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蓮花樓｜笛花》 家人-10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三千多字塞不進來……（對手指

我保證，下一篇正的要結束了，已經噴了三萬多字了你們信嗎（暈死
前面幾篇除了涉及後文解開伏筆的部分，其他留言都已經回覆完畢囉～
最後，歡迎大家留言給我，我真的很喜歡看大家討論劇情（哭求




———以下正文




回到縣城，河道的水已經漫上街道，多處已經淹到了小腿處，金鴛盟的凶神惡煞以及汴州知府的官兵還在街道上巡邏，見了他們歸來，各自行禮後，在方多病催促官兵們盡快撤離時，李蓮花已快步走進衙門，左右掃視後往後衙去，方多病等三人互看一眼，讀到笛飛聲眼中的凝重，隨即快步跟上。



李蓮花目標明確，對後衙門的構造異常熟悉，很快就來到了牢房，這裡還有幾個尚在關押中的犯人，因為地形關係，這裡的水淹的高些，他們已經在慌亂的想辦法自救，方多病先幾人一步抽出爾雅劍切斷鐵鍊放出所有犯人，恐嚇道：「你們從這裡出去，外頭有汴州的官爺們接引，也別想自己逃跑，大水要來了，漫無目的逃竄只是自尋死路，快走吧！」


李蓮花還在往深處走去，幾人看不明白，再往裡便是死牢，還沒想明白，裡頭便傳來李蓮花喊人的聲音，笛飛聲加快腳步涉水而去，就見李蓮花站在一堵牆前，還沒等人開口，拔刀沉喝：「讓開！」


話音落下，一道罡氣隨著揮出的刀風瞬間打上石牆，牆面應聲碎裂，接著是此起彼落的尖叫，進入四人眼底的又是一處向下的密室，四五名只著肚兜，下半身都泡在水裡的女子，探出頭，滿是驚恐的看著他們。
與此同時，地鳴聲再次傳來，他們沒時間問李蓮花這些女子的身分以及他如何知曉這裡還藏著人，方多病一個箭步往前朗聲道：「各位姑娘，我們不是壞人，快些上來，我們帶你們去安全的地方！」


「可是、可是姊姊們、還有娃兒、」


李蓮花眼神一亮，隨即下樓，卻發現這密室比起他想像中的要來得大，且裝潢的美輪美奐，精雕細鏤，卻將有靠近屋頂一排通風口，如今這通風口卻是姑娘們的催命符，在往裡走，還有一扇看著十分堅固厚重的木門，門後隱約傳出孩童的哭聲，李蓮花臉色一陣青白，立時撲到門邊，用力拍打木門，喊道：「高芙、高雅，你們帶著孩子後退些，我這就帶你們出來！」


接著抓住外頭鐵鍊上的鎖頭狠狠往木門一敲，鎖頭瞬間斷裂，可惜水位太高，不管李蓮花如何使力，木門始終紋絲不動，跟著下樓的笛飛聲走了進來，又一次將人拉開，一掌打碎了木門，後面正是兩名同樣除了肚兜未著寸縷的披髮女子各摟著不滿三歲的小孩相互依偎，惶恐地看著他們，李蓮花鬆了一口氣，卻似乎連氣力都卸了出去似的，攀著牆站穩後，再說話時中氣已是不足：「高芙、高雅，是高進告訴我你們的所在，快帶著孩子跟我們走吧，這裡馬上就要被洪水淹沒了。」


「師爺還在，縣老爺還在，我們逃出去又如何，不過是換個地方、換個地獄、」較膽大的女子往前些欲婉拒，李蓮花暗暗咬牙，壓住氣血翻騰後，強提一口真氣，朗聲喝道：「高進已將事實真相交付予我，只要離開這裡，就能還你們高家一個公道！」


那女子一愣，但長年的絕望早已磨盡她的生念，她搖搖頭，依舊不肯上前：「你是誰？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是師爺的人？」


