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 220615 Weverse Magazine 柾國 Proof 回歸訪談

柾國：「我想用音樂證明。」

柾國是在防彈少年團裡長大的，那就是防彈少年團的「Proof」。

〈Proof〉的〈Yet To Come〉、〈奔跑吧防彈〉、〈For Youth〉都由你開場，每一首歌錄音的重點是什麼？

柾國：我唱歌時通常只聽曲子的氛圍，好像沒辦法很精準用言語說明。簡單來說，〈ForYouth〉唱得很哀凄，〈奔跑吧防彈〉是回想以前的感覺，〈Yet To Come〉則是用跟〈
Life Goes On〉類似的感覺去唱的。我常會想要再多錄幾次。感覺錄音的時候我好像有點沒進入狀況，一直覺得似乎可以更好。

你在V LIVE裡談論了很多唱歌的方法。你錄音時有把那些觀念用在演唱技巧上嗎？

柾國：那其實是我錄完音之後才學到的新觀念。錄音時感情比發聲更重要。聽起來好聽的聲音，還有錄音時會很美的聲音有點不同，所以現場演唱跟錄音是的版本會有點不一樣。

感覺你的聲音比在唱英文歌〈Dynamite〉、〈Butter〉、〈Permission to Dance〉的時候，聲音似乎比以前更濃烈。〈Yet To Come〉一開始也比較激情，是什麼造成這種改變？

柾國：以前都會把重點放在這是為了錄音而唱，最近則是希望能夠像現在說話發出的聲音一樣，用我未經修飾的聲音去錄出比較美、比較好的聲音，所以用比較多自己真正的聲音。嘗試少修飾一點、更真誠一點。

你在Instagram上傳了〈1991年，冷風吹拂的那晚…〉和〈Hate everything〉這兩首的
COVER版本，原版很不同，感覺起來更像在說畫。你現在是不是更關注這樣的聲音？

柾國：我想把歌、把我的聲音演唱得更好。我常常會用經過比較多修飾的聲音去唱歌，漸漸也會希望在放輕鬆用自己的聲音唱歌時，也可以有不錯的表現。希望用放輕鬆說話的聲音去唱歌時也能獲得認同，所以最近常練習用自己的聲音來演唱。練習用我的聲音、用我說話的方式來唱歌。

用自己的聲音唱歌讓你滿意嗎？

柾國：老實說，不滿意的時候比較多。以前的聲音太漂亮了，連我自己聽起來都覺得很誇張，但用這種方式唱久了，現在想用自己的聲音來做點什麼的時候，也不能說沒有抗拒感。明明可以用更漂亮的聲音，但還是會想用比較沒修飾的聲音來唱。

〈Stay Alive〉更接近你原本的聲音，有些部分大家一聽就知道是SUGA的風格，音域較高的部分似乎又是不同的嘗試。

柾國：玧其哥沒有給我什麼指示，後來他很開心地跟我說錄音的成果很好（笑），但其實我錄得很辛苦。錄音時真的很痛苦，因為不完美，所以真的很痛苦，嘗試了幾次發現我目前還做不到。那時產生了一種不是自責的自責心態。歌本身很好，錄音結果也很好，但就是過程不太順利。

你來接受採訪時也是一邊唱歌一邊走進來的，之前見到你時你也經常在唱歌，唱歌對你來說有什麼意義？

柾國：嗯…我想成為唱歌的代名詞，歌的代名詞。我想獲得很多人的認同，希望我自己聽起來也覺得「哇，我真的好棒喔」。所以我真的很想更自在地把歌唱好。雖然唱歌時無法真的很輕鬆啦…但我就是想做好。我成了歌手，做了不少表演，發現自己在舞台上有好表現時會讓自己興奮得全身戰慄，有這些經驗的支持，我就會毫無顧忌地想像「如果能夠唱一首符合我理想的歌，那我在舞台上會感到多自由、多有趣？」我總是會想像這樣的情景。

從這點來看，最近的表演你覺得如何？

柾國：我在拉斯維加斯唱完第一、第二場之後去做了發聲練習，然後在第三、四場的時候就抱著「用這種方式來唱唱看」的心情去表演。感覺第二場、第四場的狀況確實很好。第二場時體力上還負荷的了，嗓子也沒問題，第四場則是體力上有些不夠，但嗓子還是不錯。我覺得當時新冠肺炎讓我有點開不了嗓，讓我有點難過。所以本來很擔心，但第二場反而有點突破的感覺，這讓我很開心，玩得很愉快。第四場則是做玩發聲練習之後，想說要用這種方式來唱，就發現有意識地調整唱法跟下意識照習慣去唱差很多。雖然體力上有點負荷不來，但那場表演讓我明確知道，現在這個時間點來唱這首歌「感覺是有點辛苦，但很明確知道自己有點辛苦，反而覺得滿輕鬆的。那以後就用這種方式練習就好」，從結果來看我覺得很棒。

