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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綴歌] 死海系列番外篇-彗星(1)

看板C_Chat標題Re: [綴歌] 死海系列番外篇-彗星(1)作者
Mouthl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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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微甜?


~~~~~~~~~~


蝶緋.瑞斗坐在河岸邊最高的那棵橡樹頂端。

沒穿鞋子的光腳丫晃呀晃的,感受著輕輕拂過樹葉間的涼爽夏風。

溫暖的陽光灑落在泰晤士河畔,吸引了許許多多攜家帶眷的人們前來野餐郊遊。

一對年輕的夫婦穿著一身高雅的服飾,在紅白相間的野餐墊上品嚐著下午茶。
他們的女兒在河邊的草地上嬉戲奔跑,手中高舉的紙風車迎風飛轉;
好一個和樂融融的幸福畫面。

蝶緋眯起暗紅色的雙眼,從鬆垮的褲口袋中掏出了一顆圓圓的小石子。

嗖的一聲!小石子擊飛了年輕爸爸的圓禮帽。

她看著男人氣急敗壞、左顧右盼的模樣,嘴角邊勾出了一個滿意的譏笑。

誰都不會想到,這樣嬌小瘦弱的女孩能夠爬到這麼高的樹上,

誰也不會相信,這麼小的石子能夠從這麼遠的距離精準的擊中這麼小的目標。

這些傻頭傻腦的「麻瓜」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知曉是誰壞了他們的大好興致,

因為自己可是個純正又強大的「巫師」。

蝶緋仰躺在粗壯的樹幹上,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過分晴朗的藍天中只有幾朵溫吞的雲朵,在一望無際的湛藍中緩慢悠游。

一隻烏鴉停在她身邊的樹枝上,歪著頭與少女四目相對;


……也許可以指使這隻烏鴉去做些有趣的事?
就像上次在河邊遇到的那條蛇那樣?


蝶緋暗自尋思,


……叫牠去攻擊那些麻瓜如何?
他們被一隻小烏鴉嚇得屁滾尿流的模樣一定會超級好笑……


「烏鴉呀烏鴉…你聽我說…」


沒想到這個惡作劇還尚未實行,就被來自樹下的聲音打斷。

「喂!妳是怎麼爬到上面的?」

烏鴉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振翅飛離,蝶緋難掩驚惶、轉過頭去;

從茂盛繁雜的枝葉縫隙之中根本看不清聲音主人的樣貌,

只能從稚嫩的聲音中判斷出是個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孩子。


……他是怎麼發現我的?


「別躲了!我看見妳了!」

樹下的聲音再次襲來,讓不自覺壓低身子的蝶緋雙耳發紅。

她一氣之下翻過身子,一躍而下,然後輕飄飄的降落在地上。

她抬起頭,用自己最兇惡的表情,緊盯著樹下的孩子。

那孩子頭上頂了個過大的帽子,身上則是套了件寬鬆、不合身的吊帶褲,
腳上還穿著兩隻顏色、大小都不同的爛皮鞋。

但最顯眼的還是別在胸前的黃色胸針。

蝶緋眯起了眼睛,

「你是雛菊之家的孩子。」

雛菊之家是附近的一間孤兒院,
蝶緋時常會在街上看到這些別著黃色胸針的孩子挨家挨戶的乞求善款。

「是又怎樣?」

樹下的小孩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前的別針。

「告訴我,妳是怎麼爬上去的?」

還沒等蝶緋回話,他又繼續追問,

「妳是怎麼把石頭扔那麼遠的?」

蝶緋先是愣了愣,然後皺起鼻子,扮了個超醜的鬼臉。

「要你管!臭孤兒!」

她轉身飛奔逃跑,回過頭才發現那個奇怪的孩子正緊追在後。

「滾開啦!你這個臭孤……嗚哇!」

頻頻回頭的結果便是和另一名少女撞了個滿懷,
眼冒金星的蝶緋跌坐在地,硬生生地壓壞了那個少女手中的紙風車。

「嗚嗚哇啊啊啊!……我的風車……!」

跌倒的女孩毫不猶豫的放聲大哭,坐在附近的年輕夫婦聞聲而來。

年輕的媽媽立刻抱起了哭泣的少女,一邊哄著孩子一邊對蝶緋露出了嫌惡的神情。

年輕的爸爸則是豎起了眉毛,對著狼狽的蝶緋伸出食指,破口大罵,

「哪來的野丫頭!這麼沒教養!撞到人不會說對不起嗎?妳父母親是怎麼教的啊?」

「…啊……我……」蝶緋雙眼泛淚、摀著疼痛的肋骨,無助的坐在草地上吱嗚其詞。

突然間,一陣古怪的狂風掃過眾人,半個人高的長草也都被壓倒在地。

泰晤士河澄澈的河面上突然捲起了巨大的浪濤,撲向岸邊,

將蝶緋、年輕夫婦和他們的女兒以及那個奇怪的小孩子全都潑成了落湯雷鳥。

「…是水怪!水怪出現啦!」

年輕夫婦發出了意義不明的鬼叫,抱著少女和不知何時鑽入懷中的比目魚,
啪嗒啪嗒的逃走了。

蝶緋雙眼發直的看了看眼前的一片狼籍,這才回過頭望向自己身後的孩子。

「他」摘下了濕漉漉的帽子,甩了甩金黃色的及腰長髮,
蝶緋這才認清原來「她」是個面容姣好的小女孩,

她眨了眨圓亮的雙眼,一藍一黃的異色瞳孔在沾滿水珠的長睫毛底下閃閃發光。

「……抱歉,」小女孩皺起了眉頭,「讓妳全身濕透了。」

發現蝶緋正凝視著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撇開視線,

「……但是我真的看他們不爽很久了。」


蝶緋笑了。


「欸,我是蝶緋。蝶緋.瑞斗……妳叫什麼名字?」



「……我叫夏瞳。」




