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 仇恨式動員？

10月23日，基進黨的立法委員陳柏惟

成為中華民國史上第一個被罷免的立法委員

今天，就讓我們來聊聊「罷免」吧！

週五，中選會正式公告罷免結果

而陳柏惟也從這一天開始解除職務，在三個月內

台中第二選區將會重新補選立法委員

一年多以來陸續出現了桃園市議員王浩宇、高雄市議員黃捷

還有這次台中市立法委員陳柏惟的罷免案

這裡面有的罷免成功，有的罷免失敗

那這幾次罷免經驗累積起來

不僅是讓各個政論節目有討論不完的話題

政治系的老師跟學生們也多了不少研究素材

而台灣的大家看起來，也對「罷免」這件事越來越熟悉

尤其這次罷免的關注度，又比之前市議員層級更高

那後續這陣子，整體的討論大致上可以分成三個面向

分別是「現在的罷免制度公平嗎？」

「該不該再修正罷免法？」

還有「罷免制度的本質是什麼」

那在談這些議題之前

我們可以先來複習一下這幾次罷免的狀況

【罷免連連的2年】

這一切的開端，還是要從我們的韓總說起

2020年的6月6日，前高雄市長韓國瑜成為了中華民國史上

第一位被罷免的縣市首長和直轄市長

當時投下「同意罷免」的票數有93萬多票

比韓市長的當選票數89萬多票，還要多了4萬多票

但韓國瑜被罷免後，不少挺韓的民眾也集結起來

說要發動「報復式罷免」，幫韓國瑜市長報仇

所以緊接著就有了高雄市議員黃捷

還有桃園市議員王浩宇的罷免案

不過這兩場「市議員層級」的罷免案，結果不太一樣

黃捷的罷免投票有5萬5千人投下「同意罷免」

但是卻有6萬5千人投下「不同意罷免」

比「同意罷免」的還要多，所以罷免失敗

而在王浩宇的罷免案，有8萬4千多人投下同意罷免

但不同意罷免的只有7千多人

那因為2016年選罷法已經修法過一次，把罷免成功的門檻

改成「同意票大於不同意票」

以及「同意票超過選舉總人數25%以上」這兩項

而這兩個條件，王浩宇罷免案都雙雙達標，所以罷免成功

至於這次陳柏惟的罷免，雖然同意票沒有贏那麼多

但因為它同樣滿足了選罷法的兩個門檻

所以最後一樣是罷免成功

那這兩年密集的四場罷免，有市長、有議員、也有立委

大家對於罷免流程可說是越來越熟悉

激烈程度甚至像是另一個選舉戰場

那在這當中，也有不少人會討論說

目前的罷免制度，好像設計得不太公平

【現在的罷免制度不太公平】

認為罷免制度不太公平的人，主要有兩種說法

第一種是認為，在目前的制度底下

有可能會出現「同意罷免」的票數

比這個人的「當選票數」還要少，卻可以順利罷免的狀況

例如這次的陳柏惟就是這樣的情形

他在2020年選舉的時候

擊敗地方勢力強大的國民黨候選人顏寬恆

拿下11萬2千多票，順利當選

但原本有11萬民意的陳柏惟

後來卻被7萬7千多票罷免下台，有些人就認為

這種「少數民意」推翻「多數民意」的狀況，並不公平

所以至少應該要修改成

同意罷免的票數要比當選票數還多，才能算罷免成功

而第二種說法，主要是針對「議員層級」的罷免

會有「霸凌少數意見」或是「霸凌小黨」的問題

這種聲音認為，議員是屬於地方型的民意代表

而且目前的制度是單一選區多席次

所以即使你是少數或者小黨

在某些比較多席次的選區

可能只要5%到10%的票數，就可以當選

那這種制度的設計目的之一

就是為了保障少數意見的發聲權利

但在現在的罷免制度底下，如果這個少數意見的議員

得罪了某個大黨，那他就有可能會被大黨的支持者給罷免

這就可能導致民意代表們，都不敢再為少數代言和發聲

久了可能會失去意見的多樣性

【現在的罷免制度沒什麼問題】

但也是有人不這麼想

首先在罷免門票數應該比當選票數多的部分

