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怪談作家之妻 - 從"怪談"一書說起

NHK晨間劇"ばけばけ"從9月29日開始播起，今天算是滿一個月了!!

當初覺得，"怪談"這麼冷門的題材，"高石あかり"這麼不被國人所知的女演員，

台灣串流應該是不會播的!!正想說要怎麼看時，

但沒想到中華電信Hami Video有!!就不知不覺也看了一個月了...

個人很喜歡怪談一類的作品，大致日本電視劇近20年的作品，差不多都有涉獵過!!

最早，是從童書開始，國小的時候，常常一整個下午都窩在書局，看著各國的童書。

那時書本是沒封膜的，於是各國的童話、神話看了好幾遍，其中以日本的故事最多。

雖然沒有一本書稱為"怪談"，但在童話中、民間故事中，有很多故事其實都來自怪

談。怪談可以說是日本生活的一部分，是夏天的風物詩，是日本文化血液的一部分。

此劇所講的"怪談作家"，則為小泉八雲，很早就接觸過他的作品，只是其生平是長

大後才知道的，然後才知道他是來自美國，愛爾蘭裔的希臘人。"怪談"一書寫成於

1904年，然後還是英文所寫，所以目前我們所看到的版本，是從英文再翻回日文，

然後再集結小泉八雲其他書籍中，有關怪談一類的故事，重新編輯而成。

原本的怪談，只有17則故事，後來就被擴充到60幾則。我所看的王新禧翻譯版，則

有56則故事，其目錄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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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的17則故事 ===

1、無耳芳一（耳無芳一の話）：（妖怪）眼盲琵琶師，顧命忘護耳

2、鴛鴦（おしどり）：（殺生）宗教觀

3、阿貞的故事（お貞のはなし）：（轉世）轉世再續姻緣

4、乳母櫻（乳母ざくら）：（身代）替身代

5、計略（かけひき）：（執念）將怨念轉化的方式

6、鏡與鐘（鏡と鐘）：（執念）怨念的強大

7、食人鬼（食人鬼）：（執念）怨念的影響

8、貉（むじな）：（妖怪）無臉人

9、轆轤首（ろくろ首）：（妖怪）飛頭蠻，除妖，磯貝平太郎 1929~1441

10、被埋葬的秘密（葬られた秘密）：（執念）忘記銷毀的怨念

11、雪女（雪女）：（妖怪）異種婚姻

12、青柳的故事（青柳のはなし）：（妖怪）異種婚姻，1469~1486。

作者多方吐槽，說原君主，要探望的母親，故事後面都消失了

13、十六櫻（十六ざくら）：（身代）替身代

14、安藝之助的夢（安芸之助の夢）：（中國）日本版的南柯一夢

15、力馬鹿（力ばか）：（轉世）轉世的肌肉笨蛋，想除痕跡

16、向日葵（日まわり）：（英國）外國故事

17、蓬萊（蓬莱）：（中國）蜃氣，介紹為主

==== 擴增的故事===

18、幽靈瀑布的故事。19、茶碗之中。20、常識。21、生靈。22、死靈。

23、癡女岡目的故事。24、巨蠅的故事。25、雉雞。26、忠五郎的故事。27、風俗。

28、食夢貘。29、守約。30；毀約。31、梅津忠兵衛。32、在閻羅殿前。

33、果心居士的故事。34、興義法師的故事。35、和解。36、普賢菩薩的傳說。

37、屏風裡的少女。38、騎在屍體上的男子。39、弁天女神的感應。40、人魚報恩記。

41、振袖和服。42、牡丹燈籠。43、因果的故事。44、天狗的故事。45、人偶之墓。

46、鳥取的被褥。47、買麥芽糖汁的女子。48、棄子。49、地震菩薩。

50、弘法大師的書法。51、鏡之少女。52、畫貓的男孩。53、蜘蛛精。

54、丟失飯糰的老奶奶。55、穿武士服的小人。56、返老還童之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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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去年的"致光之君"一樣，這次的晨間劇，在以"作家"為原型角色時，就會將他的書籍

內容，也編入劇情之中。不過，"怪談作家之妻"不同的是，這些故事原本就存在於小泉八

雲生存的環境中，是因為他喜歡這類題材，到處收集，然後重新編寫而成。而以一個初來

日本當老師的美國人來說，其所娶日本太太，自然是影響他最大的人。在田野調查中，口

述故事也是資料收集的大宗。能聽別人好好講一個故事，就如站在巨人肩膀上一樣，比自

己從書中摸索還容易來的理解，更別說是外國語言了。所以了解世界名著最快的方式，就

是看各類戲劇改編作品，等看了有興趣，再去看書，會更快理解書中的內容。

而"怪談"一書，原本也不是講鬼故事而已，怪談的"怪"，主要是奇怪，就是難以理解的事

，雖然大部分都是被人杜撰居多，但基本上都會有條理，然後可以從這些條理中，去找到

起源。

好比最初的17則故事，大概可以看出「妖怪」、「執念」、「身代」、「轉世」、「中

國」、「宗教」這些元素在，有很多故事可以發現有佛教的觀念在，因為這些故事原本

就是僧侶在收藏與流傳，用來教育民眾一些因果，然後勸善；神道教的也有，不過影響

力不到，比較強調所供奉神祉的過往，有"造神"的元素在；有不少改編自中國的故事，

像那個日本版的南柯一夢，或是蓬萊，牡丹燈籠...等等。

江戶時期是很和平的時代，於是庶民娛樂也相對發達，除了平常坐在大樹旁，聽著老一

輩的幹古聊天外，就是去聽落語，講各類怪談；或是由歌舞伎中，看著名的"四谷怪談"

