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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綴歌] 綴歌馬份-被詛咒的孩子(上) 序幕

看板C_Chat標題[綴歌] 綴歌馬份-被詛咒的孩子(上) 序幕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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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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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發文好緊張呀
希望沒有違規 也希望大家喜歡這個續作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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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餘眾倖免,當詛咒迭更。
When spares are spared, when curses re-cursed.
當時間牢籠煉製,當鳳凰灰燼燃焚。
When the prison of time is forged, when ashes of the phoenix burned.
當悔者殞落,當悲者消沉。
When the regretted falls, when the sorrow adjourns.
當隱子逆殺生父,黑魔王終將起死回生。
when unseen children murder their fathers, will the dark lord return.



大理石樑柱傾頹的墓園裡,迴盪著醉人的呢喃低音。
像在緬回什麼逝去的過往,如歌如訴地,
反覆唸誦著幾句不成詩歌的韻文。

墓園外,夜晚的風聲拂過雜亂的野草,
在窸窣如輕浪的聲響中刮落了葉黃枯枝。
也掀開了草叢根處,
還依稀可見焦炭般漆黑的火痕。

提醒著歲月,在許多年以前,
這裡曾經發生過慘絕人寰的惡火。

「啪擦。」

一陣閃光乍現,帶著輕柔的聲響。
一道披著斗篷的人影現身,長靴踩碎了斷枝。

「我的主人。」現身的身影欠身說著。

氣流中原本輕柔動人的韻調停歇,空氣倏地凝結。
似乎這聲輕喚在廢棄的墓園裡化穿了黑洞,
將一切的溫熱全數抽引了乾。
徒留了無生氣的滄冷不甘寂寞,
想攫取誤闖的生命。

墓園的霧氣透著死寂,但水霧繚繞深處,
卻緩慢搖曳著一道點得人心暖的曖曖黃光。

黃光在沾滿水氣的草地,灑下漆黑修長的背影。

背影緩緩閃爍波動,
彷彿天鵝過水後一點點泛起的漣漪,
意圖安撫被驚擾的湖面。

現身的斗篷靜待,直到漣漪平息,湖面靜謐。

「噓。她剛睡著了。」主人柔聲說著。
語氣輕靈,似乎不願驚擾了誰。
「他們如何呢?」

「她在阿茲卡班。」欠身的身影站挺了身。
兜帽下吐出的語氣聽不出情緒。「時代變了。」

––––––––––––––––––––––––––––––

「你姊姊的身體還好嗎?」

阿茲卡班的石牆透著水氣,
潮濕的空氣厚重得讓人得費點心力才能呼吸。

綴歌穿著棉麻交織的米色長袍,
端坐在囚牢石室裡的平台上,靜靜地問起。
她銀灰色的瞳孔凝視著牢籠外的人影。

鐵柵門外隔著一層淡銀色的光影。

大戰過後的阿茲卡班已經沒有催狂魔鎮守,
取而代之的,是某種魔法屏障。

「她沒事喔。那件事情對她好像反而讓她變健康了。」
屏障外頭的少女精神奕奕地說著。
「她和潘西都在幫忙家裡的事情。」

「那太好了。」綴歌說著。
眼看銀色光幕開始染上細微的紅色光影。
「唔...十五分鐘了嗎?時間過得好快。」

「你還要被關很久嗎?」
屏障外的少女回應,開朗的語氣有些抑折。

「唉翠菊...」綴歌皺起了眉,輕嘆了口氣。
「我...殺了很多人...」

「但是你也救了大家。」翠菊語氣裡有些執拗。

「是哈利救了大家。」綴歌眨了眨眼。
「而且...我殺了前任部長、幾乎毀了正氣師部門。
能得到審判的機會,魔法部已經很寬厚了。」

「可是—」

翠菊還想說些什麼。
魔法屏障倏地竄紅,遮斷了她的聲線。
綴歌深吸了口氣,閉上眼,
等待著紅光稍息後,留給探訪者道別的數秒時間。

「妙麗這傢伙也真是的。對囚犯也太溫柔了。」

綴歌想著。
早已習慣了魔法部的監獄改革,但想到背後的用意,
嘴角忍不住上揚,搖了搖頭。

約莫隔了幾秒,紅光終於稍稍熄緩,
綴歌倏地睜開雙眼,灰瞳隱隱散出紅芒。

「綴—」翠菊剛開口,
卻被綴歌平靜到近乎冷酷的語調截住。

「聽我說,去找爸爸媽媽,跟他們要那個我帶出門的帳篷。」
冷淡的語調不若平常,讓翠菊也有所警覺,
靜靜地聽著綴歌說著。
「書架上有一本小冊子〈(黑)魔法紀事〉。
拿走它。然後,去找柏克斯先生。」

