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邋遢姑14 小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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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支持的大家,故事可長可短,這就是創作有趣的地方。
這個故事好像又快要到一段落了,有人說偏題,我也這麼覺得。
但是做人要有始有終,希望下一篇結束之前,每一個人心中都有一個答案,
小張到底是什麼東西。
~~~~~~~~~~~~~~~~~~故事開始~~~~~~~~~~~~~~~~~~~~~~~~~~~~~~~~~~~~~~
幾天之後,H小姐的經紀公司發出公關聲明,宣告她的演藝活動將無限期暫停。
「H小姐在得知丈夫死訊後精神一直不穩定,日漸惡化,最近嚴重到必須在療養院接受長期治療,將來恢復之路漫長,近期不適合再出席公共活動,故發此聲明,公司同仁一致深感惋惜。」
短短幾句話輕描淡寫就把這個曾經霸佔電視劇多年的女明星宣判死刑。名氣、錢和愛情都如一廉幽夢,瞬間煙消雲散的乾乾淨淨。
「唉,可惜了,我小時候都看她的電視劇,清一色霸道總裁愛上灰姑娘,班上的女生都很羨慕她呢。」嘻雜誌社銷售部的小朱滑著臉書感慨萬分。
「當時嫁給黃安達的時候多風光,兩個大明星的世紀婚禮,眾星雲集,還發誓了會永遠在一起,就像童話裡的公主王子。」創意部門的阿蘭惋惜附和。
「果然電視上演的都是假的,我決定要對純粹的愛情死心了,一個人也很好。」製作組當家小花玲玲邊旋轉著手上的麥克筆,表示同意。
「妳們這些初老少女,」一片哀愁中混入風風火火的一句當頭棒喝。「H小姐現在幸福得不得了呢,妳們知道個什麼毛毛蟲。」小張踢著皮鞋旋轉跳躍,華麗入場,彷彿深怕有人不知道他足足遲到了三個小時才進公司。
「那你又知道個屁?母胎單身中年剩男,什麼沒有就出一張嘴,長得再帥也沒用。」小朱反應快,抬起佈滿可愛雀斑的娃娃臉反嗆。
「就是說。」玲玲愣了一下決定加入戰場。「不過話說,小張到底幾歲了?有沒有人知道?」
她這麼一提,所有人都絞盡腦汁開始回想。嘻雜誌社成立二十多年來,小張一直都在,最少也該是四十幾,但是他那張邪佞狂妄的臉,怎麼看都像是二十出頭的風流少年。
「真不公平,小張這妖孽怎麼都不會老?」年過三十剛生娃的阿蘭對著鏡子憐惜的試圖拉平眼角細細的魚尾紋。「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禍害遺千年?還是小張你是吸血鬼,喝防腐劑維生?」
「老姑娘們,不要太羨慕,我就是天生麗質。」小張撥了撥頭髮,瀟灑走到座位上。「阿對了。」他突然像是想起什麼重要的事跳了起來,快步走向休息室。
「小張你這兔崽子,才剛到公司不到三分鐘又想去哪打混?」姜姐眼明手快,拎著小張的後領制止他往前進。
「我……我,」小張撈起姜姐的茶杯,諂媚的笑。「我幫姜姐泡茶去。」
「不用,休息室不知道被哪個王八蛋反鎖,下午才有鎖匠來開門,你哪也去不了。」姜姐搶過自己的茶杯。
「我不相信,不相信。」小張泥鰍一樣掙脫姜姐的掌控,溜到休息室,神神秘秘摸索半天,眾目睽睽之下將門給推開,得意洋洋大步走進去。不到一秒就又尖叫退了出來。
「誰,那個誰叫一下救護車,阿心昏倒啦,需要人工呼吸。」
療養院的單人病房裡,H小姐安靜的坐在窗邊,一身粉紅色的寬鬆病服下若隱若現保養得宜的好身材。她臉色紅潤,面帶笑意,如同情竇初開的花漾少女,靦腆對著空氣喃喃自語,彷彿正和看不見的愛人濃情密意。
「可憐的H小姐,瘋得真徹底,總是在說那些偶像劇裡的台詞,以為自己還是故事裡的清純姑娘。」護理師A看著監視器不勝唏噓。
