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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 無盡的使命-青山上的柴

看板WOW標題[創作] 無盡的使命-青山上的柴作者
cafewriter
(咖啡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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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人踏進水手之家旅店時,身上的兵器和細軟,讓他們腳下的木板發出吱吱嘎嘎聲響,聲音雖然很輕,卻打斷了店內叫囂聲和酒杯碰撞聲,只剩下眾人好奇投射而來的目光,彷彿有一道聚光燈就打在他們身上一般。

他們挑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座位將東西放下,隨著他們入座,打探的視線逐漸減少,原本的人聲鼎沸又回到這間旅店。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維茲尼克注意到了他們,他向旅店老闆使了個眼色,老闆轉身從酒桶倒了三杯蜂蜜酒遞了過去,他接過酒後,徑直向那兩人走去。

維茲尼克將酒杯放到桌上時,那兩人像是反射動作般,將手按在他們的行囊上,看到維茲尼克矮小的身材,才稍微放下一些戒心。

「一個獸人和一個食人妖,一個扛著兩把利斧,一個手握長弓,你們是最近駐足在貧瘠之地的二人組,短柄與冷箭對嗎?」維茲尼克盡力試著微笑,儘管他尖銳而扁平的笑聲通常沒給人留下太好的印象。

「一眼就認出我們,要不就是來丟下警告的競爭者,要不就是來背後插刀的暗殺者,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是你這隻哥布林能做的。」身材較為高大魁梧的獸人,用他低沉沙啞的聲音說。這把聲音沒準是在哪一次的戰鬥中傷了聲帶,維茲尼克心想。

「一個慷慨的慕名者如何?」他把酒杯推到兩人面前。兩人互看了一眼,維茲尼克很識相的喝了一口,他們才將手中的蜂蜜酒送進嘴裡。

「好了,我們已經把你的客套喝下肚了,要進入正題嗎?要我們做些什麼?」食人妖開口問。

不出所料,這一位不起眼的食人妖才是主導者,維茲尼克心想。他挪動椅子,將身子靠向前,壓低了音量故作神秘的說:「不是什麼委託,只是依短柄與冷箭響亮的名聲,想必…」

食人妖舉起手示意他停下。「那只是不知道誰取的名號,要談下去還是直接叫我們的名字吧,你應該知道我們的名字才對,聽聞哥布林若是想做生意,打探的功力是會讓人瞠目結舌。」

維茲尼克猶豫了一下,微微點頭說:「獸人克爾.死吼和食人妖沃丹.黑矛,你們的名字比你們早一步搭船從棘齒城過來。」

「好了,哥布林,跳過那些奉承的話,你剛剛說到這不是委託?」克爾急躁的把話接了過去。

「是的,不能說是委託,應該說是幫忙留意一下。」

「留意什麼?」

「聽過【荊棘谷的青山】嗎?」兩人搖搖頭,維茲尼克笑得更開,露出一口尖銳的牙說:「荊棘谷的北邊,有幾個獵人在那。」

「你指的是克拉茲克口中的獵人營地?」克爾問。

他白了一眼。「幾個爛帳篷和一把小營火就稱作營地?算了算了,暫且就叫獵人營地吧,其中有一位叫做巴尼爾的矮人,他會委託你們去找被他弄丟的書頁,那本書就是荊棘谷的青山。」

「你剛剛說這不是委託。」沃丹難得開口。

「當然不是,那是巴尼爾的委託,跟我無關。」

「所以你提這個要做什麼?」獸人的手拍在桌上,三杯酒濺了一地。

克爾的耐心似乎已經到極限了,他感覺得出來,但這並不好拿捏,他要在獸人的專注力消散之前講完,但又得慢到足以吊起食人妖的好奇心。

「我只是要告訴你們,他的委託就是坨屎,付出的努力和回報的獎賞根本不成比例,你們還沒看過巴尼爾本人,如果你們見到他,就會明白我說什麼,那些寒酸的獎賞,已經是那個可憐蟲能拿出來的所有好東西了。」

