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綴歌] 調換少女(27)：古老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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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Vinです。
妖精歷史講座，再開！

正文開始

不過主角的生活太方便、
太文明到反而破壞了
異世界冒險的感覺什麼的，
是看人家寫的小說才會有的抱怨。
至於現在身處異世界（？）
中親自冒險的瑟琳娜，
目前還想繼續維持這樣的冒險步調，
所以她會心懷感激地享用
她現在手上所剩不多的方便，
像是腳痠了就拿出項鍊變成狼騎著代步，
然後停下來休息時就變回項鍊，
打電話給帕西瓦爾討論事情。

「……所以亞瑟王的確存在過，
而且的確是男的。」
聽了瑟琳娜轉述雨蓮的故事後，
帕西瓦爾也嘖嘖稱奇道。

「看來是這樣。
會覺得很失望嗎？」
已經好幾天只能透過聲音來認識帕西瓦爾了，
瑟琳娜也聽得出來他的語調
似乎因為亞瑟王的消息而有所變化，
忍不住笑著問。

「也就那樣吧。」
帕西瓦爾用聳聳肩似的語氣說。
對工作內容都著眼於現在、
尤其是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
只能盯著眼前魔獸的獵魔人來說，
千年前的古人是男是女
只是無傷大雅的八卦而已。
只有作家才會為了謠言被打破、
古老英雄的神秘面紗被揭開、
膾炙人口的傳說少了一分
任君想像的空間而哀痛，
而史學家則會興奮的
在論文上開始振筆疾書，
但與文字工作無緣的帕西瓦爾
跟瑟琳娜一樣只會給他們一句
不同語氣的「你們加油。」

「如果風暴之王不是亞瑟王的話，
會不會是那場戰爭的相關人士之一，
或者參戰過的妖精的後代？」
帕西瓦爾不想繼續討論這個，
瑟琳娜也回到正題上說。

「不好說，
圓桌騎士的歷史文物一向很搶手，
只要一支梅林『或許』用過的茶壺
都能引發妳闖入的那次一樣的腥風血雨。」
他在或許二字上特別加重語氣。
瑟琳娜忍不住緊張的瞥了一眼她的行李袋，
確認魔眼還好好的收在那裡面。
幸好帕西瓦爾看不到。

「不過這樣把前人丟掉的東西
當成寶是人類才有的行為，
所謂古物對親歷歷史的妖精來說
就跟昨天丟掉的垃圾一樣，
記住當時的事不需要古物佐證。
風暴之王會這麼引人注目
就是因為祂的行為不符合一般的妖精。」

「所以才會傳說祂是人類變成的妖精嗎？」
然後就扯到英國最有名的騎士身上了。

「很有可能。」
帕西瓦爾也說。
知道對手不是亞瑟王本人
表示他們遭遇的強盜不是千年前
從連強大的妖精都需要找幫手才能對抗的
可怕敵人手裡保護不列顛的圓桌騎士團，
這或許是個好消息；
只是這同時表示他們對風暴之王的了解
又回到了原點。

不過畢竟往「祂是亞瑟王」的方向
進行的猜測本來就是錯的，
瑟琳娜提早驗明這點才是好事，
以免有人浪費時間找亞瑟王的弱點
用在跟他沒什麼關係的妖精身上，
到時候被浪費的就是人命了。
所以帕西瓦爾把目光集中回現在，
說：
「妳的運氣也太好，
才跟妳提起就遇到了親身經歷過
那段歷史的千年大妖精。
聽說就算妖精不老不死，
這麼高齡的妖精也是少見，
妳應該不是我們上次通話後才找到祂，
而是這段時間都跟祂一起行動吧？」

「……對。」
已經被看穿了裝也沒用，
瑟琳娜只能老實承認。

「之前說的隱居高人就是祂？」

「對。」

「祂還是屠龍戰爭的當事人？」

「……如果你說的是她講過的
妖精跟亞瑟王一起打的戰爭的話，
那應該是吧。」
這麼說來到現在都還不知道
當初那場戰爭打的到底是誰，
直到現在聽見屠龍戰爭這個名字。

「那妳的運氣真的不錯，
這樣的妖精在現代可遇不可求。
屠龍戰爭的合作關係結束後，
還那麼願意幫助人類的妖精
在妖精國說不定就剩那一個了。」

「我之前才遇到一整間屋子那麼多，
改天再介紹給你認識。」

「妳其實有妖精的血統嗎？
這麼受妖精歡迎。」
帕西瓦爾都忍不住說。

「不知道。」
瑟琳娜苦笑。
最近知道的怪事已經太多了，
這一件……不能說不怪，
但總覺得心裡就是沒有
產生那一份該有的緊張感。
不知道是因為瑟琳娜篤定自己是人類，
還是隨著愈來愈認識妖精，
少了幾分對未知的恐懼後好像沒差了。

