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尾刀俠VII 第一章 (下)
「親愛的，回歸孤星市還習慣嗎？我們彼此都很忙，你之前沒乖乖休息，居然還能養好腳底傷口真是令人佩服。」首富又打電話來查勤了。
「不動到傷處就行了吧？我開車加拐杖也能幹活，還可以改成白天巡邏，順便練習開槍。」之前一些礙於各種考量被推遲的訓練計劃，尼莫在養傷時反而有時間補上缺口。
當下還不到決定佩槍或用槍時，尼莫只當作現場緊急時刻的備用武器技能。
「集團總部私人靶場二十四小時開放，你超英和實習保鑣兩個身分都能來，或者另外角色扮演，我真心希望你能熟練槍支，這是我國國粹。」馬修在尼莫看不見的地方比了個開槍動作。
「我更想練好小刀。輔助武器取決於預設敵人種類，這邊我很難決定，有得必有失。」尼莫連馬術也是沾個醬油迄今沒能好好複習，只能說如果沒被淘汰總是能累積各式各樣經驗。
「都是剛需時就看你的興趣天賦了，不過小刀和苦無是不是有點功能重疊？」馬修好奇問。
「小刀型態很多種，重點是近戰常見武器，學會使用方法等於知道如何防守。以超能力為主體的話，武器俯拾皆是，可惜我的普攻威力不大，有必要精通幾種近距離到遠程武器，總不能連輔助職的沉默比不上。」尼莫始終相信先熟悉套路才能破而後立，熟練度是一切根本。
「尼莫，你好像一直沒注意，但我憋很久了，你拿著各種廚刀包括水果刀攻擊力異常高，不只如此，任何有柄廚具和裝修工具在你手裡都變得好危險。」馬修不是隨口亂講，他和尼莫在廢棄建築裡模擬實戰時，只要讓尼莫進入廚房，他的殺傷力立刻蹭蹭地長。
自從瘟疫瑪莉在都市巷戰中隨手抓人質一對多輕鬆拆分超英團隊取得輝煌戰果，造成超英方慘烈犧牲，格林集團與美軍便在都星市南區封鎖範圍內設立瘟疫瑪莉當時入侵的戰鬥條件，此外王國成員和一些野生超能力者也各自使用被海巨人血液汙染的廢城區一角做起類似訓練，為了一雪前恥兼防範未然。
「熟悉工具令人心情放鬆，且能精準操控想要的威力，我又不能帶武器庫出門，有必要習慣就地取材。」尼莫轉著手上鉛筆說。
「對付普通人還可以，日用品強度抗衝擊性能遇上超能力者普遍不足，你那強化武器能力不能隨便亂用。」馬修依然走氪金流，能用科技解決的麻煩就不浪費身體能量。
「抱歉，我就是專門對付普通人，怪物和超能力犯罪者偶爾例外。」尼莫揚起一抹陰森微笑。
「你這個性子也不能說不好，目前先這樣吧！」馬修在通訊頻道裡再次莫可奈何道。
世界首富才叨唸著要尼莫升級，一個月後尼莫就用撥火棍捅了超英榜排名第二米迦勒的肺，嚇得馬修不敢再提類似話題，以免尼莫怪物化速度也像火箭升空，至少尼莫希望靠簡化人際關係與規律習慣維持人性，這可能是最接近正確答案的自救方式了。
「我最近在學街舞，老師是街頭青少年，上課時間很自由，有好好付學費，不過我規定學費必須拿去租房子以及購買日用品。就算那樣主動應徵者還是趨之若鶩，我從裡面選了三個頂尖高手輪流教我。」老樣子，尼莫不認為馬修不知道，卻可能因重播監控記錄導致情報時間差，或實在太忙漏失一些不重要細節，誰叫忙碌的世界首富無法經常線上追KS第一視角直播。
他們天天都會通訊，聊著聊著尼莫乾脆順口提些超英行動所需清單或本日見聞。
「欸？你為啥心血來潮學這個！難道終於想通了要開發花式戰鬥技巧提升排名？」馬修語調充滿驚奇。
在世界首富心中，尼莫是超級討厭麻煩的鹹魚人種，僅管他常做一些瑣碎額外的行動及學習計劃，事後證明都是關鍵且必要之舉。再者，只要被尼莫判定為必須得做的事，再反感依然會忠實且有效率地執行，這點和研究狂馬修很像，但馬修不打電動，助理們幫他分析，遊戲宅男具有相似的精神特質，尼莫在面對移民官恐懼問話的下意識動作也被證實過是個熟練魔獸世界玩家。
總之，行事作風和合作細項上馬修和尼莫堪稱很合拍，想做的事尼莫會主動求助，遇到厭惡要求直接打臉總裁，能講道理溝通的失憶前義警，做菜還好吃。
