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花鬼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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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顧子行將沈紹清送到家門，他擔心地望著沈紹清。

「妳真的可以自己上去嗎？你確定不去醫院？」

「我沒事。對了! 」沈紹清非常誠懇地看著顧子行「真的很謝謝你。我們查出了巧巧經歷了什麼事情。」

「但事情還沒結束。」顧子行搖搖頭，「我很擔心你。」

沈紹清看著眼前的俊朗的男子，他的眼睛澄澈，好看的眉眼間卻滿是焦慮，此刻正專注地看著自己。

她無法否認兩人之間那逐間增長的微妙情愫，已經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她自己也已經想不起來，台北居大不易，生存的壓力如此巨大，距離上次戀愛已經好久好久。

但此時越是想靠近，越害怕失去。

她尤其害怕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傷害顧子行。

「我住在這裡的九樓五號，如果我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也可以來救我。」沈紹清故作輕鬆地，指了指旁邊的大樓

「不要亂說這種話。」顧子行皺了皺眉，嚴肅的口氣讓沈紹清覺得自己真是玩笑開過頭。

「但我會去救你啦!」顧子行撇開眼，不想讓沈紹清看到自己困窘的臉。

沈紹清看著顧子行的樣子，她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逃避內心的感情了。

她擺擺手跟顧子行告別，轉身時她心想:

「等一切事情結束，一定要讓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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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子行目送著沈紹清離開，嘆了口氣。

「剛剛那樣，某種程度上算跟她表白嗎?」他心想。

老實說他自己也說不清情感是什麼時候萌芽，但從一開始他就有種想保護她的感覺，也期待能看到沈紹清的日子。

雖然說現在看起來，先前承諾要幫忙找出於于巧巧自殺的原因，應該算是有個段落，至少知道她生前的委屈，而惡人也受到了制裁。

然而他的心中還是很不安，老是有一種真正的風雨才要來的感覺。

他的手機忽然響起，拿起手機一看發現竟是段亦謹打來的。

段亦謹在電話中約了他碰面，顧子行雖有點疑惑但還是答應了。

兩人在一間咖啡館碰面，段亦謹已經坐在那邊拿著手機正在講著電話，他抬頭看到顧子行，向他揮了揮手。

「段警官，你跟嫌疑人在外碰面會不會不太好啊?」顧子行一邊入座，一邊左右張望了一下。

「說真的，」段亦謹苦笑說:「我根本不覺得這案子是人做的。」

他勾起咖啡杯，緩緩喝了起來，接著又說：「老實說，我對這整件事很有興趣。」

「哪方面？」

段亦謹聳了聳肩說:「剛才小組員的消息過來，陳俊傑從療養院頂樓跳下來，趁他媽媽去買晚餐的時候，拔掉點滴跑到頂樓跳樓了。」

「死了？」顧子行瞪大眼，離開警局至今才過了幾小時，現在影片裡的所有關係人都死了。

「嗯……」段亦謹點點頭「所以說這種巧合機率也太低了。」

段亦謹突然放下手上杯子，臉色凝重地看著顧子行。

「我……我好像被這個案子影響，我最近開始出現幻覺。」

「什麼樣的幻覺？」顧子行傾身向前，認真地聽著。

「一開始只是聲音。洗澡的時候突然聽到笛聲，接著彷彿醒著做夢一樣，看到一個男的在吹笛子。但當他要轉過頭的時候，我就從這幻覺中醒來了。」

「從你們發現林進凱和王宇誠的屍體開始？」

「是發現屍體的幾天後。這還沒完，隨著我開始調查下去，有一天我睡在辦公室，被一種極度悶熱的感覺熱醒。整個房間好像變成溫室裏面，溫度和濕度都很高，讓人很不舒服。我的眼睛還沒睜開，耳邊就聽到一陣鈴聲。張開眼睛，就看到一個女人站在我桌子前面。」

顧子行捏緊了手上的杯子，屏氣凝神地聽著。

「她只是一個灰影，可是我可以看出來她身上穿的衣服很奇特，像某種民族服飾，臉怎麼樣都看不清楚。我們就這樣互看了不知道多久，很奇怪，一點恐怖的感覺都沒有。接著有人敲門，突然一切都不見了，這時我才感覺到冷氣吹出來的冷風，而我卻一身汗。」

