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蓮花樓｜笛花》中秋團圓夜（上）

*繼續〈相濡以沫〉背景
*病弱日常
*過敏重症預警
*此為笛花CP文，雷BL的大大們請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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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中秋佳節，月圓人團圓的好日子。


但此次劫後餘生，李蓮花越發的喜靜，加上身子骨弱的很，對這過節實在意興闌珊，想著和師娘還有阿飛在月下一起喝點茶，吃個月餅應應景，一天就這麼過了也挺不錯。


可惜，當方多病找上門，這一切終究成了奢望。


「不成，關河夢說了，過了中秋就要開始下雪，你這身板別說在山裡過冬了，現在你就熬的夠嗆，倒不如和我回天機山莊，我娘已經幫你備好了房間，地龍、暖爐一一都安置妥當，就等你過去了，而且離我們家的冰火溫泉極近，那溫泉功效你是知道得，可以助你修復真元，恢復體力，總之絕對比你在這裡苦熬舒服。」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就不舒服？」床榻上的李蓮花揣著手歪頭反問。


語塞，方多病就這麼看他慘白著一張臉，眼底面上卻是明晃晃的舒心快活，毫無血色的唇角自他來這裡後就不曾垮下來，全然不似去年，一樣是慵懶從容，但眼裡古井無波，恬淡冷漠的樣子，讓他每每見著都有說不出的心疼。


他是不是真的很累？紅塵俗世走一遭，卻發現從前的好友夥伴，沒有人為了他劫後餘生而歡喜，甚至對於他可能還活著的消息慎之防之避之，不管是在人生巔峰，抑或是在落塵低谷，他都是一個人，他該有多冷？多累？


「我不是說這裡不好……」他重新斟酌措辭，皺著眉，心疼的看著他這幾日就不曾回復半
點血色的臉，一時急中生智，開始一本正經的忽悠：「喔對，我娘說了，你不跟我回去，他就把全家人都帶來這裡，我家上下多少張嘴，還有我小姨，這萬一把師祖婆婆吃垮了氣走了，那我不成了欺師滅祖之徒了？」


李蓮花噗哧一樂，但依舊是那慵懶的模樣，挑起一邊的眉，顯然不吃他這套：「天機山莊能有多少人？大不了都請去金鴛盟作客，有笛盟主在，累不著師娘，也累不著我。」


「好你個李蓮花！我都還沒同意呢！你就張口閉口都是他了？」提到這茬，方多病便氣不打一處來，怎麼從前他就沒發現笛飛聲對李蓮花是這個心思，若是單相思也就罷了，不想他們二人竟是兩情相悅，後來呢，解毒就解毒，照顧起居就照顧起居，怎麼說在一起就在一起了？！


師祖婆婆也不知道攔著！


「我跟蓮花的事，憑什麼要徵詢你的同意？」不知在門口聽多久的笛飛聲冷不丁開口，嚇得方多病轉身見著人就爆炸：「笛飛聲！你又偷聽！還成癮了是吧！」


笛飛聲充耳不聞，信步走向搔著鼻樑已然憋不住笑的李蓮花身邊，自顧自地伸手探人額溫，從懷裡撈出一個油紙包著的包裹遞給李蓮花，說道：「桂花糕，師娘說除了他老人家親手做的，你便只吃這家。」


「師娘是你叫的嗎！喂笛飛聲！你不許無視我！」


笛飛聲繼續無視他，就著人的手拆開包裹，說道：「吃吃看，無顏買得可對？」


衝著人笑開，拿起其中一塊聞了聞，淺淺咬了一口，滿足的瞇上眼，又咬了一口，感嘆：

「許久沒嚐出味兒了，真好，香甜軟糯，果然還是小時候的那個味道。」


無心的一句話，令其他二人俱是沈默。


「喜歡就好，我去看看藥浴準備好了沒。」笛飛聲淡淡回應，抬手順了順他額前的髮絲，轉身走了出去。


李蓮花被他這反應弄得有些臉紅也有些納悶，卻沒有排斥，目送他走出去後，再回頭卻見突然安靜下來的方多病竟是一副泫然欲泣的傻愣樣，疑惑更深，看了眼手上還剩下一塊桂花糕，以為是他也想吃，有些肉痛的遞過去：「我竟不知你也愛吃桂花糕，喏，還有一塊，給你吧！我再讓阿飛去買就成。」


方多病這才回過神，慌忙擦了擦眼角濕意，將李蓮花拿著糕點的手推了回去，笑了笑說道：「你自己留著吃吧！我不吃這個。」


「李蓮花，以後你想吃什麼就告訴本少爺，本少爺都給你做。」


定不會再讓你受這種委屈了。





2.

