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報] CSIS:台海戰爭風險，急遽升高

來源:CSIS智庫發表於外交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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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海峽的緊張局勢正在加劇。早在台灣於2024年1月選出賴清德擔任總統之前，中國就對他表達強烈反對，稱其為「分裂主義者」和「戰爭煽動者」。近幾個月來，北京加大了抨擊力度：3月中旬，中國國台辦發言人稱賴清德為「兩岸和平的破壞者」，並指責他將台灣推向「戰爭的危險邊緣」。兩週後，在北京對台灣周邊發動大規模軍事演習之際，中國人民解放軍散布了將賴清德描繪成昆蟲的漫畫圖像。其中一張圖片描繪了一雙筷子從燃燒的台灣中夾出「寄生蟲」賴清德。

這種將賴清德非人化的做法，反映了北京對兩岸關係走向的深切焦慮，特別是中國認為賴清德意圖推動台灣走向獨立。與其前任蔡英文相比，面對中國對台日益增長的威脅，賴清德採取了更強硬、更挑釁的立場，這從他的言論和新的政策措施中可見一斑。今年三月，賴清德將北京定性為「敵對外國勢力」，並宣布計劃實施17項廣泛策略，以保衛台灣免受中國滲透。

中國對賴清德的詆毀，與大約二十年前北京對時任台灣總統陳水扁的譴責如出一轍。北京稱陳水扁為「死硬的台獨份子」和「麻煩製造者」，「正騎在懸崖邊緣，且毫無懸念要勒馬」。北京加大了對陳水扁的外部壓力，並與台灣內部的反對黨合作，以阻撓其政治議程。2008年，中國確實差點對台動武，如果陳水扁在爭取台灣公眾對其公投的支持上更成功一些，北京可能已經付諸行動了。

北京現在的態度應該讓華盛頓高度關切。中國並不認為賴清德的統治僅僅是蔡英文時期的延續。相反，北京視賴清德為像陳水扁一樣的攪局者，並以大致相同的方式對待他。自賴清德就任總統以來，北京已表現出越來越願意使用軍事力量來恐嚇和懲罰台灣。而且，與20年前相比，中國如今使用武力對付台灣的準備要充分得多。

美國總統唐納德·川普政府內部在如何處理台灣問題上出現明顯分歧，這加劇了這些風險。如果北京懷疑美國對台承諾，那可能會鼓勵中國對台灣採取更具脅迫性的行動。所有這些因素都大幅增加了北京誤判的機率——並且很可能在2027年左右對台動武，屆時中國將
接近關鍵的軍事現代化里程碑，而台灣也將準備迎接下一次總統大選。

情勢升級

中國的官方敘事長期以來一直強調其與台灣的和平統一是不可避免的。但近幾個月來，北京日益焦慮，認為賴清德意圖系統性地使台灣與中國脫鉤。中國媒體指責賴清德將台灣社會軍事化，因為賴清德優先致力於增強台灣的防禦韌性，恢復軍事法庭系統以處理台灣軍官的間諜和叛國罪，並加速為中國可能入侵台灣進行訓練和準備。北京對賴清德阻止中國滲透和反制中國認知作戰的努力高度批判，認為賴清德正在阻止旅遊恢復，壓制和起訴親中團體及個人，勸阻台灣公民申請中國身份證件，對中國和台灣大學之間的學術合作設置障礙，並修改台灣教科書以削弱歷史和文化親近感。

三月，一位中國政府發言人聲稱，賴清德的17項策略旨在「阻撓台灣海峽兩岸的交流與合作」。中國也譴責賴清德鼓勵台灣企業增加對包括美國在內的民主國家投資的努力。北京將這些措施視為注定失敗，並在美國於四月威脅對台灣徵收高額關稅時嘲笑台北。

許多中國分析人士認為，與其前任蔡英文相比，賴清德的政治地位較弱。但他們擔心，這種弱點可能會使賴清德更大膽，因為他可能想加劇與中國的對抗，以爭取公眾支持。

基於對賴清德和台灣內部情況的這種分析，中國內部的鷹派聲音正敦促對台採取更具侵略性的做法。一些人呼籲對台動用武力或恢復所謂的內戰行動——北京統一台灣的非和平方
式，例如對台灣實施海上封鎖。其他鷹派人士則公開質疑北京是否能夠在台北策劃一場類似1936年西安事變的危機，當時效力於蔣介石（時任中華民國政府及其國民黨軍隊領導人）的將領們扣押了蔣介石，迫使其與中國共產黨結盟，共同對抗入侵華北的日軍。

中國軍事活動的步伐和規模正在增加。

一個更具共鳴的相似案例可能是陳水扁任期內最危險的時期之一。為了提高台灣2008年3月總統大選的投票率，陳水扁將該選舉與一項關於台灣是否應以「台灣」而非「中華民國」名義加入聯合國的公民投票綑綁舉行。