「你大費周章,就為了告訴我們,不要去接這受這份委託?」

「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給你們更好的選擇。」維茲尼克音量又壓得更低了。「我有一個客戶,我們姑且稱他為收藏家好了,這位收藏家喜歡收集各種珍藏品,最近他看上的就是這本書的手稿。」

「你當然也不會透露這位收藏家的名字了。」沃丹還是保持著那個坐姿,維茲尼克和他對視,彼此點了點頭,心照不宣。

「一本書就已經夠沒用了,收集散落的手稿能做什麼?」克爾扯著嗓門問。

「你們知道,聽說人類的世界裡,有一種運動叫做棒球,是一種用棍棒將球擊出的競賽,他們為了這種運動,會在世界各地聘請擅長這項運動的人,然後組隊互相對抗。」

「他們就將精力耗費在這種蠢事上面?難怪每個都弱不經風。」獸人刻意拿起那把重斧,挑釁說道。

「那你聽完後面這段才會吐血,他們還會製作一種棒球卡,每一張卡都是某一隻隊伍裡的某一位球員。於是有些收藏家就會刻意去收集這些卡片,將一整個隊伍的隊員卡片都收集起來。」

克爾翻了個白眼。「所以對這位收藏家來說,收集這些手稿就像收集棒球卡一樣?」

「對他們來說,收集本身就是一種樂趣,至於收集什麼、收不收得完,就不是那麼重要了。嘿!不過我們能說什麼?有錢人跟我們想的就是不一樣。」

沃丹身體往前靠,若有所思地問:「想必你能拿出比矮人更好的報酬,這報酬具體是多少?」

維茲尼克慢條斯理的比了二,後面又接了兩個零。

「兩百個銀幣?」克爾瞪大了眼,試探性的問。

「兩百個銀幣我就說兩個金幣不就好了,當然是兩百個金幣。」

相比獸人衝動的神情,食人妖刻意沉住氣問:「報酬這麼優渥,條件應該不會只是和矮人委託的內容相同吧?」

的確不簡單啊,這個食人妖!他心想。「確實有多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實不相瞞,兩位不是我找的唯一一組人馬,收藏家給了我一個期限,我必須多找一些幫手才保險,畢竟人多好辦事。只是找東西人多好辦事,但是找齊了之後,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什麼意思?」見維茲尼克停下來,沃丹繼續追問。

「收藏家要的,是那一份唯一的、真跡的手稿,這也不難理解,花了大錢幹嘛要買假貨?只是現在到處都是那本書的手稿,那些大猩猩的窩裡、鱷魚的腳底板、血帆海盜的臭內褲裡,就連拍賣場也是一堆人在賣,這就讓人很頭痛了。」

「有人刻意在抄寫這些東西?」

「很難說,說不定當初手稿也就不只一份,只是我們的大老闆認定就只有一份,這也逼得我必須加一條規則,一份完整手稿,兩百個金幣,但是就只有一份,不論是我這邊或是巴尼爾那邊,第一份完整手稿收集完畢,委託自動失效。」

「說不定早就有人已經完成了呢?」

「這你放心,身為一個銀行職員,每天都有數百人來我這邊寄放無數張的手稿,但是無論是拍賣場或是個人倉庫裡,儘管手稿滿天飛,第24頁到第27頁還沒有人見過,更別說巴尼爾那邊了,那個蠢蛋就算收集到,八成還會再弄丟一次。」

克爾和沃丹離開水手之家時,都低著頭一言不發,維茲尼克將空杯放到吧檯上,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旅店老闆斯金德這才湊了過來問:「他們接受了嗎?」

「你說委託嗎?」他收起笑容說:「這沒有什麼接受不接受的問題,一百個金幣擺在眼前,只是讓他們多留意一點東西,不會有人拒絕的,只是留意的程度和後續能夠做到什麼程度的問題。」

