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不確定結局：美俄談判的烏克蘭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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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ridl.io/uncertain-endgame-ukraine-s-fate-in-russia-us-talks/

不確定的結局：烏克蘭在俄美談判中的命運
安東·巴爾巴辛（Anton Barbashin）分析川普的角色、普丁的要求，以及基輔在變動的
地緣政治格局中的日益縮小的選擇空間

在週五白宮的交流後，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與美國高層領導人進行對話，關於俄美談判將為烏克蘭帶來的協議質量的悲觀情緒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點。關於川普政府結束對烏克蘭的所有支持，並命令美國國防部的網絡司令部停止所有協助烏克蘭戰爭努力的行動的消息不斷傳出。此前，華盛頓已經非常明確表示，烏克蘭沒有加入北約的前景，並暗示將撤回一些駐歐盟的美軍。烏克蘭的悲觀情緒僅與俄羅斯的樂觀情緒相對應，川普言論的語氣已經讓整個國家對未來不再感到焦慮。

這是否意味著戰爭將很快以滿足普丁要求的條件結束？

首先，我們需要明確的是：迄今為止，俄美談判主要是關於俄美關係。第一次沙特回合本質上是關於如何重新開始進行必要的對話，使用哪些工具，並以最小的可接受信任程度進行。當然，任何俄美代表團之間的對話都無法避免討論烏克蘭，但根據目前雙方所知，已達成的共識是俄羅斯和美國都希望結束這場戰爭。說“細節才是關鍵”並不公平，因為俄
羅斯的和平要求不僅是交付者，而是地獄本身。

俄羅斯想要什麼？

一方面，俄羅斯關於烏克蘭的立場，至於戰爭為何爆發，一直以來都非常靈活，有多種解釋：從捍衛烏克蘭的俄語使用者、近似責任保護（R2P）的“防止種族滅絕”要求，到北
約擴張的原因；再到戰爭是因為西方支持的“2013年政變”以及最終是“上天的旨意”。
我們不能忽視像是納粹掌權因此需要去納粹化烏克蘭，以及一些較少基於烏克蘭的理由，如“統一俄羅斯人民”、“失去的領土歸還”和單純推動俄羅斯國家利益等。根據不同情
況和對象，俄羅斯領導人可以根據需要優先選擇上述理由之一來支持他們所提出的論點。

然而，當談到莫斯科的要求時，自2022年以來，俄羅斯的要求幾乎沒有變化，並且對西方或烏克蘭的讓步幾乎沒有任何放寬。

讓我們來看看它們是什麼，川普是否能滿足這些要求，並且更重要的是，他的意見是否足以讓基輔和歐盟跟隨他的領導。

1.烏克蘭無法加入北約

川普已經同意這一點，儘管大多數北約國家對此模糊不清，或至少試圖留下某種形式的直接合作或安全保證的暗示。但需要明確的是，川普的“否定”並不足以認為這已經達成了
協議。事實上，普丁的要求並不僅限於此。2019年，烏克蘭修訂了憲法，將加入北約作為烏克蘭國家主權的基本原則。因此，為了滿足普丁，烏克蘭必須修改其憲法，並加入一條條款，保證烏克蘭的中立地位。俄羅斯還要求北約正式否定其2008年接納烏克蘭的承諾。考慮到普丁對北約的全面不信任，以及他不斷提到對戈爾巴喬夫的口頭承諾（不擴張到東歐）的破壞，毫無疑問，僅僅是川普的言辭是不夠的。莫斯科不會滿意，直到“無北約”
條款被寫入、蓋章並被視為常理。

2.俄羅斯的“領土完整”