「在下，」背靠著牆維持站姿，李蓮花露出了一個自信而瀟灑的笑容，即便他此時已慘無人色，依舊不掩其光芒：「在下，四顧門，李相夷。」


高芙和高雅驚訝的微微張嘴，這名頭一出，也瞬間安定了她們姐妹惶惑不安的心，對視一眼後，手牽手一起小心地離開小暖閣。


她們被師爺關在這裡長達十年，自是不知外頭的白雲蒼狗，李相夷早已不是李相夷，不管如何，只要能哄的他們一起離開，偶爾讓死透的李相夷活過來一會也不錯。


李蓮花如是想著，而站在門另一邊直勾勾盯著人的笛飛聲卻滿是憂心。


這一路風吹雨淋，方才在祠堂時他便已知人起了高燒，可他卻不要命的運轉揚州慢將所有的不適壓下，方才又全力施展婆娑步下山，若是再不快離開這裡，他小心呵護兩年的蓮花只怕就要折在這裡了。


偏偏老天爺就是要與笛飛聲對著幹似的，又是一陣天搖地動，在他們後方的方多病正要示警，洪水已從唯一的出入口瞬間奔湧而入，強大的水柱沖撒而下，笛飛聲只來得及撲向李蓮花身前護住，幾人瞬間被衝散！


毫無防備的李蓮花幾乎是一瞬間就被大水沖進暖閣，混亂中他從笛飛聲懷裡被撞了出去，左腳突然一陣劇痛讓他下意識的張了嘴，卻不自覺的被洪水灌滿口鼻，還沒來得及呼救，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


待衝力消退，笛飛聲最先反應過來，立時往上游出水面，接著是方多病和無顏，和方才剛走到他們身邊的高芙高雅兩對母子，小孩兒嗆了些水正在嚶嚶哭泣，但總歸無事，笛飛聲沒管他們，左右看了看，厲聲道：「蓮花呢！」


逃過一劫的方多病還沒回過神，被他一吼這才發現李蓮花並沒有跟著他們一起上來，笛飛聲隨即又潛了下去，便見李蓮花正在水底隨著水流浮沉，似乎已失去意識。


他一顆心直直沉到谷底，立刻游向他，將人拉進後捧著他的臉，只見他雙眼緊閉，對他的碰觸毫無反應，他沒有耽擱，攬著他胸就要帶他上去時卻發現李蓮花的左腳竟被夾在了眾多被衝落的箱子和磚瓦之間，他隨即回頭去將那些磚瓦挪開，同時，方多病和無顏也已重新下潛幫忙，很快便將李蓮花的腳給鬆了開，隨即摟著李蓮花游上水面。


然而，離開水底的李蓮花依舊軟軟仰著頭，絲毫沒有反應，笛飛聲一急，立即伸出劍指，聚氣快速往心肺兩處要穴點去，令李蓮花眉頭一皺，瞬間嘔出和著血的水，接著斷斷續續的咳嗽，笛飛聲不放心，又喊了聲，李蓮花咳嗽了好一陣才重新歸攏意識，他勉強抬眼，望進笛飛聲滿是後怕和擔憂的眼底，勉強撐起微笑，笛飛聲這才稍稍放下心，將人摟在懷裡，總算穩住心神。


身邊的方多病也跟著鬆了一口氣，開始觀察起周遭，他們眼下的位置十分靠近屋頂，只能露出胸部以上的位置，但水位還在緩慢上漲，他們必須盡快游出這個小暖閣，從這裡離開，無顏見幾人暫時無事，對笛飛聲稟告：「尊上，屬下這就去看看入口狀況，若是沒有被堵住，我們便可以從那裡出去。」


笛飛聲點頭，幾人緩緩漂到牆邊聚在一起，攀著橫梁避免又被水面下的流動帶離，方多病關切並安撫好兩對母子後，回到他們身邊輕聲問道：「李蓮花怎麼樣了？」


低頭看著幾乎將全身重量放在自己身上，呼吸微弱的人，又看向方多病，搖了搖頭：「很不好。」


怔然，眼瞧著他唇色盡褪，兩頰微微泛起潮紅，方多病突然感覺心口塞滿了棉花，比方才洪水帶來的瞬間窒息感還要更讓他痛苦百倍，眼眶一熱，急道：「他的內力不是恢復了嗎？就算是才剛開始容易內息不穩，但揚州慢超凡精妙，從前只有一成時都能保他十年平安，怎麼現在卻連這一點風雨都受不住？」


「……。」為著和李蓮花的約定，笛飛聲選擇沈默，只看著那兩對母子，說道：「高進臨死前懇求蓮花想辦法將你二人救出，他才冒險回到此處，請二位出去之後，將你們遇見李相夷的秘密爛在肚子裡，日後來到金鴛盟，本尊許你們姐妹一個安身立命之處。」


