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臉盲
大家好,我是什麼都好。
今天和M玩了:你出一個主題、我寫一個故事,這樣的挑戰。M提出的就是這篇短文的第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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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否也有過這種經驗──有個人迎面向你走來,你覺得他挺面熟,卻無論如何都想不
起對方是誰?
通常這種狀況,都會自嘲地說自己臉盲,但臉盲的程度還是有差別,而我可以說就是非常重度的臉盲。
除了家人、認識很久的朋友或同事,基本上我對於人臉的辨識度極低,別說什麼名人、網紅了,就連每年都會見面的親戚、畢業才過一年的同班同學……他們的長相大多在我腦海
中都是模糊的一片,就是這麼嚴重的程度。
朋友常說我這種臉盲程度,居然很少有人被我惹惱,絕對必須慶幸我爸媽生了張還算清秀、有親和力的臉給我。
每次遇到有人向我打招呼而我又認不出對方是誰時,通常我盡可能笑得燦爛親切、說聲真的很抱歉、我重度臉盲,對方就也不以為忤。
雖然稍微尷尬,但在初認識時就大方坦承自己是個臉盲很嚴重的人,也不失為一個好方式。
我跟現任女友雅元交往的契機,也是從類似的事件開始,那個週五下班後我一如往常到家附近的那間居酒屋小坐,有人從旁喊了我的名字,轉頭一看,是個有點眼熟的女子。
當下我立即堆出練習千百次的「帶著歉意同時燦爛親切之笑」,還沒開口之前,對方居然就先搶下話頭:「我知道啦、你這個臉盲患者的道歉笑容還是一直沒變耶!」
她笑得很燦爛,聽到她這樣的回應我倒是先鬆了口氣,她接著說:「我是你大學同學啦!雖然不同系,但我們通識是一起修的,我叫廖雅元。」
我哦了一聲,雖然認臉有障礙,記名字倒是沒什麼問題,我的確是記得大學通識課同班有個叫雅元的女生,但已經記不起長相了。
她指了指我身邊的空位,問了聲可以坐嗎?反正我本來就是一個人來打發時間,當然沒有拒絕。
那晚我們天南地北聊了很久,都已經畢業八年了,一起回憶大學往事彷彿說也說不盡。
「你還記得那間超難喝的紅茶店嗎?紅茶喝起來跟水沒兩樣,但偏偏我家樓下就只有那間飲料店,晚上突然很想喝飲料的時候超天人交戰的!」我想起紅茶的滋味,甚至還會不自覺皺起鼻頭。
「哈哈哈當然記得啊!大家不是都叫它地獄紅茶嗎?」雅元拍掌大笑。
「啊,不過後來我住沒多久也搬離那邊了啦。」我歪頭想了想。
「是哦?為什麼?」她托著下巴,一臉興味地問。
「那時候發生了一些事……簡單來說我算是被跟蹤騷擾了吧?每天回家都會看到門口放了
信跟巧克力,有時候是花啊糖果什麼的,信的內容千篇一律都在瘋狂告白,然後那個女生總是會躲在轉角偷偷看我的反應……
一開始還覺得有趣,但後面越來越超過了,信件的內容除了示愛之外開始出現一些『你只能是我的』、『我想讓你永永遠遠不離開我』之類的話。
甚至有一晚我睡到一半,聽到門口有些動靜,走進一聽才發現外頭有人在試圖開我的鎖!我不得不馬上報警,當場也逮到人了,就是那個女生。
後來對方的父母一直向我道歉、說是她精神狀況不太穩定,我也不想追究,和解完就搬家了。」
我一口氣說完,突然帶了點歉意:「抱歉啊,突然之間說了這麼多,妳會不會覺得很無聊?」
雅元睜圓了雙眼搖搖頭:「不會啊!一般人很少有這種經歷耶,沒想到你除了臉盲程度驚人外,連遭遇都那麼驚人。」
當下我忍不住大笑,覺得雅元是個挺有趣的女孩,同時我也發現我們倆非常聊得來,在聊到許多議題時,意見總是一拍即合,當晚簡直聊得欲罷不能,在最後也理所當然交換了聯絡方式。
再一起出去約會幾次後,我發現我跟雅元的興趣是如此地契合,她租的套房離我家也並不遠,有時候她會邀請我一起去吃飯,她燒得一手好菜,每次總能做出不同的新菜色。
