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 《複身犯》魔鬼藏在細節裡之人格切換10項

【專題】燒腦台片《複身犯》魔鬼藏在細節裡之人格切換10項重點全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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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贏不了上帝，所以科幻片存在。當21世紀的世界影壇開始流行起燒腦懸疑戲劇時，看得出《複身犯》志在成為台灣電影的燒腦電影里程碑，片中楊祐寧飾演一個身體中容納了六個人格的宿主，在失控時多重人格便會不斷地亂竄出來，既考驗了楊祐寧的演技也考驗著觀眾的腦力。

《複身犯》以近似《攻殼機動隊》與《全面進化》認為「意識/靈魂可以上傳」的論述概念為基礎，並進一步將意識/靈魂「下載」到人類大腦裡，更複雜的是「一次將多個人格（意識）傳導到同一個人身上」！本文將重新爬梳《複身犯》中十個關鍵字，詳解各大人事物在電影中所代表的意義，讓你看完秒懂《複身犯》的燒腦故事來龍去脈！

1、「公車」的意義：上傳意識雙重指涉

《複身犯》循序漸進鋪陳出一個具象化的「內在心靈世界」。片頭的「193路」野雞公車所代表的其實不只是單純現實世界中車禍爆炸案的公車本體而已。

一場戲，雙重指涉。事實上，眾人坐在車裡面面相覷的影像語彙，所代表的亦是飾演腦神經博士的張榕容正在將其他人意識上傳到楊祐寧腦內的過程。所以途中所呈現出路上一片荒蕪的景致，也是反映出了楊祐寧所飾演的「植物人陳光軒」其腦內活動一片死寂的真實樣貌。

2、「實驗室」是意識空間的具現化

當眾人被上傳完畢，進入到植物人陳光軒腦內以後，電影裡的意識空間，以一個像是實驗機構的封閉場域做呈現，機構中並曾出現邱俊生（林哲熹飾）、廖志輝（陳以文飾）、王庭（王淨飾）各自在上鎖的房間中沉睡的畫面。

因此我們可判斷出這是張榕容飾演的博士所設計出來的「精神空間」。原本博士所計畫的是，分別使用不同的音頻來喚醒（或是催眠）單一人格，便於偵訊。

3、「晶片」發亮時，人格就切換了！

《複身犯》的冷冽偵訊戲碼是放大每個不同人格登場的形象展示台。每次晶片發亮，便是召喚出不同人格的預示燈號。不過，這個機制其實在電影一開始沒多久之後，就出現了意外。

當在飾演司機邱俊生人格與警方發生衝突，被李銘忠所飾演的王警官逼迫看著鏡中的自己時，當下晶片在沒有受到博士的控制之下就啟動了（但楊祐寧的手扶住了痛麻的後頸，所以沒見到晶片發亮）。此時其實就已切換到另一個人格，是全片首次的「自主人格切換」現場。

4、「大魔王」登場時刻

而有能力操控自主切換人格機制的，正是全片大魔王許明哲。這個新登場的人格對於看到鏡中的自己長相感到陌生與驚慌，因此判斷上並非是電影在這之前已經召喚出來過的邱俊生、廖志輝或王庭，也不會是原本身體的主人陳光軒，更不會是一直被綁在意識空間深處的林子平，而是大魔王許明哲。

王警官使用暴力的這個短暫的衝突，不僅撞開了許明哲找到自主人格切換的縫隙，也在王警官的仔細解釋這套實驗來龍去脈之下，讓原本就是智慧型罪犯的許明哲人格瞬間理解到了整個狀況。（謝了喔！王警官！）

5、「他」能穿梭於意識縫隙之間！

科技贏不了上帝。腦神經科技系統機制出錯之後，許明哲的靈魂就沒再被關進意識空間的房間裡沉睡，而是成為了多重人格中所謂的「強勢人格」。他像是鬼魅一樣，得以在意識空間裡到處遊走，並伺機謀畫逃出的計畫，期間則是在意識空間裡，唆使其他人格與他合作。

在一連串不穩定的事件發生之後，原本變成植物人、沉睡四年的原始人格陳光軒（也就是楊祐寧自己）終於在意識空間裡甦醒。沉睡太久似乎會有失憶的症狀，陳光軒當下並不知道自己是誰（但也可能不是忘記，而是害怕想起來！所謂的「選擇性失憶」）。

6、穿過「紅色閘門」就能將人格外顯

在意識空間裡面，剛醒來的陳光軒聽到了有人喚他「許明哲！」所以以為自己就是許明哲。他並跟著蒙面人、鑽出了紅窄門，再度被留有「許明哲」名字的紙條所暗示以為自己是許明哲。最後則是沈博士過於自信的誤判，讓陳光軒深信不疑自己就是許明哲。自此之後，觀眾知道一旦晶片閃爍，意識空間中就會出現紅色閘門，通過那道虹道便能操控陳光軒的身體。

紅色閘門作為博士設計意識牢籠的漏洞，在於陳光軒身為植物人之所以還和世界有所連結的唯一羈絆，就是他的女兒。一旦關於陳光軒與女兒之間的回憶迸出，閘門便會開啟、晶片閃動，各個人格可以由此進出。