與其說尼莫運籌帷幄多智近妖，更像他靠著野性直覺與拗脾氣死活硬幹到底，加上馬修無所不用其極地應援，否則就像首富一開始評論過的，沒成為超英並在期間結交人脈鍛鍊超能力，尼莫早就不知死在哪處角落了。
「被兩位女性隊友壓迫，主要是沙拉曼達，情勒我身為隊長有義務鼓勵隊友，如果霧鐘成功召喚出超能力群體治療的象徵物金綠大鐘，我得獻舞當獎品。之後的練習，霧鐘能維持大鐘多久我就得跳多久。
「這方法聽起來很有用。霧鐘應該幹勁滿滿了。」馬修讚歎。果然只能靠台灣人對付台灣人，沙拉曼達真身是首富短暫交往過兩星期的台裔超模前女友。
尼莫撇嘴道：「感覺正義與勇氣的價值可以扔餿水桶了，她們只想看我穿制服跳舞。」
「你還不是寵下去？就說你對女生偏心。」黑髮金眼的男人對著麥克風抱怨。
「我對想偏心的人偏心，這是人之常情。」尼莫糾正他。「再說偏心隊友天經地義，她們可是攸關我的生死又對我好。」
「我還是博愛主義者沒變喔！」世界首富笑嘻嘻說。
「那是你家的事。」尼莫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你挑街舞還是有戰略考量，畢竟你做一件事同時有好幾種目的。」兩人又將話題導回實戰，尼莫跳躍性思維對馬修來說剛剛好，首富懷疑尼莫在自己的戰鬥能力上又要搞新花樣了。
KS目前為止還是不肯改變琉球釵的主要武器配制，堅持保留不協調的重柄，反而因基礎能力提升耍得更順手了，頂多接受主叉增加長度，並將握柄末端改尖，除了破窗破牆更具威力外，哪怕是敲在超能力者頭部也是妥妥殺人武器。
「動作太花俏尤其停頓和滯空等於自殺，習慣對手奇特姿勢動作，遇到攻擊方式古怪的對手就不用只靠臨場反應，有些套路概念能提前預判降低風險，街舞運動量夠大又能練核心肌群，只要不妨礙我其他工作，多方學習總能帶來某些收穫。」
「那你應該先學Breaking？靈活是你的特點。」
「動作不是問題，我比較擔心那兩個女生挑的音樂。」尼莫向來相信自己的危機直覺。
「也是，音樂是街舞的靈魂。」
「說得一副你好像很懂的樣子。」
「每天都有民間團體來跟格林集團拉贊助，雖說由底下人處裡，我會不定期抽查，海巨人登陸那天的海岸音樂節就是和街舞比賽合併舉行。」馬修儘管是大老闆，卻喜歡拿放大鏡和採集工具檢查牆角，彷彿這樣可以發現新型病毒或超級細菌。
「南區許多非法移民和原本社會底層住戶家庭破碎，無論合法非法移民與失業者，成人往他州謀生，老人和小孩被留下，那些有行動力的未成年不是加入幫派就是在街上流浪。這不是靠福利政策就能解決的問題，還包括孤星市連同隔壁路易斯安那州被妖魔化的印象，這兩處連成一大片國家力量難以介入的混沌地帶。最直觀的現象是，人們更傾向搬到超級英雄數量更多的城市。」馬修的研究對象還包括「孤星市」本身。
「孤星市現在秩序由上而下主要來自格林集團、王國與其直轄的黑幫，黑道勢力受超能力者節制的前提下，軍警勢力才能在檯面上行動並安定民心。」尼莫一針見血。「光憑一個KS不可能扭轉乾坤，就算現在多加了幾個協力超英，本質上還是產業發展與人口消費力能否撐起本地經濟。」
「你是擺在窗邊的小提燈，民眾偶爾看到你的光芒，至少為生活帶來期待。你我都清楚，事情本來可以更糟，靠超英成為精神象徵才維持岌岌可危的市民信心。」馬修說。
「我知道，所以我還穿著制服製造都市傳說。」尼莫煩躁地抓了抓捲髮。
「教你街舞的小老師們有過上比較自律安全的生活嗎？」馬修換了個比較輕鬆的話題。
「算是改變不小？他們捨不得花我給的現金，所以額外又去打工和積極教學賺學費了。」這點小小回饋也是支持尼莫蠟燭兩頭燒幹下去的動力。
「期待你的街舞表演，我也來想辦法加碼給霧鐘有用的獎勵誘惑好了，光憑使命感和責任幹不了大事。」這方面經營巨型多角化集團並商業生產無數研發碩果的世界首富經驗豐富。
「幸好她們沒叫我表演樂器，否則我的努力成果會讓她們付出慘痛代價。」尼莫想像了一下不存在的畫面，不禁露出惋惜的獰笑。
「忽然想起來認識這段時間你完全沒展現任何音樂天賦，真有那麼慘嗎？」馬修好奇問。