自2022年以來，俄羅斯承認赫爾松、扎波羅熱、頓涅茨克和盧甘斯克四個地區在1991年烏克蘭獨立時的邊界內。俄羅斯並未控制這些地區的全部領土。除了幾個小城市，這些地區還包含兩個重要的烏克蘭城市：赫爾松，俄羅斯自2022年3月占領至2022年11月，目前有約71,000人，遠低於戰前的300,000人；以及扎波羅熱，戰前人口為710,000。總體而言，俄羅斯所聲稱的這四個地區，至少擁有超過一百萬名烏克蘭平民。根據俄羅斯的要求，這些人應該要麼接受俄羅斯占領並成為俄羅斯公民，要麼有機會離開家園，前往位於第聶伯河以西的俄羅斯現在承認為烏克蘭的地方。還有烏克蘭占領的俄羅斯庫爾斯克地區部分地區，克里姆林宮多次表示這些地區不會被俄羅斯考慮交換。

3.俄羅斯佔領區的法律地位與制裁

國際上，包括烏克蘭在內，承認俄羅斯自2014年以來佔領的所有領土，這是前述要求的邏輯延伸。根據莫斯科的邏輯，只有烏克蘭和國際社會正式承認這些地區作為俄羅斯“理所當然”的領土，才能保證俄羅斯認為和平談判的結束是有前景的，值得批准。半吊子的解決方案，例如將這些地區視為“俄羅斯暫時占領地”，是不可接受的，因為這會暗示烏克
蘭有意奪回這些領土，因此將被視為邀請重新開戰。國際社會的主要成員若未承認這些領土屬於俄羅斯，也意味著邀請“稍後解決問題”，這再次違背了俄羅斯要求在烏克蘭戰爭
原因上達成永久解決方案的核心要求。

一旦這些地區被承認為俄羅斯的領土，將要求完全撤回對俄羅斯的所有制裁。

此外，普丁表示，只有在烏克蘭從戰鬥地區撤軍，並正式宣布放棄加入北約的計劃後，俄羅斯才願意進行談判並停止敵對行為。在此之前，俄羅斯將繼續戰鬥，因此所有在此之前的談判都將與持續的戰鬥一起進行，正如目前情況一樣。所有關於在談判期間暫停敵對行為的提議都被俄方官員一律拒絕。

莫斯科對其立場的看法

與川普所說的「俄羅斯經濟正在衰退」及其和平談判提議是「一大恩惠」的看法相反，俄羅斯領導層並不將經濟困難視為進入談判的主要動機。正如俄羅斯政府對於派遣大批士兵赴烏克蘭參與戰鬥並在數次攻擊中死亡（至今已有近10萬名俄羅斯士兵陣亡）的反應一般，對於普通俄羅斯人面臨的經濟困難也並不十分關心。根據冷靜的評估，俄羅斯預計可以在不遭遇經濟壓力的情況下，持續戰鬥直到2026年。

儘管招募新兵變得更加困難，但俄羅斯政府通過提高合約兵的薪資來應對這一挑戰，這一策略目前已經奏效，並且莫斯科顯然知道，烏克蘭在此方面的問題更為嚴重。如果情勢需要，俄羅斯仍可以發起新一輪的動員，這雖然會帶來政治成本，但依然能夠使俄羅斯軍隊在與疲憊的烏克蘭軍隊作戰中占據優勢。

俄羅斯的軍事產業在戰爭初期受到嚴重低估，因為其使用舊式坦克和過時的設備而被嘲笑。然而，事實上，俄羅斯軍事生產處於全速作戰狀態，這一產出並未因制裁或其他經濟壓力而減少。實際上，俄羅斯的無人機生產已顯著增加，這對減少戰場上的人員傷亡產生了顯著影響。

儘管關於戰場局勢的評估可能有不同的看法，但普丁明白，從今年到明年，俄羅斯的形勢相對有利。加上美國軍事支持的終止或減少，這使得莫斯科能夠在任何和平談判中追求最大利益。

對於克里姆林宮來說，沒有理由做出讓步，因為烏克蘭已顯著削弱，且其局勢正在惡化。事實上，克里姆林宮或許認為，烏克蘭應該在形勢惡化之前儘早尋求達成協議。莫斯科已經反覆強調，任何解決方案必須基於現實情況。現階段，克里姆林宮的訴求幾乎無障礙，沒有阻止其達成目標的重大障礙。我們應該記住，全面侵略戰爭是如何開始的：俄羅斯軍隊從北方進軍基輔，從南方進軍敖德薩。