斯金德將酒杯沖洗乾淨,又倒了一杯給他。「我不喜歡這種不確定的東西,你看看我背後這塊板子,寫滿了每樣東西的價錢,多少就是多少,清清楚楚。」

「所以你是旅店老闆,而我是銀行家啊。」維茲尼克將酒一飲而盡後,留下一枚金幣便離開了。

*****

巴尼爾對這份工作的熱情幾乎就要消磨殆盡了。

他對小赫米特的尊敬仍然不減,就算對方要求他脫光身子,在叢林裡跳一支舞,他也會照做。但他似乎不太適應荊棘谷的生活,在這個鬼地方,唯一期待的是每兩週的三天假期,他會拎著所有的家當,和小赫米特發給他的工資,頭也不回的往藏寶海灣奔去,坐在水手之家的吧檯邊,點一杯老闆特製的蜂蜜酒,先讓文明的氣息在嘴裡滋潤乾燥的舌頭,然後就是重頭戲。

三天不眠不休的賭骰子。

幾個月前他甚至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這麼好玩、刺激的遊戲,他很慶幸那天他在酒吧喝酒只是為了解渴時,有兩位哥布林領著他,帶他進入這個夢幻的境地。

「一個晚上就抵過你…你說你的一週工資是多少?50枚銀幣!一個晚上你就賺進了三個月的工資了,你若不是太過幸運,就是天生吃這行飯的。」

職業賭手,似乎比職業獵人還要響亮呢,巴尼爾心想。於是那天起,每逢假日他就會走進精神時光屋裡,嘴裡不停重複著:「再一局就好。」

「什麼再一局就好?」眼前的獸人用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問。

「不,沒什麼。」巴尼爾站在獵人營地的營火前,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說。

「我是在問你,你有什麼委託嗎?」獸人不耐煩地說道,身後的食人妖撇嘴、無奈搖頭。

巴尼爾環顧四周,確認自己不是在藏寶海灣的賭桌上,才嘆口氣說:「出於對我的信任,奈辛瓦里讓我來校對他的小說《荊棘谷的青山》的手稿…」

「不是我在說,」食人妖開口打斷他。「你這副有氣無力的模樣,是真的打算委託別人做事嗎?聽起來只是有人付錢讓你站在這裡唸稿!」

他深吸了口氣,然後用盡吃奶的力氣,將嘴角微微上揚,裝出驚恐的模樣重新說一次:「如果奈辛瓦里知道了這一切,他一定會很生氣的…」

獸人聽完後,低聲對著一旁的食人妖說:「果然跟那隻,叫什麼名字來著,那隻哥布林說的一樣。」即便是壓低聲量,他的嗓門還是足以讓五步之遙的巴尼爾聽得一清二楚。

食人妖也低聲回應,音量拿捏的剛好讓他聽不到。

「對啦,維茲尼克。」

「…」

「沒錯,這報酬跟維茲尼克給的天差地遠。」

「…」

「你覺得呢?」

「…」

「廢話,我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哪邊比較有利。」

「…」

「你說的沒錯,維茲尼克只要一份手稿。」

獸人這時轉過頭來,對著巴尼爾大吼著:「矮冬瓜,現在已經有人把手稿收齊交給你了嗎?」

你是白癡嗎?有人拿給我了,我還站在這邊委託你幹嘛?他雖然很想這樣回,但還是耐著性子說:「目前還沒有人收集完成。」

兩人對視、點點頭後,正準備離去,身後突然出現一個男性人類,提刀攔住他們的去路。

「你們完成委託了嗎?你們完成委託了嗎?」那人類死命盯著獸人和食人妖,眼中布滿了血絲,大口喘著氣,手中的劍不停顫抖著。「你們完成委託了對嗎?你們收集完荊棘谷的青山了?」