跟她相處如此輕鬆愉快,我愛上雅元顯然是理所當然的事,何況雅元對我的好感也明顯可見,於是自然而然地,我們成為了男女朋友。
我的臉盲症狀在和雅元交往後,似乎也變得微不足道了,我們除了工作以外的時間,幾乎天天膩在一起。
她說她其實不太喜歡社交、需要多被另一半關心,我也尊重她的意願,何況我的父母遠在美國定居,暫時也不需要擔心帶她見父母的問題,我倆的工作時間都是標準的朝九晚五,可以相處的時間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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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王八蛋最近是不是交女友了?怎麼好像很久沒看到你了?」
那一天,大學少數的死黨栩安打給我,劈頭就是一頓笑罵,其實以往我倆週五常會去那間居酒屋小聚,但的確自從與雅元交往後,我已經很少再去了,也難怪栩安會打來發牢騷。
我笑著道歉,然後解釋了一下那天在居酒屋遇見雅元的經過,以及我們現在交往的情形,栩安跟我已經是相識十幾年的老朋友了,我們的生活近況都會互相讓彼此知曉。
「哦?你跟雅元在交往?我對這女生沒什麼印象耶,但她好像挺內向的不是嗎?幾乎沒聽她在課堂上說過什麼話。」電話的另一頭傳來啤酒罐打開啵的一聲。
「嗯……」我側頭思考了一會:「那天要不是她來認我,我才根本不可能會知道她是誰好
不好,她的確是說過她不太喜歡社交啦,但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倒是都挺活潑的,很多話可以聊。」
「那就好啊,下次找機會帶她一起來聚聚吧,沒道理你的女朋友我居然沒審核過啊!」栩安半開玩笑地說。
我想想也是,跟栩安暫時先口頭約定了,掛上電話時,雅元剛好買完菜走進家門。
「寶貝妳還記得栩安嗎?我跟他好久沒見了,我們下次要不一起聚一聚,妳覺得怎麼樣?」我走過去幫她把菜提去冰箱分類,順口提起。
「嗯……」雅元沉吟了半晌:「也不是……不行啦……」
雅元很少有這種吞吞吐吐的時候,我不禁轉頭看向她,發現她微嘟著嘴。
「怎麼了啦,嘴巴掛豬肉啊?」我忍不住捏捏她的臉頰,覺得好可愛:「妳不想去嗎?」
她歪著頭繼續嘟著嘴:「我是怕你說好一陣子沒看到栩安了,到時候會不會認不出他來齁。」
她開玩笑地說,然後表情稍微變得認真:「我是真的不太喜歡社交啦,對我來說,有你一直一直陪著我就夠了啊。」
她難得這麼認真,我忍不住莞爾,輕輕抱住她:「笨蛋嗎?我會永遠陪著妳啊。」
她不發一語回抱我,用悶悶的聲音說:「永遠喔。」
於是我們還是暫約了下週五和栩安在居酒屋相聚,這段期間我也約略向雅元提了一下栩安的現況,以免到時倆人太陌生。
雅元倒也不像興趣缺缺,偶爾追問一些細節,我忍不住有點感動,一直說著不喜歡社交的她,為了我還是願意改變的。
那時我已經和雅元同居了,我認為讓她慢慢進入我的生活圈也是理所當然的,首先就從好相處的栩安開始,我也認為雅元會比較能夠接受。
下個週五,雅元稍微晚了一些才下班,微喘地到我公司樓下會合後往居酒屋出發,到了後我先傳了訊息給栩安告知我們抵達了。
因為肚子餓,我跟雅元就先點些下酒菜來吃了,直到那杯啤酒喝完,我才發現栩安一直沒有回應。
「要不要直接打給他問問看?會不會是公事太忙了?」雅元提議,我也覺得有可能,馬上撥了通電話給栩安。
電話響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不會有回應了,但在最後一秒,電話被接起,那頭卻是個陌生的聲音說了喂。
「……喂?這是栩安的手機嗎?」我皺眉。
「是,這是張栩安先生的手機,請問您是他的朋友嗎?怎麼稱呼您?
