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愛氏等級XXX─幽靈船(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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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陸倚杉睜開雙眼，眼前是白色大理石建成的圓弧狀穹頂，屋頂上環繞著牽牛花的浮雕與蝴蝶飛舞的裝飾。

這裡是博物館庭院中的歐式小涼亭：四條低矮的石板椅放在中央白色圓形石桌旁，桌子上有一個青蛙樣式的雕塑，高挺的嘴中咬著點燃中的綠色蚊香，飄散出裊裊的輕煙。天空中湛藍海水透出了閃閃波光，穿過涼亭四根希臘式的圓柱映照在陸倚杉的臉上。

看來他已經被安全帶回博物館。

但緊接而來一陣劇痛，從眼眶後方竄至整個頭殼，如同TW-443-2的鎖鏈箍住了他的腦袋，不斷的收緊再收緊，激烈的抽搐感幾乎讓他再度昏厥過去。

TW-443-2，幽靈船的船長，燃燒的腥紅闇影。最後究竟怎麼了？與它的對決誰勝誰負？

這明明該是最關鍵的記憶，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倚杉，沒事吧？你剛剛突然就昏了過去，怎麼也叫不醒。」鄭雅婷玲瓏的大眼湊了過來，右手輕輕挽住陸倚杉的背將他的身子扶了起來。

在昏迷的這段期間，鄭雅婷似乎就讓陸倚杉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照看著，讓陸倚杉由衷的感激，卻又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陸倚杉大口喘著氣舒緩激烈的頭疼，急忙用手撐著光滑的石椅坐起身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好像只要想起過去的事情就會這樣。」

楊芷柔就坐在對面的長椅上，穿著白襯衫的身體前傾，手肘放在膝蓋上，雙手交握仔細地打量剛甦醒的陸倚杉。

楊芷柔，抑或是應該稱呼為李筱雯？十七年後的她，頭髮不再扎著馬尾，染成栗色的短髮披在肩上。眼角些許的細紋仍然透出這些年來歲月的摧殘。而她的眼神深邃且沉著，與之前衝動的樣子截然不同。

「李筱雯。」

她細長的黑色睫毛眨了眨，收起原本互相交握的雙手，輕輕嘆了口氣：「你都想起來了？」

「不，只有在機場的片段。」

「是嗎……。」楊芷柔閉起了眼睛，久到陸倚杉幾乎都要懷疑她睡著了才緩緩張開雙目。

「還是叫我楊芷柔吧。過了十七年，很多事情也跟著變了。」

陸倚杉點頭，或許現在先這樣處理對他們兩個都好，失去記憶的他也無法回應楊芷柔的感情。

但這時陸倚杉突然想起當年應該也在現場的人，就是身旁的鄭雅婷。她應該一開始就認出了楊芷柔的真實身分，卻沒有跟陸倚杉說。

陸倚杉看了身旁穿著水手裙的女高中生，她白色稀薄的幽影雙手放在兩腿之間，緊緊抓著裙擺，目光下垂看著自己的手掌，不敢面對陸倚杉。

「你這個笨蛋！」在陸倚杉能開口說些什麼之前，鄭雅婷突然發難，將陸倚杉從身旁推開，空出一個座位的距離：「我怎麼可能會說。」

「夠了，我們現在沒有時間陪小女生玩戀愛遊戲。」楊芷柔說：「等陸倚杉恢復記憶之後自然會做出判斷。」

「等倚杉想起來的話就會被妳搶走了！」鄭雅婷站起身來，身後近乎及腰的烏黑長髮膨了起來。

楊芷柔跟著站了起來。

她比鄭雅婷要高上半個頭，往下瞪著鄭雅婷。接著從身後抽出繫著紫色繩子的黑色細長布套，啪一聲拍到桌上：「TW-8已經到手了，我不吝惜預先支付報酬。愛氏等級CCX的鄭同學。」

楊芷柔刻意加重了X的尾音，提醒鄭雅婷TW-257本身可是對使用者有極大危害的異常物品。

「妳們兩個都夠了。」看眼前兩個一老一少的女人就要為自己吵了起來，陸倚杉連忙跟著起身橫在兩人中間，護住了鄭雅婷：「我們不是來玩遊戲的。」

楊芷柔的氣場突然弱了下來：「對，你說的沒錯。」

她重新癱坐回石椅上，將臉埋入雙手中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利用此時，陸倚杉輕輕扶住鄭雅婷的肩膀，引導她坐下，同時在她耳邊低聲說：「我的承諾一直都有效。」

