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 劉文翼評 / 碧海藍天

碧海藍天　The Big Blue

http://movie.kingmedia.com.tw/movie_critic/index.html?r=6788&c=BN

2016 - 10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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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 年，盧貝松（Luc Besson）擔任編劇與導演，拍攝他的半自傳作品《碧海藍天》，藉以完成他在青少年時，因一場意外，便再也無法潛水的夢想。
而《碧海藍天》裡不同鏡位、光影、濾鏡、偏光鏡等的使用，
呈現出湛藍海水在不同時間的美麗變化，展現了 Luc Besson 對海洋的憧憬與熱愛。

《碧海藍天》也順利打響了 Luc Besson 的名號，
只是除了 2008 年金馬影展曾經播映過《碧海藍天》之外，
台灣一直以來都未有片商引進，甚至發行本片，Luc Besson 開始在台灣打響名號，
反而要等到他開始轉型進入商業電影的《第五元素》了。

尚馬克巴克爾（Jean-Marc Barr）飾演的賈克馬悠（Jacques Mayol），
他的年紀、他熱愛潛水而鍛鍊的體能，無不保持青春年華的最佳狀態。
話不多的 Jacques，每每露出笑容，都讓人感受到他彷彿未受塵俗沾染的純真性格。

尚雷諾（Jean Reno）飾演的恩佐莫里納利（Enzo Molinari）
年紀長於 Jacques，他生性風流，喜歡享受。他可以耍任性，拒絕參加頒獎典禮。
也可以趁火打劫向他求救的人，又總是四處向人炫耀他的潛水能力，
甚至不願意輸給 Jacques 的競爭心理，無不展現出他宛如孩子般好勝的青春性格，
Luc Besson 為兩位男主角的性格注入了青春活水，
在兩人彼此競爭上，便多了幾分說服力。

電影開場於 1965 年的希臘，
描述兩位男主角 Jacques Mayol，與 Enzo Molinari 的童年。
童年的故事以黑白呈現，是表現 Jacques 父親的死亡，對他的成長造成深層的陰影。
不過在這段童年故事裡，Jacques 和 Enzo 因為一枚金幣，
而開啟了彼此互相競爭的瑜亮情結。
待到 1988 年，兩人的重逢亦是以金幣展開，這枚金幣締結了兩人彼此亦敵亦友的情感，更點燃兩人不斷相互較勁的青春氣焰。

Jacques 和 Enzo 彼此互相競爭，卻也互相依存，
他們可以為了比拚誰能憋氣最久，帶著香檳沉入水中暢飲，最後雙雙送醫。
不過他們也能一起偷渡海豚出園區，帶著海豚回到海裡。
Enzo 在 Jacques 被旅館拒於門外，幫 Jacques 解圍，
也點出對愛情一竅不通的 Jacques，並出言幫忙。
Enzo 雖然好勝，但在 Jacques 有難時，都義不容辭地跳出來，
這正是充滿青春氣息的義氣扶持。

青春在愛情上亦有所描繪，這部分以羅珊娜艾奎特（Rosanna Arquette）飾演的
喬安娜貝克（Johana Baker）身上最為明顯。
Johana 第一次見到 Jacques 時，便被迷得神魂顛倒，
回國後還帶著 Jacques 的心跳紀錄表，
那張心跳紀錄表紀錄了 Jacques 異於常人的心跳指數，
也記錄了 Johana 對 Jacques 的深深迷戀。

為了追愛，她甘願冒著丟掉工作的風險，千里迢迢的從美國前往西西里島。
當 Jacques 和 Enzo 在水中開香檳，比拚憋氣功力，
奮不顧身的跳水營救兩人，是 Johana。
在晚上陪著兩人偷渡海豚到海邊的瘋狂行動，也是 Johana。
當 Jacques 進行潛水比賽時，為 Jacques 生命安全擔心的人，其實也是 Johana。
Johana 的愛如此純粹無暇，只為了能和 Jacques 廝守終身，
也因此漸漸的激起 Jacques 心中的情感波濤，Johana 為了愛情義無反顧的瘋狂，
不正是青春愛戀的形象描摹嗎？

只是愛情的力量，在 Jacques 的世界裡，終究比不上海洋的魅力。
透過攝影師卡羅瓦利尼（Carlo Varini）之手，呈現出海洋不同時間及角度的藍色風采，並以偏光鏡將海洋波光的反光降到最低，呈現出最美麗的海洋風貌。
在電影色彩學上，《碧海藍天》在海水的藍色應用上具有幾個層次，
它是 Jacques 和 Enzo 生命最自由的所在，但海洋也奪走了 Jacques 父親的生命，
因此帶給 Jacques 淺藏於天真笑容下的憂鬱性格，
海洋也帶給 Johana 面對愛情的痛苦無力感，不同層次的藍色，
卻也帶給電影不同層次的影像意義。
海洋帶給 Jacques 無比的自由，甚至也是 Jacques 的歸宿，
當他向 Johana 娓娓道出他「每次潛水，都找不到浮出水面的好理由」時，
不僅道出無人能替代他心中對海洋的眷戀，同時也替自己的命運下了註解。

不過海洋並非 Jacques 對海洋的唯一眷戀，當他拿出了海豚的照片，
向 Johana 說海豚是他的家人，已說明自從父親去世後，
Jacques 這 23 年來令人心碎的成長過程了。

在 Jacques 的心中，海豚是他的家人，也是他心中的美人魚形象。
海豚出沒往往是一整群，鮮少有單隻出現的情況，Jacques 對海豚的依戀，
正巧反映出海豚習性和 Jacques 失去父親的身世反差。
海洋迷人的藍色與海豚同樣都象徵自由，海豚的自由象徵是 Jacques 所嚮往的生活，
更可以說海豚是 Jacques 在海中的靈魂，靈魂與肉體是難以割捨的，
既然海豚屬於海洋，Jacques 自然也屬於海洋。

他就曾向 Johana 訴說一段美麗的美人魚傳說：

「你潛入深深的海底，當海已不再藍，而天空也成為回憶，
你漂浮在寂靜中，你守候著，並且決心要為她們而死，
她們就會獻身，迎接你，並檢驗你的愛。
如果你的心夠真摯純善，她們將會與你同在，並把你永遠的帶走。」

這段美麗的故事正是 Jacques 對海洋及海豚的嚮往的證據，及暗示自己命運的結局。

當 Johana 苦苦想以愛情留下 Jacques，並聲嘶力竭地大喊：

「那裡什麼都沒有，那裡又陰又冷，你會很孤單，而我在這裡，我是真實的」，

甚至以懷裡骨肉作為親情攻勢，卻也改變不了 Jacques 赴死的決定，
因此 Johana 放手前那句「Go, go and see my love.」才會如此令人感到心碎。

《碧海藍天》雖然仍能見到 Luc Besson 生澀的手痕，
但是《碧海藍天》中的情感雕琢及層次，
都是後期轉為商業風格的 Luc Besson 作品中難以得見的優點，
再搭配艾瑞克薩拉（Eric Serra）利用電子樂、打擊樂及薩克斯風
替《碧海藍天》所做的剔透音符，讓觀眾彷彿閉上雙眼，便置身在美麗動人的湛藍海底，每划一次水，似乎就越接近 Jacques 令人心碎的內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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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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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卡，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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