「你不能理解小時候我對直笛的痛恨程度，簡直想把它捅進看不順眼的老師屁眼裡。你呢？應該會樂器吧？」
「還是孩子時學過幾種，比較精通的只有鋼琴和大提琴，我手大有優勢，不喜歡太過輕巧迷你的樂器，你想聽我可以為你表演。」作為有錢人家少爺的小馬修也不能免俗地學過幾項表演用才藝。
尼莫照例誠實地澆滅世界首富的熱情。「還好，不會很想。」
「別告訴我你喜歡搖滾樂？這樣我還要額外練新曲。」馬修不肯放棄，他認為尼莫只是太客氣，華人文化遺毒。
「沒特別喜歡哪種音樂，這方面我也缺乏鑑賞能力，通常是別人推薦或聽得順耳我就存起來聽，英語老歌算聽得比較多的。」
尼莫穿越前經常回盪耳畔的還是遊戲配樂和角色慘叫聲。
「對了，馬修，之前協助米迦勒和新疆魔女時，你說過有個已出現怪物化症狀的超英想讓我嘗試挽救，現在情況如何？還來得及嗎？」當時馬修只是靈光一閃般隨口提議，尼莫不認為馬修在開玩笑，可惜這種高度機密他只能全權交由馬修安排，毫無把握時尼莫決定不多問，時隔多日同樣表面上隨意地提了一嘴。
同情歸同情，尼莫不相信自己有阻止或逆轉怪物化的能力，那簡直就像宗教意義上的「救贖」。
米迦勒和尼莫穿越前的原身擁有深刻羈絆，尼莫才能影響到如今的米迦勒，換了個完全陌生的超英，尼莫既無頭緒也無把握，再者他的情況有點不妙，尼莫的超能力太多疑點，連馬修都解析不出，或者知道什麼卻不告訴尼莫。
身上揣著未爆彈，尼莫不想輕易靠近任何陌生強大的危險超英，有選擇時他不會優先拿自己的命來玩，當前狀況而言，尼莫選擇熟悉且絕對必要的霧鐘。
「還撐得住，最近你和霧鐘混得不錯，先引導她也好，霧鐘的能力若能穩定突破，目前許多陷入困境的戰損超英就有救了。哪怕無法重新戰鬥，至少回歸普通生活和擔任新手教官綽綽有餘。關鍵仍繫於霧鐘本身，天賦再高、潛力再大的超能力者，殞落後仍是平等的一塊墓碑，縱使活著也比普通傷病患更加痛苦不自由，瘋狂卻保持能力那種甚至有害。」馬修的結語精準而冷酷。
「引導我不敢保證，走一步算一步罷了。」尼莫對自己的超英之路也是持相同看法。
怪物與超能力者千奇百怪，將來說不定還有外星異形入侵，現實是活下來就算贏，不像線上遊戲可以照攻略規劃升級去打哪些副本、得到自己想要的戰鬥能力和神兵利器，尼莫只能專注當下。
就算有過乾坤一擲的神奇經驗，但那是「Buff」還是「技能」卻不好說，前者是外力賦予的短暫效果，後者他完全無法掌控。
「最近兩個月全世界雖然混亂不斷，卻沒發生特別突出的大事，宛若暴風雨的寧靜。」連平民都逐漸習慣這種三戰前夕的恐怖氛圍，尼莫認為大家有自保意識是好事，總比出事只會搶劫鄰居和超市實在。
「通常這種時候愈不能亂說話哦！」馬修意味深長地說。
「只是想確定你沒在背後搞事然後把我扯進去！」尼莫想到首富的惡習又有點上火。
「沒有我在背後搞事，這個世界早就四五六戰，超能力者的麻煩都能編成一套百科全書，實際上也在編纂了。放心，我把重中之重的孤星市交給你，這是咱們的根據地，再怎樣都要顧緊。將超能力者培育成合格超英，並對各類災難防微杜漸本身就是重要任務。」馬修倒是說了次大實話。
「我姑且相信你的話，反正手邊該做的事永遠做不完。」尼莫從來不想拯救世界，但他會不擇手段保護立足之地，哪怕為此奮戰到世界毀滅前一秒，尼莫從不煩惱犧牲小我還是大我的電車難題。
他只站自己偏心的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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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中秋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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