「興許是太想念亡夫了吧?又無法接受不被愛的處境,就被困在自以為浪漫的美夢裡無法自拔。」護理師B搖搖頭回應。
「也許瘋了對她才是最好的結果,看她每天都很幸福的樣子,瘋了又怎麼樣?在她的夢裡,所有美好的願望都實現了。」護理師A有感而發。
「這麼說起來,我都不知道該可憐還是羨慕H小姐了。現實太殘酷,要是有人能讓我長眠在美夢裡,我也寧願不要醒來。」護理師B不由揚起嘴角劃出一抹複雜的笑意。
幾天之後,朝霽公司食品製造廠的空地大興土木,挖出一具無名女屍的新聞覆蓋了H小姐的後續,成為新一期的熱門話題。從此H小姐的動向正式銷聲匿跡,再也無人問津。
「小張,小張,小張又死去哪裡了?」
一周後,好不容易把黃安達死亡案件交稿完件的小張又聽到熟悉的白大善追殺他的聲音,他趕緊彎下腰假裝肚子痛。「啊我拉肚子,得去趟廁所。」匍匐前進不到三公尺就被巨大的身影擋住去路。「你這滑溜溜的東西,看躲哪去?每天白吃白喝,黃安達的稿哪一個字出自你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竟然忍心讓尹凡心住院還把全部工作都做好。」白大善扭著他的耳朵提起來。
「阿痛痛痛痛。」小張哀號。「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
「好,那我直說了,你今天的工作有兩項。第一是去醫院把尹凡心領出來,二是開始準備調查朝霽食品無名女屍的案件。我要一些勁爆的,獨家,聽到沒聽到?」白大善在他的耳邊大吼大叫。
「好好好,你鬆手,只要鬆手我什麼都聽你的。」小張搓著手求饒,白大善手一放就五體投地跌在地上。
「活該。」姜姐在一邊幸災樂禍。徐曉慧路過,怯生生遞來一包面紙。「張編輯,你還好嗎?擦擦臉。」
小張正滿腔委屈無處發洩,趁機狠狠瞪了自願撞在槍口上小實習生。「擦,擦什麼擦,是我臉髒還是這地板髒?」
曉慧支支吾吾。「不是,張編輯,你……」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鼻血流下來了。」
左手拎著便當,右手拿著一束白百合花,小張左拐右彎,終於在一間雙人病房前停下來,他用指節禮貌性的在門上敲了幾下,拉開門,裡面傳出痛苦的呻吟,直衝他的腦門。
「我的天,這什麼情況?」他走進去,繞過一個正抱著腹部不斷哀鳴的年輕男人,走到尹凡心的床邊。
床上,尹凡心坐著心不在焉,比起大病初癒,更像正在凋零。他的手臂上吊著一罐濃稠的營養液,滴滴答答,彷彿那是唯一吊起他生命的東西。
「嗨。」小張把百合花拿到發呆的男人臉前劇烈搖晃,橘色的花粉落下,汙染了整個床單。「白大善叫我來接你,換好衣服,等一下我們直接去朝霽食品工廠調查下一個專題。」
尹凡心緩緩把臉轉向小張,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哎呀,別這樣看我,你看看你之前請多少假,喪假事假特休病假,全都被你請光了,現在你可沒有選擇,除非你想就地結婚,搞不好白光頭會考慮准了你的婚假。」
隔壁床的男人突然大叫,似乎正好反映了尹凡心胸中憋不住的一口悶氣。
「護理師,護理師……」男人按下頭上的急救鈴,啊啊啊的接續著嘶吼得沒完沒了。
兩個白衣天使跑進房間,急急忙忙為他注射了止痛劑。「邱先生,放鬆,等一下就不會那麼痛了。」矮個子的護理師安撫著幫他把棉被蓋好。
「騙人,都是騙人的,我住院都五天了,肚子一天比一天痛,怎麼都查不出原因,你們這什麼爛醫院。」
「先生冷靜,我們還在等最後的胃組織採樣報告,很快就會有答案了。」高個子的護理師整理完藥品,不冷不熱丟下一句話。
「才怪。」男人咬牙切齒抱怨。「我很快就會死在這張床上。」
離開前,高個子的護理師正好和笑吟吟看了一場免費鬧劇的小張對上眼。
「你病人家屬?」她質問,「現在不是會客時間。」