食人妖輕聲說:「放輕鬆點,我們才剛來到這個地方而已。」

「只能有一份手稿,只能有一份。」

「你知道我們是誰嗎?」獸人舉起斧頭說:「我們兩個是短柄…」

話還沒說完,那人類已經倒下,頭上還插了一支箭。一支冷箭。獸人不可置信的回頭望著食人妖。

「我以為我們不隨便在野外對聯盟動手,特別是在二打一的情況下,這場戰鬥實在不太光彩。」

食人妖聳聳肩。「我猜想他是不會停手了,與其被動防禦,不如先下手為強,反正到頭來結果都會是一樣的,那傢伙根本連你一次攻擊都擋不下。」接著他翻動屍體,試圖尋找什麼。

「不光彩的戰鬥之後,現在你打算拿走他的遺物?」

「冷靜點,我只是想確定一下。」接著他從地上的行囊抽出一疊紙,那疊紙被小心翼翼的收在一個資料夾中。「荊棘谷的青山,這邊有第1到13頁,第16到20頁,第22頁和…第26
頁。」

「維茲尼克那個時候說很稀少的是第幾頁?」

「24到27。」

「想不到這傢伙居然找到第26頁了。」

「不過就像你說的,我們不從屍體拿走東西對吧。」食人妖將那疊紙放回資料夾中,然後走向河邊說:「我們不拿走,但是也不能讓其他人拿走。只能有一份手稿。」接著將資料夾丟到河中。

獸人轉頭,打算向巴尼爾解釋些什麼。巴尼爾只是給了他一個無動於衷的表情,就連眼睛也沒眨一下。眼前發生的一切已經司空見慣,就只差說出口:「我一點都不在乎!」

食人妖從河邊走回來,嘻皮笑臉的對巴尼爾說:「別擔心,我們會幫你留意那些手稿的。」

是的,巴尼爾對這份工作的熱情已經消磨殆盡。

*****

莎提斯.夜鷹爬到附近一棵最高的樹,然後將自己隱匿在這片叢林中。

這對一個夜精靈來說已經是基本功,更別說莎提斯在隱匿這方面,幾乎是族人中的佼佼者,她的氣息和身影就連最年長的夜刃豹也無法追蹤。理所當然,她也被族中的人視為最頂尖的獵人,但她卻不這麼想,野外求生術、獵殺動物維生,這些她看不上眼。她要的是更高的技巧、更多的耐心,用上更多種兵器和手段才能得手的目標,能配得上她一身的天賦的目標。

她想獵殺的不是動物。

此時她正盯著前方空地上的一個地精,正好是她能夠觀察到,而對方無法察覺的距離,地精抓著他的手寫板,在這片空地遊蕩了一個下午。說這裡是一片空地不完全正確,從地上殘留的樹根不難推斷,這裡本是一片茂密的樹林,但在風險投資公司進駐之後,就禿了一大塊。

眼前的地精正是風險投資公司的監工,負責監督從河邊到這個坡地間的伐木進度。莎提斯確實對這間公司沒什麼好感,她厭惡一切破壞森林的行為,這幾乎是她僅存還像族人的地方,但她跟監地精一個下午,不是為了送他去見伊露恩,這目標連讓她動手的價值都沒有。

「這是一個餌,就像釣魚一樣,妳不需要在整片海域尋找妳要的魚,妳只要放對魚餌和一些耐心,它就只會困在魚網裡跟妳搏鬥。」她的老闆領著她從拍賣場走出來時,這麼對她說。「妳知道,聽說人類的世界裡,真的有這樣的運動,他們把兩個人關在鐵籠裡,讓他們互相搏鬥。我敢說,妳一定會是這運動的高手。」

老闆遞給她一張手稿,告訴她去做好準備。

於是她來到這裡,在這片空地佈好漁網,然後將餌撒在監工的身上,如同一個漁夫般等待她要的魚游來。

莎提斯算了算時間,往樹林那頭望去,正有兩個身影一前一後走來。她蜷縮起嬌小的身子,將自己融入這片森林,只露出那雙藍色、透著微光的雙眼。

那兩人慢慢靠近,經過她藏的那棵樹,殿後的食人妖突然停下,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環顧一遍周遭,才聳了聳肩跟上前方的獸人。

