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動物朋友農莊 24

蟄伏的東北虎起跑，一步、兩步加速衝刺，手掌刨擊地面從俯衝轉變
成滑壘的姿態踹中愛麗絲的小腿。晚了半拍起步的安琪拉看穿雪莉的
企圖，爆發出更快的速度一記飛踢命中愛麗絲的後腰。

兩股力量把愛麗絲的下半身當成槓桿，要讓她前傾倒下。愛麗絲無動
於衷、彎腰一拳擊向雪莉面門。雪莉朝天一踹、踹中愛麗絲橫架在腹
前的手掌，愛麗絲拳頭還未能擊中便朝著天花板飛去。愛麗絲在半空
中扭身、腳蹬天花板加速墜落，從天而降的一拳瞄準了蘇。

「來的好！」凱爾把蘇拉開，然後竟然將她當成武器甩向愛麗絲，愛
麗絲因為落地時的衝擊有所停頓，讓蘇捲了上來。

響尾蛇朋友腰身柔軟，被甩到愛麗絲身上竟順勢抓住她的手腕，懸在
空中用全身的力量做出腕十字固定。凱爾、安琪拉、雪莉飛奔上前追擊。

「唔喔！」愛麗絲面對四個朋友圍毆，首先左手施力、憑著超凡的蠻
力破解掉腕十字固定，接著繃緊全身肌肉準備承受打擊。她準備在對
方擊中、速度最慢的時候抓住其中一個朋友，無論如何先徹底廢掉他
們其中一個的肢體。

「喀嚓。」彈匣裝填，艾妲趁愛麗絲移開目光時隱身撿起彈匣，這次
她會好好瞄準。就在蘇鬆手被甩開、雪莉她們後退的空檔，她扣下扳機。

「砰！」一聲槍響，愛麗絲直覺的提前擺頭仍被擊中，一條血線飄起。

然而愛麗絲狠狠瞪著艾妲，沒死。艾妲剛才連續射擊，身上已經沾了
濃厚的硝煙味，愛麗絲知道方位、在殺意最強烈的瞬間擺動唯一的要
害：頭顱。

她全身堅硬如鋼鐵，頭骨更在鋼鐵之上，可說是一頂天然的鋼盔。頭
骨的形狀導致子彈只要入射角太大、沒有正面直擊，就有高機率被彈開。

「作弊了吧？這傢伙。」艾妲趕緊拉開距離。

「只是嗑藥而已。」

「妳錯了。」愛麗絲隨手抹掉額頭邊的血，傷口竟然開始復原。她皮
膚逐漸泛紅、散發蒸氣，體溫高漲起來：「病毒現在才生效，開始具
備傳染力了，接下來我還會越來越強。」

四分鐘……最多不超過五分鐘，這就是從感染到發作所需的時間嗎？
沒辦法慢慢找弱點、安全且確實的殺掉她了──安琪拉默默決定跨過
心底那條界線。

雖然方法不同，但那畜生一樣有辦法應付子彈，研究所裡面一定還有
──雪莉認為文明世界的問題就該用文明辦法解決：「艾妲，去偷槍
，我們人手一把不信打不死她。」

「艾妲別動，妳一出聲她就會幹掉妳。」安琪拉制止了變色龍的行動
：「妳們都讓開，免得被感染。」

「說什麼傻話？我們剛才全部一起上都奈何不了她。」蘇駁斥道。

「喔？有意思。」愛麗絲在等，病毒生效到完全激發出力量也要時間
，拖延一下緩和節奏對於少數方的她比較有利。

「其實我欺騙了妳們，人類朋友的能力不是跑步或靈巧，那些都是我
後天自己鍛鍊出來的。」

「我們從來沒信過，懶得質疑而已。」凱爾才不在乎這些。

「人類朋友的能力嗎？請務必教教我。」愛麗絲從容發問。

「妳剛才有句話沒說錯，料理是個好文明，但妳知道料理的起源嗎？」

「說來聽聽。」

「也許是火山爆發、也許是天打雷劈，遠古時代的人類在大火焚燒的
森林裡發現被燒死的獵物。他們吃了那些熟透的動物，熟肉的口感讓
他們驚為天人，然後學習用火、製作料理。」安琪拉脫下假髮、吐出
棉花，移除掉身上所有易容的道具：「因為熟肉容易入口，他們漸漸
不需要強健的下顎，煮熟的食物易於吸收讓他們腦容量漸漸提升。料
理可說是人類文明的起源，說到這裡，還需要說明人類朋友的能力嗎？」