「喔不,」小張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可是剛剛都沒有人攔我,我就自己走進來了。」
護理師招著手示意他快走。裝可憐不管用,小張連忙搪塞一個正當的理由。「我是來幫忙辦理出院的,很快就走。」
「出院?」護理師臉上寫著大寫的慍怒。「你最好現在出來,我們得好好談談。」
「見過醫生了嗎?批准出院了嗎?家屬自行決定出院有多傷害病人治療權益,你知道嗎?」
走廊上,小張被護理師連珠炮似的責備。「你是病人的弟弟嗎?成年了嗎?監護人是誰?」
小張覺得自己被歧視了,委屈巴巴的舉手表示要發言。「我……就是病人的關係人。」
沒想到釐清了關係反而換來更多的數落。「既然是關係人怎麼就沒有好好關心病人呢?你知道他的病有多嚴重嗎?住院期間一餐都沒有吃進去,現在醫生還在找病因,也還沒排除心理因素造成的厭食。」
「我知道阿,」小張連忙爭辯,指著病房裡面。「所以我帶了一天限量五十個的海陸豪華日式飯盒,裡面的生魚片都是當天新鮮直送,花了我整整一張小朋友。」
護理師的白眼翻到了天際,頭上沁出生氣的白煙,但還是非常有修養的保持微笑。「總之,病人現在出院會非常危險。」
快樂的簽完自願出院同意書,小張樂呵呵的把尹凡心塞進了車裡面。
「任務一,完成。」他發動汽車。「安全帶繫好。」特別細心的叮嚀。「我們要愉快的朝下個旅程前進。」
「我跟你說個笑話,」見副駕駛座的人還在悶悶不樂,小張忍不住開啟話匣子。「你隔壁床那個病人阿,一直喊肚子痛的那個,如果我是醫生就會建議他去找女朋友問清楚,我表嬸的老公的奶奶的表兄弟的孫子曾經跟我說過,那種找不到病因的肚子痛法,很多都是和墮胎的嬰靈作祟有關。」
尹凡心看著窗外車來人往,隔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默默開口。「那我也告訴你一件事,」他又想了很久,最後才下定決心接續原先的句子。「我看見了你說的嬰靈,祂把那男人靈魂的肚子地方啃出了一個大洞。」
「哈……哈哈哈。」小張乾笑。「是吧?每天看那麼噁心的,要我也是食不下嚥。」
「你不覺得我很奇怪嗎?」尹凡心對於小張的淡定不很理解。「我越來越不認識我自己了。」
「探索自我的過程是人一生的課題。」小張用手敲著方向盤,難得說一句正經的話。「小心心你就是太死心眼,才會把日子過得像大便。」
「那天半夜我在公司裡聽到了,你在跟誰說話?」哪壺不開提哪壺,尹凡心突然話鋒一轉,提到了小張不太想讓他知道的那一天。
「哪天?我每天都在跟自己對話,你沒發現嗎?」小張扭動著身子耍賴。
「不是,我感覺得到,是很壞的東西。」
「阿心,你不說清楚,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麼。」小張欲蓋彌彰。
「像是……」尹凡心還在腦子裡選擇措辭,小張迫不及待就幫他接下去。「像是鬼,怨念
很重的那種,電影裡出現會從鏡子裡爬出來把人嚇傻的那種女鬼對不對?」
這樣的比喻很奇怪,但是這就是小張的風格,反正意思差不多,尹凡心索性點點頭。「對。」他沒有自信小張會相信他。
「哎呀,被你發現了也沒辦法,」小張故意嘆了一大口氣表示可惜。「那是我前女友啦,把我甩了又跑回來哭哭啼啼要復合,說放不下我這顆天菜。」明明滿口謊言,他說得非常流暢。「女人對愛的執著很可怕的,那種得不到你就要殺了你的決心,」他機靈靈打了個寒顫。「阿心你以後交女朋友一定要小心。」
尹凡心不由的笑了,小張誇張的表演讓他暫時忘掉了身體上的痛苦。他打開車窗讓風吹進車內。小張猛一踩油門,他們奔馳在高速公路上,像兩隻自由的鳥。
中部某偏僻的工業區裡藏著最近才聲名大噪的謀殺案棄屍現場。一棟棟鐵皮的建築後面有一小塊空地被拉上了黃色封鎖線,雜草叢生,幾處的黃土掀起,標註了號碼的三角錐四散,指示了王秀紅屍塊被挖出來的地方。
