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蜃影夢談--第三夢－－殊芸（2）

計畫應該順利進行才是……

「早安，殊芸姐姐！」

殊芸望著眼前的弟弟殊華，那張陌生的臉蛋溫和有禮，但在殊芸眼裡，對方根本是在挑釁！

不對勁……

但此刻，殊芸竟無法分清，不對勁的，究竟是弟弟，還是……自己？

自從決心留在這個家後，殊芸決定盡快除掉弟弟．

某次家宴，她聯合幾位姨娘通房，將弟弟灌酒到爛醉，然後將勉強能走路的他獨自騙到後院池塘，從後用力推了下去．

弟弟就這樣面朝下，趴入了池底．

池塘不深，但殊芸立刻衝上前，狠狠坐上了弟弟的後背，一開始，身下的弟弟還猛烈掙扎，激起大片水花，但他真的太醉，還是被女子的殊芸牢牢壓住．

這年紀的男孩比女孩體力稍弱，這也是殊芸想盡快下手的原因．

很快地，弟弟不動了．

水面歸於平靜……

很好，很順利．

殊芸很滿意自己的成果，可當她渾身濕透從池塘爬出來，穩定住身體抬頭起身時，竟意外對上一雙眼．

那雙眼很冷靜，也不知看了多久．

殊芸下意識後退一步，這才看清，是借住在自個兒家的管秀才．

說是借住，其實贊助或是包養更合適．

畢竟沈家為讓管秀才專心讀書，供他吃住不說，連一等女使湄兒都給了他做妻子，要知道，父親第一眼見到湄兒可是驚艷到別不開眼，更別提哥哥還多次暗示自己想討要湄兒．

管秀才應該把來龍去脈看畢了，但他沒有說話，是以殊芸也不想先說話．

若管秀才想戳穿自己，或是叫人來救弟弟，早這麼做了，不會靜靜等到殊芸做完．

殊芸猜想，管秀才大概想藉此威脅自己索要金錢，所以她不想先開口，讓自己處於劣勢．

可出乎她意料，管秀才仍是甚麼都沒有說，只是繞過他，默默走到池塘中，在弟弟已經不動的身軀邊，伸出手打撈著．

接著，管秀才從水裡撈出一枚袖扣．

殊芸趕緊看向自己的袖子，上頭果然少了一個扣子，想來是剛才弟弟掙扎時扯下的．

如果被發現……

殊芸光想就嚇出一身冷汗．

她匆忙從管秀才手中搶走袖扣，然後用最快速度跑回房間，從頭到尾，她們都沒有交談半句．

但殊芸知道，管秀才不會說出去的．

因為對視那瞬間，殊芸突然讀懂了管秀才的眼神．

那眼神，和她看嫂嫂時，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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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殊芸第一次謀害親弟弟．

是的，第一次！

也就是說在那之後，她又第二次，第三次，無數次對弟弟動手．

把弟弟壓入池塘那回，雖然被管秀才發現，導致她來不及仔細檢查，可當時弟弟已經臉朝下埋入塘底，該是活不成了．

回房的殊芸一夜未眠，直至天微亮，此刻，弟弟的貼身丫環應該已經發現他不見了，四處尋找才對．

就算一時沒注意後院，也該派人通知殊芸，詢問弟弟的下落．

但宅院中一點動靜也無……

在殊芸坐立不安中，早飯的時間到了，如果缺席怕是不自然，殊芸只能簡單梳洗後，在丫環陪伴下前往飯廳．

為了確認情況，她特意繞了遠路，從後院經過．

池塘風平浪靜，鮮紅的錦鯉悠閒游著水，蜻蜓點著池面，一片祥和．

沒有人驚慌，沒有人尖叫，更沒有弟弟的屍體！

弟弟沒死？等自己和管秀才離開後，他自己爬起來了嗎？

還是說……昨晚的事……其實只是一場夢？

殊芸低下頭觀察，自己衣服上的袖扣，確實少了一個．

她恍神了……

似乎就是這一刻起，她的腦海中少了一塊拼圖，有些東西悄悄脫了軌，再也拼不回原樣了……

甚至……原樣又是甚麼樣呢？

走廊盡頭走過來的，是殊芸的父母，而跟在父母身後的，是一個長相陌生的大男孩，臉蛋和身型都和記憶中的弟弟完全不同．

縱然陌生，父母卻親暱的拉著他的手，有說有笑著．

然後，三人走到了尚在發呆，無法接受現實的殊芸面前．

「早安，殊芸姊姊！」

當那個陌生的大男孩自然地和殊芸打招呼時，殊芸終於承受不住暈眩，當場昏倒．

這個世界，不太對勁……

這是殊芸意識陷入昏暗前，得出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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