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人中Case021_華麗而生的Blink

PeExam Stage3：「需累積二十五個屍體才能通關。」

白色空間中的「零意識」雙手高舉，彷彿對天祈禱的手勢。他呼喚著靈魂，他呼喚著接下來的屍體解剖秀。那紛飛的血塊與內臟將會成為他今夜最美的回憶。PeExam中央廣場的觀眾席上，所有觀眾開始討論了起來。阿民關起麥克風，他知道現在要給選手們與比賽一些懸念，他擅長在比賽之間作些留白，就像是國畫那樣揮毫的空間感。

「怎麼啦，你們不進來這裡。第三關可不能開始。」零意識笑著說。

除了他以外的46名選手內心的恐懼感一秒一秒上升，每個選手進入比賽場地無疑都在尋找最佳位置。避免等等血戰開始，自己可以會被浸泡在血浴之中。管精儀與孔哥站在隊伍的最後。他們的眼神缺乏自信，凝望著氣壓門。腳步聲一聲聲像是美麗的邂逅，直到一個靜止且沈重的巨響落在氣壓門旁。所有人的眼光望向那個方向，望向那個靜止的臂膀。

孔哥隻身一人站在氣壓門邊。

「你們傻了嗎？」孔哥冷冷地說。
「什麼？」有些選手詫異地發聲。

「根據阿民所說的規定，當我們所有人都進入這個比賽場地，比賽就正是開始，但他並沒有說我們要多快就要開始比賽──」孔哥望向攝影機，阿民的嘴角微微上揚。

「所以當我還沒踏入這比賽場地，比賽就不算開始。對吧？阿民。」孔哥冷靜地說。
「是的。你說的沒錯。」阿民緩緩將嘴巴靠近麥克風。

「你這蠢貨到底想幹嘛？」零意識走向氣壓門。
「等等，你先別急。你這人這麼強，又對這人中執照如此情有獨鍾。萬一把我殺了，丟了考試的機會這樣得不償失。」孔哥用手指搖一搖，示意零意識不要再往前走。

「為何不能殺你？」零意識與孔哥僅有一步之遙。
「因為比賽還沒開始。」

「哦？」零意識狠狠地瞪著孔哥。
「比賽規章寫得相當清楚。如果在比賽以外的時間狀態下，在證據確鑿的狀況下殺害其他選手，將會被革除角逐人中執照的資格。」孔哥認真地說。

「他說的是真的。」在旁默默觀察的白鎮宏終於出聲。
「但如果一直僵持在這裡，也不是辦法。」靠近氣壓門旁一名膚色白晰的華裔男子「流乃成河」看著孔哥，不懷好意。

「能夠通關的條件是25個屍體，你們應該也不希望成為那躺下的其中一員吧？」孔哥看著零意識。
「你真的廢話太多！」零意識快速地突進，往孔哥的方向衝去。

倏地，那氣壓門旁的鋼板發出劇烈的聲響。
一名眉宇之間帶有傲氣的男子「黎明輝」抓住零意識的右臂。

「你這樣沒有意義，不如聽聽他怎麼說。」黎明輝甩了甩頭髮，略帶英氣。

孔哥額上的汗瞬間爆出二十三滴，
他使用了Blink躲掉了零意識的攻擊，
但若不是這名男子的搭救，一切都很難說。

全場都聽著孔哥接下來的所說的話，
他站在氣壓門外，彷彿承受著五大氣壓的壓力。
實際上早些時候他所說的話，只是為了拖延第三關的開始。

孔哥心裡很清楚，他尋找著任何可能活下來的機會。他仔細盤算著大家對於現況的心思。殺人對於這些參賽選手來說自然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但孔哥需要的是那遲疑造成的混亂。

雖然他身體已經累積了大量的疼痛，
但內心堅定的他想靠Blink躲開接下來所有攻擊。

「我不懂，第三關為何更改成如此的設定。」人中考試委員皺眉看著阿民。
「呵，我想製造出一些懸念，並且讓這恐致死的傢伙好好展現一下他的能力。」阿民等待孔哥接下來想說的話。