「新聞上說,只剩下頭顱沒有找到。」小張掀起封鎖線就大搖大擺的走進去,拿起立在角落的鏟子背在肩膀上。「走,我們尋寶去。」揮揮手要後面的人跟上。
他的頭頂上不知道何時盤旋著一隻黑色的蝴蝶,拍著翅膀往工廠的後門歪歪斜斜的飛去。空氣中甜膩的花生香參雜淡淡的腥臭,越走近工廠就越濃郁。
「朝霽食品的花生糖有沒有吃過?」穿梭在工廠的生產線之間,小張的腳步輕巧飛快,彷彿他完全知道要去哪裡。「甜膩膩,甜膩膩,咬一口好滋味。」他學著電視上童星奶聲奶氣的廣告詞,歌聲迴盪在室內,彷彿深怕沒有人知道他在這裡。
「小張,我們這樣未經准許就闖進來真的可以嗎?」尹凡心很婉轉地請小張閉嘴,可惜對方的字典裡沒有「羞恥」兩個字。
無可奈何,尹凡心只能緊緊跟著前方男人的腳步,深怕一不留神就會被甩落。
「阿心,你知道花生糖的精髓在哪裡嗎?」小張的一張嘴停不下來,他頭也不回的發問,也不管後面的人有沒有在聽。「是麥芽糖阿,不能太稀,不能太濃,要剛剛好能牽絲,又不黏牙齒。」
他終於停下來,打量眼前好幾個巨大的攪拌池,用鏟子在不銹鋼壁上叮叮咚咚的敲,一邊側耳傾聽。
「哈囉!哈囉!」他打著招呼,走過一池又一池的糖漿。「不是,不是,也不是你。」
最後他佇足在其中一個缸前面,把鏟子丟在地上,踢掉鞋子,開始脫衣服。
「小張,小張你在幹什麼?」尹凡心用氣音氣急敗壞的詢問。遠方,傳來好幾個腳步聲,似乎有好幾個人正往他們所在的方向前來。
「挖寶阿。」小張把外套扔給不知所措的同僚,開始捲褲管。
「挖什麼?有人來了,我們出去再說好不好?」尹凡心緊張得額角沁出了汗。身後好幾束手電筒的燈光掃射著,就快要照到他身上。
「不要緊張,來,深呼吸,數到十,我很快就好。」
尹凡心最討厭有人叫他數數了。那些要命的數字就像喪鐘,讓他回憶起母親狠心拋棄他的那一天。
「小張,拜託。」他再一次請求,等不到回應,強烈的光已經照到他的臉上。
「誰?那邊的?是誰?」身穿白色防塵衣的幾個男人奔跑著把兩個入侵者團團圍住,尹凡心的腦袋轟的一聲,困窘站在原地。
警察來了,小張又再展現他的演技,可是這一次好像不太有說服力。
「真的啦,你們怎麼就都不相信我呢?」他講得臉紅脖子粗。「王秀紅是我表姊,最近一直託夢給我,說她的頭顱就沉在這個裝麥芽糖的缸底。」
現場的人面面相覷。「你胡說,這可是關係到我們產品的名譽,可不能亂說。」工廠主管扮相的中年男人在地上唾了口,用十分不文明的方式表示抗議。
「不相信,不相信是不是?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他縱身一躍作勢跳進黏膩的液體中。
「喔不。」圍觀的人幾乎在同時發出驚呼,兩名警察衝到缸邊剛好抓住他的臂膀,沸騰的液體在離小張臉孔不到五公分的地方冒著泡,他不緊張,現場的人全都嚇得倒抽一口氣。
「這個人瘋了,這個糖漿槽少說也有一百度,跳下去肯定活不了。」工廠主管破口大罵。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一名員工急急忙忙撥出119。此時小張被制伏在地上,掄著拳頭哭天搶地。
「你們怎麼就不相信我?我賭上表姊夫的生命,我表姊的頭就在這個缸裡。」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得萬分委屈。
「你表姊夫是誰?」警察問。
「梁同凱。」小張扯著喉嚨喊。「你這個沒有肩膀的軟蛋男,一百萬就想表姊肚子裡小孩的命,你作夢。」
驅車回程的路上,尹凡心不發一語,小張的乖張似乎在最近越發嚴重。想想,好像就是他從雲中鎮回來之後。
小張一直以來都很奇怪,他藐視制度,不按牌理出牌,猶如披著人皮的一匹野狼,橫衝直撞,累了就睡,餓了就吃,不想上班,白大善威脅利誘也沒用。但是以前他對於同事還保有禮貌性的矜持,至少不會像現在,在他面前連裝都懶得裝,好像巴不得讓他明白就是在故意整他。