「有什麼新發現的話再跟我說，
我們說不定需要妳這樣的人才。」
帕西瓦爾也說。

「會的。
說到發現，
你們找東西的情況怎麼樣了？」

瑟琳娜其實不確定自己想當獵魔人。
不過她還是個對未來充滿迷惘的青少年，
趁年輕有多一點選擇好像也不錯，
可以體驗看看再決定。

「完全沒有發現。
看來是被風暴之王拿走了沒錯。
接下來雇主應該就會投入討伐祂的行列吧。
比方說跟其他受害者一起追查祂的下落，
不過追到祂之後的事就不是我們的工作了。」
帕西瓦爾說。

「工作終於結束了是嗎？」
上次被風暴之王打得那麼慘，
看來祂已經證明自己的實力
需要請出更高明的人來對付了。
希望風暴之王能繼續保持沈默，
不要跟人類一對質就發現
妖精眼現在在別人手中了。

「這麼說來，
帕西瓦爾先生本來正在忙什麼啊？」
做到讓人說要另請高明應該是很丟臉的事，
他聽起來卻不太介意的樣子，
她好奇的問。

「到處旅行，
自由接委託賺旅費，
偶爾混進消防隊幫忙抓脫逃的危險奇獸。
風暴之王剛好來到附近才被找來幫忙。」

「從摘蜂窩到討伐妖精都行，
你的業務範圍是真的很自由。
獵魔人都要這麼多才多藝嗎？」
瑟琳娜稍微用心斟酌用詞
讓她聽起來不像是在質疑
帕西瓦爾沒有在認真做事。
至少有一部分很明顯是在稱讚他什麼都做得到。

「因為那窩裡的蜂不但很毒，
一螫到人還會把人給貫穿的。
以現代人聽得懂的方式來說，
就是沒有勇者寶劍的冒險者吧，
而且大多都長得滿嚇人的，
所以沒事不會有人想找我們。」
帕西瓦爾卻說。

「真真、真是辛苦你了，
不好意思……」
這下真的擔心自己看輕人家了，
瑟琳娜不由得連連道歉。

「沒事，
獵魔人的工作大概都是這樣，
偶爾還會遇到一些更厲害的東西，
然後只好到處找人幫忙
結果因此惹上了超過厲害的程度
變成光對上眼就很危險的人物。
這有讓妳產生加入我們的興趣嗎？」
帕西瓦爾突然話多起來，
大概是因為雖然抱怨很多，
還是對他的工作有認同感吧。

「呃……」

「開玩笑的。
雖然妳聽起來是塊可造之材，
但是獵魔人這一行能免則免，
還有選擇的話不要入行最好，
否則沒有退休的機會，
一輩子都要賠在這上面。」

「好吧。」
不知道跟她所知的魔法學校
不同人寫的獵魔人故事有多少參考價值，
但沒有任何工作很輕鬆是真的。

「那麼妳還有其他問題嗎？」

「那樣的話……
可以跟我講講屠龍戰爭的事嗎？」

「我雖然為了做好獵魔人
學過各式各樣的才藝，
但老師實在不是我的專長。
何況有比我更懂那段歷史的人，
我就不班門弄斧了。」

「好吧，我再問問看。」
雖然雨蓮不太想講的樣子，
但她也在慢慢敞開心房了，
瑟琳娜就對她有點信心吧。

「嗯。
硬要說點什麼的話……
屠龍戰爭這個名稱
其實是獵魔人在用的。
他們說就是在那場戰爭後，
人們不再對巨龍心懷崇敬，
反而屠龍成了騎士的榮譽。
就像非洲部落的勇士挑戰獅子一樣，
變成了騎士之勇武的證明。」
在這層意義上，
跟更多種類的危險奇獸對抗的獵魔人
或許應該叫圓桌騎士一聲前輩。