那食人妖天賦還算不錯,可惜了。她心想。

眼前兩人正是她的目標,獸人克爾.死吼和食人妖沃丹.黑矛,他們只在她的視線範圍內走了幾步,莎提斯很快就做出結論。兩人一前一後互相照看,森林中手不離兵器,隨時注意頭上可能襲來的冷箭,觀念確實不錯,但腳步踏得太深,吐息又重又急,身上一點保護色的偽裝也沒有,充其量就是有些經驗的新兵。

這次的目標依舊不難,儘管他們身材都高出她三、四個頭,手臂也比她的大腿還要粗壯,但她用過更小把的餐刀,劃開更為結實的喉嚨。和往常一樣,麻煩的地方在於時機點。

獸人克爾走出樹林範圍,回頭對食人妖使了個眼色,就提起雙斧就對地精監工發起衝鋒,地精連武器也來不及拿,只能抓起手寫板推開劈來的斧頭,斧頭應聲嵌進了一旁的樹根上,正當地精還在慶幸時,胸膛被另外一把斧頭劃開。

「雙…雙斧,戰士。」地精倒在血泊中,眼睛還瞪著他肩膀後方。

這時,突然一把刀砍在了克爾右肩,他咬牙忍著劇痛,將斧頭從地精身上抽出,幸運的擋下豺狼人的第二刀,他用盡吃奶的力氣,將豺狼人撞開,眼角餘光才掃到食人妖沃丹一手拿著弓,一手慌忙的從地上撿起弓箭。

沃丹這傢伙在幹嘛?這個時候掉箭。克爾心想。豺狼人沒給他喘息的機會,立刻又揮刀而來,他只能用著他的非慣用手,彆扭的擋住落下的刀刃,直到一支箭從豺狼人的後腦穿過眉心,克爾才躺在地上大口喘氣,企圖壓下傷口傳來的陣痛。

「你沒事吧?」沃丹急忙跑來扶他,「真是抱歉,剛剛一時慌了手腳。」

「你可真會挑時機。」他坐起身、搖頭嘆氣,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沃丹背上的箭袋裡那三支箭。

「至少你的血沒有白流。」沃丹說著,從監工身上翻出了一張手稿。「第27頁手稿,這麼一來我們就只差…還差幾頁我來瞧瞧。」

克爾看著他從背袋裡拿出那疊紙,自顧自的數著,此時心中一個可怕的想法不斷滋長。

「不然,我來幫你核對看看吧。」

「怎麼了嗎?」沃丹疑惑的問。

「我想這麼重要的東西,還是多檢查幾遍比較好,畢竟一直以來都是你在保管核對,我連看都沒看過。」

「27頁的手稿,我想我應該是不會弄錯。」

「那給我看一眼吧!」

空氣突然凝結,兩人的動作也都停了下來,就只是彼此對視,對視了幾個世紀這麼久。

沃丹嘴角的笑容收了起來。「你想看一眼?你早就看過了不是嗎?你不是都趁我不注意的時候,自己翻出來看嗎?」

克爾也瞪大了眼睛回:「我不過是確認我們還少了幾頁。」

「確認少了幾頁,好讓你直接在拍賣場買下剩餘的頁數?沒錯,我早就知道你在拍賣場競標了第24頁。」

「我只不過是想盡快湊齊那份該死的手稿,好讓我們去領報酬。」

「用你自己的錢買下,讓我們去領報酬?這真是他媽的有說服力。我們除了24到27頁,每一張幾乎都有兩份以上,你是打算自己湊齊了,偷偷去領報酬,然後等到我們湊齊第二份,無法兌換報酬時,在維茲尼克面前假裝一副扼腕的模樣,你那簡單的獸人腦袋太容易猜了。」

「夠了!我本來打算放下你在背後算計我的事情,剛剛那個衝鋒,你就任由豺狼人背刺我。」

「我.掉.箭.了。」沃丹從箭袋裡抽出一支箭,在他眼前晃。

「少跟我來這套,合作了這麼久就沒看過你掉箭,偏偏選在這個時候,還選在你的箭袋裡有箭時,彎腰在草地上找那支遺落的箭?怎麼,那支箭有熱導功能,會自動追蹤獵物,讓你非得用那支箭不可?」

