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人中Case015_Before PeExam

鐵軌的聲音框啷作響，他知道自己深處黑暗之中。
車廂窗外滿覆星斗，他已經記不起這是第幾次的逃亡，
心頭火熱的節奏拍打著他的冷靜。

慢慢地，他想起那個曾經已經忘記的過去。
孔哥從Boyon的酒瓶碰撞聲中醒來，
小馬與班長正開始吃烤肉與喝酒。

「你睡得很熟。」Boyon將第十一罐啤酒給灌光。
「幹，現在覺得全身好痛！」孔哥醒來才發現這兩三天的身上受的傷多到有四十道光罩製程如此繁複。

「對了，時間差不多了。我有事跟你說。」Boyon隨即丟了一瓶高梁給孔哥。起身走向街道的街角邊。
「怎樣？」孔哥忍耐著全身的酸痛與疼痛起身直接將高梁灌乾。

「你看到前面那個不起眼的店沒有？」Boyon指著前方一家馬公當地有名賣黑糖糕的名產專賣店。
「哪裡不起眼？如果我有來澎湖我每次都有來這裡買黑糖糕，但其實它的黑糖糕滿難吃。」孔哥知道這是屬於名氣大於實力的店家的節奏。

「這就是重點了。他們主要賣名產只是掩飾一些事實。」Boyon釣著胃口說。
「事實？」

「其實這家店是每年『人中試驗』的門票直售店，並且也是報名的地方。」
「幹，不要唬爛啊！」孔哥無法相信眼前這家店的真相竟然是如此。

「這個每包便宜的瑕疵黑糖糕其實是每次大賽的點心之一。有點像是你去看美式足球賽或者籃球賽買熱狗一樣。在澎湖看比賽就是這個節奏。」Boyon隨即咬下一口黑糖糕。
「比賽？」孔哥對於這個名詞相當意外。

「所以我才說要跟你談談，這張報名單填完將會改變你的一生。」Boyon拿出一張紙。
「這在我被你挾持的時候，你好像就說過類似的話了。」孔哥吐槽。

但Boyon的眼神已經變得深邃並且可怕，
使得孔哥打了一個寒噤。

「在送出這張報名表之前，你跟人中之間的故事或許可打在一個句點上。但送出這張報名表之後，世界觀與過去的經驗將會重新打散。」Boyon語重心長地說。
「等等，我不懂？早在南寮對付光頭哥的時候，你就說過『我已經死了』如此的宣言。的確，現在我也是無法回頭了，但是你說──」孔哥不確定Boyon想表達的。

「這張報名表就像是一張ID身份，你一旦登入了。『孔祥義』所有從前的過去將會被清除，你將會斷絕與以前所有的連結、所有人事物，你能回憶起來的所有細節。」Boyon指著報名表上的規章說。
「所謂斷絕是斷到什麼程度啊？」孔哥納悶地問。

「你的家裡會意外的失火，放在你家的東西會全部消失，你的爸媽會領到一筆意外險，但是可能無福消受。你的餃子攤會消失，你在學校留的所有資料會全部消除，包括你的論文也會被燒掉，雖然可能沒燒掉也不具備價值。」Boyon認真地說。
「幹！等等……你們不能扯到我家人上啊！」孔哥抓緊了Boyon的衣領。

「包括你身邊最親密的朋友們都會碰上一些意外，不過你的資料顯示你過去並沒有交過女朋友，因此應該不會有太多女孩在半夜發生一些意外。」Boyon淡淡地說。
「太誇張了！幹！」孔哥傻眼地甩開Boyon，他一直以為好好在這裡賺上一筆，出去可以好好重新活一遍，但是事情完全不是他所想像的。

「當然，你可以啟用另外一個模式。會有專門負責的團隊去做『記憶反向工程』。」
Boyon指著規章說。
「記憶反向工程？」孔哥眼中露出一線生機的希望。

「這個團隊長期接受記憶消除的工作，但是龐大的費用可能會為你的人中生涯帶來一大筆貸款，但你可以選擇讓其他人好過一點。」Boyon將報名表遞給孔哥。
「收費標準──」孔哥看著龐大的價格。

「人中試驗是每年澎湖最重要的大賽，有點像是美式足球的聖誕節大賽、棒球的世界大賽，他們需要背景足夠乾淨的人參加，所以要斷掉所有可能你過去的連結與牽絆。當然這也是為了你未來的職業生涯做早想。」
「媽的，你聽起來跟人資沒兩樣啊。可以順便問你額外分紅怎麼算嗎？」孔哥似乎恢復了他的幽默感。

「所以你決定好了嗎？」Boyon笑著問。
「反正如果我真的臥底到了紅翦會，阿迪那邊有為數不少的費用。這些已經足夠償還這筆機掰記憶工程的貸款。」孔哥知道也許自己爛命一條，但是他不想連累其他人。