「所以你具體想起了什麼？」楊芷柔恢復成原本冷靜沉著的聲音。

陸倚杉詳細描述了在廂型車上前往機場的路途，一直到最後遇見TW-443-2前的情境。楊芷柔邊聽邊點頭，表示與她記憶中的情況相符，直到最重要的部分。

「那TW-443-2是怎麼被封印的？」

「不知道，我沒能回想起最後最關鍵的時刻，只知道手邊有拿著TW-782。」

「那把玩具槍一點用都沒有。」楊芷柔嘆了口氣：「那還是回到原點，你就只想起這麼多嗎？」

陸倚杉略帶歉意的點頭，他自己也有些懊悔。從回憶的內容，和楊芷柔急切的神情看來，他猜得出楊芷柔想要知道委員會的秘密是封印TW-443的方法。

歷經過這次事件，陸倚杉自己也急切的想要恢復記憶，他、方亦辰、委員會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妳呢？」楊芷柔轉頭向鄭雅婷提問。

「我這邊的印象也很模糊。」鄭雅婷看見楊芷柔逐漸瞇起的雙眼：「這是真的，我沒有隱瞞。」

「那出發之前，林雪霞和方亦辰應該有找你們討論過作戰計畫，有想起任何東西嗎？」

陸倚杉搖了搖頭，他現在能回想起的內容真的極為有限，似乎只要試圖撥弄充滿記憶的神經，電擊般的疼痛就會傳遍整個大腦。

如果他能想起來就好了，那所有的問題似乎都將迎刃而解。

不過楊芷柔的目光卻落在鄭雅婷身上：「你就沒偷聽到什麼嗎？」

鄭雅婷瞪了回去：「沒有。倚杉是有跟那個黑黑壯壯的男生和一個駝背很厲害的老婆婆在房間裡面討論事情沒錯。但倚杉說那個是機密會議，讓我在外面等。」

「妳可是幽靈……。」楊芷柔幾乎要翻了個白眼。

「我很注重老公隱私的。」鄭雅婷回擊，兩隻手撐起身子向前探去，如同即將出柙的鬥犬。

眼見空氣中又瀰漫起火藥味，陸倚杉插嘴道：「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情就無法改變了，現在也只能想辦法讓我恢復記憶。」

「不，還有別的方法。」楊芷柔露出狡詰的微笑：「我們可以直接問知道的人。」

「方亦辰。」陸倚杉說：「這就是妳要綁架他的原因。」

「那個駝背的老婆婆呢？」鄭雅婷突然舉手問：「她已經死了嗎？」

「哼！林雪霞。」楊芷柔忿忿地從口中咬出這幾個字，秀麗的菱形臉籠罩上陰影：「她過得可好了。她現在是委員會的委員，行蹤又飄忽不定，根本沒有接近她的機會。」

「如果可能的話當然我也想抓到她。」楊芷柔握緊拳頭，重重捶了穿著黑色緊身褲的大腿：「這實在是太不切實際了。所以我們只能把目標放在方亦辰身上。」

「他才是那個背叛大家的人。」

若不是博物館內的空氣始終宜人，頭頂上的天空總是透著熱帶海洋的氣息，時不時有魚兒游過。楊芷柔的語氣會讓人覺得涼亭外正刮著暴風雪。

「我們討論過了，先聽聽他怎麼說。」在陸倚杉內心深處漾著的情感，很難相信辰哥會這樣做。

聽到方亦辰的名字時，在他心中是一股溫暖的感覺，可以推心置腹，將性命交到他手上的人。

而在機場中，即使面對如此危險的TW-443-2，他都堅持要陪自己走到最後。陸倚杉很難想像他會是那個出賣大家的人。

為此，他更要設法恢復自己的記憶。至少要能見上方亦辰一面。

「你會後悔的。」楊芷柔冷冷地說：「方亦辰早就不是我們認識的辰哥。他為了爬到現在這個位置，可以犧牲任何人。」

見陸倚杉不再反駁，楊芷柔將焦點重新回到接下來的行動上：綁架方亦辰。

「因為這次TW-443-1意外出現讓我們偷取TW-8的行動曝光。原本制定的行動計畫要改變了。不過從另一個角度想，方亦辰為了維護自己的地位，他會不計代價要奪回TW-8，這是我們可以利用的地方。」

「我需要管理員送你們的書籤。」楊芷柔從黑色的登山背包中拿出之前見過的平板電腦，抬頭望向眼前的女高中生。

「以及鄭同學的幫忙。」

第十八章: https://www.ptt.cc/marvel/M.1657295869.A.E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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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週二五更新

第十七章更新隨筆
這應該是我寫到目前為止最掙扎的一章，卡了足足有一個星期，寫了也覺得不慎滿意，一整個在逃避。
原本在寫這章時發現一個超大bug，哀號了一個晚上。但按目前的內容應該算是暫時解決了。希望大家不會看出來。
其實越逼近結尾這種感受就越強，覺得處處都是bug，下筆連自己都覺得說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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