滾的時候，
她努力將眼睛睜開一條縫隙，
即使隔著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看不清楚，
她也能察覺到對方已經重新站穩，
並迅速朝她再次發動攻勢。

撞到了頭還在頭昏眼花的她
沒辦法將指令傳遞給身體，
但是心念一動間她的道具
透過魔法更敏銳的有了回應。
忠實的鐵狼瞬間反應，
這時兩人短暫分開的空檔成了最佳時機，
鐵狼避開了瑟琳娜，
同時也沒有給活盔甲回擊的機會，
像一道鋼鐵閃電朝它撞了上去。

瑟琳娜強忍著痛楚，
咬緊牙關逼自己撐著旁邊的柱子重新站起來，
抓緊機會找回狀態。
她把擋住臉的圍巾拉下來，
並把能驅除瘴氣的破邪短劍湊近臉旁，
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就算面對比自己高大的鐵狼，
活盔甲竟然能游刃有餘地與牠角力，
絲毫不落下風。
兩隻鐵腕死死撐住盾牌，
抵擋著鐵狼的爪牙撕咬，
同時利用身體的穩定性，
在光滑的黑冰地面上向後滑行，
巧妙地將撲擊的衝擊力分散掉。

在鐵狼力氣稍顯疲軟的瞬間，
活盔甲果斷調轉盾牌，
巧妙地將鐵狼撥到一邊。
隨後，龍牙彎刀猛然揮舞，
鋒利的刀刃閃爍著寒光，
朝鐵狼展開反擊。

鐵狼雖然體型龐大，
但靈敏度絲毫不亞於活盔甲。
牠不甘示弱，
利用自身沉重的身軀和如同巨錘般的前腳，
不斷向對手發動猛烈的攻擊。
牠的利齒咬向活盔甲的薄弱處，
嘗試將這副鋼鐵身軀撕裂。
然而，
隨著追擊將對手逼到大廳的牆壁與柱子之間，
鐵狼巨大的身體反而成了自身的阻礙。
狹窄的空間限制了牠的活動範圍，
使牠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

相較之下，
活盔甲則充分發揮了靈活的優勢。
在鐵狼支撐起自身重量的修長雙腿之下，
它利用同樣寬敞的空間左閃右躲。

活盔甲一手牢牢架著盾牌保持防禦姿態，
並靈活地利用龍牙彎刀的彎曲形狀與長度，
從盾牌後方發動精確而難以預測的奇襲。

眼看近身戰沒有優勢，
鐵狼只能跳開保持距離，
然後瑟琳娜再次進攻。
有了剛才的經驗後，
她不敢硬接活盔甲的反擊，
靠著妖精眼的動態視覺
捕捉對方的動作後驚險躲開，
身體往後仰靠著滑鏟繼續往前移動，
從對方鞋砍下來的劍底下驚險避開，
揮舞破邪短劍攻擊對方的下盤。

靠著妖精眼精準掌握敵我的動態，
她發揮出超越正常菜鳥劍士的表現
精準的一劍刺入盔甲之間的縫隙。
薄如柳葉的短劍切開了像是皮件的柔軟物，
讓活盔甲的膝蓋冒出一大片瘴氣，
卻因為破邪短劍接近不了瑟琳娜。

正常來說這應該很痛才對，
讓人再也當不了冒險者的那種痛，
但是活盔甲的動作絲毫不受影響，
反而差點一腳把她踢飛。
雖然也是第一次砍人膝蓋沒有經驗，
但多虧了妖精眼從它抬起腳踢人前
調整重心的動作提前警覺，
才讓瑟琳娜來得及翻滾躲開，
並且同時鐵狼也再次撲上來發動奇襲。

這次學著善用所有武器的瑟琳娜
戰鬥的同時也記得保持跟鐵狼心靈相通，
因此也能默契的在同一時間
從行李袋中隨手抓出一個硬物
就往活盔甲臉上丟過去。
露營時固定帳篷用的釘子
敲在活盔甲上發出鏗鏘之聲，
吸引了它的注意力，
讓它轉身應敵時反應慢了一拍，
鐵狼的腦袋越過盾牌將頭盔撞飛出去。

作為沒有頭就活不了的生物，
瑟琳娜的視線本能地追著飛走的頭盔，
但是這次一分心的瞬間，
無頭的活盔甲還在繼續活動，
一劍戳中了鐵狼的眼睛。

鐵狼幾可亂真的人工智慧
也不由得產生疼痛畏縮的反應，
就算試圖反擊也因為假眼受損
被活盔甲鑽了死角，
抓住前腳借力使力甩了出去。

畢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夥伴，
瑟琳娜看到鐵狼「飛過來」的當下
第一反應就是要上前接住它。
她當然沒有忘記要先讓它變小，
但是鑽入傷口的瘴氣似乎影響了魔法，
因此瑟琳娜出乎意料的接到了一個
還有一隻正常的小狗大小的鐵塊，
不由得被打倒在地。