「……原來是這樣。
謝謝你的分享，
帕西瓦爾先生，
我再跟她問問看。」

「妳加油吧，
有查出什麼再跟我說。」

「……說了的話我會不會
被招募到你們那邊當文官？」

帕西瓦爾輕笑了一聲，
通話就到此結束了。

掛斷電話後，
瑟琳娜擦乾耳朵跟手掌上的汗水，
活動活動筋骨，
放鬆長時間保持同一姿勢而有點僵硬的肌肉，
然後長吁一口氣。

「講電話講得很開心耶。」
雨蓮忍不住說。

「但是看起來講電話是很累的事情？」
傑克問。

「不動其實比動還要累，
說真的。」
對瑟琳娜來說，
這輩子最累的經歷還不是
在妖精國的冒險或雨蓮的課程，
而是在那之前來到英國的飛機上，
那只能坐在座位上動也不動的幾小時，
不能做事又睡不安穩的精神折磨才最要命。

「因為講的都是很重要的話，
講錯的話後果會很嚴重。
所以在說完或寫完前，
都必須待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全神貫注在組織語言上吧。
聽說在結束前，
不管是想做什麼其他事情，
甚至抓癢、吃飯、睡覺，
都要忍耐到結束才可以做喔。」
雨蓮說。
她那個年代雖然還沒有電話，
但為了寫信跟其他的貴族們討論要事，
她也常看到圓桌騎士團中的文官在圓桌上
對著修改好幾次的草稿用書寫板急得抓耳撓腮，
卻像屁股被黏在椅子上一樣完全無法逃離。
平常只會用圓桌吃飯的騎士們都被噁心到了。

「……那真是辛苦你了。」
傑克說，
似乎是當作瑟琳娜為了幫他們收集情報，
也做了她力所能及的很大犧牲，
特別鄭重的說。

「沒有啦，
我也是喜歡才願意聽這些故事的。」
瑟琳娜苦笑說，
心想雨蓮會不會講得太誇張了？
不過人類開始缺乏運動的生活是最近的事，
難怪與人類脫節的妖精們都像看到妖怪一樣。
「因為這些對我來說都是新鮮事啊。」
她又補充一句，
就像她的故事，
或者說她的世界現在的故事
對這些妖精來說也是新鮮事一樣。

「現在的騎士不屠龍了嗎？」
雨蓮意外的問。

「現在不管騎士還是龍，
一般人都看不太到了。
如果真的還有龍的話，
現在人類大概會覺得牠們是保育類動物，
不可以隨便殺掉的吧。」
瑟琳娜說。

「聽起來妳生在一個很和平的國家跟時代呢。
雖然對於那些強大而高傲的生物來說，
可能很難承認這種情況算是和平就是了。」
雨蓮表情複雜的說。

人類竟然會警覺到他們或許該節制一下，
進而立法保育曾經的敵人，
看來龍族對人類來說已經不是威脅，
只能算是一種珍稀資源而已了。
如果早個千年警告給交戰中的龍族的話，
牠們大概只會大笑著噴火
把希望迴避糟糕未來的信使
燒成提振士氣用的烤肉大餐吧。

「你們當初是怎麼跟龍打起來的？」
瑟琳娜問。

現在沒見過龍的、
還有已經馴化龍的人類就算了，
母子都跟龍全面戰爭過的雨蓮
竟然像是在替牠們感同身受的樣子，
她不禁懷疑這裡面不單純。

「當時不列顛的所有種族都在互相征戰，
爭奪在這片土地上的地位。
只是在那場戰爭之前，
確實是龍族的地位最崇高，
於是與他們結盟的卑王成為了最強大、
最接近成為人王的領袖。
然後將他們趕下王座的是我們而已。」

「跟龍結盟？怎麼做啊？」

「獅子也會有困在陷阱裡，
需要小老鼠幫忙咬破網子的一天。
除此之外就是展現誠意了，
除了把旗幟跟紋章畫上白龍，
他們之間的共通語言只有食物而已，
所以就要確保龍的肚子一直被餵飽，
牠們才肯為了掠食外的理由噴火。
豐收時就是農作物跟牲畜、
戰爭時就是用戰俘當活祭，
至於打輸的時候嘛……嗯。」
雨蓮說。

「呃……」
瑟琳娜已經離人類必須那樣做
才能提升一點生存率的時代太遙遠了，
光聽一半就不能接受這種事。
而且顯然不只她這麼想。

「對吧？」
看到五個聽眾在聽懂弦外之音後
都不約而同露出嫌惡的表情，
雨蓮也有點欣慰她兒子跟同伴們
為了拯救無力拒絕而被獻祭的人
勞心勞力的成果一直持續到現在。
「連國師都說他就是受不了卑王
把本來可以拿來釀酒的糧食
（尤其那些龍根本不懂喝酒）
還有可以當酒友的國民送給龍了，
才會逃離他的國家來投靠烏瑟，
然後替他將亞瑟培育成人王的。
不光是他，
不滿的人類也是與時俱增，
只是打不過他跟他的寵物龍
才不得不一直忍氣吞聲而已，
直到一群勇敢的人站了出來
打倒了看似不可戰勝的惡龍，
大家才突然發現龍也不是無敵的，
才跟著那些勇敢的人一起鼓起勇氣
推翻了依附於龍族的白龍之王……
還有龍族在大地上的霸主地位。」