「可是萬一他被瞬間秒殺，我們就會被上頭罵得半死。」考試委員緊張地看著攝影機畫面。
「放心。暗樁會幫我保護他的安危。」阿民翻了翻資料。

「今年是『賴良醫』？」考試委員貌似比阿民找翻到資料。
「至少恐致死不會瞬間被秒殺，如果賴良醫在的話。」阿民躍躍欲試，此時的他充滿無限熱情。

幾百公尺外的第三關比賽場地，孔哥向前踏了一步。

「我只是想要大家想清楚，等等我進去比賽場地，會發生什麼事。」孔哥帶點調戲的語氣。
「你這醜男，反正我知道等等你會最早死。」角落一名大漢「許武達」大聲嚷嚷。

「你們先別急。我想說的是──」孔哥嘴角上揚，他知道接下來他要說的話會讓大家非常
熟悉。

「畜生！」孔哥大喊。
「什麼？」大漢許武達想衝過來直接給孔哥一拳。

「你這傢伙有病啊？」流乃成河操著口音質疑孔哥。
「我的意思是──」孔哥吞了吞口水，製造出一些懸念。

「在座的各位都是畜生。」孔哥眨了眨眼，輕鬆地看著大家。
「我們等了你那麼久，你只是在開賽前想罵我們是畜生？」剛剛救了孔哥一命的黎明輝看起來很不爽。

「是的。那邊的攝影機最好把我的粉刺拍的清楚一點！」孔哥大喊。
「這傢伙有病嗎？」觀眾看著偌大電視牆嚷嚷。

「太……太有戲了他！」阿民已經跪在播報台上。

「我想說的是，你們這些腦殘加上智商低落的觀眾。你以為你們在場外看我們堆屍體很輕鬆嗎？為什麼想特別演講一下，因為就是想他媽的罵一罵你們。」孔哥開始情緒激動起來，零意識在旁傻眼地看著孔哥。

「你們這群腦殘，看著我們的屍體在螢幕前飛舞，就會讓你們自嗨是不是？」孔哥繼續大言不慚。
「你媽的，不要浪費我們時間。」許武達已經受不了衝向孔哥。但是他身旁的妙齡女子制止了他。

「我還沒說完，我要從你們三歲開始罵起。你們生起來就沒什麼才能，只能去當當人中的『眼線』。你們或許不知道，我有朋友在『人中』裡頭，他每天都跟我說『眼線』簡直一群超愛自嗨又低等的廢物。」孔哥激動地說。在觀眾席上的Boyon已經按耐不住他自己的情緒，他不知道他跟孔哥講的話會讓他產生那麼大的化學作用。他其實也猜測到孔哥的目的。主舞台的所有觀眾完全傻眼地看著眼前的光景。而比賽場地中的所有參賽選手也傻眼地看著孔哥。

最多十二次Blink吧？
Boyon觀察著目前孔哥最多能做到的事情。

「還有看到你們就氣，尤其是你這個長得醜的！還有那邊那個大個子。」孔哥指了零意識與許武達。
「你怎樣？」零意識剛剛覺得孔哥有些有趣的他，不免有些微怒。

「你們都一個樣。廢物的樣子。我賭你們過不了五關。」孔哥繼續唬爛。
「有種你進來啊！我他媽先殺死你！」許武達被身旁的女子拉著，但是他已經盛怒到無法自拔。

「來啊，我又進來了，我又出去了！」孔哥用右腳踩進場地又踩出場地。
「拜託你這個智障讓我們快點開始吧！」流乃成河大喊。

「哦，你不說話我都忘記你了。我剛剛看到你，我就傻眼了，你們知道為什麼嗎！」孔哥笑了笑。

「我這輩子他媽沒看過那麼醜的人，你大概被便當店以及早餐店的老闆娘一路騙著長大，自我感覺良好吧。」孔哥大笑，流乃成河崩潰地衝向孔哥。

但是這次沒有人攔住他。
下一秒鐘，關閉的氣動門宣告著比賽開始。

「他進去了？」阿民惶恐地問，畢竟這傢伙把大家罵得要死，等等不被鞭屍才怪。他必須做到一些控制。
「是的！」就在委員說話的前一秒──

孔哥早已出現在流乃成河的後方。
所有人都聽見氣動門關上的聲音，
而廣播那頭似乎響起聲音。
每個人的體感能力似乎瞬間到達頂峰，
那殺氣的四處流動宣染整個白色空間。

「看來恐致死選手不讓我們講古時間繼續下去啊！」阿民用麥克風帶點詼諧的趣味說著。

就在阿民整句話說完以前。殺氣突然驟降。

白鎮宏已經輕輕地抓下他身旁人的內臟，
那紛飛的血有些華麗。

大家還沒意識過來之前，
他口中只是輕輕地說：『還不快點殺一殺嗎？』

『太驚人了！白鎮宏選手用幾乎無法想像的速度抓取他人的內臟。』攝影機的特寫已經特寫那些被抓出的內臟組織，以及白鎮宏臉上淡定但有自信的表情。

頃刻。46名選手動了起來，零意識瞬間發動他的「靜止時間」。他身邊的五名雜魚身體開始碎裂，四肢如同被支解的玩具簡單寫意地噴射。內臟爆開的血液將白色空間沾濕。零意識知道這只是開始，他的雙手並不滿足。白色空間中的牆壁上頭有個電子計量表，上頭的數字現在顯示著10。這只不過發生在短短五秒內。血跡已經開始在地板上肆虐。

孔哥一直盯著那計量表上的數字。許武達跟流乃成河兩人已經朝他衝向過來。他知道現在是無法再逃避他們的攻擊。他要重複他對上白鎮宏做的事情。意識神經元的活絡讓孔哥稍稍地看清楚許武達與流乃成河可能要做的事情，他只能稍稍地預判他們會怎麼移動過來。