「笛飛聲我在問你話！」


「揚州慢只能修復回春不能起死回生！」本就因為懷裡人呼吸時有時無而焦灼不安，又對方多病向來沒多少耐性，此時方多病明顯不過腦袋的問題刺得笛飛聲只覺一陣煩躁，心裡那根自來到水城後便時刻繃緊的一根筋登時斷裂，厲聲吼了回去：「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成天只知道吵吵嚷嚷，你急難道我不著急嗎！」


一句話砸的方多病有如五雷轟頂，即便笛飛聲什麼也沒有透露，但了解李蓮花的方多病還是明白他所謂，扶著李蓮花瘦弱的肩膀，一時間手足無措，啞口無言。


光是維持清醒已經耗盡全部氣力的李蓮花就這麼靠在笛飛聲懷裡，他能感覺到笛飛聲的怒火，知道他並不是衝方多病，但依然有些無奈，只將腦袋往他肩上無力的蹭了蹭權當哄人，任他摟著自己腰間的手又往上提。


高雅勉力摟著孩子，白著一張臉和妹妹交換眼神，點點頭，努力穩住因寒冷而打顫的聲線道：「我們姐妹是天機堂少堂主所救，不曾見過李相夷。」


「最好……最好是別在用高家的身份了。」倚靠在笛飛聲懷裡，李蓮花只覺渾身的氣力還在流失，腦袋昏昏沉沉，他勉強維持一點清明，虛弱道：「高家涉入的案子，大到足以將你們姐妹撕成碎片，小寶，出去後，她們，就拜託你了。」


方多病點頭，他是意氣用事，但闖蕩江湖的這兩年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學會，在堤防邊等他們回來時，他已經聽無顏說了大概，原本他除了謠言成真的唏噓，更多的是對師爺和縣令的憤慨，卻不知，到了衙門，眼見這高掛公正廉明牌匾的正堂背後，竟還藏了一個這麼大的私院供人取樂，還有這兩個不知為何沒有被高家填入戶籍的女孩，方多病便明白，此事絕非傳聞說的那般簡單，高家恐怕涉入的程度比他所能想像的要深太多。


這下他們天機堂，甚至方大人的丞相之位，都有大難了。


「尊上！外頭出口還在，我們的弟兄正在那裡候命！」去而復返的無顏總算帶回來一個好消息，笛飛聲卻沒有展顏，徑直拋出下一個問題：「外頭淹的高嗎？從這裡出去要多久？」

「外頭約莫是淹到半個人高的位置，這裡地勢低，所以淹的高，順著方向潛游出去，到了外頭很快就能獲救。」


方多病粗略估算後說道：「從這裡出去不遠，約莫是一炷香的時間。」


看著懷裡不知醒睡的人，笛飛聲又將人往上提了些，低聲說道：「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李蓮花只覺得一片混沌，腦海裡又開始出現一幕幕從前的場景，很熟悉，很親切，他漸漸感受不到寒冷，麻木的面對死亡。


耳邊那些水聲拍打牆面的聲音，和他們窸窣的對話聲正離他越來越遠，下腹丹田的空虛正在肆意擴張，他能感覺到自己似乎真的再慢慢從這副身子脫離，心裡飄飄然的，莫名的輕鬆。


下一瞬，腦海裡突然炸出了一個他已許久，許久不曾聽見的聲音，大概是十年前，那個傲慢的、不可一世的小孩子，正在對他吶喊。


他要他撐過去，要努力活下去，好不容易有了可以並肩依靠的人，有了給予溫暖的家人，不要放棄……


稚嫩狂妄的嗓音帶著昔日海水的腥鹹，還有那年的意氣風發，不講道理的充斥在他的心海，攪動他所有的記憶，酸酸漲漲的突然又有了哽咽，眼前景象從師父突然又變成了那個囂張蠻橫的紅衣小子，最後是頎長偉岸，明明孤傲，看著自己時卻總是多情，將所有情緒都留給自己的男人。


