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逢妖誌 - 偽裝 (20)
紀秋水沒注意到眼前新員工的尷尬笑容，只接著道：「既然它們找上你，那這類事情就會頻頻發生。妳要有心理準備，要是遇上了，像今天這樣處理即可。」
趙丹青點頭表示知道。
本來只是安靜聽著的夏允煌卻突然提高音量，朝紀秋水扔出問題。「它們已經找上丹青了，她住家裡有點危險吧？反正西側已經整理好了，不如讓她搬進來比較安全？」
「謝謝你的好意，」趙丹青略感抱歉地兩手合十，對好意想照顧她的夏允煌說了不好意思，「住幾天還可以，搬過來的話可能不行，跟我合租的學姊臨時也找不到人補上啊。」
「那不難，」蕭靖右悠哉地以單手撐著臉，笑嘻嘻地對紀秋水道：「對吧秋水？只要她學姐找到新房客之前，房租照給就好。」
趙丹青深吸口氣，說：「可是那樣的話我就要支出兩份房租……」
「應該可以爭取到不用支出兩份房租，」雖然是在回應趙丹青，蕭靖右還是面對著紀秋水，「我想秋水不需要這份房租，妳照繳原本的房租就好。」
被夾在中間的趙丹青不大敢回話，偷偷地瞄著到現在還沒發表意見的紀秋水。視線一碰到，她就發現紀秋水正盯著她看，嚇得趙丹青直接轉頭假裝自己沒看見。
紀秋水若有所思想了一會，說：「可以，我還能順便支付她的另一份房租，但我有幾個條件。」
「沒關係的，房租我可以自己付就好……」
蕭靖右嘖了聲，對趙丹青道：「聽聽看也不吃虧啊，妳讓秋水先說說看，不喜歡再拒絕嘛。」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可以踏進我的東側，除非我允許。」紀秋水接著說道：「住進去有任何問題都自己想辦法處理，不要來煩我。」
趙丹青覺得事情應該沒這麼簡單，就問：「然後？」
「就這樣。」紀秋水俐落起身，「還有，我希望妳早點報警，拖越久，越難處理。」
「我想跟學姊說實話，所以的確打算報警。可是我要怎麼說……總不能對警察說，鄰居告
訴我，她殺人了吧。」趙丹青苦笑著，抬頭卻見三位同事臉上都寫著「為什麼不能」。
蕭靖右見她一臉困惑，便開口道：「秋水可以竄改妳鄰居的記憶。」
趙丹青張著嘴，顯然一下無法接受這個做法。
夏允煌接著說：「或者直接修改警察的記憶。」
深吸口氣後，趙丹青說：「有除了修改記憶以外的方法嗎？」
紀秋水冷哼一聲，懶得理他們便逕自在一個彈指後消失。
老闆離開後，蕭靖右先開了口。「所以妳決定不說謊？」
「是，說一個謊，要用更多的謊去圓。」趙丹青正色道：「陌生人就算了，但學姊很照顧我，我不想對她說太多的謊，或者等到謊言被揭穿的那天再做無謂的拼命道歉。」
「要是妳學姊覺得妳胡說八道或有精神病呢？」
「那就，」趙丹青苦笑著說：「往好處想，至少這樣我說要搬走的話，學姊可能也不會阻止我。」
夏允煌聞言發出「哇」的一聲表示讚嘆，蕭靖右則舉起兩手鼓掌幾聲以示表揚。但趙丹青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她苦著臉，依然困擾著要怎麼報警比較好。
因為要向學姊說明這件事，趙丹青便打電話約學姊下班後吃飯，用餐地點還特地挑了有包廂的地方。
許靜一開始還連連拒絕說太貴了我們買回家吃吧，順便看看狀況。但一聽見趙丹青說老闆說可以報公帳後，立刻選好幾家餐廳說她想去吃吃看。
聽完學妹的近況與困擾後，許靜扔下手機，拍了拍趙丹青的肩膀，說：「妳搬去那裡也安全一點，這地方不能待了我也要早點另找地方住。只是押金……我會盡量討，但可能沒辦
法全拿，妳要有心理準備，妳知道的，房東超摳。」
「學姊……」
「嗯？」
「妳不覺得奇怪嗎這種公司？」趙丹青放下水杯，有點緊張地瞅著許靜。「聽起來就很像我胡謅的耶。」
「妳不是那種會胡謅的人，」許靜用叉子叉起一塊蝦仁，送入口中之前說：「更何況，妳公司最奇怪的地方絕對不是老闆是妖怪，而是福利超好，這種上班可以公然摸魚的公司，要不是人家看不上我，我也想去啊。」
趙丹青愣了下，問：「那，鄰居太太的事情妳也相信？」
「我之前還懷疑她穿越了咧。」許靜說完又叉起一根四季豆，「撞邪跟穿越，怎麼說都是穿越比較不可思議吧。」
學姊這麼說也沒錯。
趙丹青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覆，傻傻地握著湯匙望向看得超開又有超高接受度的學姊。「那，學姊，妳覺得我要怎麼報警才好？」
「也是，跟警察說這些話，應該報不了案。」許靜單手撐著下巴，另一手用叉子捲著麵條玩。她捲著捲著，突然抬頭對趙丹青說：「不對不對，丹青，妳記得颱風那天我叫妳別回家嗎？」
「記得啊。」
許靜放下叉子，伸手握住趙丹青放在桌上的手，「那天一開始只是水的味道有點不對而已，後來顏色也不對，最後直接停水停電了妳記得嗎？」
「記得……」趙丹青猛然頓住點頭的動作，眼裡帶著驚慌看向學姊。「我老闆說……」
林太太先殺了丈夫，屍體丟在樓上水塔裡。過幾天再殺了兒子，屍體在郊外。
趙丹青跟許靜同時嚥了口口水，互相讀懂了對方眼裡的猜測。
「那個水塔裡……」
許靜抬起手，阻止趙丹青接著往下說，她刻意壓低聲音，說道：「屍體如果真的在水塔裡，那要怎麼報警就不難處理了。」
趙丹青眨眨眼，不一會便心領神會。
許靜再次拿起叉子，看著滿盤食物頓了下，「算了，我只要想到自己可能喝了幾天的屍水，就有點吃不下。」
「我也是。」趙丹青放下湯匙，說：「要不然我們打包吧？」
許靜點點頭後便舉起手。在等待服務生發現她的小空檔裡，許靜朝趙丹青眨眨眼，問：「這頓飯可以報公帳，那妳覺得，我們找人來清水塔，能不能也報公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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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chiti (220.143.8.218 臺灣), 12/26/2021 13:22: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