翠菊聽得矇矇懂懂,卻還是聽話地點了點頭。
銀色光幕又一物染上紅色光澤,
警告著探訪者時間將至。

「綴…」
翠菊急著開口,想在屏障遮斷音訊前道別,一時錯了稱呼。
「布萊克姊姊,你要好好的。」

「我們沒事。倒是—」
布萊克話沒說完,眼神中的紅光淡去,恢復淡雅的銀灰。
語調和緩了許多,但也多了憂慮。
「翠菊...」

語氣的倏忽轉換,讓翠菊有些緊張地抬起了雙眉。

「你的身體...還好嗎?」
綴歌柔聲問起,銀灰色的雙瞳隱隱閃動紅芒。

翠菊心底突地一跳,十指不自覺地一陣僵麻冰冷。
還沒能開口回話,紅光乍閃。
徹底隔阻了囚徒與探訪者,
留下翠菊孤身一人愣愣地站在囚室外頭。

過不多時,石廊遠端傳來了執勤正氣師的腳步聲。

「綠茵小姐,我護送您出去吧。」
來訪的正氣師開口。
他的面容有些陌生,不確定是不是新到任的人選。

「好的,麻煩您了。」

隨著他來到石堡大門,
暗暗壓抑著心底的疑慮與不安。

踏出高聳的漆黑鐵門。
海風破空的聲響打上石壁,伴著浪濤聲響。
正午炙熱的陽光,將水氣曬出帶著乾枯水草的澀味。

「小心!」

正氣師一聲叫喊,舉起手,示意翠菊彎下身。

兩三排被施了魔法的紙飛機撲面衝襲而來,
似乎想侵擾出入阿茲卡班的人員。

正氣師的魔杖一甩,輕輕將紙飛機推了開去。
紙飛機成群撞上阿茲卡班的石牆,
留下兩行斗大的猩紅色漆字:

處死綴歌・馬份!
殺人償命!