「……不過就算失了民心，
卑王的實力還是很強大，
甚至為了對付我們不惜打開國門
引來海另一邊的侵略者入關，
而除了搭船外唯一趕得上的援軍
當然就是給大陸上的龍載過來了。
所以我們花了很多時間削弱他，
號召愈來愈多人加入我們的行列，
才終於團結不列顛的所有種族討伐他。」

不光是瑟琳娜和傑克聽得目不轉睛，
雨蓮也浮現懷念的笑容。
「我還記得為了攻下巨龍守衛的城堡，
我們得先變裝潛入城市組織反抗軍，
在我們發起進攻那天裡應外合。
我們扮演過推銷特產的旅行商人，
也假扮過賣藝維生的旅團……
類似現代叫馬戲團的那個吧……
我跟妹妹們是舞孃，
帶隊的圓桌騎士是吟遊詩人，
然後我兒子負責表演大力士。」

後來那隻以力氣自豪的猩猩精
大概就是從這裡得到靈感的吧。

「吟遊詩人……崔斯坦嗎？」
瑟琳娜問。

「連妳都聽過他？」

「聽過一點。
被騎士耽誤的吟遊詩人？」

「妳這麼說的話他會很悲傷的。
會跑到卡美洛的大街上
彈琴哭訴給市民聽的那種悲傷。」
雨蓮卻說。

「這種時候為了維護騎士的名譽
不是應該找她決鬥才對嗎？」
光是人類最古的公開處刑
就已經讓瑟琳娜有點怕怕的了，
傑克卻又說起騎士文學最常見的橋段。

「人家可是很有騎士風度的，
不會對玩笑話認真成那樣的啦。
……至少在知道講這話的人
也算是個剛入門的武人之前。」
雨蓮剛剛安慰完，
一句話就讓瑟琳娜冷汗直流。
還好崔斯坦應該是短命的人類，
如今已經聽不到她剛剛說的話了，
不然一個菜鳥騎士說人家被耽誤
根本是在看不起身經百戰的前輩。

「他大概會要求跟妳來一場比試
讓人親眼確認他有沒有被耽誤吧。
而且還會是剛剛的街頭表演過後
用剛剛彈奏的東西來跟妳比射箭。」

「其他圓桌騎士會來觀戰嗎？」
愛看熱鬧的小妖精三「人」組問。

「一定要的，
凱爵士聽到消息後也會來參一腳，
賣門票來充實卡美洛的國庫。」
雨蓮說。

「我不是那個意思啦……」
怎麼想都是她被射成刺蝟，
（假如沒有規定標靶的話）
而且那個想像愈來愈鮮明，
瑟琳娜都忍不住抱住腦袋。
最近她怎麼老是講錯話？
還好崔斯坦本人聽不到了。

「不用怕啦，
雖然圓桌騎士以人類來說的確神通廣大，
但是死了還爬起來教訓說他們壞話的人，
這種事情還是超出能力範圍了。」
雨蓮說。

「……我去活動一下筋骨。」
講完電話跟妖精扯淡這些鬼話，
瑟琳娜也覺得有點口乾舌燥了，
拿出弓箭要出去吹吹風轉換一下心情。

「加油哦，
鍛鍊到跟崔斯坦一樣百步穿楊的話，
在不列顛基本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雨蓮說，
但這次瑟琳娜沒理她。