這項提議幾乎觸及了北京的紅線：2005年，北京通過了《反分裂國家法》，確立了中國在數種情況下對台使用武力的權利，其中包括「發生將導致台灣從中國分裂出去的重大事變」。該法通過時，一位中國政府發言人暗示，全島公投可能被視為重大事變。而在2007年，陳水扁提議公投後，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警告美國總統喬治·W·布希，北京正是如此
解讀台灣的公投。

北京在發出這些警告的同時，也伴隨著重大的軍事信號。從2000年陳水扁任期開始到2008年初，中國針對台灣部署的短程彈道導彈數量增加了七倍。在公投前，布希政府偵測到解放軍已將台灣海峽附近的機動短程導彈部隊置於高度戒備狀態。美國軍方和情報界認為，中國可能會像1996年台灣海峽危機期間那樣，在台灣周邊發射導彈——或者更糟的是，中
國可能真的攻擊台灣。

幸運的是，2008年的危機沒有發生流血事件。低投票率使陳水扁的公投無效，反對黨國民黨的候選人在總統選舉中擊敗了陳水扁所屬的民主進步黨的候選人。美國在台灣附近部署大量軍力也可能讓北京有所忌憚。華盛頓認真對待了局勢升級的風險，公開反對陳水扁的公投，並在投票前於台灣東北和東南部部署了兩艘航空母艦，第三艘則部署在新加坡附近。儘管如此，這一事件表明，如果受到北京認為是「台獨」活動的挑釁，北京是認真考慮使用武力的。

不祥之兆

自2008年危機以來，中國的軍事能力已顯著增強。其陸軍、海軍和空軍已迅速現代化，其常規火箭軍現在擁有更強大的遠程導彈陣容，包括先進的高超音速和反艦彈道導彈。過去五年，中國的核武庫規模也增加了一倍。除了硬實力的進步，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還發起了全面的組織改革，使解放軍能夠進行更多的高科技聯合作戰，並且他發動了前所未有的反腐運動，以清除影響軍事準備的障礙。

北京使用軍事力量的意願也在增長。中國長期以來一直進行軍事演習以磨練其能力並恐嚇台灣。在台灣總統馬英九2008年至2016年任期內，北京限制了這些挑釁，因為它試圖鼓勵更廣泛的兩岸交流。但當強調台灣主權和安全的蔡英文接替馬英九後，中國恢復了大規模演習。2022年8月，在蔡英文任期即將結束時，中國在台灣附近舉行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大、更具挑釁性的演習。

現在，中國軍事活動的步伐和規模正在增加。賴清德上任不到一年，中國就打破先例，舉行了三次大規模演習，這些演習被賦予了名稱以提高其知名度並與較小規模的演習區分開來。

一個重大的轉變是，解放軍現在正利用此類大規模軍事演習來懲罰賴清德政府的內部政治行為。中國過去所有的大規模演習——1995-96年、2022年和2023年——都是在台灣領導
人訪問美國或會見美國高級官員之後發起的。去年12月，在賴清德太平洋之行經停夏威夷和關島後，中國確實進行了一次大規模但未命名的演習。但最近三次大規模演習都是針對賴清德的國內演講或聲明而來的。

這些軍事活動已變得明顯更具挑釁性、不可預測且更複雜。在四月份名為「聯合利劍
-2024A」（譯註：原文為Strait Thunder-2025A，此處按上下文推測應為聯合利劍演習，並調整年份）的演習中，據報解放軍海軍艦艇曾駛入距台灣海岸24海浬以內。中國全年都在台灣周邊進行大規模行動，並增加在台灣東部的活動。與過去不同的是，解放軍現在對其演習幾乎不提供或僅提供極少的預警。這引起了華盛頓和台北的擔憂，即如果中國決定使用武力奪取台灣，美國和台灣可能有多少預警時間。

華盛頓必須確保中國清楚了解美國的決心。

與早年相比的另一個轉變是，最近幾輪演習見證了中國海警與海軍聯合演練封鎖台灣。中國的海上民兵，一個由國家支持的、經常用於維護中國領土主張的民用船隻網絡，也日益參與其中。這些新角色的參與表明，中國正準備進行各種行動，如入侵、解放軍海軍主導的封鎖，以及中國海警主導的對台隔離。

最後，中國的行動地理範圍也更廣：其12月份的演習涉及解放軍三大沿海司令部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海上力量部署之一。中國在台灣周邊以及東海和南海進行了行動，展示了其主導第一島鏈（從日本延伸至印尼部分地區的西太平洋島嶼和國家弧線）內區域並阻止外部力量進入援助台灣的能力。

除了此類重大行動外，中國現在幾乎每天都對台灣的防空識別區（一個超出台灣官方空域的自劃區域）進行軍事入侵。2024年，中國軍機飛入該區域的架次達到了破紀錄的3075架次，比2023年增加了80%以上。這些行動旨在削弱台灣對其周邊空域和海域主張的合法性，並使台灣監測和追踪島嶼周邊活動的能力複雜化。