見說服李蓮花未果，方多病只得挫敗的退出房門，竹門闔上，他忍不住嘆氣，耳邊突然想起一道磁性清冷的嗓音：「天機山莊的冰火溫泉，當真有修復真元的效用？」


猝不及防的聲音嚇得方多病心臟差點衝出嗓子眼，憤憤轉向聲源，低聲怒道：「你是真聽牆角聽上癮了是嗎！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心不在焉，技不如人，你這半年光陰全用來養那條狗了嗎？」


方多病氣上心頭，正要罵人，然而笛飛聲理也不理，扭頭便走，前者越發氣結，左右低頭在找自己的爾雅劍，然而此刻他們還在李蓮花的房門口，腳踩之地更是芩前輩的地界，真打起來似乎是不大好，他重重的給自己順氣，跨步追著人去。


追上了人，開口卻沒再追究方才之事：「去年他在我家小住時我也曾哄著他去泡過，那幾日他的確難得一夜好眠，原本日日發作的寒毒一次也沒發作過，五感有所恢復，我娘也是因為記著此事才著人在冰火溫泉邊修建別院，名字都取好了，叫荷竹院，取“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首二字，本來是想等皇城事了後給他靜養治病的，結果......」

「蓮花我去說，你去邀請芩前輩。」沒給方多病悵然失落的時間，笛飛聲乾脆地分配工作，前者正疑惑著要問，卻引來那人平靜無波的冷視，偏生他又高自己一個頭，這眼神居高臨下的，總有一種......


算了，為了李蓮花，他忍！


不過很快他便想通緣由，一下子氣也順了不少，兩人並行來到後院柴房，他這才發現笛飛聲的確是在準備藥浴，只是動手的人不是他，而是半隻腳都已經踏進棺材裡的藥魔。


看著佝僂老人彎著腰瞇著眼仔細辨認秤量藥材，滿身大汗的指揮著藥童掌握火侯，將清水和大把藥材倒進桶子裡一起加熱，還有兩三名異域打扮的小童正輪流提著小木桶承裝另一大桶裡已煮好的藥汁去往不遠處的房間。


若非正是此人造出折磨李蓮花十餘年的碧茶之毒，方多病都有些於心不忍。


「若那冰火溫泉有效，這藥浴也就能省下來了。」負手而立，笛飛聲半點情緒都吝於給
那藥魔，平淡吩咐：「三日後本尊帶李蓮花下山，你調製些調養氣血，清心潤肺的藥丸，之後收拾收拾回總壇待命。」


藥魔如獲大赦，下跪行禮連連稱諾，轉頭便繼續忙碌去。


「老笛，這藥浴真是我師祖婆婆交代需日日執行嗎？我怎麼看著總感覺你在給李蓮花報仇呢？」跟著人往浴間走，方多病摩挲著下巴，頻頻回頭審視那老人家，說道。


「你心疼他？」挑眉側臉看著方多病，抬手推開了房門，滿室藥味撲鼻而來，熏得方多病掩鼻揮袖，不自覺得咳嗽，下意識地抱怨：「難怪李蓮花總說自己快被你倆醃入味了，這煙霧繚繞的，燻也能燻成藥人乾。」


「便是這湯浴，救了他一命。」



方多病沈默。






3.

夜裡，剛剛泡完藥浴的李蓮花裹著錦被窩在笛飛聲懷裡昏昏欲睡，笛飛聲將內力聚在手掌上，藉著哄睡人的功夫一點一點將髮絲烘乾，也順帶拔除他脊梁骨裡的那些陳年寒氣，渾身暖洋洋的李蓮花越發困倦，小小打了個哈欠，蹭蹭那人胸膛就要睡去，頭頂卻傳來聲音：「方多病說，那冰火溫泉曾助你壓制過碧茶之毒，直到出發京城前你再沒有毒發過，可是真的？」


李蓮花此時已睏的睜不開眼，腦海也是一片混沌，他皺眉回憶一陣，隨即勾起緬懷的微笑，輕輕點頭，說道：「那溫泉確實神奇的很，真要說起來，那幾日好似是我身中碧茶之毒後再沒有過的好眠，夜裡不冷，骨頭不疼，又不咳嗽，連帶那幾日的精神也好很多，方小寶那時候高興都要飛天了，要不是何堂主阻止，他指不定會要我把那溫泉當水喝。」


「不過，你也説了，只是壓制，我總不能一輩子泡在那泉水裡，更何況我現在毒也解了，所以，」強撐著疲倦的身子，煞有其事的點點人的腦門，認真道：「不許拆了天機山莊，聽見沒有？」