「……火焰？」

「正確答案！」安琪拉恢復真面目，拳頭伸向家豬，燃起火焰：「被
人類餵食餿水不引以為恥還洋洋得意，把同類相食說的是多麼有出息
的事情，妳才應該被做成料理！」

火焰席捲安琪拉全身，自動灑水器卻沒有開啟。愛麗絲有苦難言，她
知道敵人藉著消防系統的漏洞侵入，生怕利用同樣的漏洞突破門禁離
開，所以到來之前就關閉了警報，料想敵人還在地底下不可能放火燒
死自己。

她不可能猜到，火焰竟然是對手可控制的能力。

「喔？妳果然很聰明，還知道要關閉火災警報防止我們逃脫。」就算
灑水器開啟，安琪拉也有自信燒死愛麗絲。

明亮、與怒氣成正比的砂之星火燃燒她的全身，頭髮因為竄升的熱氣
向上飄揚，金黃的火焰加速空氣對流發出陣陣轟鳴聲。

「哈啊啊啊啊啊──────。」這也讓安琪拉的怒吼如龍吟、如虎
嘯、如修羅、如惡鬼。她一跨步就像火箭噴射，愛麗絲看到了、預測
到了、提前起步了，卻還是來不及逃！

「唔！」愛麗絲未戰先怯，雙臂擋在面前。

第三世代的朋友還不夠接近人類，畏懼火焰的動物本能可不是那麼容
易就能藉由訓練克服的。即使當過軍人、操作過槍械、發射過砲擊，
愛麗絲對火焰的畏懼程度還是高於當今第七世代的朋友。

火焰之拳擊中了愛麗絲，力量不足以將她擊飛，火焰卻點燃她的衣服
，讓她發出百多年來不曾出過喉嚨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愛麗絲瞬間撕開燃燒起來的外衣，避免烈焰
纏身。掉頭逃向Ｂ區大門，但是安琪兒哪會放過這個機會，繞到她面
前阻絕去路。

鋼鐵般的肉體能抗打擊、抗利刃，卻防不了火。愛麗絲在驚懼中思索
逃脫的方法，烈燄灼身的痛楚幾乎讓她無法正常思考，但她不愧是幫
帝國奠定基業的開國元老，靠學習弭平第三世代與第七世代天生下來
的智能差異。

她抄起身旁的鐵椅橫掃、安琪拉輕易繞背一拳轟向她背脊，火焰之拳
扎扎實實擊中卻未能點燃她的身體。

「……操！」安琪拉咒罵一聲，她擊中了愛麗絲的防彈背心，沒想到
克維拉纖維製成的防彈背心不助燃。

事實上克維拉纖維不只不助燃，要讓它碳化需要超過攝氏五百度，這
是安琪拉輸出不了的火力。

愛麗絲趁這一拳沒有燒到身體的空檔，衝向那些被綁架監禁的朋友們
。她扔出鐵椅逼安琪拉閃躲，趁機抓起其中一位當作肉盾：「來啊！
妳夠狠就把我和她一起燒死！」

「……。」安琪拉明顯的猶豫了。

「快啊！把他們一起燒死！」運氣好沒被抓來當人質的朋友出聲慫恿
：「犧牲她就能拯救大家！把那個傢伙燒死！」

「這些傢伙……難道不知道自己也是為了多數利益被犧牲的少數嗎？
因為犧牲的不是自己就放任別人被犧牲。」雪莉隱隱感到作嘔。

「妳們搞錯了很多事情。」安琪拉手指那些看戲的朋友：「她得死！
妳們得死！我們也得死！誰都別想離開這裡。」

群眾在鴉雀無聲後呼喊著：「妳瘋了？」「開什麼玩笑？」

「我才不信她會好心告訴我所有的傳染途徑，所以一直假設這座房間
裡面的所有人都會被感染，而且除了家豬一族以外，對所有朋友都致
命。」安琪拉料敵從嚴，絕不低估對手懷抱的惡意：「如果有感染者
逃出去，很快就會傳染到整座砂星市甚至是整個帝國，死者以百萬計
。所以在場的各位，為了外面千千萬萬個市民的安全，請妳們陪我一
起去死吧。」

安琪拉手伸向群眾，就像在晚宴上邀請她們跳一隻舞，但群眾看來更
像是惡魔要把她們拉進煉獄、一個個默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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