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輪迴

寒暑假過後是醫院忙碌的高峰期。
不，更確切一點的說；即使是專科診所也是忙得焦頭爛額。

通常這個時節前後，山鬼心情都會特別糟糕。

祂不只一次跟我抱怨：「外面排隊解冤的陣仗太大、太多。單單是看到就想無視。」

由此可知大概可以推想那個規模有多大。

「其實我超級同意志願單親！」某個月亮很圓很美的夜晚，喝了酒的山鬼這樣說。「妳看唷！有些孩子不是在充滿愛跟期待下誕生的；這樣的孩子妳覺得她的成長過程會幸福嗎？」

「嗯！應該是不會！」

「對啊！我也覺得不會！」山鬼放下杯子，「所以志願單親的人對小孩的到來有足夠的期待；能夠提供小孩足夠的愛跟資源。這樣子有沒有名義上的爸爸或媽媽似乎不太重要吧！」

「沒錯！」阿虎不曉得什麼時候化成人形，一邊回答一邊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同意。」男人回答。

「嗯... ...+1。」

山鬼聽到我們的回答滿意地笑了。然後就醉倒在桌上了！

阿虎變回原形叼著祂後頸的衣服準備把祂拎回廟裡；我自顧自地倒著酒想到一個奇妙的都市傳說：大意大概是，月圓或者是潮汐的關係，通常在那時候發情或發瘋的人特別多。

山鬼今天這個狀況... ...應該是發瘋吧！

雖然我也不曉得為什麼今天山鬼會有如此的感嘆。

「應該是因為暑假要過完了吧！」男人這樣說，「通常這時候，婦產科的生意都會絡繹不絕。」

把山鬼安頓好的阿虎又變回人形走了回來，「妳也知道山鬼的經歷！祂對於家庭情感這一塊特別重視。」

「要生就要好好養。射後不負責或者是管生不管養幾乎都是祂的罩門！」男人用下巴示意廟門外的情形，所以祂才會這麼認同人間所謂的志願單親。

月亮漸漸西移。其實我們也不知道究竟喝到什麼時候才散場。
但隔天嚷嚷頭疼欲裂的只有山鬼。

男人今天早上似乎心情很好。對我跟阿虎例行性的清晨散步十分有興致。

外面解冤疏孽魂靈看到我們自主地讓出一條路。我們就這樣開始沿著海岸線走了一大圈。

回來的時候廟門外的魂靈都不見了。而山鬼在裡頭拿著茶水整壺的喝。

「外面那些魂靈不見了？」我好奇的問，「做了什麼超拔嗎？」

「算是吧！」山鬼趴在桌子上無精打采。

「我把祂們安頓在旁邊的花圃了。剛好最近是非洲鳳仙花的季節；用這樣的方式把祂們本該經歷的輪迴走完。日常也可以順便接受一下我們的香火！」

阿虎走過去，用爪子拍拍山鬼的頭。山鬼則是一把撈過阿虎擼毛。

「可以的話，今天晚上再陪我賞月喝兩杯吧！」

我看著旁邊奼紫嫣紅的花圃，用植物的生命體驗輪迴應該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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