看著無禮的文字,翠菊瞪大了眼。
心跳凸地飛跳起來,
也隱隱感覺到胸口悶疼與眼底跳動的刺痛。

「我就送您到這邊了。踏過石橋後就能使用消影術。」

正氣師卻視若無睹,稀鬆平常地說著。
行禮後便轉身回到囚堡裡。

留下翠菊站立在鐵門之外,渾身顫抖地無法自己。
直到石橋彼端走來了金紅色的髮絲,
以及飄過來的淡淡小蒼蘭花香。

心情稍稍平復了些。

但身體裡,器官被情緒鉤扯而後的疲乏,
卻伴著浪濤聲襲來,幾乎要席捲了身姿。

「又來了?感覺變得頻繁了...」
直到溫熱的掌心貼上自己的肩頭,扶穩了搖晃的身子。

「金妮...」
翠菊輕輕站穩了身,主動地牽起了等候自己的人影。
待得身體的空眩感度過後,才看著金妮說道:
「血咒在我身上復發的事情,綴歌也知道了。」

「好吧,那她有說能怎麼辦嗎?」金妮說著。

務實的個性,讓她雖然驚奇綴歌的推測,
卻更在意可能的解方。

「她說去找一個小冊子,還有要去找柏克斯先生。」
翠菊轉身緊緊抱了金妮一下。
「嘿嘿,我好多了。抱抱真的有用。」

「可是你很臭耶,有種水草味。」
金妮示意地虛推了推纏抱著自己的身影,
卻只是惹得翠菊摟得越發緊實。

「比你運動完香吧!」翠菊嚷嚷著。
一面把頭埋進金妮流瀑而下的碧紅髮香。

「嫌我臭那你下次就不要搶我的衣服去聞呀。」
金妮埋怨著。

想到自己每次魁地奇練習結束後,
翠菊一面喊著「原味球衣!」一面扯著自己衣衫的模樣,
失笑的同時也滾熱了臉頰。

「校花等級的原味很賺錢耶,
我是在幫你守財,很賢慧吧!」

兩人一邊伴著嘴,一邊來到石橋另一端。
逐漸遠離了阿茲卡班石牆上惱人的留字,
才又在笑語中端正了心緒。

「柏克斯先生?是夜形巷裡傳說中的那間店嗎?」
金妮停下腳步,有些遲疑地問起。

「嗯...」翠菊點了點頭。

眼前又是一排紙飛機衝了過來,
顯然阿茲卡班又有人員出入。

兩人連忙低下頭,看著紙飛機又炸上石牆,留下抗議的文字。

「煩死了。總之先離開這裡吧。」
金妮說著,舉起魔杖,在心中默念了咒文。

「咦?我們不消影嗎?啊!!!」
翠菊困惑地說著,卻被金妮用力打了下屁股。

「你現在的身體還是不要鬧了。還是用飛的吧。」

「很痛耶!」

「誰叫你屁股沒肉。」

「翹臀了不起呀!給我過來!」

「抓我幹麻啦,叫你姊姊分給你呀!」

「你也不小啊!新鮮限量比較香!」

在掃帚的破空聲中,兩人的嬉鬧穿透了海潮。

–––––––––––––––––––––––––––––

「所以呢?我們要去拜訪馬份夫人嗎?」
金妮大聲呼問。

她的雙手穩穩抓著掃帚,
努力在強勁的海風中維持平穩。
掃帚緩緩騰空的同時,風聲也呼嘯得越發猖獗。

翠菊瞇著眼,左手輕巧地圈握住金妮的髮尾,
右手熟練地將綁帶繞過不時被強風吹散的髮絲。
過不了多久,就將馬尾向上繫成耳後的包頭。

金妮也隨即將手往後伸,
握住翠菊的左掌後牽引向前,
讓翠菊環抱著自己。

自然而然的舉止,是兩人幾年下來的默契。

「先去活米村好了!」
翠菊將頭輕靠上金妮的後肩,在風嘯中提高了音量。
「馬份先生和馬份夫人應該還在忙著重建莊園。
而且,我覺得那個帳篷不會在他們那裡。」

「你的意思是?」

「對,我覺得會放在潘西和姊姊那裡。」

「但如果是這樣...
綴歌要我們去找她爸媽不是很怪嗎?」

聽著翠菊的話,金妮難免狐疑。
尤其她是知道的,
那個女人總會有些暗藏在心的盤算。

「嗯...」
翠菊也稍稍遲疑,卻決定不遵從綴歌的指示。
「但先不管了,那本小冊子比較重要。」

再說,探訪馬份夫婦,是自從綴歌入獄後,
她和月桂、潘西每個月都會做的事。

如果綴歌真的有什麼其他用意,她們遲早會發覺的。

掃帚畫過了蔚藍的天空,
途中除了必須避開幾架麻瓜的私人小飛機外,
倒也沒再遇到什麼紛擾。

兩人在終日白雪覆蓋的活米村山頭落地時,
還是難免互望了一眼。

牽起彼此的雙手都可以感受到對方的不適。

儘管大戰過後陸續造訪了幾次,
仍然難以掩蓋每一次見到村落時,
回憶所勾起腸胃的陣陣痙攣。

曾經喧囂熱絡的小鎮早已變得死寂,
白雪也早就蓋掉大火焚燒後的髒污。

但小鎮中央的死者紀念碑,
以及上頭那一個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名字,
仍舊提醒著兩人霍格華滋圍城的浩劫:
羅梅塔、泥腳、桑科、弗魯姆......。

幾幢新建的木屋雖然簡陋,
卻能見到新入主的店家努力撐起活米村的活力。

只是不曉得是木屋少了歲月積累還是回憶的重量,
和過往的店家相比,顯然是鎮不住風雪森寒。

零落的木屋在冷風颼過後,總會被颳起陣陣風響。
彷彿和尖叫屋傳來的陰涼呼應,
迴盪著曾經盤據在此的行屍所發出的陣陣嗚鳴聲響。

「走...走吧。」

翠菊打了個哆嗦,拉著金妮向前。
金妮也搖了搖頭,深吸了口氣,踏出步伐。

來到泥腳夫人茶店的舊址,看見新搭起的木屋上頭,
那不曾標示店名的木板上不斷替換著的標語:
不給茶就搗蛋!(No Tea? Naughty!)、
管你蜜蜂不蜜蜂,這裡只有蜂蜜!
(To bee, or not to bee, there’s only honey!)。