我們這裡是綜合醫院,張先生半小時前發生車禍。」
對方應該是護理師,聽到這番話的我啞口無言,眨了好幾下眼,才急忙開口:「對,我是他朋友,我姓林,他現在怎麼樣?傷勢嚴重嗎?」
「張先生受到的都是輕傷,只是因為頭部有撞擊到,現在還在昏迷,林先生您如果有張先生家屬的聯絡方式,能麻煩您協助我們聯繫他們嗎?」
我當然有栩安家人的聯絡方式,當下答應後,我憂心忡忡掛掉電話,雅元在一旁大概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伸手輕輕撫著我的背,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妳先回家吧,我必須去看一下栩安。」我摸摸她的臉,一手已經在搜尋通訊錄。
雅元點點頭,輕輕說了一聲:「會沒事的。」
栩安過了幾個小時後就清醒了,他睜開眼看見圍在病床邊的我與他的家人們,露出一臉苦笑。
「Hi, I’m back.」
「你還能開玩笑!我們都要擔心死了!」當下真想一拳尻向他的腦袋:「到底是怎麼回事?」
栩安皺眉,思考好像讓他的頭開始痛,但他還是努力回想:「我下班後直接就要到居酒屋找你們了,但開車經過小巷時裡面不知道是哪個臭屁孩在路面上潑了油還啥的,甚至丟了一堆鐵釘,我的車應該是直接爆胎打滑,後來就在這了。」
我聽得頭皮發麻,這可不是什麼有趣的惡作劇,幸好栩安受的只是輕傷,一個閃失,我們看見的可能就只是他冰冷的身體了。
栩安的家人也又急又氣,嚷著要去掉監視器畫面、這根本是謀殺。
回家我精疲力盡地向雅元轉述發生了什麼事,在講到謀殺這個詞時又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這種惡作劇真的太過分了,希望一定要揪出犯人是誰。」
雅元憐惜地撫著我的肩膀,輕聲安慰:「如果有監視器畫面的話,一定能捉到的,幸好栩安沒什麼大礙。」
栩安真的沒什麼大礙,甚至可說是復原力驚人,在醫院住了五天後就嚷嚷著要出院了,他出院的隔天,我剛好比較早下班,於是臨時起意帶了點水果去他家探望。
「你的腦袋還好嗎?沒撞笨吧?」明明是擔心,我還是習慣性用嘲諷的口氣詢問他。
「沒事啦,本來就輕微腦震盪而已,要不是確定沒問題了,醫生怎麼可能放我出來。」他嘖了一聲,在沙發上愜意地翹起二郎腿:「唯一可惜的是那條巷子居然沒有監視器!這下連兇手都抓不到了,媽的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臭小鬼這樣惡作劇,一定揍得他媽都認不得他。」
「哎,好啦,至少人沒事就好了,你真的是要嚇死我們耶。」我安撫他,然後突然想起:「啊,比較可惜的是你還沒見過雅元,只好下次再約了。」
「啊,說到這個,我想到一個東西!」栩安突然跳起身,到書櫃前翻箱倒櫃,然後像哆啦A夢一樣神神秘秘地從身後掏出一本厚厚的冊子:「噠啦!畢業紀念冊!」
真是令人懷念的東西,我配合地嗚喔~了一聲,我自己的那本早就不知道塵封在老家哪個地方,我們興味盎然地一頁頁翻閱,大學的回憶頓時一一湧現--對我來說更是意義非凡,畢竟畢業後那麼久了,大部分同學的臉早就消失在我腦海中,直到看見大頭照,才一一配對起每個人的名字和回憶中的樣子,當然免不了又被栩安吐槽了一番。
「欸,雅元讀哪個系啊?」栩安問起。
記得是財管系,我查了一下目錄,翻到財管系的頁面,沒多久就找到了雅元的名字。
「哦~對,我記起來了,她就是那個超安靜的女生,原來你喜歡這一型的啊。」栩安笑著用手肘頂頂我。
我卻只能看著那張大頭照發楞。
那不是雅元,應該說,不是我的女友雅元。
照片中的女生頂著一張白淨、卻沒什麼記憶點的樸素臉蛋,在大學時絕對是需要我花上半個學期才能記住的長相。
但即使臉盲如我,還是可以斷定那不是雅元,雅元是瓜子臉,眼睛是細長的鳳眼,照片中的女生卻是圓臉圓眼,即使過了八年,我也知道一個人的長相不可能相差如此之多。
「幹嘛?怎麼了?」栩安也發現我臉色不對勁,有點擔心地問。
「這個,這個人不是雅元,她跟雅元長得完全不一樣。」我顫抖地指向那個女孩,聲音似乎也帶了點驚恐。
「蛤?怎麼可能?你現在症狀已經嚴重到會忘記女友的長相了嗎?跟我們一起修通識的就是這個雅元沒錯啊。」栩安一臉不解:「還是雅元後來有整過形你不知道?」
不可能,除非動了全臉的整形手術,不然不可能長相差到如此之多!但我驚愕過了頭,一句話都說不出,只能不斷搖著頭。
