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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雷] 她們_藝術是讓我們看見真實的謊言

看板movie標題[好雷] 她們_藝術是讓我們看見真實的謊言作者
Izako
(Iza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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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班牙畫家畢卡索說:「藝術是讓我們看見真實的謊言。(Art is a lie that
makes us see the truth.) 」我對於《她們》的感想,約莫能用這句話表達。《她們》的主要角色給予彼此徹底的尊重與包容,因此每個人都有安全的空間去嘗試和發展,跟電影情節相較,現實便顯得冷酷。

  剛看完《她們》的那個周末,我在一個聚會中,跟從小在紐約市長大的朋友提到了這部電影。對方說雖然電影原著《小婦人》是中學時期的指定閱讀教材,她卻從未對小說中的描述感到認同。「裡頭的角色經常抱怨,但是我小時候被交待做事從來沒有討價還價的空間!」。另外一位朋友在康乃狄克州長大,對閱讀原著倒有很多美好的回憶,嚷著她一定要趁下映前去看。過了不久,紐約就因為疫情關閉所有能讓大眾聚集的場所,電影院、劇院、音樂廳全都無一倖免,《她們》也成了我這段時期最後一部進電影院看的影片。

  這篇觀影心得中,我只想聚焦《她們》的情節何以構成了精緻美麗的「謊言」,而不談電影拍攝的技術細節。首先是March家四姊妹成長的環境既肯認她們的性別會遇見的刻板印象,例如愛情和結婚是女人最重要的事,又創造了角色之間溫和討論的可能。

  譬如Laurie在求婚被拒之後,沒有惱羞成怒,而是沉著氣與Jo對談。
  譬如Amy向她單戀的Laurie解釋為何婚姻對她而言,不能只是愛情,更是經濟的考量。  譬如Marmee向Jo坦承她在溫和穩重的母親形象之下,「我幾乎每天都在生氣。」

  這些台詞若發生在真實世界中,大概都會用更激情的方式傳達,但是在《她們》裡,角色在訴說自己的情緒時,仍然保持和平的態度。整部片裡唯一一個說話武斷的人是
Aunt March,但梅姨實在太厲害,讓觀眾討厭不了她。

  《她們》上映前我先聽了導演兼編劇Greta Gerwig在New Yorker Radio Hour上的專訪,她說梅姨在一次午餐中建議她要讓觀眾了解,婚姻為何對於十九世紀的美國女性如此重要。那時候的女性不能投票,不能擁有財產,如果她們要離開一段婚姻,也沒有權力帶走自己的孩子,因此結婚就是十九世紀美國女性生命中最重要的決定。Gerwig受那頓午餐談話啟發,寫出了Amy在畫室中對Laurie的演講。那段演講大概是整部電影中最明顯的新創作,大家喜歡不喜歡就見仁見智了。

  March家四姊妹個性迥異但又能彼此愛護。Meg嚮往舞會,在舞會中渴求社交認同到寧願放棄自己名字的地步;Jo則總是無所不用其極地表彰自己的獨特性,不屑社會框架。
Meg和Jo對於夢想的衝突在Meg臨嫁前達到高峰:Jo想要Meg當演員,帶Meg遠走高飛,而
Meg明知Jo對自己的選擇充滿批判,卻仍希望她能理解不同的夢想,也是夢想。如果Meg和Jo不是情感特別深厚的手足,而是同班同學,我猜她們更可能成為班上兩個對立小團體的領袖。我們在成長過程中都遇過價值觀不同的同學,但卻很少遇到能那麼敞開心胸交流的對象。

  March家並不窮。他們住在獨棟的房屋,有幫傭Hannah,離Laurence家豪宅近到對方可以觀察到March家人的動態,Mr. Laurence還會慷慨地出借馬車、贈送滿桌佳餚或是邀請Beth來家裡練琴。整部電影中真正窮困的人只有March家在一開始探望的小家庭,但是March家的女孩卻喜歡嫌自己窮。電影同時排除了一切青春期性的暗示,絕不讓少女們遭到非禮。

  有朋友說,《她們》充滿了太多左派小清新,讓她很出戲。我並非不同意。《她們》的劇組用盡心力打造出一個美麗的泡沫,讓我們見識到在一個絕對安全的環境中,四姊妹能如何成長,即使是夭折的Beth,也活出了她的一段充實生命。正因為電影和現實相差太遠,我能理解何以有人欣賞不了原著小說或是電影。電影裡描寫的不是什麼失落的美好,而是太多人從未有幸得到的夢幻環境。《她們》創造了一個謊言,因而我們看見了對立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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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gogo 05/09 02:33推推寫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