他們認爲，在目前的制度下，要成功罷免並不是真的很容易

而且每一次投票，都算是新的民意

如果你的支持度真的有那麼高

為什麼會沒辦法再一次把支持者們

都叫出來投「不同意」呢？

換句話說，這一派的人認為

一個政治人物之所以會在罷免投票中失敗

就是因為他自己的支持度降低了，應該要自己檢討

如果因為當初得票很多，後來罷免門檻就要提高

那不就等於，是在變相限制民眾行使罷免權嗎？

另外，對於議員層級的「霸凌少數意見問題」

有人也認為，很多議員在多席次的選區

可能只需要不到10%的票數就可以選上

但要罷免他的話，需要「整個選區」至少有25%的人

都出來投同意票，才能順利罷免

那從這角度來看，罷免需要的票

就比選上的還要多很多，那這樣還能被罷免的議員

可能都很「顧人怨」，那也應該自己多多檢討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立場不同

但不管是哪一邊，大家對於罷免制度

其實都有一些不滿意的地方

所以也有一些人主張，或許是時候再度來修正選罷法了

【應該再修正選罷法嗎？】

有不少政治人物以及學者，在這次罷免過後都表示

每幾個月就來一次罷免，不僅耗費社會資源

也讓社會陷入「仇恨式動員」

不同立場只要看對方不順眼，就發動罷免

長久下來，整個社會將更加對立，政治也會更不安定

那追根究底，這可能是因為

目前罷免門檻真的太低、太容易通過了

所以有人認為，應該要再次修正罷免法

例如民進黨的立委許智傑就主張

應該要把現在的25%同意票門檻，再提高一點變成35%

避免一直出現「報復性罷免」造成社會對立

不過呢，有另一邊的人重砲抨擊

之前韓國瑜上任沒多久就被發動罷免，罷免通過之後

有些人說這是民主勝利；但現在陳柏惟也被罷掉

一堆人都跑出來說不要仇恨、不要對立、要提高罷免門檻等等

是不是雙重標準？

先不論誰的說法比較合理，但從各黨之間的主流意見看來

目前可能都是偏向「暫時不要修法」

第一個原因，是認為還是要尊重選民的決定

現在修法真的會讓人有一種「為了個案修法」的感覺

第二個是認為，目前的25%同意票門檻

有的罷免成功、有的罷免失敗

那就代表這個門檻可能還不錯

剛好處於「政治人物會怕，但也沒那麼好罷」的狀態

所以也沒必要去修改

第三個則是認為，就算現在立法院真的修法了

也該適用在下一屆立委身上

不然好像有點在為「自己現在的利益」而修法的感覺

那我們歸納以後覺得，這些不同的立場

其實都關注很不一樣的地方，這可能反映出

他們對罷免這個制度的本質，有很不一樣的想像

【罷免制度的本質是什麼？】

有的人認為，罷免本質上就是另一種選舉

或者說是正常選舉之後的「加賽」

所以對這些人來說，什麼罷免的理由、或者是正當性

那些都是虛的東西，最實在的就是透過組織

透過宣傳、設定議題、用打選戰的方式

在這場延長加賽裡面，想辦法扳回一城

有的人認為，罷免制度是民主很重要的一環

這代表的是人民對政治人物的制衡力量

人民可以讓你選上，也可以因為表現不好讓你下台

這也是「主權在民」的展現

所以對這些人來說，最好的罷免制度

就是可以真的運作、可以罷免成功的制度

至於中間各種吵吵鬧鬧或者對立

可能也是民主的一環，沒有什麼關係

但也有些人比較不這麼想，他們覺得

罷免雖然可以制衡政治人物

但有的時候，政治人物做得好不好這件事，相當主觀

有些人在意國會的問政質詢，有些人在意地方的選民服務

而就算說是「看政績」好了，可能也會需要一段時間的任期

才能夠慢慢做出來，但如果剛選上沒多久就要罷免

這可能會讓社會和整個政治生態都不穩定

那延續這個邏輯，有些人甚至從根本上