「你手機裡總有雅元的照片吧?你拿出來我看。」栩安顯然還是認為是我認臉能力的問題,伸長手把茶几上我的手機拿來給我。
這是一個非常合理的提議,但我拿著手機發愣了半天,又搖搖頭。
雅元不喜歡拍照,她總說自己不上相,然後用一句:「我們每天都看得到彼此,幹嘛還需要照片這種東西?」頂過。
我從來只覺得好笑,直到現在才發覺我們交往了半年,連張合照都沒有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事。甚至雅元所有通訊軟體的大頭貼都是用風景照,我找不到她的任何一張照片。
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家找雅元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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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渾噩噩離開栩安家,我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開回家,現在的時間點,雅元應該已經下班回來了,但我從門外就能看見家裡一片漆黑。
「雅元,我回來了。」門是上鎖的,該不會她今天加班?我慣常地在進門時打了招呼,家裡一點燈火都沒有,我正想伸手摸索牆上的開關,突然後腦一陣劇痛,在那瞬間我就失去了意識。
悠悠醒轉後,我第一個感受是後腦火燒般的疼痛,後腦勺的頭髮有種糾結感,肯定是流血了,痛覺讓我的視力一開始還很模糊,幾秒過後我才發現自己身在客廳。
燈已經打開了,我的雙手雙腳卻被麻繩牢牢綑綁在椅子上無法動彈,正想大叫時卻發現嘴裡也被布料牢牢塞住。
我徒勞無功地邊掙扎邊四處張望,卻在看向右邊時差點嚇到停止呼吸。
雅元就面無表情地坐在我身邊。
不對,她是雅元嗎?剛剛在栩安家的疑惑伴隨著恐懼一口氣湧現,我從沒看過雅元的任何證件,沒看過雅元的任何朋友與家人,她如果不是雅元,那她到底是誰?
雅元的臉色很蒼白,她牢牢盯著我,直到我不自在地開始扭動身軀,她才開了口:「張栩安這雜種,連他都想要拆散我們。」
她的口氣是我從沒聽過的陰森,我打了個寒顫,隨之想起:今天我去找栩安完全是臨時起意,雅元怎麼會知道?
「自從我那白癡爸媽一心不讓我們相愛之後,我就知道為了預防這種事,有些準備一定要做,果然,他們都是壞人,都是見不得我們好的壞人!」她咬牙切齒地咒罵。
我瞪大雙眼,幹!這女人一直在竊聽我嗎?還是跟蹤我?她剛剛說什麼?她的爸媽也在阻止她?
我的腦袋一瞬間突然清明無比,知道她是誰了,太過震驚的我想要大喊,卻只能發出低沉的嗚嗚聲。
「噓,沒事的,寶貝,沒事的,抱歉讓你受驚嚇了。」她突然又切換回「雅元」輕柔的語調,輕輕撫著我的頭,但她的手接觸過的感覺只讓我起了雞皮疙瘩。
我的老天!自從大學搬家後,我就再也沒被騷擾了,我也樂得不曾想去關心那個跟蹤狂後來發生什麼事,現在「雅元」的臉卻慢慢開始跟當年轉角露出的那半張陰森的臉重疊。
「你知道我們要好好相愛有多麼困難嗎?大家都想阻止我們,我費盡了好大的心力才逃出那個家,找到了你,我就知道命運最後還是會把我們牽在一起的,你不也是真的愛我嗎?」
她繼續憐惜地摸著我的臉龐自說自話,我的腦袋狂亂地運轉,只想著要怎麼逃離。
「你說會永遠陪著我的啊,對不對?」
她微嘟著嘴問,原本曾經覺得可愛的這個表情,現在只讓我毛骨悚然。
但現在最好是順應著她的脾氣,我忙不迭地用力點頭,她見狀開心地笑了,撲上來抱緊我:「我就知道,你是不會騙我的,我們要永遠永遠在一起喔!」
我忍受著她的懷抱,腦中尖叫著身體不要再顫抖!不要再刺激她!我順從地貼向她的身體,盡力用動作表示我的心意。
「可是啊,寶貝。」她在我耳邊輕聲說:「你在張栩安家發現我不是真的廖雅元後,好震驚好震驚喔!我也好震驚,我以為你那麼愛我、那麼懂我,一定馬上可以了解這些苦心是為了什麼,但你好像不懂,你好像變得很害怕我耶。」
她的聲音充滿委屈,我呼吸急促地猛力搖頭,想要否認她說的話。
「寶貝,我是很想很想相信你的,但是啊,我還是會很害怕嘛。八年前我知道你還不成熟、沒有發現到自己也會愛我的事實,害我受了好多好多苦,我真的好怕再發生一次這樣的情形喔!」她離開我的身體,淚花在眼眶裡打轉著。
我的內心不斷在尖叫,這女人到底想幹嘛?她瘋了!她根本沒有治癒,她變得比八年前更瘋了!
