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俠]創作 - 終將成為你

為什麼寫著寫著就五千字了
● 二創，小師妹西武林線
● 預設瑞笙不可戰勝
● 超越時空要素存
● 道德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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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門的茶肆位於山腳，熙來攘往，而你今日早早便在此工作。替人斟茶遞水你是看不起的，但要時將至，也只能忍下。

恍惚間，聽見了熟悉的聲音。抬頭一望飛俠身影已至。這回跟隨他的是錦香宮女俠而非嵩山禿驢，好的很，那女俠雖然武藝高超，但是不長心眼，唬爛兩句想必絲毫不費力氣。

「這不是大師兄嗎？怎還帶著一個美人回家啊？」

你湊上去，熱情寒暄。女俠一出言指稱你模仿那人裝扮，你便放聲大哭，惹得眾人側目。女俠慌了而飛俠令你收淚，一如既往。飛俠認不得你，女俠也是，但不認得更好，這樣你方便做事，也不傷心。那人早已牢牢記住你，雖然是不好的面向，但這已足夠。

你端了茶水和麵，還有雞腿給兩人。雞腿自然是事先準備的，否則那女俠一鬧脾氣不肯上路，拖到那人與千面人魔前來會合，便大不妙。所以雞腿有效，女俠不疑有他，飛俠亦將泥教五色泥下了肚，隨即上路。你承諾會帶訊息給那人，而這自然不會兌現。你旋即收拾行囊，告別蜀地，赴風雨山而去。

時光轉瞬即逝，你終於在寺里堵到了老禿驢，憑著一身青衣令他上勾。你知道這老禿驢因唐老魔而夢魘終日，也知他日日夜夜所思所夢皆在覆滅唐門。他著了你的道，只道有你口才與他聲名定可藉武林大會一舉拿下唐門。老禿驢供你吃住，邀你皈依佛門，擺脫惡黨。你知此乃表面功夫，卻也拒絕。你告知那禿驢留著唐門青衣，大義滅親更能令人信服與動容。那禿驢直讚妙計，卻未識你心思仍在那人之上。

算算時日，當是唐門千金婚嫁之時，不知這回，那人來到風雨山時，身邊會是唐門千金、千面人魔、抑或是那自稱混世魔王的混蛋小鬼？你恨那小鬼，也恨她兄長，只因生得一張好臉蛋，有著一段慘身世，便得與那人同行。但是他們雖為唐門一員，點蒼快劍甚至自稱外性弟子，卻都未著青衣。而你雖已非唐門中人，卻仍青衣在身。那人此時也是一身青衣，於己無異。

官家降旨，風雨山上風雲湧，武林俠結武林盟。六大門派、三大世家、千門百派一併出席，群俠匯聚，豪情萬丈。旁人皆道一生中只怕難再見如此盛景，可你早已司空見慣。你落在下風處，在不會被看到的角落觀察著唐門，見眾人一併高呼口號，引得宋悲皺眉，而唐門千金亦在其中。好極。若是千面人魔或點蒼兄妹，只怕你又要白忙一場。

局勢轉瞬驟變，一如你所預期。人間道法王的面具被扯下，戰火充斥了風雨山巔。還不到你出場的時候，作為雜魚你不需加入這場混亂，但你看見同為雜魚的那人旋身入陣，腳踏全真陣法，劍點重重雲關。唐門千金無定飛梭快，人更快，天地無聲萬籟俱寂間已替那人殺開血路。你感覺到心頭彷彿被掐住。你想起初見那人的場景。那時候你也在陣中，但是那時候的你什麼都做不到。風雨山前是如此。風雨山後是如此。所以現在的你不能在那裏。還不能。

那人闖進陣眼，一招颯踏流星劍放倒翻江龍王刀，可終究挽不回人間道法王的命。法王殞命，也帶走了盟主，而白衣女俠則到了那人的身邊。戰後一片狼藉，那人找到了南宮家的大公子致意，這一回的他們乃是酒肉朋友。而你則找到了禿驢，示意時辰已到。