「小張,我是不是哪裡得罪你?」他忍不住問。
「沒有。」小張回答得很乾脆。
「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因為很久以前我和白大善打了一個賭,我等不及要看他輸得心服口服。」
「什麼賭?和我有什麼關係?」
小張看了尹凡心一眼,意味深長的笑了。「白大善說,要我證明這個世界上存在惡魔。」
「你相信嗎?」尹凡心問。來不及等到小張回答,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難得阿,我以為你的手機只是裝飾,沒有人會打給你。」小張調侃,努著嘴要他接起來。
螢幕上顯示未知的號碼。「喂。」他小心翼翼地接起來,電話的另一端傳來熟悉的聲音。
「嗨,阿心,好久不見,我是佑昇阿,我找了你好久,你好嗎?」
佑昇?尹凡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千百種可能在腦海中閃過,他最後只能用最直接的問句來表達剎那間的震驚。
「佑昇,你不是死了嗎?我參加了你的葬禮,在雲中鎮。」
自稱佑昇的人沉默,背景的雜訊越來越大聲。「滋滋滋……」尖銳的電子干擾刮搔著他的
耳膜,彷彿地獄來的笑聲。
「阿心,小貓咪,你不記得我說的話了嗎?」佑昇再開口,居然換成邋遢姑幼稚又放肆的童音。「你和我永遠都會在一起,你跑不了。」
「為什麼?」尹凡心想起久違的恐懼,邋遢姑那一雙鮮紅的瞳孔無所不在,此時幻化成視線所及的所有光源,緊緊盯著他無所遁形。「為什麼?怎麼樣你才肯放過我?」
「不可能。」邋遢姑果斷拒絕。「因為我創造你,我愛你,而你也愛我,不是嗎?」
「不,我不愛妳,我恨妳,妳毀了我的人生,妳殺了江老師,妳殺了所有的人,把我變成一個怪物,像妳一樣的怪物。」他還想控訴,但是哽咽著連呼吸都有困難。
「阿心,不管你再怎麼否認,我都知道。那一夜,記得嗎?高中畢業前的那一夜你回來找我,為我擋了一夜的雨,所以我幫你殺人,殺了那些膽敢欺負你的人。你總是那麼溫柔,溫柔又懦弱,沒關係,你想做但又做不到的那些事,我都會幫你做,而你,不能沒有我。」
邋遢姑說的每個字都讓尹凡心悚慄,他覺得身體裡有什麼隨著邋遢姑的咒語而蠢蠢欲動。是憤怒、絕望和無邊無際的悲傷。他的視線變得模糊,耳邊盈滿都是邋遢姑肆無忌憚的笑聲。
「走開。」他顫抖著對著手機大叫,把頭埋在臂膀間像一隻鴕鳥。「放我出去。」跳起來拉著車門,他要跑,再也不要被關起來,也不能被邋遢姑抓到。
「小貓咪,你聽好,無論如何我都會找到你,你必須跟我走。」邋遢姑還在說。尹凡心拿起手機就往窗戶上敲。
「幹。」小張一聲怒罵橫空出世。「尹凡心你坐好,這台車我才分期付款三個月,你賠不起。」
可失去理智尹凡心沒空理他,他要出去,他吸不到空氣。
「你他媽的不要再撞我的車門,等一下掉出去。」小張煩躁的抓了一把頭髮,伸手把作為凶器正在摧毀他財產的手機搶過來,對著話筒咆哮。
「操你奶奶的邋遢姑是不是?妳煩不煩,我管妳是情勒家長還是恐怖情人,現在什麼年代了,要學會聽人話,懂不懂?」
他用力按下結束通話,把手機往後座丟。
「就說沒有朋友嘛,以後未知號碼的來電都別接,詐騙電話太多。」他嘮嘮叨叨著把車停到路邊,對著過度換氣而昏厥過去的同事怒目以視。
「真是麻煩死我了,不能再丟休息室,這次是不是該丟包路邊就好。」
走下車,他整理好衣服,擺出一副高貴紳士的姿態,大步走進一家高級飯店裡,那裡正舉辦一場慈善晚會,邀請的都是達官顯貴,名媛小姐,每個人盛裝打扮,爭奇鬥艷。
大廳上掛著「感謝朝霽食品有限公司 梁同凱 楊婉音夫婦」的大橫幅,下面擺著成堆的花籃。
「嘖嘖。」小張越過了招待處,穿過簽名牆,門口兩名保鑣微笑為他拉開大門。他隨手從服務生端著的盤中撈來一杯葡萄酒,對準講台上正準備發言的梁同凱致意。