可以說是你掌握演唱會的感覺的過程吧？

柾國：第一次表演時的確感覺很怪，但次數多了之後就很習慣了。辦過演唱會後，就很明確知道自己真的很喜歡表演。能夠再辦表演真的很棒，以後也想做更多表演。

包括表演在內，為了工作你必須做很多準備，會對日常生活造成影響嗎？你在V LIVE上拍照時說，把舌頭抵在上顎臉看起來會變得比較精明，但這在唱歌時是不好的習慣，必須要改掉。

柾國：那個習慣我還改不掉，太難了（笑）。不過我覺得好像也沒什麼困擾，我反而覺得能這樣在意這點很好。有種「在這個時刻我嘗試改變」的感覺。

當你覺得「這樣就夠了」或「變得更好」時，是什麼感覺？

柾國：好像沒有「這樣就夠了」的時候，不過像是上英文課時背了單字，老師問我我能立刻回答出來，這時就會覺得心情很好。我會想「那時我背出來了喔！」唱歌的時候偶爾會唱得非常順利、唱得很輕鬆，那時候我會想說「我畢竟也是做了不少練習，所以才會有這種結果吧？」每天都應該要有這種心情才對啦（笑）。

在拉斯維加斯的演唱會上，你用英文講了很多話。你這麼用心，所以又有了很大的改變啊。

柾國：如果別人看了，會說「哇，進步很多耶」或「講得太好了」，那我應該會非常感激。不過我自己覺得我沒有做得很好。從結果來看，英文感言確實比大家預期得要好很多，因為沒有講錯。不過我也沒有覺得滿足或怎樣。如果我可以在沒有提詞機的情況下，用英文引導整個表演的話，那我就會覺得自己真的進步很多，但實際上還沒有嘛。我覺得自己還差得遠，反而經常想「真希望能早點輕輕鬆鬆地說出以前背的那些感想」。我會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做得很好，但剩下的時間就會想「我得更好、得更好，要快點，快點快點快點。」（笑）

生活的其他部分也這樣嗎？聽說你最近為了鍛鍊體力開始打拳擊。

柾國：生活剛好相反耶。我雖然有很多計畫，但個性卻恰恰相反。我很懶惰、很懶散、很怕麻煩，所以很努力讓自己記得，就算是勉強也好，一定要很認真地生活。最近經常有這種想法，我一直要自己不忘記這點繼續努力下去。昨天也是，工作結束後在家休息，但想說多少來做點運動吧，然後就這樣一個一個做下去。我覺得雖然嫌煩，但還是要逼自己做才能改變，我現在很努力地過這種生活。

那不是懶惰，應該是把人生傾注在工作上吧？（笑）

柾國：我希望自己平常可以不要這樣想（笑）。比起享受做某些事情，我平常比較是要做某些事情時會覺得有趣、也很享受那種學習，但要做之前都會覺得很麻煩、很不想做的類型（笑）。所以我就覺得那先從對歌手活動有幫助的事情做起。像雖然現在學樂器也不會馬上做得很好，但想學打鼓我就會去學打鼓，跳舞也是，上舞台表演時會很有幫助。跳舞時可以聽到音樂，那也對歌手活動有益。拳擊可以鍛鍊體力，而且也很有趣，因為是有氧運動中最有趣的，所以我才選了拳擊。讀書、練習都會對寫歌詞有幫助。學英文也是，雖然不知道我之後會怎樣，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必須講英文、必須用英文受訪的話，那就能派上用場，寫歌詞也能用。感覺每件事情都是從歌手這件事衍伸出來的。

現在以防彈少年團成員身分要做的事已經很多了，讓你能繼續做新嘗試的動力事什麼？

柾國：說到頭都是因為我想要，我想看到自己變成那樣。我覺得我有很多矛盾的地方，還有點自尊心作祟吧？有種「那個人都可以，為何我不行？」的心態。看到很優秀的人我會受到刺激，然後就會開始這麼做。

無論是工作還是對話，身邊的人是誰似乎真的很重要。

柾國：沒錯，沒錯。我覺得我好像不太會去自己找什麼刺激。

團員給你的影響很大吧？

柾國：很大啊。光是看哥哥們出混音帶，我就會想「我什麼時候可以出？我得有東西能證明自己。」

跟獲得葛萊美獎相比，這才是柾國的「Proof」吧。

柾國：不管有沒有拿到葛萊美獎，我都覺得那就是我們的位置。該說是個好經驗嗎？讓我知道葛萊美獎是很了不起的東西，但我對得獎這件事不怎麼關心。比起得獎，我更想用音樂證明。而且那次也看了很多以前沒在現場看過的歌手表演，真的很棒。

