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我的警察男友_6_再見我的愛

「立楷，我喜歡你。」

依潔知道立楷早就發現她的心意，所以不想浪費時間，這幾天她發現距離立楷離開的日子越近，他好像也離她越來越遠，所以她決定今天就表明心意，反正他隔天就要走了。

立楷跳下平台，往頂樓邊緣的矮牆走去，靠在矮牆上，腦中千頭萬緒，依潔強投飆出的直球，逼得打者立楷不能不揮棒。

他對依潔的感覺是什麼？撇開名義上的兄妹關係，將她當成一個女生的話，他喜歡她嗎？

從小到大身邊有那麼多女同學，可是從沒有一個讓他有喜歡的感覺，連一點點心動的感覺都不曾有過。

可他也不是從沒喜歡過人。

升高二那年的暑假，因為吳媽得動一個陳年舊疾的刀，院裡的小孩分別被安排到她的親友家借住一個禮拜。

他被分配到吳媽住在蘭嶼的姊姊家，家裡有一個大他一歲的哥哥，也回到蘭嶼過暑假。

那個禮拜，他在阿姨家開的餐廳幫忙，不是餐期時，那個哥哥會騎車帶著他到處探險，他們會往海去，穿過一般遊客不會知道的通道，抵達某個奇岩或秘境沙灘，在那待一整個下午。或他們往山上去，哥哥的當地原住民朋友當嚮導，他們花了一整個下午攻頂大天池—一個火山口湖。

本來只是覺得跟他相處很開心，很喜歡跟他待在一起，後來才意識到，那是他人生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不只是對朋友的那種喜歡。

可是他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份心情，畢竟從小到大他身邊總是男生愛女生，女生愛男生的例子。

男生喜歡男生，當然在這個時代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新聞，但發生在自己身上讓他無所適從。

所以回到台東後，他將這份悸動收納好，不再去想什麼喜不喜歡的事，反正他也不一定要喜歡一個人才能活下去，就先把這個秘密埋藏在那年夏天的蘭嶼吧！

直到現在依潔打破這個結界，讓他再次面對這件事。

「立楷？」靜默太久，依潔疑惑看著掉入回憶的他。

「給我一些時間想想，好嗎？」立楷趨前，將手搭在依潔肩上，沒有正面回答她，他希望時間可以讓他找到答案，就可以也給依潔答案了。

依潔低著頭沒再說什麼，可他看見她眼角落下的淚。

看來今晚又要失眠了，而他確實沒能好好睡著。

隔天他一早起來打包行李，看著同寢熟睡的弟弟們，特別是最黏他的小志，心裡很捨不得。雖然這幾天他一直給小志心理建設，但他還是會吵著要他不要離開。

他輕啄一下小志的額頭，鼻腔又都是專屬小孩的奶香味。說不定下次見面他又會變得不一樣，吳媽都說，小孩長很快。

下樓看到吳媽一個人在廚房忙進忙出，依潔還沒醒。

「媽。」這一聲媽差一點又暢通立楷的淚腺，不知道下午吳媽送他到車站時他要怎麼辦。

「欸醒啦！怎麼不多睡一點？」吳媽看了他一眼，繼續調整蒸籠的火力。

「我起來打包，檢查一下有沒有東西沒有帶到。」

「啊！我幫你買的鞋油還沒拿給你，你等下幫我記得。」吳媽手沒停過，忙得滿頭大汗。

立楷看著10年來，每天早上都這麼忙碌的吳媽，他從後方抱住她，眼淚就止不住了。

「哎唷，怎麼了？又不是之後都見不到了。」吳媽拍拍他的屁股，不知道他正在流眼淚。

吳媽一開口安慰他，眼睛的水龍頭就更關不起來，身體也忍不住抽動著。吳媽將瓦斯關掉，轉頭看見他正在落淚。

「怎麼哭了？」吳媽在圍裙抹抹手，用手將立楷的淚擦去。

「媽對...對不起，沒辦法...幫...幫你照顧大家。」立楷哽咽，話斷斷續續的。他擔心他不在，吳媽就會更忙，她已經夠辛苦了。

「傻孩子，你以為以前沒有你幫忙我是怎麼過來的？依潔跟恩恩都會幫忙我啊，而且大家都會長大啊！我只會越來越輕鬆，不會越來越累。」吳媽抱著立楷，拍拍他的背，像小時候他被同學欺負，跑回家找吳媽哭訴一樣。

