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修仙大小事》09─拜入宗門

散修們在引道法會的後台，有的排隊準備上台展現法術和修為，還沒輪到的三五成群
，圍著聊天。

　　白牛少年又出現，有些散修覺得好玩，圍著他搭話

　　“如果以中原來說，還能讓我感到有趣，也就正生宗龍虎山的應龍群飛，雖然看久也會膩。”

　　“想必道友身分不凡，連正生宗的聖地都能進入，怎麼會來這種小地方？”

　　“來看朋友，順路逛逛。”

　　白牛少年說完就離開，和他說話的散修們也沒攔阻。

　　“怪了，剛剛我們和誰說話？”

　　“忘了，只知道有個少年話說得挺玄，好像自己是高人一樣。”

　　“總是會有些沒實力的貨色，不就是想裝成高深修士，騙一些眼界未開的人。”

　　白牛少年繼續在散修間移動，所到之處，散修不自主從他面前移開，卻絲毫都沒察覺。

　　“可惜今年的引道法會由於九思派併入儒宗，我們這些無根散修大概收不到什麼好苗子？”

　　“九思入宗，領地擴充後，原本能拜入外門，現在只能當雜役，算是時運不濟嗎？”

　　“二品門派怎麼能和六品宗門相比，門派品級最多能收千名弟子，根骨品階正四品以上就得上報天道司，由附近宗門挑選。”

　　“但是九思派過去外門只需正九品，內門正七品以上，達到從五品以上就能列為真傳，如果是從四品，幾乎都是掌門親傳。”

　　“誰叫他們運氣好，來了個仙人轉世，驛報上特別強調是金仙境，那可是仙人中的仙人。”

　　“不是還有大羅金仙嗎？”

　　“那種存在幾乎是傳說，在中原不會有那個宗門敢提到他們，又不是找死。”

　　“不過他能修到金仙又轉世重修，說不定這一世能證道大羅。”

　　“所以五大上宗才會這麼重視，還各派一名元嬰圓滿來護道。”

　　“怎麼不派陽神，那怕是初期也勝過元嬰。”

　　“你能用用腦子嗎？九思現任掌門才元嬰後期，就算請來陽神境修士，也不會在明面上出現。”

　　“也是，如果九思宗當初有陽神修士，早就晉升宗門。”

　　“現在培養好那名金仙轉世，再過二十年，九思宗就真的是九思宗，宗門品級還會上升。”

　　“不是說福禍相倚，九思宗不可能只有好處，總會遇到些問題。”

　　“壞處自然是有，仙人也會內鬥，大多來自原先宗門的恩怨，這名金仙會轉世到九思派，沒有回到原本的上宗，肯定是有問題。”

　　“據說是龍虎山的正生宗以為那名金仙殞落，封其白家後人血脈，流放中原各地落戶為賤籍。”

　　“白家不是五大古仙族之一，正生宗也敢流放，難道是犯了什麼大罪？”

　　“那來的大罪，白家擁有白虎血脈與太白金星之體，李家擁有青龍血脈與通天建木之體，兩家先後被流放，據說是上仙指示，要後人歷劫磨練。”

　　“但是正生宗怎麼可能同意，這兩家可不簡單。”

　　“仙人的局，咱就算是修士，在他們眼中也只是凡人，那能懂他們的安排。”

　　“九思以御劍聞名，白家一脈大多以肉身近戰為主，難道上仙這一世要修御劍之術？”

　　“你驛報都沒看完嗎？兩家經過三代心性歷練，在各地宗派的血脈封印已解除，凡是心性有成都召回正生宗，只有白上仙留在九思宗還恩。”

　　“還真是殘忍，兩家三代大概受不少苦。”

　　“就算是古仙族，心性不堅定，根骨再好也難以證道，所以才用這種方式。”

　　一名散修搖頭，另一名散修嘆氣。

　　“我要能成為仙人，一定保護後代子孫，怎麼可能讓他們受苦。”

　　“如果後輩子孫都要仰仗先祖，誰還願意修仙？。”

　　“你這麼一說，讓我都不知道修仙是為了什麼？”

　　白牛少年突然出現，散修們正覺得奇怪，他卻開口。

　　“為自己，為真正的大自在，管他什麼後人，仙也是人，當然是先成就自己，才有餘力去助人。”

　　“小友這話就高深，難不成到您是位高人？”

　　“在下道號元啟，今日特來看望好友，諸位道友保重。”

　　散修們一看眼前之人化為雲霧消散，突然一陣沉默，才慢慢有人想通。

　　“元字道號，這不是金仙才能賜封，等等……剛剛和我說話的是封仙殿首座。”

　　剛剛討論的散修們，感覺背後一股寒意，從尾椎骨一路冷到頭頂。

　　“元啟真人可是護我中原的大英雄，那怕離開，我們也不能失禮。”

　　對著元啟真人消散之處，陸續跪下磕頭拜禮。

　　“發生什麼事情，我們怎麼跪著？”

　　“不知道，好像你先跪下，我才跪。”

　　“難道是九思宗的高人經過，不可能，沒印象？”