7、「陳光軒」的觀眾視角

在意識裡掌握全局的許明哲人格，在意識空間裡處處躲著陳光軒的人格，讓自以為是許明哲的陳光軒不知道他的存在。許明哲甚至可能聯合了其他人格在孤立陳光軒人格，以致於其他人格有「並存意識」也可以互相溝通，但陳光軒的人格卻常有記憶斷層的現象，腦內腦外都在忙著記憶拼圖、感到錯亂。

這不僅能解釋成為宿主的既有精神空間裡遭到外人侵入後的慌亂現象，更將楊祐寧所飾演的主角「陳光軒」推往與我們更靠近的觀眾視角，讓受眾得以共感他的處境、並和主角一起在電影裡循線解謎。

8、「許明哲」誤導辦案的方式

《複身犯》開宗明義便說博士下載了五個人格在陳光軒腦子裡。但綁架案的關鍵人物林子平（劉修甫飾）的人格卻遲遲召喚不出來，沒有出現過。後來我們才知道這其實是許明哲將林子平綁在精神意識空間之中，讓唯一見過許明哲的林子平無法出現在現實世界，自然也不會有機會向警局供出真相。

許明哲甚至學會了模仿其他人的肢體動作與口音，不讓人發現他人格的存在，誤導警方辦案。其中有一次就是許明哲模仿了邱俊生的人格，向王警官透露了 413 這個數字，意圖讓警方認為林子平是主嫌。

9、「楊祐寧」變臉演技來自於陳光軒的自殘

以為自己是許明哲的陳光軒人格原打算和警方合作在意識空間中查案，卻被廖志輝人格告知他「破案後每個人格都會被銷毀」，於是在拿到身體的掌握權之後就逃出實驗室。

「生命自己會找到出口」。當身體的主人陳光軒因太過激動、破壞了脖子上的控制晶片。當下意識裡的每一個人格房門都被打開，這些人格不必再沉睡也沒有被關住，遂隨時都能透過鑽出紅窄門、搶奪掌控身體的機會。也就是因為如此，觀眾才能在《複身犯》中看見楊祐寧演繹出精彩的變臉演技。

10、還原「故事的真相」

四年前，陳光軒搭上野雞車找女兒，與老婆爭吵後失手殺了老婆，入獄後自殺成了植物人。而兩年前，許明哲殺了自己有殘缺的女兒，並找到林子平，請林招募共犯，為的就是綁架並撕票其他有缺陷的孩童。而在許明哲意圖殺死其他共犯時發生了車禍爆炸，許明哲遂與其他人的意識一起被上傳到陳光軒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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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後的眾人人格帶著陳光軒的身體一起逃亡，到了錢莊工寮時，廖志輝的人格出現，他告知大頭仔自己是廖志輝，大頭仔不信。期間想要探究一切真相的陳光軒（以為自己是許明哲）人格跑出來向大頭仔套話，因此得知了其他人格都是綁架的共犯。而在大頭仔不耐煩打算殺掉陳光軒的時候，不想死的許明哲人格強勢登場，以陳光軒的身體，殺光了工寮所有人。

為了想知道自己是否也是共犯、並查出肉票藏匿地，以為自己是許明哲的陳光軒人格在旅館房間裡再度進入到意識空間裡找尋線索，意外發現被囚禁的林子平人格，並回想起自己的回憶，恍然得知自己其實是陳光軒。而在得知無法從外部刪除人格之後，許明哲決定殺掉其他人格來取得身體掌控權！他先在意識空間中把其他共犯人格殺掉，並把陳光軒人格打暈。掌握身體，藉此外顯、謊稱自己就是陳光軒。

直到在廢棄工廠，陳光軒的女兒現身後，許明哲二度以自己人格誠實示人，一樣也是為了殺人。這次他要殺掉的對象不是黑道，而是陳光軒的女兒。原本強勢被許明哲佔領的陳光軒人格，為了搶救女兒，奮力爬出紅色窄門，短暫掌握了身體、得以與女兒相見。但他知道許明哲人格隨時會再出現，所以要求博士開槍，殺掉他這副晶片開始閃、即將失控的身體。

而在結局之處其實保有懸念。失去小孩的博士，和失去父親陳光軒的女兒，兩人之間產生了多元成家的可能。另，其實博士本就擁有將已死之人意識提存的技術，若她從陳光軒的身體將陳光軒的意識下載到自己身體裡面也不是沒有可能，是故最後張榕容才會紙上簽下了象徵是陳光軒的代號「193」。然而其實在最後，除了陳光軒以外，他的腦子裡還存在著許明哲的意識，而博士是否也將大魔王許明哲的意識也一併「打包下載」了？這才是結局令我感到害怕的地方。

《複身犯》上半部有蕭力修導演以敘事細節、演員群陸續登場與表演建立了可供邏輯拆解的縝密視覺語言，鋪陳出全片科學世界觀；下半部則是楊祐寧演技生涯代表作的主場。科幻片作為電影工業中最難完美落實的一種終極類型，「密室科幻」或許是現階段台灣電影所能嘗試與實踐的其中一個解答。以此來看，台片《複身犯》確實完成了這項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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