克里姆林宮一直認為，美國是烏克蘭抵抗的主要推動者，並且不太相信歐盟有足夠的政治意願來強力支持烏克蘭的立場。

川普登場

川普能做什麼呢？雖然他無法強迫基輔接受普丁的所有要求，這基本上等同於無條件投降，但川普的影響力依然不容小覷。然而，目前尚不清楚基輔是否會屈服。川普政府無法阻止歐盟繼續支持烏克蘭，但有一個關鍵問題是川普是否會允許歐盟支付美製武器並將其送往烏克蘭。華盛頓是否會禁止歐盟購買原本是為歐盟防衛用途而製造的美國武器，然後將其轉交給烏克蘭？

此外，川普是否能強迫澤倫斯基在近期舉行選舉——這將是莫斯科非常歡迎的情況，因為
它可能會削弱烏克蘭的立場——也難以實現。然而，川普可能會履行其承諾，停止對烏克
蘭的援助，停止美國的情報和網絡援助，並剝奪基輔對其戰爭努力至關重要的軍事資源。

截至三月初，川普具體會向基輔提供何種利益仍不清楚。川普政府已經拋棄了所有有關安全保障的問題，暗示普丁可能同意將歐盟部隊駐紮在烏克蘭某處。然而，即使這在理論上是可行的（這仍不清楚），普丁也完全無法接受。法國、英國或波蘭的部隊——即使標榜
為主權歐盟國家的軍隊——實際上仍是北約國家的部隊，而這違背了俄羅斯的基本要求。

即使我們考慮第三方部隊駐紮在烏克蘭的想法，這也只能在烏克蘭滿足俄羅斯的核心要求——撤出「俄羅斯土地」，並同意修改憲法之後，成為與俄羅斯談判的議題。

最後，我們必須摒棄這一想法，即普丁會同意暫停戰爭，讓西方將烏克蘭打造成「歐洲的以色列」，使其軍事力量大增，並使其恢復能力以重新奪回目前被俄羅斯占領的領土。相反，如果與俄羅斯達成任何協議，都將意味著對烏克蘭戰後軍事能力的重大限制。莫斯科將希望對烏克蘭作為「中立國家」能擁有多少武器進行定量規定。

普丁-川普協議

然而，普丁與川普達成協議是可行的。這不會是僅僅關於烏克蘭的協議，或者說不僅僅是關於烏克蘭的協議。無論川普對烏克蘭施加什麼壓力，基輔如果拒絕，將使美國政府聲稱他們已經竭盡所能——而烏克蘭拒絕了，並且「普丁準備結束戰爭」。這樣的情況有可能
為俄羅斯和美國在烏克蘭以外的議題上繼續進行談判打開大門（前提是川普會撤回對烏克蘭的所有或大部分支持）。莫斯科能夠提供給川普很多東西以換取「美國撤出歐洲」：從敘利亞和伊朗的談判，到能源和某些貿易，再到中國、朝鮮和全球治理問題。普丁不需要放棄對中國、伊朗和朝鮮的關係來與川普討論這些議題。普丁甚至可能像盧卡申科那樣，提出在必要時擔任美國和中國之間的調解人。

本質上，這將是莫斯科多年來一直倡導的多極關係。你們撤出我們的後院，承認我們是一個大國，然後所有的牌就可以擺到桌面上。由於美國曾經所堅持的價值觀和準則——或至
少是宣稱堅持的——不再是問題，普丁沒有理由不對與川普做生意感興趣。

然而，說實話，俄羅斯與美國之間的實質性議程豐富的談判仍處於過早的階段，無法得出這一切即將發生的結論。這完全不是即將發生的事情，但曾經被認為不可能的事現在確實已經成為一個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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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ask, what is our policy? I will say: It is to wage war, by sea, land and
air, with all our might and with all the strength that God can give us; to
wage war against a monstrous tyranny, never surpassed in the dark and
lamentable catalogue of human crime. That is our policy.
~ Winston Churchill, Blood, Toil, Tears and Sweat, 5/13/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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