　　白牛少年就這樣在討論的人群中四處移動，每次都讓一些散修出現奇怪的舉止，接著又忘記發生何事。

　　“看來中原又到了修仙盛世之期，連金仙都轉世到中原。”

　　“即是盛世必有災禍，大概是異人族又有變動。”

　　“牠們會出現，代表四海流域又有各種仙機湧現，這也是我們散修的機會。”

　　“我們這些散修連修練都不容易，那能管得了中原大局，存活下來就算福緣不淺。”

　　“那就多注意這次前來的入道者，說不定能找到些好苗子。”

　　“那來的好苗子，也就挑人剩下，來的不情不願，說不定還看不起散修。”

　　“有什麼好在意，咱最初仙緣夢碎前，不也是看不起散修，反正遲早會想通，再差的修士也比凡人好。”

　　“誰說的，不是有句話叫，寧當凡人富家翁，遠勝散修四漂流。”

　　“拿散修和中原漂流四海相比，這叫抬舉，我們就是夾在中間，高不成低不就。”

　　“最慘的是氣脈盡廢，活著生不如死，最後客死異鄉。”

　　“九思領地不就有一座骨塔，專讓無根散修留下傳承。”

　　“六品宗門能收五千以上外門弟子，根骨達到三品以上能收四名，雜役人數能達萬名，散修傳承而已，誰看得上？”

　　吳昇和張宏看見騎著白牛的少年，緩緩朝著他們直直騎過來。

　　其他散修卻像沒看見少年一樣，還在無形中自動讓路。

　　“張宏，我沒看錯吧，還是只有我自己看見？”

　　張宏的左手用力拍在吳昇背上，被吳昇護體元氣擋住，產生元氣相撞的風鳴聲。

　　周圍的散修全看來，騎著白牛的少年還是繼續移動，卻依舊沒人注意到他。

　　“各位無需在意，我倆是為登台前準備，小試身手。”

　　張宏說完，又以傳音入耳和吳昇說話。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就你和我看得到，還能怎麼辦？”

　　“孫吉果然惹禍了，平常躲在村子不出，那可能自己跑去九思山門，還一天就送回，至少是陽神境才能辦到。”

　　“你說我們要先跪下嗎？”

　　“如果是仙人分身，想法已經脫凡，我倆就是蟲，你看到蟲子下跪會怎麼想？”

　　“看心情，好笑就給點吃食，心情不好可能隨手就捏死。”

　　“還是跪吧，也許會笑。”

　　吳昇才剛講，張宏就先跪了，吳昇也趕緊跪下。

　　在兩人跪下同時，他們彷彿從其他散修眼前消失，沒人注意到他們脫序的行為。

　　騎著白牛的少年看似很遠，卻在他們抬頭那一刻，瞬間出現在面前。

　　“起來吧，仙凡就算有別，仙依舊是人，不是祖先也不是師長，無需跪禮。”

　　兩人起身後，趕緊道謝。

　　張宏突然被定住，只有吳昇能夠言語。

　　“一個是出言提醒，另一個是看戲，不過能看出我的存在，正好今日心情不錯，兩人都有賞。”

　　吳昇發現手中多了一塊元石，他立刻又跪下。

　　“上仙不可，所謂懷璧其罪，此物在中原鮮少出現，陽神修士都可能出手爭奪。”

　　白牛少年揮手，吳昇手上又多了一塊金色符牌，上面寫著九思宗。

　　“打算怎麼做？”

　　“元石上繳九思宗，令牌換取九思宗外門弟子身分，多謝上仙大恩，無以回報，身死道消之時，願以魂血替上仙祈福。”

　　“以凡人所想還算行，卻不對，我之境界也無需一名煉氣之魂血。”

　　白牛少年抬起左手，在吳昇面前張開五指，又用力一合。

　　吳昇手上的元石從他的丹田位置融入，他的皮膚偏黃卻慢慢泛出一層黑油。

　　他的身體不斷響起骨骼碎裂之聲，肌肉也持續增長。

　　頭髮不停落下，在完全掉光前，又不斷冒出新生的頭髮，髮色變得更黑更亮。

　　五官面貌看似沒變，左右臉卻變得非常對稱。

　　在這段根骨轉變的過程，吳昇用力咬著牙，忍著劇痛，咬到牙齒都碎裂，再吐出後，新牙也接著長出，變得更大更堅硬。

　　過程持續不到一刻鐘，在完成轉變後，吳昇站了起來，身高和體型都有增加。

　　“多謝上仙再造之恩，除了認真修練，小人拜入宗門後，聽從誰的命令？”

　　“白罡，和我同時證道登仙，如今轉世缺個侍從，替我傳個話，我在上面等他回來。”

　　吳昇正要跪拜，卻發現自己人已經身在九思宗山門，跪下的那一刻，眼前是另一名少年。

　　“元啟這人就是愛多事，起來說話。”

　　“小人吳昇，上仙說他在上面等您。”

　　黑袍少年用右手抓了抓頭。

　　“這個王八蛋，我什麼時候在他下面過？”

　　吳昇腿一軟又跪著。

　　“別跪了，我師父就在你後面，跪他吧。”