忽然間五感回歸，他清楚看著那個人滿是憂慮不安的眼神，又看了身邊那個十年後第一個給予他溫暖的少年，突然有些豁然開朗，輕輕眨了眨眼，無力扯開一抹笑。


見人眼底的光芒聚攏，笛飛聲不再浪費時間，溫聲提醒人吸飽氣後，跟著提氣運轉內功，率先抱著人下潛，用最快的速度游向出口。


高雅高芙哄著孩子吸氣後跟著鑽了出去，方多病押後，最後掃視一圈小暖閣，隨即吸氣下潛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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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方多病估算的時間差不多，在李蓮花又感覺道窒息的前一刻浮出水面，而金鴛盟的人就站在不遠處撐著竹筏接應他們，笛飛聲首先將懷裡的人推向筏邊讓人先扶他上船，接著自己兩手一撐，順利跟著上來後，立刻又將人護在懷裡。


在竹筏上能更好的施展悲風白楊為人運功驅寒，他全速運轉內力，將他們兩人身上的衣服烘乾，李蓮花愣愣看著笛飛聲兀自忙碌，但始終兩眼不瞬的盯著自己，突然的有些心疼，即便冷的發顫，他還是抬起手，碰了碰笛飛聲因為過度消耗而有些泛白的臉，氣聲安慰：「我不會死的，你別害怕。」


笛飛聲陡然一怔，隨即像卸了氣一般笑開，緊緊握住臉上冰涼如玉的手，再次看向李蓮花已是滿目通紅，眼角含淚，咬牙氣道：「你也不想想自己方才是什麼樣子？」


李蓮花歉然嘻笑，隨即將整個人縮進他懷裡汲取溫暖，笛飛聲見他似乎真的緩和許多，繃緊的神經徹底鬆了下來，不堪重負的跌坐後收緊懷抱，第一次在下屬面前失了態。


幾人隨後冒出水面，這時才發現外頭已是汪洋一片，河水被染成泥黃色，各種東西在水面上載浮載沉，潰堤的隆隆聲還在持續，而本來無顏所說約莫半身高的水位，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他們身後竟只餘幾處屋頂還在水面掙扎。


遙遙望去，堤防已經徹底塌陷，積累的河水雨水徹底將水城淹沒，目所能及皆是一片黃海。


劫後餘生，幾人各自尋個角落或躺或坐，都沒有說話，李蓮花安靜待在笛飛聲懷裡，有些昏昏欲睡，不一會兒，他們聽見了呼喊聲，方多病從竹筏上彈起，興奮道：「是我爹和我娘！我娘帶人來接我們了！」


在笛飛聲授意下，金鴛盟的盟眾加大划槳的力度往聲音來源前進，很快就看見何曉惠與方則仕夫婦領著一隊將士正在岸邊，若不是方則仕和士兵攔著，何曉惠望眼欲穿的幾乎要跌進洪水裡，當他們靠了岸，何曉鳳立刻拿起身邊下屬端著的斗篷分別罩住首先下船的的兩個姑娘和孩子，張羅帶著他們上馬車，方多病一下岸立刻將何曉惠抱個滿懷，何曉惠也是後怕，方才聽夫君說兒子和李蓮花回到水城衙門救人，她嚇得差點人都要站不住，直到兒子真真實實抱在懷裡，一顆心才算是回到原地，氣結道：「你怎麽回事，不是你第一個傳信向各州示警的嗎！怎麼還回來水城了？救人？你怎麼不上天呢！」


「娘，我現在沒法跟你解釋這麼多，李蓮花差點溺水，現在還沒緩過來，我得給他找個地方替他運功療傷，對了，關河夢來了嗎？我想讓他給李蓮花看看。」


「蓮花？蓮花怎麼了？你不是又自己逞英雄又拉著蓮花下水了吧？」問了一半也不管方多病一臉莫名其妙指著自己，又衝到岸邊接笛飛聲，一把搶過何曉鳳遞來的斗篷蓋在即便被抱的滿懷還是瑟瑟發抖的李蓮花身上，和笛飛聲並肩而走，將所有人都晾在原地面面相覷。


「娘！我還是您親兒子嗎！」


「咳，方少俠，這我們都知道，您……還真不是……」


「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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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贏過中劇的編劇老實說，真的沒有很難（掩面笑哭 謝謝你的喜歡，我會爭取下一篇盡快產出～

無顏：我叫無顏，不是無影……

笛飛聲的確只會喊方多病，方少俠三個字他是決計喊不出口的

我本來是不想那麼虛弱的，但劇情走向就……emmm……爭取下一篇來個健健康康頭好不壯壯 的李小花？

無顏：所以我不配擁有存在感嗎？ 你們真的把他忘記的好徹底，無顏真的要哭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