段亦謹說完，輕鬆了不少。這些事情他從沒跟別人談起，連魏奇都沒說。

他想那小子一定會給他一堆亂七八糟的建議。

雖然人長得一副白皙公子養尊處優的樣子，但他一直是個內心強悍的人。遇到這些事情雖不至於害怕，但還是覺得困擾，礙於職業身分，也不太好跟下屬們多言。

顧子行聽完段亦謹的話，他直覺段亦謹口中所說的陌生女子，很有可能就是他和沈紹清遇上同一個，這個女的到底是何方神聖，到底是怎樣的邪靈鬼魅。

他正要告訴段亦謹他們也看過這他口中所說的女子，突然發現沈紹清發了一則
短短的語音訊息過來，點開聽了以後，瞬間他簡直不能呼吸。

沈紹清的訊息很短，只說了兩個字：「救我！」

顧子行沒想到剛剛沈紹清的話會一語成讖，他萬分慶幸自己離沈紹清的家並不遠，雖然這聲音完全陌生，這並不是沈紹清的聲音，但他直覺就是出事了。

他狂飆著車趕回沈紹清的家，段亦謹也跟著來了。

段亦謹表明自己的警察身分以後，他們兩個很快就來到沈紹清的家門口。

顧子行發現大門竟然只是虛掩，趕緊推門進入沈紹清的家。

他沒想到第一次進到心儀對象的家竟然是這種最糟的狀況，整個客廳都沒有人，但地上有一個破損的盆栽，泥土散了一地。

段亦謹馬上看到地上有點點血跡，一路點點滴滴，延伸到了一個房間。

兩人跟著血跡到了沈紹清的臥室，顧子行的心臟已快停止。

沈紹清此刻正背對著他們坐在地板上，肩膀無助地抖著，正在哭泣的樣子。

顧子行鬆了一口氣，立刻衝上前抓住了沈紹清的肩膀，沈紹清轉過身，滿臉滿手都是血淋淋一片。

顧子行嚇了一跳，定一定神才看清楚，沈紹清腳邊有一個大碗，碗中是泥巴和生肉，她正用手抓著這些東西吃進嘴裡。

她的眼神空洞，但嘴邊卻掛著微笑。

而那條顧子行在醫院交給沈紹清的項鍊，此刻正緊緊繞著沈紹清的脖子，都嵌進肉裡了。

段亦謹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特異的場面，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

顧子行一看沈紹清的樣子，他扯下脖子上奶奶給的護身符，掛在沈紹清脖子上。

沈紹清抬頭，瞪著顧子行，隨即彷彿有什麼離開了她的身體，她立即癱軟了下去，雙手下垂。

顧子行扶住了沈紹清，請段亦謹先幫忙看著她，隨即打電話給奶奶。

顧子行把沈紹清的狀況告知奶奶，雖然沈紹清並沒有昏迷，但整個人是失了魂的狀態。

他也努力地想聽清楚沈紹清口中正嘟噥的話。

「賀圖法拉……」

又是這句話，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顧子行連忙轉述給奶奶聽，而電話那端的奶奶卻要求顧子行拍下沈紹清脖子上的項鍊傳給她，但奇怪的是顧子行試了好幾次，照片卻始終無法傳送。

救護車也在這時候到來，段亦謹扶起沈紹清說：
「她吃了這些東西，還是先送醫看需不需要洗胃吧！」

顧子行只能先掛上電話，兩人急急忙忙將沈紹清送上了救護車，前往醫院。

另一方面，電話那頭的顧子行奶奶過了二十分鐘後終於收到了照片。

她一看到那個銀製項鍊十分訝異，迅速地傳出訊息：「盡快把那女孩帶來！不要拖延！」

顧奶奶放下手機，點了炷香向神龕上的菩薩拜了拜，接著走到臥房內打開衣櫃門，從衣櫃深處取出了一個黑色木盒。

她搖了搖頭，眉頭深鎖：「我們顧家後代難道終究擺脫不了祖先種的因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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