笛飛聲樂了，重新將人攬回懷裡，嘆道：「我在你心裡難道就是這麼一個嗜殺好鬥的魔頭嗎？」


「那倒不是，但是我知道若是此刻我尚未解毒，你定會為了得到那眼溫泉幹出傻事。」回答的極快，手不安分的撩開迪飛升的單衣衣領，有意無意地摩挲靠近心口那一道傷疤，懶懶說道。


笛飛聲不置可否得笑笑，抬起另一隻手阻止胸膛上肆意點火的手指，沉聲道：「你身上毒素雖清，但丹田氣海俱損，加之本源真氣失控亂竄，身上聚不了熱，又有寒疾、骨脆、暈眩心悸等後遺症，那冰火溫泉至陰至陽，可修復你的真元，蓄養體力，你也不想總是纏綿病榻，沉疴難起，對吧？」


「我自是願意一直這麼護著你，但是你從來不是夕顏花，」搶在李蓮花開口前先發制人，手指間的髮絲沒了濕意，柔軟蓬鬆的質感讓他愛不釋手，繼續溫聲勸說：「蓮花，其實你可以多依靠我們一點，你不用一個人扛起所有的事，也不用怕麻煩我們，我跟方多病，我們不是外人，我們是生死過命的至交，沒有什麼事是我們不能一起分擔的，你明白嗎？」

又是一陣沈默，這次有點久，久得笛飛聲以為人已經睡去時，懷裏又有了動靜，帶著遲疑的點頭，接在其後的還有一聲有氣無力的「嗯。」


心疼的摟緊人，低頭在他額間落下一吻，嘆道：「那就當你同意了，三日後我帶你下山。」


「有我在，你別怕。」


短短六個字，說的極輕，卻讓懷裏人僵了一瞬，而後沒了反應。


笛飛聲不再言語，溫柔的摩挲拍撫他的背脊哄睡，直到人再沒有聲音，才小心的將他安置床榻，自己起身更衣。


當然用內力烘乾也是一種辦法，不過嘛……低頭看著胸口那一沓水漬，他笑了笑，果斷換
一套新的，這才返回躺下。







4.


三日後幾人準備出發天機山莊過節，何堂主雖不涉足江湖事，但是該有的禮數一點不落，雲隱山乃是芩婆的地界，她便下令車隊在山下等候。



雲居閣


方多病十分滿意的欣賞正坐床沿的李蓮花被裹得嚴嚴實實，連鞋底都墊了保暖用的軟墊，不只李蓮花本人白眼都翻了一圈，芩婆也搖頭不忍卒讀，倒是笛飛聲雙手抱胸，冷眼旁觀許久，這時才悠悠出聲：「方多病，你能活到這個歲數，何堂主肯定費了不少心思。」


「什麼意思？」方多病能聽出笛飛聲的嘲諷，但壓根兒沒懂又是哪兒做的不對了，還是芩婆無奈笑著說道：「夷兒的身子弱是因為劇毒毀了根基，這才聚不了熱，並非天生寒底，眼下才剛過白露，你就這麼把他包的跟粽子似的，他還沒見風著涼，就先被悶出病來。」

笛飛聲則直接上手脱下那幾件厚實的棉襖，只留下一身灰白色長袍，還有一間夾棉的外衫，最外層才披上狐毛大氅，連帶那雙鋪了兩層棉花的靴子也換成正常的白色長靴，李蓮花誇張的喘了一口氣起身，拍拍扶著自己的那雙手笑道：「多謝阿飛救命之恩，差點讓這劣徒背上弒師的罪名。」


「呸呸呸！什麼死啊活的，淨說些師娘不愛聽的話。」往李蓮花輕敲一記暴栗，芩婆沒好氣的說。


李蓮花皮皮笑著，卻是對有些黯然得方多病伸出手：「雲隱山設有各種奇門八陣，施展輕功容易迷路，走吧，為師來給你好好上一課。」


方多病有些懵然，吶吶的伸出手，李蓮花不耐地伸手一拉，半身重量壓在徒弟身上，勾肩搭背的走了出去。


「他們師徒感情真好啊！」芩婆釋然，滿是輕鬆，在笛飛聲的禮讓下先行一步，沒走兩步，側臉調侃：「你倒是豁達，就這麼放著夷兒和他一起走？」


「方多病就是個長不大的，晚輩同他一般見識做甚？」話語裡少有的恭謹，但該有的自信也沒減去半分：「再者過去一整年都是他陪伴蓮花振作精神，當初也是他鼓勵蓮花燃起生的慾望，不再甘於等死，蓮花愛我重我，但那小子在他心中同樣也有著極重的份量，我早已不是血性方剛的少年，不會浪費時間爭這種寵。」