一直到了它變回項鍊的大小，
被它壓住的瑟琳娜才終於可以呼吸，
這才趕快爬起來把握時間救自己的命。
還好起來後才發現活盔甲這次沒有追擊，
而是摸索著去撿回自己剛剛掉落的頭
然後裝回肩膀的中間，
才用剛剛到處亂碰撞一通後
一點傷痕都沒有的頭盔再次盯上她。

為了壯膽，
瑟琳娜又把現在還是獨眼的鐵狼
叫出來站在身邊跟自己一起瞪回去，
但是剛剛好不容易給自己鼓起的勇氣
現在又變得有點沒底氣。

剛剛沒能刺穿活盔甲盾牌的手
到現在都還是有點麻麻的，
看來要破壞它的本體沒那麼簡單，
就算是重量遠勝對方的鐵狼頭槌
也沒對魔法打造的盔甲造成傷害，
而且剛剛瑟琳娜有看到撞擊瞬間
怨靈都立刻避開盔甲的接縫處
以不露出盔甲外給她砍到為優先，
看來想直接攻擊到怨靈對她來說
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但她剛剛也以為自己不可能走得到這裡，
就算她辦不到像現在不在場的雨蓮那樣
撬開人家的盔甲後往裡面射光炮就完事，
但先多動一下腦筋再決定要不要放棄吧？
這樣給自己再次打氣過後，
瑟琳娜跟鐵狼分別從不同方向進攻。

為了保護只剩一半的視野，
這次鐵狼攻向對手的盾牌那一側，
牽制著對手必須舉起盾牌防禦，
而瑟琳娜則趁機正面迎上它的劍。

滑溜的地面讓活盔甲必須大幅調整重心
才能接下鐵狼的撞擊後保持平衡，
這次朝瑟琳娜揮劍的姿勢就不夠流暢，
讓它沒辦法發揮出全部的力氣，
而且它的注意力不得不都被放在
靠著體重已泰山壓頂之勢襲來的鐵狼身上，
因此向瑟琳娜揮劍的動作不由得略顯匆忙，
準頭跟威力都不如剛才，
就連比過一次力氣後首還在發抖的瑟琳娜
都能靠著妖精眼強化過的力氣跟它比劃兩下，
甚至能彈開它軌跡歪歪扭扭的龍牙彎刀
然後一口氣拉近距離攻擊盔甲本身。

至少先卸下它的一隻手或腳！……
瑟琳娜心想，
但是現在她面前有右手跟右腳，
在兩個目標間舉棋不定了一瞬間，
只是晚了那一步她的目標就自己掉了下來。

「咦？……」
瑟琳娜甚至還來不及愣神，
自己脫落的右臂就用手肘撞向她的手。
她趕快躲避的同時，
活盔甲也自己卸掉其中一條腿，
讓它可以盡可能貼近地面
讓來不及收回攻擊的鐵狼從它頭頂掠過去。

趁著瑟琳娜必須躲開鐵狼以免相撞，
四分五裂的活盔甲用左腿一踢將右腿歸位，
一個翻滾把身體按回落地的右臂上，
順勢一個筋斗大幅拉近它跟瑟琳娜的距離，
然後抬起雙腿給了她一個倒立迴旋踢。

這是靠著活盔甲裡面沒有活人的重量
又有集結大量怨靈的怪力才做出的動作，
不然真正的盔甲騎士難以這麼靈活。
瑟琳娜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只來得及抬起雙手匆忙抵擋。

「嗚呃！……」
瑟琳娜的手臂骨肉都發出悲鳴，
如果沒有魔力強化的話，
手肘以下大概就要被踢成肉臊了。
靠著妖精眼分析自己的動作、
並加以微調姿勢吸收衝擊力，
她才沒讓雙手脫離身體被踢飛出去，
但承受怪力的身體還是失去行動能力，
而活盔甲沒浪費這機會，
站起來時已經近在眼前，
一直沒脫手的龍牙彎刀閃著寒光
就要把她攔腰一刀兩斷。

被打到呼吸困難的瑟琳娜說不了妖精真言，
只能靠腳底最後的力氣讓自己躲開，
但肚子上還是被劃了一道，
她人也像周遭的黑霧一樣
被捲起的風吹飛出去，
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咕……噁……」

好冷。

好燙。

好痛。

好想吐。

不光是因為眼前還在天旋地轉、
還有衣服的保溫魔法受損了、
滲入傷口的瘴氣像野火遇上乾草
快速啃食她的身體跟生命力，
讓掙扎著的她連根手指都動不了，
只能倒在地上發出無意義的呻吟。