就覺得不應該有罷免制度

因為不同職位本來就會固定改選

如果政治人物表現不好，他下次可能就無法連任

某種程度上，這已經是一種民意制衡

但有了罷免制度，原本鐵票穩固、有錢有資源的人

隨時都可以用各種理由，對小蝦米掀起延長賽

再來個敗部復活，長久下來，權力只會更難翻轉

繼續把持在同樣的人手中

【我們的觀點】

罷免的本質到底是什麼？

我們認為，它最原始的意義

可能是作為一種「補救」的措施

把那些不適任的政治人物給拉下台

可是，一個政治人物到底「適不適任」

這個標準見仁見智，所以最後好像就會有點變成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只要你能選贏，你就可以掌握詮釋歷史的權力

那我們團隊認為，既然罷免投票已經越來越像其他選舉

那它注定還是會成為「資源」和「資訊」的對決

換句話說，掌握資源的人，確實是很有優勢

這中間也確實是有一些很難撼動的地方

但我們要因為這樣，就直接否定掉罷免的結果

或是覺得它完全無法反應出民意嗎？我們覺得未必

因為大家之所以要堅持民主制度，並不是因為他很完美

而是因為它為人民保留了「表達意見」、「促成改變」的機會

以罷免來說，除了通不通過的結果之外

得票數、投票率，其實也都可以是民意的表現

不過，做了這麼多次跟罷免相關的影片

我們團隊內部也覺得說

罷免制度確實是有可以調整的地方

尤其是對於不同職位、不同選制的政治人物

可能都需要有相對應的罷免門檻

像是有著「行政權力」的縣市首長

跟負責「監督行政」的民意代表

他們的職務意義就不一樣

同樣是民意代表，立委、議員

鄉鎮市民代表的選制和任務性質，也都不太一樣

而這樣的差別，對於「適任」或「不適任」的標準

可能就會不同，所以罷免的制度

可能也可以跟選制一起搭配設計

不過這些都是我們比較紙上談兵的說法，就像前面提到的

每個人對罷免制度的想像都不太一樣

內文來源：https://youtu.be/NiPErxDTEtE

參考資料：
→再修選罷法調高門檻? 刪Q後聲浪再起：https://bit.ly/3EIqIoK
→防報復性罷免再修選罷法？前國民黨發言人：民進黨政治算計反噬自己：
https://bit.ly/3wdOh5H
→避免報復性罷免造成社會對立 許智傑：罷免門檻改為35％：https://bit.ly/3mQhroB
→綠委喊修選罷法罷免門檻　柯文哲酸：選輸才又說不公平：https://bit.ly/3wcqqU1
→林保華觀點》中國介入罷免陳柏惟 反動勢力大勾結：https://bit.ly/3o0b0yB
→「中共下指導棋要罷免陳柏惟」 范雲批刪Q：是地方勢力的報復行動：
https://bit.ly/3bGuRNq
→3Q被罷免 高閔琳：徹底檢討現行罷免門檻設計：https://bit.ly/3whbRi8
→陳柏惟為什麼輸？ 民進黨高層點出兩關鍵因素：https://bit.ly/2ZTkWS5
→直言罷免門檻不該修 蔡詩萍：朝野應該跨過「惡鬥門檻」：https://bit.ly/3EKeufm
→對刪Q結果表達尊重 陳其邁：反對因個案修法：https://bit.ly/3bFnQfL
→社論》遏阻「報復性罷免」逆流：https://bit.ly/2ZP7G0O
→罷免太容易，門檻多高才合理？：https://bit.ly/3BOeYyR
→罷免門檻低？ 學者：造成政治不安定：https://bit.ly/3H0nlv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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