其中一些空中入侵是作為「聯合戰備警巡」的一部分進行的，不僅涉及空中資產，還涉及協調的海上行動。這些巡邏現在幾乎每週都會進行，為中國提供了在遠不及更大規模演習的情況下迅速加強對台脅迫的機會。例如，在賴清德三月份公布其17項策略幾天后，中國發起了兩次聯合戰備警巡，然後在兩週後舉行了「聯合利劍-2024A」演習。

變數

美國官員正在就中國這些引人注目的軍事活動發出警告。二月，美國軍方印太司令部司令薩繆爾·帕帕羅斷言，中國「目前在台灣周邊的侵略性演習……不是演習……它們是預演
。」

然而，隨著中國增加對台軍事活動，北京許多人不知道華盛頓的立場。北京相對有信心，川普政府希望加劇與中國的競爭，特別側重於經濟關係。中國分析人士也普遍認為，川普會試圖在這場競爭中利用台灣作為籌碼，但對於他將如何操作尚無共識。

中國專家評估，川普及其團隊在台灣問題上存在分歧。許多人認為，川普希望與中國進行交易談判，而且他及許多支持者希望避免捲入外國軍事糾紛。但政府中的國家安全鷹派，如國務卿馬可·魯比歐，仍然專注於遏制中國的侵略和影響力。中國的對話者指出，川普的國家安全團隊對中國有關賴清德的擔憂並不 receptive（從善如流/樂於接受），他們擔心在日常的台灣政策方面，本屆政府可能會通過深化合作和增加軍售來加強與台北的關係。

這些相互矛盾的評估使北京不太確定美國是否會保衛台灣免受大規模攻擊或低強度情景的影響。但中國官員認為，如果不加以制約，美國可能會更接近台灣。這造成了一種容易導致誤判的動態。中國可能認定，需要更積極地對待台灣，以向川普的國家安全團隊表明，它既不會容忍美台關係日益密切，也不會容忍台灣採取其認為具有挑釁性的舉動。與此同時，中國認為川普並不完全願意保衛台灣的看法，可能會導致北京考慮對台灣採取更具升級性的行動。

路線修正

美國及其盟友的政策制定者絕不能忽視中國對台灣看法及其對台行動的這些轉變。隨著賴清德任期的繼續，北京和台北可能會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中國專家認為，賴清德可能會在2027年下屆總統大選前採取更激進的措施來推動台灣獨立。如果賴清德在民調中表現不佳，中國分析人士擔心他可能會像陳水扁在2008年那樣，加強其反北京立場以贏得選舉支持。習近平本人已為解放軍設定了2027年具備武力奪取台灣能力的最後期限。鑒於習近平推動加速解放軍現代化，他的軍事領導人不太可能在2027年告訴他中國沒有能力成功執行對台大規模軍事行動，這意味著習近平屆時可能會更有信心——並且願意挑起一場危機或
衝突。

北京耐心減少和意圖強硬，使得川普政府更必須確保中國清楚了解美國的決心及其反擊中國侵略的意願。美國必須做出非凡的努力來威懾衝突，或者如果威懾失敗，則要拒止並擊敗中國的軍事冒險主義。除了建設自身的軍事能力——以及台灣及其盟友的軍事能力——
並大幅增加盟友和夥伴的國防開支外，華盛頓還必須更好地整合美國對華和對台政策的不同要素，以增強威懾力並降低潛在對手誤判的風險。

這點很重要，因為北京不僅僅通過觀察美國在國防方面的所作所為來評估美國的決心。例如，隨著中國專家觀察美中關稅和貿易談判，一些人注意到華盛頓如何迅速地提高又暫時降低關稅，這表明川普最初可能是在虛張聲勢，而政府現在認識到，儘管其專注於競爭，但仍需要與中國合作。

由於美國在多個方面迅速行動，關注北京如何將美國不同政策的點點滴滴聯繫起來，從而拼湊出對美國戰略和意圖的更大理解，將非常重要。如果中國誤解了美國，川普政府就必須公開和私下糾正並反駁中國的說法，這至關重要。

如果川普政府不想讓自己手上出現危機，就不應為北京留下這樣的大門。未來幾年，台灣海峽的局勢將已足夠動盪，無需再增添中國對美國願意——或不願意——做什麼的混亂看
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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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的三位聯名作者，在華府智庫界
可說是重量級
CSIS director, 蘭德, CIA...等等硬背景
尤其需要注意的是，發在"外交事務"
就是在國際外交界，以及美國政界，去定調看法
而我們台灣的賴總統，被他們這樣解讀
會為了選舉而升高台海緊張，這形象實在很差

美國需要快速應對，以免中國腦沖而誤判情勢...
在小英時代，華府智庫何曾發出這樣的警告
顯然還是回到小英的低調發展路線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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