還好傷口本身沒有傷及內臟，
破邪短劍也被僵硬的手指困在她手裡，
還在盡可能驅散靠近她的瘴氣，
這才讓她留住最後一口氣。
但又冷又熱的幻痛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視線也被另一股黑霧逐漸籠罩。

鐵狼也回過頭來試圖救她，
但活盔甲雖然在翻筋斗時丟掉了盾牌，
雙手揮舞的龍牙彎刀卻依舊是個威脅，
少了盾牌的重量也讓它動作更輕盈，
好幾次差點把鐵狼的鼻頭給削下來，
或者躲在它失去的左邊視野裡偷襲，
巨大的鐵狼竟然被打得節節敗退。

但即使如此，
它還是沒有放棄。
雖然大概是雨蓮設計好的指令，
但看著夥伴還在奮戰的樣子
似乎也讓瑟琳娜逐漸冰冷的體內
還勉強保留住一撮火星沒有熄滅。

……反正情況不能再更糟了，
那麼就當作是碰碰運氣也好，
放棄抵抗讓她失去生命跟一切前
不用上她最後的力量賭一把的話
感覺好像就虧了。

……對啊，還不能放棄。

雖然很想闔上眼睛、
讓沈睡緩解最後的痛苦，
但那最後的時刻還沒到來、
失敗還沒跨過她的屍體
傷害到她守護在背後的人、
還有那些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另一種意義上的背後等著她回家的人，
所以現在還不是絕望的時候。

拿著破邪劍的手率先恢復了一點知覺。
顫抖的想要抬起手時，
短劍敲擊地面的聲音吸引了活盔甲的注意，
它馬上甩掉鐵狼要給她最後一擊，
沒有主人指揮的法寶就不足爲懼了。

鐵狼當然不會讓它如願，
從背後撲上來就要阻止它，
卻在這時迎來了一記回馬槍，
突然轉回來的龍牙彎刀
就要從張開的大嘴將狼頭劈成兩半。

還好就像活盔甲的轉換目標一樣，
鐵狼的動作也只是佯攻。
用妖精眼察覺偷襲的瑟琳娜
及時用想法指示鐵狼避開，
繞過偷襲失手的活盔甲跑向她。

隨著破邪劍愈抬愈高，
瑟琳娜的腦袋又能動了。
雖然嘴巴還是僵硬的只會打顫，
但這種時候正好，
她用中毒後違反自己的意志
咬緊的牙關夾住破邪劍，
然後抬起手抓住跑過她的鐵狼垂下的尾巴，
讓它將她甩到背上急奔。

瑟琳娜擠出最後一點力氣緊抓住狼毛，
拿下嘴裡的破邪劍舉向前方，
並且鐵狼朝向活盔甲的方向助跑，
就像是騎士間的馬上長矛決鬥一樣。
活盔甲也像是收到了決鬥邀請，
也用龍牙彎刀指著她徒步跑過來。

沒有長度更適當的武器，
也沒有盾牌保護自己製造反擊機會，
那就只能靠技術彌補了。
瑟琳娜努力穩定顫抖的手，
要用妖精眼找出對手的破綻。

但或許是瘴氣毒性的緣故，
她只覺得眼前一花，
活盔甲就突然消失了。

直到聽見聲音從上面傳來，
瑟琳娜愈來愈鈍的腦袋才發現
原來剛剛活盔甲脫手的盾牌
就在她們之間的路徑上。
活盔甲踩著它當滑板繼續前進，
直到她進入它的射程範圍後
才又利用盾牌的弧度當成蹺蹺板
用力踩其中一端讓另一端翹起來，
像滑板特技一樣將它彈到空中，
居高臨下的直接攻向狼背上的瑟琳娜。

它像體操選手一樣在空中旋轉，
彷彿一道殺氣四射的龍捲風，
龍牙彎刀的反光反射出的軌跡
既像是一勾彎月，
又像是一顆流星，
直直射向動彈不得的瑟琳娜，
就算她還能舉起劍來防禦，
虛弱的手也會被蠻力打斷，
然後她會被失去手臂的失血殺死；
鐵狼就算要抬起頭用自己的腦袋
捨命當肉盾保護她也不夠高，
而且就像直到剛才的戰鬥一樣，
現在它就算想要轉向躲開，
在這滑溜的黑冰地板上也阻止不了
巨大鋼鐵身軀的慣性不顧它的哀求
繼續把瑟琳娜送到活盔甲的刀口上。

她會死。

作為這裡最清楚的腦袋，
瑟琳娜清楚認知到了這一點。
這似乎是個鐵一般的事實，
在場所有人都無法反駁這點，
只能等命運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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