「你會想家嗎？他們會忘記你。」Boyon大口灌下啤酒。
「你再問我就會hold不住了。」孔哥不想去想這些事，因為或許想起來太恐怖。

「那你重新熟讀一下規章吧。沒問題等等簽上你的名，我們就要前往選手區準備了。」
Boyon留給孔哥一些時間與空間，畢竟這不是一個簡單的選擇。

日正當頭的影子總是比想像中的小。
留在筆頭下的影子如同自己的渺小、不堪。
他想起過去那些曾經被他遺忘的過去，他矛盾地思考。
就在他簽下三個字之後，他也沒資格去想起這樣的過去。

刷刷刷三聲。

名字在紙上飛舞，孔哥知道自己的生機就在阿迪所謂任務之上。
他不想被任意擺佈，但是這份艱難的決定讓他不想退出。

「走吧。我順便買個黑糖糕。」Boyon捏起已經簽完名的報名表，就在孔哥簽完的那個剎那。
「幹！你擺明我會簽一樣。」孔哥覺得被看破手腳。

「人總是不能往黑暗直視，你總是會看到比你想像更糟的東西。」Boyon推開『媽工』的門。

「好好享受比賽吧。這座城市會非常禮遇你的。」Boyon向店員打了一個暗號。
「幹，我又不是姆斯。」孔哥知道自己恢復了生氣。

長相甜美的店員隨即拿出一盒名產，並且收下孔哥剛剛簽過的報名表。

「所以我三天後會看到你的意思囉？」店員看著孔哥問。
「對，看哥表演。」孔哥大笑。

「他是白癡不要理他。」Boyon試吃了一口干貝醬。
「你們差點錯過報名時間喔，這樣來得及準備筆試嗎？」女店員持續進行孔哥看不懂的文書作業。

「筆試？」孔哥非常納悶。
「哦，看來你這個引導人不夠細心喔。」女店員噗哧一笑。

「哈，你別這樣說。你別看這傢伙有點呆，考試他最會了。」Boyon似乎想跟店員繼續聊下去。
「好了，你們的休息室在H區312室。該放的東西都在這名產盒裡。」女店員將一張感應卡與名產交給Boyon。

「H區312室，那你記得了嗎？」Boyon問女店員。
「哼，等你們進決賽圈再說吧！」女店員聳肩一下。

「我報名那屆我可是冠軍呢。」Boyon笑著說。
「好漢不提當年勇，老兵最愛耍手槍。」女店員以甜美的笑容回應他。

「好啦，記得喔。我們的門隨時會你敞開。」Boyon回應一個媚眼。
「靠背喔。所以有筆試是哪一招？」孔哥跟在Boyon後面，此時他們正在中正路走著。

「你不要急。我現在要為你解釋。」Boyon使用感應卡嗶開中正路的一輛轎車。
「班長你們可以去會場了，我跟孔哥去休息室。」Boyon向街角的班長與小馬打個手勢，孔哥坐上副駕駛座，一臉痴呆地看著Boyon倒車。

「每個報名人中試驗的人都是經過各種難關，每個人必須要有一個『引導人』為他們打點一些生活所需。」
「很顯然你還不夠細心啊。」孔哥吐槽。

「Fuck，總之呢報名者得到一本教科書『精神學』以及一間房間，還有一部平板電腦，看當屆是哪個廠商贊助這樣。」轎車駛入民生路。
「『人中試驗』在澎湖當地是每年跟花火節齊名的大事，甚至是超過花火節。全台灣的眼線與人中的人都會齊聚一堂。觀眾們期待你們的比賽，也期待賭金。因為公開的賭金市場讓大家下注自己喜歡的選手，也是生活已經快撐不下去的人中與眼線們大賺一筆的時刻。」

「人中試驗的第一個關卡就是你手上的精神學，在送出報名表之後得到。由於是只能拿到不能買到，也算是相當珍貴的物品。裡面跟你念教科書沒有兩樣，這個作者你可能耳熟能詳。」Boyon將書拿給孔哥。
「『劉保捷』！他竟然是作者？」孔哥大驚。

「保捷不僅在節目中獲得大家的讚賞，他在我們人中界算是相當重要的資產。早期人中的人學習精神學都是根據各自師傅所長所學習的。保捷他知道這種現象會造成競爭力低落，因此走過全台三百多個鄉鎮，訪問每個大師編輯而成的集大成之書。他只用大量的模型去解釋我們精神力的執行核心。」
「幹，這不是半導體雷射模型嗎？」孔哥傻眼，竟然看到一些Band diagram的圖樣。