老禿驢在前而你在後，給唐門按上了修羅道之名，縱是毫無根據的詭辯，可你再次見到人心是如何易於操弄。遙記得第一次發現這件事實，你驚了半晌說不出話來。小禿驢想上來阻止你，但是你技高一籌，配合老禿驢三兩下便把小禿驢趕了下去。你言已畢，唐門信譽已失。你望向那人，發現那人握著唐門千金的手，瞪著的卻是你。不是唐門千金，不是老禿驢，而是你。你還以醜陋的壞笑，這應非你本願，因為你另有無人知的所圖，但是你卻無法忽視自己心底那不斷竄升的興奮之情。看到了嗎？你兩衣著、妝容無二，就連醜陋與低賤都如此相近。除了你，還有誰能了解那人？

在禿驢與崆峒新掌派肥豬的推波助瀾下，唐門失去了各大門派的信任。丟石頭的大老粗們嚷嚷著要幫唐門，可他們無足輕重。你望著那人，這一回那人踏出了一步，豪言出口，
千門百派卻無一人敢上前攔路。老禿驢嚇得發抖，道說那人身上有唐老魔的影子，可在你看來，這便是那人自己，何須成為任何人？

唐門離去，而魔教來襲，縞衣劍少從天而降，天命歸附，太白仙跡左劈地獄鬼足右退惡鬼邪祟，領群雄大勝，隨即錦袍加身，成為武林盟主。老禿驢成了盟主座上賓，而你也分了杯羹，被地主南宮世家心不甘情不願地奉為上賓。你心知眾人所思，大公子的肩甲三番兩次誤將你撞倒在地，你亦不在意。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大公子以他的方法在替他的酒肉朋友討公道，你又何嘗不是。

盟主反對圍攻唐門，想來也是如此，他與那人在崆峒曾有數面之緣。然而老禿驢反覆勸說，再加上你搧風點火，以及朝廷走狗的施壓，盟主最終是屈服了，只道若唐門投降，不准留一滴血。老禿驢欣然應允，而你亦在心中嘲笑著眼前的武林盟主，縱有天命加身、縱是杏花仙的人，一樣同旁人般愚昧。那人是不會投降的，那人是火，點燃了唐門的血，或烈火焚天，或灰飛煙滅，卻絕非可放在掌中把玩的燈燭，遑論投降。

武林盟如約而至，而你亦在列中。唐門召集了西武林盟，想來是乞丐們的手腳。大戰在及，大公子一如既往請纓做說客，而你也跟著毛遂自薦。不待見是可想而知的，這心高氣傲的公子哥們不會苟同你這種面向醜陋、貪生怕死、賣友求榮的傢伙。你還知道眼前的公子哥正想方設法要保下那人，他的種種小動作你都放在眼裡。老實說，你很感謝他。他幫了你大忙。

「只消後人仍能明是非、論公道、鳴不平，武俠就不會消失。」那人對著大公子道，「殺得了身亦殺不了心，所流碧血會澆灌這片土地，使俠名遠播、蒼生懷悻。八百年後，人間猶有正氣。」

說得真好。你在心中暗忖。你想起了第一次面對這個場景之時。那個時候你站在那人的身後，因那人的言語心神激盪。你還記得那時的自己，就像現在丟石頭的大老粗們一樣高聲喝采。而此時此刻，你卻站在那人的對面。說得真好，你暗忖，但是你不能開口誇他。你仍舊扮演著你，對著那人冷嘲熱諷，對著唐門百般羞辱。大公子以肩甲把你撞倒在地、全力揍你時，你高聲哀號，痛苦求情，將視線轉往了唐門千金。唐門千金修天地無聲，心如止水，冷若冰霜，可常隨俠氣千雲的那人身伴，真不會出半點問題？

唐門千金冰冷地來到你眼前，看看你是死是活。你放聲大哭，死命哀求，告訴唐門千金你囊裡有神仙妙藥，但手廢了，請她餵你。

你賭對了。

這女孩暗器修為如何高超，給藥自非難事。你被放在地上，朝天張開大口，而她將藥水高高倒入你口，亦無一滴飛濺。唐門千金視你如糞，你不介意，因為你已勝出。若非跟了那人，修習天地無聲勢之人決不會做出如此行為。你傷育後一躍而起，叩拜千金，磕頭謝恩，嚷著要把剩下的神藥送給她。她正想拒絕，但你抓住了機會。