「敬你,今晚最棒的餘興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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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推
推推
推推推 追下去
其實我認為沒有偏題 故事的世界觀擴大了 這樣更精彩
推推推
推好看 喜歡小張瀟灑XDD
小張這樣結束很可惜耶!而且還以為是阿心去雲中鎮之前,原
來是從雲中鎮回來後
所以阿心的良善還是勝出
坐等小張對上邋遢姑的那天
期待世界觀再展開哈哈
小張!!好看
推
總覺得小張的隨性會讓邋遢姑也崩潰XDD
推
等小張對槓邋遢姑+1
感覺會很好笑XDDDD
開始羨慕起小張的自由自在
推 我也期待小張對上邋遢姑
所以找到頭了?
推
推推!好看!每天期待更新XD
推
超好看,感謝作者持續更新:)
所以小張可以幹掉邋遢姑救我們小心心嗎!
期待小張出手幫助小心心
小張是當初打賭的惡魔?
哇!居然這麼快又更新,超驚喜!
期待惡魔大戰邋遢姑
跪求繼續寫小張 很有趣啊 世界觀很完整
推推
小張大戰邋遢姑 好精彩
推!讚!^^
推,之前一直不確定時間點
覺得很好看沒有偏,故事越寫越大也越好看了,推推推
推...很喜歡小張
推 很喜歡這個故事 幫改錯“精髓”
好喜歡小張
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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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推!希望作者更新快一點 不然每次都會等到忘記上一
集停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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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小張收拾掉邋遢姑~
我喜歡小張,這個走向我喜歡
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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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打賭證明......這麼說,這個小張就是之前白老大白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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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卦] 我昨晚做了一個溫柔又堅定的惡夢…無重大八卦請勿使用此分類,否則視同濫用爆卦鬧板(文章退回、水桶6個月) 未滿30繁體中文字 水桶3個月 小妹昨晚看到某位正在參選民代的女醫師,暴怒敲桌的影片。頓時精神受到衝擊昏厥,做 了一個夢。 裏頭我昏昏沉沉迷迷糊糊,雙腳步入了全台灣唯一沒有靠海,沒有高科技卻又叫做科技園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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