「你知道你在指控什麼嗎?」

「不用說這麼多了,拿出你的弓,和我堂堂正正來一場榮譽決鬥吧!」

沃丹從背後拿起弓,然後將背袋放到一旁的地上說:「東西就落在地上,不會有人有盜取遺物的問題。」

兩人點點頭,眼神變得兇惡起來。

莎提斯從樹上跳下,沿著河邊往營地走,她對已經能預測到的事情沒啥興趣,更別說她還有工作必須完成。

獵人營地裡,巴尼爾還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她走到他身邊,敲了敲他的後腦勺說:「清醒點,你還有工作要做。」然後她跳入營地旁的河中,三兩下的功夫就撈出一個資料夾。

一個濕漉漉、空的資料夾。

*****

藏寶海灣的歡樂釣魚屋內,漁夫海明威站在店門口,臉上掛著的愁容,似乎在諷刺這間店的名字。

身為一個漁夫,手中握著一支魚竿是很合理也很符合邏輯的,儘管他釣上的魚實在不多,但那支魚竿仍然不離手。那是已故戰友留給他的,他們過去曾經是暴風城的精銳部隊,在經過一場慘絕人寰的大戰後,他失去了戰友、失去了人生目標和希望,得到的是一片滿目瘡痍的家園。

於是他毅然決然退出軍旅生涯,提著戰友唯一的遺物,來到相傳漁產最豐盛的藏寶海灣,然後用了大半生的時間,領悟到漁產豐盛和漁獲量並非正相關。

「看你的臉,又是個沒釣到魚的一天?」

來的是他最不想見,卻也不得不見的人,維茲尼克。他的臉上堆滿虛假的笑容,趾高氣昂的走路姿態,和他滿嘴話不離錢的銅臭味,幾乎就是海明威最討厭的個性的集合樣板。

「你又想做什麼?」他說,臉上對維茲尼克的厭惡毫不掩飾。

「還是那個爛脾氣啊?」

「你不想聽可以不要過來。」

「再怎麼說,我也算是在幫你個忙,好讓你有條路可以抵一點你欠的賭債。」維茲尼克推開他,逕直走進屋內、坐了下來。「還是說,你現在已經有現金可以買回每晚在賭桌上揮霍的瀟灑了?」

該死的賭骰子遊戲!他暗自咒罵,轉身將店門關上,坐到維茲尼克身邊。

維茲尼克笑著說:「我就不假裝你店裡有東西能招待我,又客氣的跟你說不用,這橋段我已經演膩了,我們直接跳到我將一些工作丟給你,然後告訴你完成後可以抵掉賭債的利息,並延長你還債的時間。」

「還是那些抄寫的工作?」

「當然,難不成我會叫你去捕魚?」接著他拿出一份手稿說:「老樣子,1到10頁各抄個200張,11到20頁各抄個100張,21到23頁50張,24到27頁5張,我三天後來拿。」

「工作時間這麼短?」

「你說的也有道理,畢竟量這麼大,不然這樣吧,你可以慢慢抄,抄完了再到賭場來見我,在那之前你就專心抄,別過來賭場了。」

「你這混蛋。」這次他直接罵了出來。「我明天晚上拿去給你。」

「我想也是。」

海明威將手稿接了過來。「又是荊棘谷的青山?你要這麼多份手稿究竟是要做什麼?」

維茲尼克摸了摸下巴說道:「我今天剛好心情不錯,跟你講一個小故事吧!