　　陸道平看著宗門內突然多了個人，一時反應不過來，等到白罡說話，才發現不對。

　　陸道平先用手指著吳昇，又抬手指著天空，白罡先是點頭，接著又搖頭。

　　“什麼意思，師父最近道心都快不穩，你想看著為師走火入魔嗎？”

　　“怕什麼，不是有徒兒在，死了都能救活。”

　　“呸，這傢伙怎麼處理，自己說吧。”

　　“他身上有九思宗金令，元啟讓他拿來，你就收著，不會有人敢找麻煩。”

　　吳昇馬上雙手奉上九思宗金色符牌，陸道平一張手，符牌就自動飛過去。

　　“好玩，有這東西，掌門也不會再逼著我修行，咱師徒倆也能出宗門逛逛。”

　　“想得美，五大上宗的修士都派來，你出去沒人管，我出去會死不少人，這符牌就是讓你有個身分，畢竟是我師父，別拿他來戲弄掌門。”

　　陸道平苦著臉，把頭低下來。

　　“徒弟都不徒弟，那個叫吳啥的，我們師徒都很懶，那些雜事和應酬就你來處理，能行嗎？”

　　“能，任何吩咐，小的必定遵從。”

　　“放心，不會讓你去死，只有讓你活著，我師父惹得麻煩才有人擦屁股。”

　　陸道平歪著頭，斜眼看著白罡。

　　“我能惹什麼禍，我是你師父。”

　　“非禮互視你忘了嗎？修為都到金丹的人，還敢去偷看師姐妹泡藥浴拓脈，如果不是梅心師姑守著，我都要丟大臉了。”

　　陸道平大聲怒吼，抬手張掌，五指緊靠。

　　“三清可證，我是擔心她們年紀小，萬一傷了筋脈，我才能施以援手。”

　　“恩，伸出狼爪子，再被掌門罰面壁幾年，然後我就要多幾個師娘。”

　　剛好有人過來，陸道平將雙手擺在腰後，悠閒的吹起口哨。

　　“參見師叔，白上仙，這位是？”

　　“他有九思金令，以後有事先和他講，沒有大事別讓人來打擾我。”

　　“你師叔我也很忙，特別是掌門來傳話說要見我時，一定要說我在修練，沒空過去。”

　　“師父，別整林師兄了，掌門真要傳喚，你就是拿金仙令，在這九思宗內也得去，除非你能登仙。”

　　陸道平和白罡開始鬥嘴，林師兄不敢插話，吳昇站起來，朝林師兄拱手行禮。

　　“勞您大駕，不知尊上有何事告知？”

　　“你是師叔和白上仙的侍從，又代為保管金令，在我宗內除了掌門、長老和親傳弟子，無需對任何人行禮。”

　　“是，在下謹記。”

　　“仙門傳訊，遠鵬鎮發生大事，一名叫張宏的散修，手中突然出現一塊上品元石，引發大亂，引道大會中斷。”

　　白罡笑出聲。

　　“元啟又調皮了，你和他應該認識，說說。”

　　吳昇提到和張宏前往遠鵬鎮時，遇到騎白牛少年的經過，又提到孫吉的下場，還有他被白牛少年轉換根骨的過程。

　　“非要騎著白牛，這不是拿我當笑話，我也得買隻金烏來騎。”

　　“那很貴，師父我可買不起，也養不起。”

　　“請問張宏處境如何？”吳昇面露擔憂。

　　“他單人殺出鎮外後，聽說就消失不見。”

　　“放心，元啟只是想看戲，不會玩死他，若是撐得過去，你倆會再見面。”

　　“那就好，欠得二塊金符幣還能拿回來。”

　　陸道平、白罡和林師兄聽到這話，視線都轉移到吳昇身上。

　　“對不住，當散修窮慣了，這錢對我來說有點多。”

　　遠鵬鎮上引道大會中斷，鎮上剩下想要入道的少男少女。

　　“走，趁著還未入夜，我們現在趕去別的小鎮，還是有機會入道。”

　　騎著白牛的少年在引道大會的祭台下說話，聲音傳入所有凡人耳中，音量卻好像在耳邊輕輕說話一樣。

　　但是大部分參加入道的少男少女都不願意再奔波，有些背起行囊慢慢離開，邊走邊回頭望著引道大會的祭台。

　　有的和同村親朋圍成小圈，一邊落淚。

　　少部分不願放棄修行的人，跟在白牛少年身後，隨著他走出遠鵬鎮。

　　騎白牛的少年速度變快，身後的少男少女有些人累了，停下腳步就沒再追隨。

　　最後剩下兩男一女，努力跑在白牛少年後面，跑到遠鵬鎮已經在身後消失，連周圍景色都改變，三人都沒發現。

　　白牛少年停下來，轉身望著三人。

　　“大道之途就是如此，永遠別忘了堅持前行的腳步。”

　　白牛少年消失後，三人看見九思宗三字，才發現自己來到九思宗山門前。

　　吳昇站在山門口，朝著他們揮手。

　　“宗內缺三名雜役，你們隨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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