流乃成河那蒼白的肌膚上突然開始斑駁，孔哥注意到這是表面皮質受到意識神經元的操控。斑駁的肌膚滲出像是組織液的東西，那些組織液像是會自動瞄準目標。

許武達的肌肉組織看起來有些奇怪。肌肉組織彷彿像是瞬間被加壓一樣，孔哥意會過來這似乎是他可以擊出類似讓牆壁爆炸的那種拳風。

分析加上閃躲，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他開始懷疑第三關的設計是否衝著自己而來。

許武達那爆發的拳風震驚了四周的人們，高風速產生了一些紊流，但實際上如果這一拳不是揮空，風場絕對不是現在這樣的情況。許武達華麗的拳風下只是打擊落空的象徵而已，這使得他的情緒再次受到波動。而就在許武達情緒受到波動的前兩秒，流乃成河那些噴灑的組織液開始腐蝕黑白相間的地板。但孔哥依然沒有出現在流乃覺得該出現的地方。

Blink就如同它的意義一般，
它帶給人們的衝擊就是當華麗的招數與技法用盡之時，
只留下像是一縷清煙那樣的蕭瑟。

計量表數字隨著孔哥連續使出的四次Blink攀升到16人數。
零意識與白鎮宏兩人的殺敵數不停攀升。

「幹！你這傢伙！」許武達瘋狂的找尋孔哥的蹤影，但那些噴灑的血液使得他看不清。
「可惡！」流乃成河往反方向尋找孔哥的蹤影，只看見零意識再度大開三個人的肚子緩緩向他走來。他吞了吞口水，想掉頭就走。

但零意識卻沒有跟過來，他突然低身像是去抓住什麼的動作。砰的一聲，零意識嘴角上揚，瞬間Blink閃現的孔哥，右腳被零意識捏得緊緊的。

「他被抓住了！」考試委員指著三號攝影機激動地說。
「幹！快給賴良醫發出訊號，不然他會被瞬殺。」阿民要旁邊的工程師馬上發出警訊。

「我很好奇你的動作。」零意識在連續殺了十一個人的同時，已經反覆觀察孔哥的動作。實際上孔哥比想像中的來得疲憊，每次Blink所帶來的疲憊感已經讓他到達極限。

「你剛剛的演講真的太有趣了。說真的我以前都沒看過這麼有趣的人。」零意識眼帶笑意。
「可惡。」孔哥知道現在距離死亡不到一步，但他只不想甘於處於下風。

「有意思，我想看看你這招碰到時間靜止的那個剎那。會發生什麼事情？」零意識眉頭舞動了一下。

孔哥知道對方想開始玩遊戲就是他有機會的開始。他祈禱其他人快點殺到六個人，那這場鬧劇就可以結束。計量表上的數字關係著他會死還是活下來。孔哥翻身瞬間發動Blink，他右腳上的肌膚被撕裂，Blink的高速移動產生了極大的衝量。零意識靠著感覺思索孔哥下一秒所在的位置。他發動時間靜止的空間只要在半徑五公尺內都可成立。

他試著猜測孔哥是否已經移動到他發動絕招的範圍之外。

「很抱歉！小弟弟……」零意識語畢，半徑五公尺內的物體違反了物體原則。意識神經元
製造了一個空間塌陷，設法讓這五公尺內的空間像是橘子從畫布中移走。一般來說，時間的產生，需要被空間決定。橘子緩慢地放進畫布中央，其畫布開始塌陷，產生一個空間。因此時間也被我們所定義出來。所以當物體直接消失了，時間的產生也受到了無限的質疑。因此整個空間物體停止在被抽離的那一刻。

但是如果從半徑五公尺之外看到這一幕，會覺得無限地滑稽，因為零意識也會靜止在他所處的五公尺之內。在外頭看到的只是他靜止在那裡，半徑五公尺裡頭的物體就像是被抽離的橘子一樣。直到他結束能力之後，外頭的人才能見到物體最後的樣貌。

對於零意識來說，他算是太外放他的能力，
造成孔哥想到了那Blink絕佳的使用時間。

「你好像太小看我了。」孔哥站在靜止的零意識後方，匯聚他前些日子在海灘上打許芳澤那樣維度的能力。零意識從靜止時間的力場中尋找不到孔哥的身影。

孔哥因為意外地發現自己可以觀察出簡單的意識神經元流動。他發現零意識在使用靜止時間的剎那，所發動的意識神經元量非常巨大。他對自己的皮質下了非常簡單的指令，就是在零意識發動能力的瞬間使用Blink。

再搭配上，滿懷裝弱的直拳。

孔哥感覺自己的意識神經元好像已經消失殆盡。

零意識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後飛翔。
計量表的指數停在25。
白鎮宏的雙手已經血紅到無法解釋。

那股爆發的拳風與聲音震驚四座。

零意識翻身想維持平衡，
但他知道那心中的怒火已經無所宣洩地讓他數度崩潰，
隨著他飛翔的時間以指數函數上升。

就在他停止滑行之後的下一秒，
通關門那刺耳的聲音使他無比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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