我之前住在艾爾文森林時,養了兩隻狗,一黑一白。這兩隻狗能力很不錯,幫我抓了許多兔子充飢,因為兩隻狗總是一同狩獵,所以彼此的感情很好,算是一種革命情感。

後來他們漸漸大了,問題就來了。當時我準備搬到藏寶海灣時,無法帶上他們,必須處理掉,才發現他們的塊頭比我還大,一口獠牙比我的手指還長,不可能用蠻力處理。

於是我找了七種顏色的鈕扣,埋到了家裡的後院,然後告訴他們只要收集完七種顏色的鈕扣拿給我,我就會賞給他兩百罐的狗零食,但是只有第一個拿給我的才有。」

海明威恍然大悟的說:「其中六種顏色你放了兩顆,只有第七種放了一顆,讓這兩隻狗以為他們都已經快要收集到了。」

維茲尼克搖頭說:「我怎麼能放第七顆進去?我哪來的兩百罐狗零食給他們?」

「但沒有第七顆要怎麼讓這兩隻狗反目相向?」

維茲尼克這時眉頭緊皺,想了老半天喃喃自語:「該死,這個故事裡面要怎麼把拍賣場編進去?」

「你不用大費周章了,就直說吧,反正我也知道你沒養過狗。」

「好吧!總之我埋好了其中五顆,就先將第六顆放到了…痾,姑且稱之為狗狗市場好了。於是兩隻狗一起收集到兩份的一到五顆,黑狗就開始在狗狗市場搜尋第六顆鈕扣,發現標價是從一百罐狗罐頭起標,雖然貴但還是可以賺到一百罐,畢竟太慢了就什麼都沒了,於是心一橫決定下標。

這個時候就將第七顆鈕扣放到市場,白狗看到黑狗下的標,一定會認為黑狗想獨佔兩百罐狗罐頭,於是趕緊下標第七顆鈕扣,然後…」

維茲尼克話還沒說完,莎提斯走了進來打斷他們,將兩片左耳扔在桌上。

「於是就只剩下一隻死白狗,和一隻身受重傷的黑狗,和兩顆永遠沒人領取的鈕扣,而我將收下他們在狗狗市場押下的兩百罐狗罐頭。」

「罐頭富翁,你知道巴尼爾又在恍神了嗎?他繼續那副死樣子,很快就會被人發現你的狗主意。」莎提斯說。

「馬的,妳去跟巴尼爾說,繼續那德行,別想踏進我的賭場。」接著他話鋒一轉,對海明威說:「好了,我們剛剛說到哪?」

「說到你讓你的狗送死。」

「我不過是賺賺狗罐頭而已,你知道,人類世界裡有一句諺語,叫什麼留著一座青山,柴火燒都燒不完之類的,我這就是留著荊棘谷的青山,就有燒不完的狗,不對,燒不完的柴。」

「我永遠也想不到你這套,就算你解釋給我聽,我也做不到。」海明威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所以你是漁夫,而我是銀行家啊。」

「你他媽是個銀行職員,就是個管保險箱的。」

「你知道,在人類的世界裡,這份工作叫做信託,可比銀行家有賺頭多了。」

「我才不信你的鬼話。」

「我剛剛講的你可以不信,但給你個衷心的建議,不要再賣魚了,你難道沒發現大家來你這,都是來買你寫的書《鱸魚與你》,有人在買魚嗎?」

「你是說我應該去當個作家?」

「有何不可,反正你荊棘谷的青山都抄了這麼多遍,說不定未來也能夠寫個什麼什麼的青山也說不定。」

「我整天在這邊抄你的手稿,就注定沒時間寫什麼東西出來。」

「你知道,在人類的世界裡有一種機器,只要將你想抄寫的東西放上去,按幾個按鈕,想抄幾份就可以抄幾份,那種東西叫做印…」

「幹!你給我滾,帶著你的瞎扯淡滾。」

門被用力甩上,魚店的招牌應聲落地。







感謝各位觀看

這是改編魔獸裡的任務

很久沒有寫和魔獸相關的創作了

也有段時間沒玩魔獸了 只能憑自己的記憶和查資料去寫

如果有錯在麻煩糾正

或是有想看看什麼任務也可以跟我說

不過小弟我是個邊緣宅 副本或是大型多人任務可能比較吃力

加上現在有家累了 實在很難保證更新速度

還請各位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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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adu07/20 17:47寫得不錯,很有氛圍

donntstop07/21 10:37nice

soulknight07/22 10:31創作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