『如果想救你師兄，便帶著這救命藥水......』你道，透過傳音入密，此乃資質駑鈍的你在四年內唯一修習的武功。你並非沒練過其他功夫，但是你點不破雲關、吼難似龍吟、也忘不了虛形，唯有傳音入密，是你能過投注全部心力習得的一門功夫。『我受掌門與乾媽所託，潛伏於武林盟，只因極樂教魔爪已深入其中。』你唬爛道，但你知道唐門千金動搖了。她太天真。『相信我。我仍是唐門子弟。』

決戰前晚。你做了個夢。因為是夢，所以很早就醒了。

你第一次來到唐門時只道自己要被殺了。從來都說囊裡金錢鏢、藏衣袖裡箭、髮束牛毛針、壺中鶴頂紅，你冒充了唐門中人，還人贓俱獲，怎能不死？可那人保下了你，原諒了你，而你也加入唐門。你崇拜著那人，跟著他做著外姓弟子的活，甚至一起到後山練武，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歸屬。然而你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快那人一步成了入室弟子？你遠離了外姓弟子的工作，跟著幾位師兄門修練著唐門內典，等終於找到機會來到後山練武，卻發現自己心裏滿是那人身影，已不能忘形。想尋那人，那人卻已前去留學。

當那人從江陵回歸，氣場已然不同。人人都說唐門飛俠與辣手相公是唐門之柱，可你卻道那人才是唐門唯一的棟樑。轉眼間變數陡生，飛俠死，相公叛，掌門倒下，千金出嫁，唯有那人一柱擎天，幾番替唐門帶來復興的希望。你相信一切都會變好，但是在風雨山上，老禿驢與崆峒肥豬竟誣陷唐門，若非邪教來犯，恐怕大家都將有去無回，但武林盟竟隨之殺到。聽俠於己心，就不為朝廷與江湖所容忍嗎？你吶喊著，縱然功力連雜魚都不如，還是跟著那人與僅存的同門一起衝下了山，替那人殺開到盟主眼前的血路。你幾乎是跟隨那人到最後的一個，你還記得那人在最後笑稱你倆有沒有可能是失散多年的雙胞胎，但下一點蒼雙尊的寶劍便刺穿了你的胸口。

你倒臥在血泊中，視線的最後是哭泣的唐門千金，以及那人跪倒在縞衣劍少前的身影。

然後，你在廣州的衙門醒來，被宋悲五花大綁，送往蜀中。

天數如何奇妙，人所難料，神所難測。說書先生總說魔教教主修習九轉輪迴大法，你卻遭遇了回溯的光陰與逆行的時間。你再次來到唐門，再次遇見那人。你識那人，出聲相認，那人卻不識你。

你想緣從何來，思來想去，全無所獲，只依稀記得孩童時期，尚居南陽，曾誤入一座杏花林，得見仙女。仙女樣貌與所言，你無從記起，彷彿記憶從心頭被活活撕掉一般，可你想起了仙女的一句話。

『業深罪重，無可救藥，合當永劫循環，生而復死。你所珍視之物無不化為齏粉而碎，你所深愛之人無不飽受折磨而死。周而復始，永不止息。』

你試了很多次，想樣保住那人，卻全無辦法。那人會在砍柴時摔死，會在跑澡時淹死，會在伙房時被毒死，會被白衣女俠甩劍誤殺，會被龍陽書齋齋主內力灌身爆體而亡。即使那人領略忘形，神功大成，全世界仍然與那人作對，千燈殺手、邪教教主，就連天命所歸的劍少也擋在那人面前。你盼著那人能夠戰勝天選之人，你曾修習各種武功嘗試成為他的助力，你曾嘗試留學各方希望能夠阻止風雨山或武林盟的浩劫，但你太弱小，你不斷失敗，然後不斷重來，又不斷失敗。某次你自暴自棄了，正如那人也曾自暴自棄，賭氣離開師門。你投入了老禿驢與朝廷走狗那兒，卻看到了一條全新的路。