「你要堅強一點，不然怎麼當一個優秀的警察。你這樣，我反而很擔心你能不能適應警校的生活。」吳媽使出殺手鐧，她知道搬出她會擔心，立楷反而會堅強起來。

果然立楷離開他的擁抱，擦掉眼淚，可呼吸依舊急促。

「我沒事了。」他抽了一張衛生紙，擦擦自己的臉，擤了擤鼻涕，平靜的看著吳媽。

「立楷，你要記得，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過好你的生活，把心力都放在學習上，完成你想當警察的目標。至於家裡，你完全不用管，以前那麼多哥哥姊姊離開，你看過哪一次我倒下了嗎？」吳媽把他拉到備料餐桌旁坐下。

「可是，如果你遇到什麼困難，甚至只是想家了，這個家一直都在這裡，我們隨時都歡迎你回來。」吳媽幫他擦去臉上的衛生紙屑。

「知道了嗎？」

「我知道。」

「好了去洗把臉，等下被弟弟妹妹看到會不好意思喔！」吳媽起身，打開瓦斯爐準備煎蛋。

立楷走出廚房，吳媽轉頭確認他真的離開了，停下手邊的動作，深呼吸，抹去臉上的淚水，她不能在他面前哭。

立楷吃完早餐後，將育幼院巡視了一圈，他想趁離開前，把一些由他來做比較方便的事情完成，小志全程黏在他旁邊，移動時堅持要立楷抱著。

吃完午餐，吳媽陪著他在房間確認行李清單。

「寶貝，你確定吹風機不用帶嗎？」吳媽拿著一台吹風機看著坐在床上的立楷。

「我查過，一年級大家都剃光頭，用不到吹風機啦！」立楷剃過大平頭，洗完澡一分鐘就乾了吧！摸摸自己的頭，不知道會不會懷念他的頭髮。

不小心又想起小狗眼，他應該很寶貝頭髮吧！不知道被剃光會不會哭。

「好啦！那該帶都帶到了嗎？」吳媽把吹風機收回櫃子，轉頭再看書桌上立楷列出來的清單。

「有啦！媽怎麼妳比我緊張。」他們已經對過至少5次了。「剩下的學校會統一發。」

「那我們準備出發囉？你好了就下樓。」吳媽先行離開房間，順手把燈關掉。

離開最後在房間繞了一圈，10年的回憶，這張床承載多少他的惡夢跟淚水，多少個熬夜準備考試的夜晚，都在這張書桌前。離開前似乎想到什麼，他打開小志的衣櫃，從裡面的小抽屜拿出一條圍兜，塞進行李。

大家列隊在門口，唯獨沒有看見依潔，他早上看見依潔在桌上留下的紙條，說她今天打工的時間喬不開，不能送他了，祝福他一切順利。他能理解為什麼她不想在現場。

小志還巴在立楷身上，要哭不哭的紅著眼睛。

「好了啦小志，立楷哥哥要遲到了喔。」吳媽示意張大姊把小志抱過去。

張大姊一碰到小志，就像觸發什麼開關，他緊抓著立楷，放聲大哭。

立楷跟吳媽對看，後者無奈的笑。幸好他們有預料到會這樣，將出門時間提早了不少。

立楷蹲下，讓小志站在地上。

「小志，小志。你先不要哭，你看著我，來你看我。」把小志揉眼的手拉下，握住他的雙手。

「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好不好？」他轉頭對張大姊說：「張大姊你幫我拿月曆跟筆好嗎？」

張大姊將從牆上取下的月曆跟筆遞給立楷。立楷在從今天開始到他預備週結訓那天的日期上，各畫上一顆蘋果。

「小志你看，你從今天開始，每天睡覺前就把月曆上的蘋果塗掉一顆，等到所有蘋果都被你塗掉，我就會回來了，還會帶禮物回來給你，好不好？」不知道哪裡想的方式，希望可以哄住小志。

還好這小鬼有點講理，他不哭了，拿著月曆開始數蘋果。

立楷跟大人們對看，正是時候！

「小志乖喔，大家要乖喔，我先走囉。」立楷溜到車旁邊，跟大家用力揮手。

車開出院區，這是他第一次要離家這麼久，短時間內看不到這個他很熟悉的地方了。他轉頭，透過後車窗再看了一眼那棟水泥色建築物，內心百感交集。

跟吳媽的告別在早上進行過了，所以送他到車站後，並沒有花太多時間來別離。吳媽只是提醒他不要忘記想當警察的初衷。

火車發車，立楷坐在位置上，盯著窗外，7歲以後的記憶像外頭的景色，在他腦海快轉播放。想著想著，他的意識漸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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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專板友想分享你的故事或有任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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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可以站內信告訴我
（我孤單寂寞覺得冷）

第10推可得下一話的活動持續中
然後發現剛寫完的第10話跟之前的相比
字數越來越多多是怎樣

然後沒有然後了，我們下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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