「你就是為了激她用功
才講了那麼多崔斯坦的事嗎？」
傑克問。

「我是真的有信心她可以變得很厲害啊。」
雨蓮呵呵笑說。
「有比常人銳利的雙眼，
又有天份，
不培養起來太可惜了。」

「睽違千年的老師遊戲
剛好遇到一個教起來很輕鬆的學生，
妳運氣也不錯。」

「能相逢都是有緣。」
反正不管瑟琳娜要花多久才學會，
那點時間對雨蓮來說都不是問題。
「你不也是嗎？
遇到我們後，
你的目標終於有頭緒了吧？」
雨蓮微笑說。

客觀來說是這樣沒錯，
但回想起一見面就差點被做成刨冰，
（瑟琳娜在鬧他而已，
但她的聽眾可不是）
果然還是不想承認那種事的傑克
對雨蓮做了個鬼臉。

「好啦，不鬧了。
瑟琳娜跟你說的童話故事
有讓你想起什麼嗎？」

「沒什麼新內容。」
闖空門被抓現行也不當回事，
不記得的闖空門流傳幾百年
卻讓傑克第一次有了丟臉的感覺。
人類到底是懷抱著什麼心情
說那故事給小孩聽的？
跟屠龍解放人類的騎士相比，
不小心入侵民宅弄成強盜殺人的他
根本是個讓人笑不出來的笑話。

「只有對那些故事有印象而已？」

「倒是解釋了為什麼
我會一直想回到那個地方，
因為我對那裡有印象……
結果只找到那一個有印象的地方，
就這樣一直賴在那裡不走了。」
早知道是自己的犯罪現場跟人證，
而且不過是短短幾天的事情而已，
他就直接放棄去別的地方找線索了，
傑克苦澀的說。

「你其實可以直接問人家吧？」
雨蓮說。
上次聊起來降雨巨人還算好說話，
何況傑克現在不是人類了，
應該不會隨便被抓去做餅乾或刨冰吧？

「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沒想到，
或是覺得不知道該怎麼說明。
大概我真的幹過那種事，
現在還是沒臉直接見人家吧。」
傑克嘆氣說。

「看來你就是童話的主角這事情
應該是真的沒錯了。」

「……應該是吧。」

「那麼下次見面，
要跟人家好好道歉呢。
不過當事人據說是摔死了，
掃墓好像是只有人類會做的事。」

「欸～」
雨蓮都這麼說了，
已經是妖精的傑克就更不想去了。
「都幾百年前的事了……」

「你想找回的記憶也幾百年前的事了，
可以就這樣算了嗎？」
雨蓮的反問卻讓他啞口無言。

注意到沈默的時間似乎有點長，
看來是「幾百年了，
事情早該過去了吧？」的類比
戳中了傑克心中最深處的不安，
雨蓮又說：
「沒事，不用緊張，
雖然晚了幾百年才開始，
但是你已經邁開步伐了，
從零到一的開始比什麼都重要。
晚一點總好過一直故步自封，
何況你現在是沒有壽限的妖精，
只要開始了就絕對不會太晚。」

「我是不會老到走不動了，
但我在找的線索不一定吧？」
雖然提出這個問題後
傑克更不理解自己為什麼
要在查不出東西的巨人家浪費時間了。

……直到他想起蜃給他看到的
那個不再認得他的幻影女人。
難道他雖然除了找尋答案外
對於自己該做什麼完全沒頭緒，
但其實會害怕得到答案後
就再也沒有下一個目標了？

「那就只能到時候再想辦法了。
說不定還能遇到一個愛聽故事、
會跟我們一起抽絲剝繭的人類女孩，
用人類偷偷發明的技術
輕易找出了失落的過去。」
雨蓮呵呵笑說。
「真的找不到答案也無妨，
過程本身也會是意外的收穫。
沒辦法循著過去的線索回家，
那就利用旅途中收集到的東西
建立一個新的身份歸屬吧，
比方說跟圓桌騎士一樣
鋤強扶弱的偉大冒險團隊，
這個如何？」

「……不管哪一種，
都比裹足不前更好，
妳就是想跟我說這個吧？」
結果還是要跟瑟琳娜一起嗎？

「妖精能看穿謊言，
那麼你怎麼看的呢？
歷史、真相終歸是講給觀眾聽、
然後任由你我去詮釋的東西。
你不也笑我隱居起來一點用都沒有嗎？」

「知道了啦。
既然上了賊船，
我會跟妳們一起有始有終的。」
傑克嘆氣說。

「謝謝你。」

「我也是為了自己啦。」
傑克掩飾害羞的說，
然後突然轉向躡手躡腳
要走出帳篷的小妖精們。
「你們不准跟瑟琳娜說喔！」
這下他不能半途而廢了，
但他又怕親口承認的話
之前百般不情願的他
會被瑟琳娜狠虧一番
結果不管如何都需要她。

「怎麼會呢？」

「那當然是你親自去跟她說啦。」

「我為什麼要……」
爭吵下去的話感覺會沒完沒了，
所以傑克決定不講話，
讓這個話題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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