我想起配合〈Butter〉Remix，j-hope、Jimin跟你以「3J」這個組合一起跳舞。在幕後花絮裡可以看到你們一直重拍表演版的影片，我想那就是最重要的部分吧？

柾國：號錫哥說要組「3J」的時候，我雖然覺得不太容易，但還是有點想挑戰。我們想去做某些事情時，結果都會非常好。在做的時候讓我有種練習生的感覺。跟準備專輯時的感覺很不一樣，真的很有趣。所以我們才拍了影片，但一直有一些部分對不太起來。我們想說這樣下去不行，就一直拍，沒想到拍攝最後終止了。我們怎麼想都覺得這樣不對，所以才會在行程結束後又去練習再重拍。

為什麼還要再拍？

柾國：因為覺得很遺憾啊。同時也覺得很有趣，然後又覺得我難道只有這點程度嗎？腦袋是可以理解動作啦，但透過鏡子去看就覺得很怪。所以我就想，要另外練習才不會有這種問題。我深刻地感受到，舞就是要持續跳才會熟悉、才會有所成長。

你要一直做到自己滿意為止，這樣在成果發表之前會不會很辛苦？像是發表你自己創作的歌，也會讓你很猶豫之類的。

柾國：所以我雖然寫了很多歌，但都發不出來。我應該要知道既然當時是那樣寫的，那就適當調整一下發出去就好，但我總是過段時間再回頭聽就會覺得實在不怎麼樣，然後就刪掉了。

啊…真可惜呢。

柾國：我一直都是這樣。但最近哥哥們都跟我說「你要一直出，這樣才會知道怎麼做。」所以我最近比較有寫歌了。

我聽了〈Still With You (Acapella)〉，跟你唱防彈少年團的歌時的聲音不一樣。是非常沉靜且注重細節的歌聲，如果繼續發行這一類的歌，應該也能當成你的個人風格吧？

柾國：我覺得歌曲本身的節奏比較慢，對我有很大的幫助。當時我確實仍有許多缺點，跟現在相比啦。不過因為我想我可以用更好的成品，讓大家看見我的新開始，所以也覺得這個選擇其實不壞。

你也參與了〈奔跑吧防彈〉的作曲，是哪個部份呢？

柾國：都混在一起了。在前半段的旋律中，號錫哥、我和南俊哥對第一小節的旋律有點意見，所以我們就分開來寫。當時我說「我也來寫寫看」，最後有寫出來，第一小節也順利有了共識。新的旋律是我寫的，把大家的部分串聯起來變成一首歌。

這也可以說是製作的一部份。以後的創作中，你也可以經常展現這一面。

柾國：我希望可以是很獨特的歌。像是用沒有內容的歌詞，例如用「Yeah」來唱完幾乎一整個小節之類的，我想做這一類的嘗試，但實在很難。也在想「是不是跟其他作曲人合作看看」，但總之我想先自己試試。

這樣你會越來越進步。你覺得跟出道初期相比，哪個部分進步的特別多呢？〈Proof〉的新歌內容，很多都是在回顧過去。

柾國：改變最大的時期應該是疫情大流行之後吧。我覺得從疫情開始到現在改變最多。

什麼東西改變了？

柾國：我變得比較沉著。變沉著之後，在音樂上也就能更明確、更清楚看見自己該做什麼。雖然現在也沒辦法自己說自己「已經是大人了」，但我想我正漸漸往那個方向改變吧。在這之前我就不知道了。

身邊的人或你在看這個世界時，有沒有覺得什麼地方不同了？

柾國：不知道耶。我覺得我的個性本身變了很多。以前很情緒化，也經常生氣，可以說是被情緒支配。但疫情大流行之後變的比較冷靜，思考某些事情時可以做理性、現實的判斷，也不怎麼生氣了。如果說以前對人生的看法會一直變來變去，現在就是有種站在中心環顧四周的感覺吧。

用這種環顧四周的角度來看現在的哥哥們，你有什麼想法？

柾國：跟小時候的熱情或霸氣不同，我覺得他們每個人都有野心、都有各自的想法，所以才會在音樂上持續展現自己的野心，也很感謝他們讓我看見這一面。如果成員們沒有像現在這樣表現出對音樂的熱愛，那看著他們長大的我應該也會很不一樣吧。現在也很感激他們能夠專注在工作上。

你又被刺激到了呢。

柾國：沒錯沒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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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nslated by thanatos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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