~~~~~~~~~~


「呀啊啊啊啊啊!」

「上帝呀!哪來這麼多蛇呀!」

「叫警察!消防隊!誰來都好!救命啊!」

小小的商店內發生了巨大的騷亂,
數十條五彩斑斕的蟒蛇吞吐蛇信,在眾多麻瓜發軟的雙腿間來回遊走。

在一片混亂之中,沒人會發覺那兩個奪門而出的嬌小身影,
更不會有人注意到她們肩上鼓鼓的背包。


「小…小蝶!等等我呀!」夏瞳喘到幾乎無法言語。

「妳這個小短腿會害我們被抓到啦!」


蝶緋嘴巴上這麼說,卻還是慢下了腳步,然後順勢牽起了夏瞳的手。



「走吧!」

「嗯!」




泰晤士河畔最高的橡樹下,有兩個氣喘吁吁又髒兮兮的少女仰躺在地。
近來因為水怪出沒的流言導致河畔的遊客銳減,她們兩人便獨享了這片風光明媚的景色。

蝶緋與夏瞳興沖沖的打開背包,將她們的「戰利品」攤平羅列。

五顏六色的水彩顏料、畫筆、鉛筆、調色盤、筆洗……和幾顆假蘋果。

「妳拿這個做什麼啦?」夏瞳指著蘋果哈哈大笑。

「我想說之後說不定可以拿來整麻瓜,」蝶緋嘟起了嘴,
「把他們手上的蘋果調包之類的…妳笑什麼笑啦!」

拌嘴之餘,蝶緋從舊舊的背包裡抽出了兩捲米白色的水彩紙。

「諾!這可是很高級的紙哦!」蝶緋驕傲的將紙攤平,「是我媽媽從倫敦買給我的!」

夏瞳欣喜地尖叫了一聲,拿起鉛筆便開始在畫紙上塗塗抹抹。

「妳媽媽都幫妳買紙了,怎麼不順便買些顏料和畫具呀?」

忘情作畫的夏瞳沒有發現蝶緋暗自發紅的雙耳,

「…她的工作很忙,所以忘記了。」她搧了搧逐漸發燙的雙頰,
「再說這樣子嚇嚇麻瓜比較好玩不是嗎?」

「也是啦。」夏瞳點了點頭,蝶緋這才偷偷地鬆了一口氣。

夏瞳的手很巧。無論是什麼樣的媒材,都能在她靈活的手指下變成精緻的藝術品。


色紙會變成活靈活現的小動物;

布匹針線會變成可愛的玩偶或圍巾;