芩婆聽著連連點頭，對笛飛聲的印象又好上幾分，感慨道：「這世道真是變了，正派武林彼此勾心鬥角，謀權奪利，所謂邪道卻是至情至性，忠義兩全，你這個魔教首領更是其中之最，醉心武學，不貪權不戀勢，對叛出者毫不留情，忠誠之士倍加禮遇，難怪金鴛盟能一統邪教，笛盟主，確實是比我們夷兒強得多。」


「前輩過譽，當年相夷這個正道魁首也不遑多讓，只是他」淡淡嘆氣，語氣變得飄忽
悠遠：「他太愛逞英雄了。」


「天縱英才，亦妒英才，當天才成為了英雄，便再也走不遠了。」





5.

顧著李蓮花的身子，他們低調回天機山莊後，何曉惠並沒有大擺筵席給他們接風洗塵，禮數倒是做得足，在每個房間裡都備好了所有用品，禮品月餅擺滿整桌，看得四個人做出了四種完全不同的表情，卻能完美拼湊出同樣的四個字：盛情難卻。


照顧李蓮花和芩婆回房歇下，笛飛聲與方多病決定長痛不如短痛，開始面對這堆山似的禮品。


「我娘這是把全城裡賣月餅的都給買遍了吧？」又將一盒五仁月餅挑出來，仔細看了上頭的印子放到邊上，這是方多病看到的第五盒五仁月餅了，每一盒都出自不同的餅舖，不曾重複。


抬眼看著方多病的動作，笛飛聲挑眉，跟著將另一盒蓮蓉月餅湊近一聞，和那些五仁月餅擺到了一處，開口道：「之前聽蓮花説你曾鑽研過李相夷生平，我還半信半疑，竟不知你連這件小事也這麼清楚。」


「小時候聽我、」頓了頓，開口又改了稱謂：「聽單孤刀説過，不過現在看來，當初他跟我說這個，想必也沒安什麼好心。」
說著，他也瞧見了笛飛聲的動作，疑惑一陣後，這才想起另一個細節，趕忙又將自己查過的，笛飛聲沈默微笑，看得方多病傲嬌嗤聲，繼續分類。


「不是我說，就這種買法，我爹和我娘還能感情和睦，鶼鰈情深，我這個做兒子的，也不得不敬方大人一聲好漢。」將最後一盒鮮肉月餅擺到五仁月餅那一區，方多病發誓，他近期暫時不想看到任何油酥製成的餅，蓮花酥也不行。


笛飛聲捏了捏眉心，將那些甜膩的油耗味甩出腦袋，此刻他也有些臉色發白，暗暗決定讓無顏把金鴛盟裡所有月餅全扔海裡，一點碎屑都不許留下，壓住沖到喉頭的噁心，他口氣變得有些冷淡：「這些餅，你打算怎麼處裡？」


「過了節，分送給下人吧！」隨即又覺得此計不可行，有些頭疼的說：「我家逢年過節都會支一筆銀子買餅給下人，讓他們一起沾沾節日喜氣，到時候再看看吧！若家人住城裡的可以讓他們多拿一點回去分送。」


有個對自己兄弟過分熱情的娘親就是這點困擾，方多病看著桌上僅剩的五盒，再看另一邊椅子上那成堆的餅，又一次搖頭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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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大家能看出這倆貨再幹嘛嗎？（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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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又沒有全對，有一種食用油，花生過敏的人也不能碰，但是中式酥餅很多人都會放

對的，但不止含有花生的五仁月餅，還有其他的月餅也被挑出來了（壞笑

小可愛李蓮花也需要人呼呼秀秀的

阿飛表示我是成年人，成年人的愛情怎麼可以亂吃醋（傲嬌撇頭

明天還有一篇下，重點都在明天哈哈哈

李蓮花！這裡有你的黑粉！（指

當然是淚水啊XDDDD

花生油的味道跟豬油的味道不一樣

明天的會更有成毅XDD

所以其實花生過敏的人最好少吃中式月餅，水油皮跟油酥有的是用豬油，有的可能也用花生 油

我這次沒有買，準備去找鵝買正貨，贈品留給他哈哈哈哈

這個思路我倒是沒有想到（抹臉笑

你是第一個這麼說的XDDDD

你壞壞（壞笑

謝謝喜歡！我們一起扛！

千萬別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