「是的，保捷他以前輔修過光電所，因此他想起可以用這個簡易的Laser Diode模型去解釋精神力載子的行為，也造成為什麼我們現在都會稱呼他們為carrier的原因。這算是人中界第一本聖經吧。」Boyon將車開到了馬公市區北面的一座大型體育館。
「我從來沒看過這裡有體育館耶！」孔哥驚呼。

「這在人中試驗開辦之前才會浮出地面，有專員在這邊以外設下了一些屏障。我們也不能驚動這裡的居民。」車子開進所謂的H區。偌大的體育館人聲鼎沸，體育館的內部並不像孔哥所想像，唯一一樣的大概就是觀眾席吧。
「我能想像這真的是你們每屆的一項大事。」孔哥下車四處看看。

「你不用想像，你馬上就會身歷其境。」Boyon將平板電腦丟給孔哥。
「那這要拿來幹嘛？」孔哥隨即打開。

「這可以讓你關心所有人中試驗的新聞與消息，以及每場賽事的提醒與規則。總之他是你這場大賽的貼身秘書。」Boyon照著指示走到了選手休息區的312室。

312室走的是半都市簡約風，
陽光灑落在落地窗前的檜木地板。
Boyon很快地去冰箱拿出一支紅酒準備嚐嚐。

「幹！有點高級啊。」孔哥傻眼。
「沒錯。人中試驗不會讓你覺得太窮酸。但我剛剛忘記跟你講最重要的關鍵。」Boyon很快地乾了一杯酒。

「你是壓力太大嗎？一直喝酒。」孔哥問。
「當然，現在這個時間應該是我休假時間，我應該現在是坐在觀眾席的。」

「好啦，你說的關鍵是什麼？」孔哥以很舒服的姿勢躺在沙發上。
「你有沒有想過為何紅翦會總是處心積慮地讓一些人走非正式管道加入人中？」

「或許是要壯大自己的聲勢吧，不過你也有說過人中試驗每年成功的人太少，以導致新人短缺的現象。」
「這算是一種雙面刃吧，其實這一直是人中大老們開會常提到的一件事。人中試驗帶來的商機實在是太可觀，但是新血的補入的確太慢也是事實。但你有想過人中試驗會讓大家那麼著迷嗎？」Boyon反問孔哥。

「我不知道，我哪知道。」
「你有看過類似大逃殺或飢餓遊戲的小說或漫畫嗎？」Boyon不懷好意的眼神。

「等等……生存遊戲的小說與漫畫──」孔哥有些不好的預感。
「是的。大家總是喜歡最殘忍的事情。」Boyon在書櫃上抽出一本雜誌丟給孔哥。

「這是什麼？」
「人中試驗每年都會出的雜誌。回顧每年的精彩賽事與花邊新聞。」孔哥不等Boyon說完就翻開瀏覽。

只見他的眉頭愈加深鎖。

「我搞不懂你總是把最關鍵的事留到最後說。」孔哥失望。
「你知道我不喜歡被拒絕。」Boyon笑著品酒。

人中試驗(PeExam)

每年澎湖為期一個月最大的生存遊戲賽事，也是最大的賭博交易場。賠率依據賽事的演進而提高，很早就壓注的人們，在選手不斷晉級下會得到「翻倍賠率」。有人曾經在人中試驗贏得近乎千億台幣過於鉅額的賭金而受到人中委員的關注。

選手們在參加大賽之前必須簽下「斷絕令」或者是「記憶反向工程貸款單」。以確保協會的安全與賽事的公平。選手除了第一關『精神學』筆試之外，生命不受任何保障。

從第二關（非死關）開始之後，每個選手的生命會當作一個數據基準值（1250），簡稱
LR(lIfe rate)。在第二關當中選手的LR會隨著表現開始變化，數據會依每個選手的裁判長做決斷。第二關結束之後每個選手LR會各自獨立。

由於每關賽事都是隨機取樣，第三關（生存關）之後根據選手淘汰而會增加自己生命值額度。假如A選手LR為1325，B選手LR為1485。當A選手親手淘汰B選手之後LR將會上升
(1485-1325)（B/A選手賭金賠率)(裁判係數)。

LR是選手在比賽中最重要的武器，他類似遊戲世界中的金錢一樣。當選手把LR用光之後，會被判出局並且直接接收死亡判決。LR可以讓選手之間互相交易以及NPC做交易。LR可以購買各種讓你保住生命的防具，也有選手藉由小組團隊配合衝高LR買保命東西。像非死關的關卡並不多，因此也是選手可以不必靠生死或交易大量獲得LR的關卡。要在LR歸零之前走完到固定關卡就會獲得進入Final Stage人中資格。每關過關的門檻與LR不盡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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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看《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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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鳳 傳送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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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鳳「亂度的總和」vocus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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