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 《山中森林》音效大師杜篤之專訪

這次有幸見到台灣得過最多金馬獎的音效大師杜篤之本人。

起因是臨時在上週被找去看一下記者和杜老師的專訪，在後來的零碎時間裡姜寧導演和記者先出去談話，我也獻上了姜寧說的「束脩」，我自己公司釀造的蜂蜜氣泡酒孝敬杜老師。

因為很多問題記者都問過了，可以去新聞稿上看到，所以我這次就問了一些比較「自己」的問題，就是比較粉絲向一點，也是可能大家會好奇，但平常沒機會「聊」的。

跟杜老師聊天的過程很短，幾乎不像是專訪更像是閒聊，很感謝杜老師對我的態度如此友善，一個大前輩如此謙虛，真的讓人很喜歡。

所以特別來電影版分享一下我的閒聊內容：

我：

其實先前已經把杜老師的訪談都看完了，就像是您喜歡「奶油味」的酒香，雪莉桶的味道，所以才會拿我公司的酒孝敬您。

杜老師：

（笑）

我：

我曾在您的訪談中看的您說：「看電影的觀眾會想了解導演想傳遞的訊息。」那我很好奇想知道像姜導這麼奇怪的人，您在《山中森林》中究竟接收到了什麼？甚至站在一個前輩的立場，您接收到了什麼特別的資訊可以跟我們分享？

杜老師：

有的，其實他第一次給我看的版本音樂鋪得很滿，如果沒弄好甚至會變成一部音樂片。但是你梳理他會有一個脈絡，只是他不知道要怎麼呈現，但他其實是有給出一個他想要的樣子。我就把他整理好，你要知道每個鏡頭、段落他想要幹嘛。

我：

其實姜導在鏡頭裡面埋了很多他覺得想傳達的，但要看好幾次才知道。但我們很少會重複看好幾次。

杜老師：

沒錯沒錯。我就想要把這些呈現出來，然後在最短時間表達給觀眾知道。

我：

那老師的身分就像是一個整理師？

杜老師：

那當然，這就是我的「基本功」。

我：

（笑）老師真的非常謙虛。

杜老師：

在這個過程中要用到很多手法、手段，前面有些很厲害的音樂，你可能要把他降低去製造波浪。波浪的形成、條件，我要把他組織起來。

我：

老師講話很多名言佳句。老師曾經在訪談中提到自己「浸淫在製作電影的過程中」，那我想請問老師，在《山中森林》中，您最沈浸的部分是什麼？

杜老師：

我其實是這樣，我自己給自己最舒服的時候，就是在做電影的時候，因為你把其他煩惱都丟掉了，你可以在這個故事裡，隨著情節、表演、對白起伏，這個是做這個工作最舒服的時候。在一個黑色的盒子裡，你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你所有的聽覺視覺都是這個電影。你在這麼好的條件底下享受一部電影，而且你是一個可以改變這部電影的人。你可以尋找還有什麼機會、空間去讓這部電影變得更好。

我：

尋找的部分是您最沈浸的？

杜老師：

對，每部電影你可能看，做完了你可能可以再找到那個縫隙，你看了每一次都不虛此行。

我：

這是不是就像您在《小逃犯》中做的事情一樣？這是您第一部得到亞太影展最佳音效的電影，我也非常喜歡這部電影。

杜老師：

蛤？你有看哦？（笑）

我：

對！我非常喜歡這部電影，所以我想知道《山中森林》這部社會幫派電影，你有沒有什麼巧思可以跟我分享看看。

杜老師：

我想看看有沒有比較具體的部分可以跟你說。

我：

虛無縹緲也沒關係。

杜老師：

（笑）其實我很佩服姜寧在李康生後段的編排，還有幾個小弟在喬事情，李康生帶著他們的片段我每次看都好喜歡，其實他們那個移動很荒謬，但真的又非常非常好看，反覆沈浸，真的讓人很喜歡。

我：

那在跟姜導合作的過程中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可以跟我分享嗎？

杜老師：

（笑）

我：

還是大部分都不能講？

杜老師：

（笑開懷）那我分享，我分享一個，反正都最後一天。姜寧每次都會送我一瓶酒，但其實我沒這麼需要別人送東西，收嘛，不收嘛，感覺都很奇怪，我又沒喝這麼多。

我：

我們這次拿來的濃度不高，很好喝，老師可以多喝。

杜老師：

（笑）當然當然，好像被大家認為我是一個喜歡喝酒的人。

我：

我多拿一點給你。

杜老師：

（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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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

有空再來上色。

跟杜老師聊天真的非常有趣。

山中森林的第一版到最後一版真的因為「音效」產生了很多變化。

https://i.imgur.com/SqL7pBS.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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