畫筆底下的燦爛世界更是常常讓蝶緋看得目瞪口呆。


相較之下,蝶緋的繪畫能力就……

「妳畫的企鵝很可愛耶。」

「…我在畫我爸爸媽媽啦!」


夏瞳先是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神情,隨即被一團陰霾抹去了笑意;

搞得蝶緋都不知道該不該對她生氣。

「…妳還記得妳爸爸長什麼樣子呀。」

夏瞳的眼神略帶憂鬱,在自己的畫紙上種下了一朵深藍色的小花。

「……其實也只有一點點印象,」蝶緋拋下畫筆,依靠在樹幹上,

「他在我剛出生不久後就去世了……我只記得他站在床邊,看著媽媽哄我睡覺。」


黑暗中的高瘦身影有著與自己相同的暗紅色雙眼,

媽媽唸故事的聲音中還伴隨著蛇的嘶嘶作響,

似乎真的有條巨大的蟒蛇在自己的床上緩慢滑動……

每次回想到這裡,蝶緋都會開始懷疑,這段回憶會不會只是某個曖昧不明的夢境。


「不過我媽媽都有跟我說哦,我爸爸是這個世紀最偉大的巫師!」

蝶緋再度拾起畫筆,在企鵝…不,是她爸爸的頭上畫了一頂黃色的王冠,

「他想要拯救這個被麻瓜破壞的魔法世界!只差一點點就成功了…」

她低下了頭,不想讓夏瞳看見眼眶裡的淚。


「要不是他被壞人殺掉了…
…這個世界才不會有那麼多又笨又蠢的麻瓜到處跑來跑去的……」


夏曈伸出手,輕輕撥弄蝶緋蒼白的秀髮。然後在蝶緋畫紙上的兩隻企鵝中間,
畫了兩個牽著手的小女孩。

「沒關係啦,小蝶。」夏瞳搓了搓鼻子,
沒注意到自己不小心讓黃色的顏料沾染了鼻頭,




「妳還有我……這個朋友嘛。」




夕陽餘暉灑落在泰晤士河的河面上,將翠綠的岸邊青草染上了一抹紅暈。

至於蝶緋雙頰上的潮紅是不是該歸罪給夕陽?
她本人大概撕破了嘴都不會承認的。


「糟糕,都這個時間了嗎?」


夏瞳驚慌地收拾畫具,卻被蝶緋阻止。

「沒關係,我來收就好了。」蝶緋低著頭,揮手驅趕好友,
「妳這個小短腿跑這麼慢,再遲下去鐵定會被修女罵的。」

「我才不是什麼小短腿!」夏瞳扮了個鬼臉,
但還是聽話的將金黃色的頭髮盤起,塞進大帽子中。

「…那麼明天?」

「啊…小夏抱歉…明天的話…」

「…對哦…妳要去倫敦跟妳媽媽見面……」

陰霾再度掠過夏瞳的面容,但她很快又露出了燦爛的笑靨。

「感覺小蝶的媽媽是超級大忙人呢,妳可要好好珍惜和媽媽聊天的機會哦!」

「啊…嗚嗯…對呀…」

「那我們後天見囉!掰掰!」

夏瞳離去了,留下蝶緋一個人。

她珍惜的抱起了地上的畫紙,久久不語。


~~~~~~~~~~


清晨的氣息喚醒了徹夜淺眠的蝶緋。

她睡眼惺忪的環顧了一下自己碩大的房間,

儘管寬敞,但她從未感受到舒適;原因可能來自於四散各處的紙箱和木盒,
以及床頭上玲琅滿目的玻璃空瓶。

這個房間本來就是羅葳家的儲藏室,而她也不過就是被棄置於此的雜物之一。

比預計起床的時間要來得早了一點,但蝶緋還是離開了被窩。
整頓梳洗了一番之後,從破舊的衣櫃中挑出了唯一一件小洋裝。

她輕手輕腳地走下樓梯,卻還是遺憾地聽見了樓下廚房傳來的瓷盤撞擊聲。

「雷斯壯先生,」歐妃米雅.羅葳刺耳滑膩的聲音讓蝶緋皺起了眉頭,
「不是我愛抱怨,但是您家的那個小毛頭,最近可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呀!」

「…願聞其詳?羅威女士。」男人沈著、冷靜的聲音響起。

「叫她乖乖待在家裡念書也不肯,教她做做家事也不要,整天只知道要往外跑!
這樣就算了……」

蝶緋的心臟悄悄地緊縮了一下,

「竟然還偷了我大兒子的畫紙!」

碰的一聲,伴隨著瓷盤叮叮噹噹的清脆聲響。