你站到了那人的對立面，無所不用其極地噁心那人。搶他的功勞，偷他的前財，以他之名作惡，叛離曾與他一同侍奉的師門，殺掉了他所崇敬的飛俠。飛俠必須死，那人才能夠成長為參天巨樹，才能夠走到最後一步。你失敗了很多次，每次都錐心刺骨，因為那人看著你的眼神無比冰冷。不時，你還會想起當初他所說的那句：『你爹娘是不是很醜?我一直覺得我爹娘太帥了，我不像親生的。說不定我倆是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咧？』那人已許久沒對你說出這句話了。

但是沒有關係。

因為那人會看著你。

就是今天，就在這裡。

那人輕鬆擊敗了想一雪前恥的叛徒，但是在對上的崆峒肥豬時卻不慎挨了一記喪魂杵。肥豬的首級被掌派夫人割下，但是鐵枇杷神功與喪魂杵的影響不可小覷。一如你所料，唐門千金讓那人服下了你給的藥水。想來不難，畢竟這藥水你自己也喝過，不會是毒，亦
有療效，可你沒告訴那女孩的是，那是泥教的五色泥，與唐門飛俠所服相同，且劑量更重，就算那人內力雄厚勝飛俠，也必大大受損。果不其然，當大公子率眾殺上唐門大院的時候，那人浴血奮戰，卻力不從心，大公子一計南宮風流扇，那人便敗下陣來，昏了過去。

是日，唐門覆滅。

你早已摸清楚大公子安排的暗人，從中用當初唐門帶出來的毒藥幹掉了幾個，埋伏在路上接應唐門千金與那人。千金小小的身軀悲著昏倒的那人，還道這個營救行動是你安排的，對你感激涕零。你安慰幾句，便把那女孩騙得團團轉，你告知千金你安排了其他人手，已將儒俠與掌門安置在了飛石幫山寨內，需要唐門千金去將人領來。那女孩立刻往飛石幫去，也不多加打聽。只要讀了江湖快報，她便會知道西武林潰滅以後，飛石幫幫主率幫眾殺進上官世家的船上，大肆破壞，最終翻江龍王刀捅穿了幫主的心窩，而飛石幫全員無一生還。

唐門千金離去了，而你將那人帶上了船，順江而下。長江帶你們走，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城池卻未曾多做停留。那人未醒，而你不敢眠，你正在逃跑，逃出杏花仙的眼下，逃出這個世界。

終於船駛出了江口，入蒼茫大海。你有著從朝廷鷹犬那摸來的航海圖，上面畫著東瀛的位置。你不懂航海，但是總會到。

船艙傳來聲音，你大喜過望。那人終於醒了。你趕緊入內，那人在床上，望著你，神情困惑，想使力掙脫手腳上的繩索，卻發現自己的功力已被五色泥化盡，想出聲，卻發現自己嘴內被塞入了棉布。

百次輪迴，千般嘗試，終於走到這一步。你笑了，坐到被綁在床上的那人身邊，輕撫他的臉。你們倆如此相像，醜陋、低賤、一席青衣一模一樣，髮型妝容也別無二致，到現在連武功都相去無幾。他瞪著你，眼神裡或許充滿疑惑與恐懼，但是他眼裡有你，你眼裡有他，這就夠了。

到最後陪在那人身邊的，既非唐門千金，也非白衣女俠。奪魄幽蘭不在、千面人魔難即。杏花仙遠在宋金交錯之地，而即使是點蒼快劍想要追擊也是不可能的。那人只剩下了你，僅此一人。

你忽然發現，或許這麼長的路途以來，你所求或許不是救下他，不是保住他，不是成為他的朋友，也不是成為他的伴侶，而是成為他這個人。

「趙活，」你說道，撫著他的面頰，「我們終於成為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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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歡終將成為你
我知道這篇跟終將成為你沒有任何關係但是我標題不知不覺便這個
不要殺我
鳥雄解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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