。而像前陣子WOWOW的日劇「人間恐怖」，也都是落語中著名的怪談題材...

https://www.wowow.co.jp/detail/173233

https://www.wowow.co.jp/drama/original/ningenkowai2/

而在怪談書中，是可以看出小泉八雲的個性的，像青柳的故事（青柳のはなし）中，

他就吐槽，怎麼故事的主角，從受原主君密令，要去細川家出任務，然後途中順道探

望母親的，結果故事講到"青柳"後，這些設定都沒了，產生一種很奇怪的中斷...

這是口耳相傳故事常有的毛病，講故事的人很容易因為忘記某段內容，就直接省略，

或是認為某段劇情不重要，也都省略之下，讓故事變成無頭無尾的狀態。這部分可以

在日本很多怪談中發現，像是「毛骨悚然撞鬼經驗（ほんとにあった怖い話）」，偶

爾就會出現這種不曉得講了些什麼的怪事；「怪談新耳袋」更多，就會讓人覺得，日

本連聽個鬼故事，也要懂得讀空氣與揣測才行...

小泉八雲的"怪談"，就比較強調，故事有頭有尾，講得不清不楚的。就想辦法補上內

容，所以"怪談作家之妻"一開始，朱鷺在講無耳芳一的時候，赫文（Heaven）才會確

認某些日文的用法，要如何用英文敘述。所以在第五周，可以看到天堂（Heaven）先

生是對日本各類文化都很好期的性格，然後實事求是，會親自去體驗與感受，不像小

報記者那樣唬爛，隨便編個別人都覺得是胡說八道的百萬群眾來呼弄讀者...

雖說出雲也是那個號稱有八百萬之神的國度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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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起要寫什麼，源自神社的故事，比較強調某某斬妖除魔的事蹟。 然後綜觀這些怪談，發覺日本人最害怕的，是兩個字的對象，大家可以先猜猜是什麼。

說出我的答案前，先說過去的怪談包含哪些內容... 一、普世的價值觀 雖然怪談的內容，大概是所學知識所無法解釋的，但絕大部分都是人所編造出來的，很多 時候都帶有當代與群體所擁有的價值觀。佛教所流傳的，就有善惡、不殺生、救世...等 ；神道教則是斬妖除魔，拯救世人；源自中國的帶有儒道思想；後來變成庶民文化時，雖 說為了戲劇性會添油加醋，但基本上不會過於離經叛道。基本上就是信任與背叛，獎賞與 懲罰等有因果的劇情。縱使最初的版本可能匪夷所思，但在多手傳播之下，還是會慢慢的 往普世價值靠攏。 二、日本社會對於女性的態度 眾所皆知，日本是重男輕女的社會，怪談中亦同，大部分的受害者都是女性，除了反映現 實狀況外，很多時候也是傳播者想為了女性平反所致。後來庶民娛樂興起，各類歌舞伎與 落語在以怪談為題材時，為了吸引另一半的客群，也開始增添女性反擊的劇情。 於是乎，怪談中，女性報復男性的劇情變很多，然後就成為故事中最可怕的一種... "前妻" 日本三大怪談《四谷怪談》、《皿屋敷》、《牡丹燈籠》之中，除了《皿屋敷》，其他兩 則都是前妻所致。《四谷怪談》很容易理解，《牡丹燈籠》是另一種型態的前妻，然後三 則故事都是以女性為主體，最後也都以男方死亡作結。用這樣的劇情，是比較能吸引女性 ，畢竟世上渣男太多，只能看劇洩憤... 而在小泉八雲所收的怪談中，「因果的故事」、「騎在屍體上的男人」、「和解」、「 毀約」、「癡女岡目的故事」，都屬前妻復仇的故事，然後像「雪女」，基本上也是前 妻了，男方也是害怕再看到...

這就是傳播時，對於價值觀的修正... 如原始的格林童話劇情其實是很黑暗一樣，收集故事的人為了要更適合讓人看， 便於流傳，都是適度的修改劇情。小泉八雲"怪談"的價值，就是讓原本日本這些故事， 更讓外國人容易理解。例如在「騎在屍體上的男人」中，就評論對於那種負心的男人， 居然沒有滿足傳統價值觀的要求，讓其苟活。 說故事的人，也同樣會將自己的價值觀放入故事種，所以多方傳播後，這些女鬼復仇 的結局就會趨於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