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分身

黃昏時刻，在農村的三合院前，一輛計程車停在門口，
一位約十二歲的女孩和司機道謝後下車，她環顧四週空曠的田園，深深吸一口氣說：
「好久沒來看外婆了，不知道她一個人過得如何？」

「咳咳，我還想說是誰，原來小敏也來了啊。」因為聽到車聲，一位老奶奶從屋內走出來，一看到是外孫女，高興地走來說：「怎麼會突然跑來，先來吃點心。」

小敏開心地到飯廳，意外聽到廚房有聲音，好奇探頭看去，只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在洗碗，驚訝地說：「媽媽！你怎麼也來了？還比我早到！」
母親轉過身微笑地說：「有空就來了，你外婆最近身體不好，需要多陪陪她。」

「咳咳！是啊，上個月不小心昏倒，阿娟及時到來送我去醫院，
否則今天你就看不到外婆了。」外婆說。

「怎麼就不多陪陪我。」小敏小聲咕噥地說，最近幾年母親忙於工作，
幾乎看不到她的身影，所以自己趁暑假的時候跑來找外婆，沒想到母親也來了。

「來，吃點心。」外婆打開冰箱，拿出布丁給小敏說。
「啊，等等！」手機突然響起，小敏先接起來說：「喂？」

「小敏啊！你紙條說要去外婆家，有平安到達嗎？」電話那頭傳來母親的聲音，
小敏驚訝地探頭看向仍在洗碗的母親，頓時渾身冒出冷汗。

「呃，啊！我到了。」小敏心裡不斷翻轉著，靈機一動說：「外婆她的身體不好，
希望你能來看看她。」

「我還要忙，沒辦法過去，有你在就好了。」母親的聲音聽起來相當冷。
「可是外婆之前倒下……」小敏還來不及說完，母親已掛斷電話。

小敏疑惑地再次看向廚房裡的母親，對方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身前看著自己，
小敏嚇得全身僵直，不知要做何反應。

「咳咳咳……」就在此時外婆突然激烈地咳嗽著。
「啊，媽，怎麼了？」母親趕緊上前攙扶外婆說：「看來最近又變嚴重了，
你還是繼續躺著休息好了。」

「沒事的，看到外孫女就感覺身體有好些。」
母親攙扶外婆回到她的房間，小敏拿著自己愛吃的布丁，卻已經完全沒有胃口想吃，
看著手機猶豫著要不要打給真母親。

「怎麼還不吃呢？妳外婆每天都準備著，為了能在你來時馬上吃到。」這位看似假母親，再次出現飯廳門口說。
「你是誰？」小敏警戒地詢問。

「疑？被發現了嗎？」假母親微笑地說：「我是你的母親分身，不用擔心，
我是真心以女兒的身分照顧她，但是，如果碰到本尊的話，我可能會取而代之，
畢竟我跟你的母親相比，我比較符合你們所期望的，對吧。」

「咳咳咳……」
外婆的激烈咳嗽聲再次傳來，這讓假母親眉頭一皺說：「身體真的越來越不行了，
看來明天要再去看醫生才行。」

在假母親離開後，小敏產生想逃跑的念頭，但想到生病的外婆，她不能就這樣逃跑，
至少假母親看來確實是在照顧外婆，所以只能先繼續待著，監視著假母親，
如果有出什麼事情好快速應對。

接著在假母親的照顧下，外婆的咳嗽聲逐漸小多了，只是仍需要假母親幫忙餵食晚餐，
但在半夜裡仍不時有咳嗽聲傳來，讓小敏相當擔心著。

「喂？」隔天一大早，小敏被手機鈴聲吵醒，接起電話那頭傳來母親的聲音。
「我就要到了喔。」
「嗯……」小敏剛恢復清醒，突然想起假母親的事情，趕緊說：「等等，先不要來！」

「你在說什麼？我已經到了喔。」母親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車聲。
小敏趕緊跑出門，果然母親剛把車停好下來，小敏趕緊上前阻止母親說：
「你先趕快回去，裡面有危險！」

「媽有危險！」母親似乎聽錯意思，馬上跑向外婆的臥室去，
小敏只好順手撿起木棒跟上去。

臥室裡只有外婆一人，母親馬上握住外婆的手說：「媽，你還好嗎？」
「我沒事，只是可能要說再見了，謝謝你了。」外婆虛弱地說著，最後閉上雙眼。

小敏看到床邊小桌上擺著一個破舊的陶瓷人偶，疑惑地問：「這是？」
母親看一眼說：「這是媽從小最愛的娃娃，小時候還有些忌妒，
沒想到到最後還是它在陪伴媽。」

小敏看著娃娃的雙眼，感覺到的不是冰冷，反而有些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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