「我總不能一直把你綁著呀,這樣你也會很不舒服的是不是?但你如果又逃走了,這下我又要重新找到你,我會受不了的。」
她邊說著,邊轉身往廚房走去,當她再度轉回身,我的眼睛不自主撐到最大,定焦在她的手上牢牢握著一把敲肉排的沉重肉捶,她上週才用同一把肉捶做了他媽的漢堡排作為晚餐。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扭動掙扎,但她把我綁得如此之牢,除了讓椅子在地上不斷發出刺耳的聲響外,我根本是在白費力氣,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走到我面前,蹲下。
「你之前都說我一定會是個好老婆、又會打理家裡,煮飯又好吃,你每次這樣講都好高興喔!」
她右手的肉捶輕輕地、一下一下地在我眼前晃動,我恐懼到眼淚直冒,試圖用最真摯的眼神看著她,希望她會回心轉意。
「寶貝好可憐喔,但你忍耐一下,我之前受了那麼多年的苦,你只要忍耐一下下就好了,我們就能一輩子在一起了,我會好好當個好老婆照顧你的,你完全不用擔心喔,永遠不要再離開我了!」
她手中的肉捶在我的腳踝處輕輕瞄準,一下、兩下,她高高揚起右手狠狠揮下!又再一下!
爆炸性的痛在我的左腳踝炸開,根本不需要低頭確認,我也感覺得到左腳踝是救不回來了,當下我甚至莫名地想著:哇,原來骨頭碎裂的聲音不是清脆的。
痛感讓我的眼淚鼻涕流滿臉,尖叫聲卻仍然只能悶在口中。
「寶貝乖,再忍耐一下,還有右腳跟兩隻手,你會發現即使行動會有點不方便,但只要我永遠陪在你身邊就沒問題喔!」
她的臉上反射了肉捶金屬的反光,照亮了她興奮得瞳孔撐大的眼珠,我已經痛到無力掙扎,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再度抬起上面沾滿血沫的肉捶,轉向瞄準我的右腳。
「永遠永遠喔。」她呢喃著。
她的右手再度用力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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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是個超級臉盲人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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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吐wwwwwww推了
精彩
是在他身上放了追蹤器跟竊聽到是不是啊…好可怕
怕豹...好痛QAQ
太可怕了,朋友快來救他!!
有些事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已吐
看到一半就猜到了 但寫得很精彩 推推
臉盲症…不是一種疾病嗎?
不是「有些事不知道比較好」,而是「自己另一半的事情一定
要通通搞清楚才行」!
看到前面有猜到
推
怕
怕豹
怕
既視感好強。想到某篇日本怪談
想到之前好像有一篇老婆不知何時被掉包的日本怪談
支援樓上們說的日本怪談連結
也太可怕!
怕...想起一部女主角臉盲的電影
怕死
推
好可怕好可怕
好恐怖!!討厭!
推
推 身為重度臉盲覺得驚驚 中間就猜到了但是還是很棒
如果主角像HIMYM的泰德那種容易被愛情衝昏頭的個性
,說不定就走向喜劇風格了
推
有猜到,但後面這個手段沒猜到,可怕
剛看完女開分員,又看到這篇,真滴怕
推!
推!好故事,夠驚悚。
看到前面就猜到+1
Penpoint之前也有一篇臉盲漫畫
感謝創作!最後那段好噁嘔嘔 臉盲我本人開始緊張...
怕爆
猜到 但寫得很好 嚇死
推
有猜到 但文筆好 推
怕爆 文筆很好
好可怕喔....
恐怖
怕
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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