蝶緋光是閉上眼睛,就能想像出歐妃米雅.羅葳蠻橫的將杯子重重放在桌上,
以及她那張肥臉上露出的貪婪表情。

「……抱歉,羅葳女士。」男人的聲音再度響起,「請問那些畫紙……」

「70英鎊!雷斯壯先生!」她聽見戒指敲擊桌面的聲音,
「那可是我特地請人從法國買回來的ARCHES水彩紙!得來不易呀!」

聽著鈔票摩擦的聲響,蝶緋刻意加重了步伐,吵吵鬧鬧的跳下了樓梯。

「呦哦~小蝶緋呀,妳怎麼這麼早起呀?」

歐妃米雅.羅葳立刻換上了一張甜膩的嘴臉,

「昨晚睡得好嗎?是不是很期待和媽媽見面呀?」

蝶緋繃緊面孔,表情低沉的點了點頭,然後看了一眼從餐椅上起身的男人。

「蝶緋,都準備好了嗎?」

道夫.雷斯壯身上套著一件剪裁合身的純黑西裝,套著一雙白色絲質手套,
手中還拿了一頂高禮帽,彷彿是個從財經雜誌封面中跳出來的90年代富豪。

「好了。」

「那我就不多叨擾了,提早出發吧。」

「嗯。」

「再見~雷斯壯先生、蝶緋小親親,路上小心哦~」

蝶緋將歐妃米雅.羅葳噁心的道別聲關在門後。

「……吸血蟲。」她輕聲嘟囔。

道夫沒有回應這聲埋怨,只是逕自走向了停在附近的黑頭車。

和蝶緋一起擠進後座之後,道夫拉上了車門。

「麥奈,老地方。」他對前方的司機低聲指使之後,便陷入沈默,閉目養神。

車窗外快速奔流的景色,以及自腳底傳來的陣陣晃動都讓蝶飛感到暈眩噁心,

「道夫,為什麼我們一定要用麻瓜的方式去啊?」她忍不住開口發問。

「要叫我道夫叔叔,」道夫沒有張開眼睛,
「因為用巫師的方式移動的話,妳會有危險。」

「殺死妳父親的敵人們並不知道妳的存在。
為了妳的安全著想,我們必須小心謹慎。」

聽到這裡,蝶緋不禁全身發抖,將雙腳勾到座位上,雙手抱膝。

就這樣過了好一陣子,直到道夫開口打破沈默。

「蝶緋,」

「嗯?」

「我們快到了,我這次的名字是蘇菲雅律師。」

「蘇菲雅?」

蝶緋狐疑的看著道夫喝光手中的小酒瓶,
斑白的短髮突然伸長成烏溜的秀髮,削瘦的雙頰變成了圓潤的鵝蛋臉。

道夫清了清女性化的嗓子,戴上口袋中掏出的黑框眼鏡,
然後用魔杖輕點自己的雙肩,將純黑的西裝褲變成了短裙。

「準備好去見媽媽了嗎?」『蘇菲雅律師』推了推眼鏡。

「……嗯。」

「那我們走吧。」


~~~~~~~~~~~


本來想要在連假內寫完……不過看來希望渺茫了。

由衷的感謝看到這裡的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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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gularnotch02/28 23:20推個,這個世界線的道夫還活著XD 然後蝶非跟夏瞳碰

jugularnotch02/28 23:20面啦~

sai00778802/28 23:44辛苦了

Rfaternal03/01 00:14推推 阿...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

lelo741003/01 14:45推推

ken40220a03/01 18:38道夫這個綠帽帶了都不會生氣欸

jojoshoe03/02 00:50前面的兩小無猜真的很甜,然後看到蝶菲的表現就知道不

jojoshoe03/02 00:51妙了,這邊的道夫大概是參考了言哈的世界吧?

alanalg03/03 00:27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