兩人相識一笑,稍稍舒緩了心底的不自在,推開了店門。

「歡迎光——哎呀,是你們呀。」

店門邊的鈴聲響起,伴著熟悉的靈動語調。潘西.帕金森俏黑的短髮躍然眼前。

「怎麼樣,綴歌還好嗎?」

她問著,點了點魔杖,將店門上了鎖。

「你們不是幾個禮拜前才見過她嗎?」

金妮也抽出魔杖,一揮一彈,
讓餐椅退了開來,滑身入座。

只留下翠菊一個人站在原地,雙眼瞇成了線。
似乎很是不滿。

「怎麼啦?」

潘西察覺了不對勁,還沒答話就先問起。
她才正要揮舞魔杖,
卻被翠菊突然一聲尖叫嚇得險些魔杖脫手。

「我就還沒成年喔!
你們一個個在我面前用魔法是什麼意思!」

聽著翠菊抗議的噪音,金妮噗哧一笑,
卻不作聲,靜悄悄地收起了魔杖。

「冷靜。」

倒是潘西抬了抬眉毛。
手勢花俏地在翠菊面前轉了轉魔杖,
刻意在她面前憑空召喚來茶水,
故作姿態地端起了茶杯。

「這裡是活米村耶,你愛怎麼用魔法也偵測不到你吧。」

「確實。」
金妮笑了笑,又抽出魔杖,倒轉杖柄遞給翠菊。
「還是你要拿我的魔杖去施法呀?
萬一被抓到可以說是我在你旁邊用的。」

「而且你認真嗎?都當過反叛軍的人了,
竟然會在意未成年巫師約束法?」

潘西啜了口茶,點了點魔杖送走茶杯,
又點了點魔杖照來了幾塊司康。

來去漂浮的餐具小點在翠菊面前擺盪著,
顯然是潘西刻意操弄。

「啊噗!」

翠菊終於忍耐不住,一張口便咬下在面前漂浮的斯康。
雙眼泛出的光芒宛若被激怒了的幼獸。

「好了啦。你們都別鬧了。」

直到廚房後頭,傳來一聲略帶溫柔與無可奈何的語氣,
才讓潘西和翠菊止住了嬉鬧。

「綴歌都沒事吧?」

「姊...嗚...咕嚕...」

麵團梗在喉頭,讓翠菊費了點心才吞咽下口。
金妮趕忙遞上茶水,同時輕輕拍了拍翠菊的後背。

「姊姊!她沒事喔,只是還是有點消...咳咳!」

「還有她也發現了翠菊身體的事情了。」
眼看翠菊輕咳不止,金妮接過話來。

「她要我們去找一本小冊子,
說是放在她幾個月前帶在身邊的營帳裡。
然後她還要我們去波金與柏克斯。」

提起這個店名,潘西與月桂瞬間交換了目光。

兩人的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
彼此卻在眼中看見對方一閃而逝的陰霾。

她們都想起了一年多前,
心神不寧的綴歌帶著兩人造訪黑魔法神秘小店的過去,
卻也都決定將這件事深埋心底。

眼神閃瞬交錯後,月桂回身走上樓,
幾分鐘後,重新回到茶店客座區裡。

手上多提了個營帳。

「哇!」

「所以...他們流亡的時候,住得還挺溫暖的嘛。」

「呼...還好有兩間房間。」

「嗯...真的還好。」

「你們竟然是先確定這個嘛?!」

「太天真了吧。兩個房間還是可以——」

「潘西!」

踏進陪伴綴歌度過放逐歲月的營帳後,四人難免一陣議論。

直到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才在爐火邊上的木架上,
取下了名為〈(黑)魔法紀事〉的小冊。

「等一下...」

在翠菊要翻開書頁時,月桂突然輕呼,與潘西一同站起了身。

翠菊與金妮有些不解地看著她們。

「那是馬份家家主之間流傳的紀事吧。」
潘西有點遲疑地開口。

「雖然古老家族的傳統已經消失了,可是...」
月桂也接續說著。
「畢竟是人家家裡的東西。
綴歌只說要你去找的話,也許還是你一個人看到就好?」

「會嗎?我倒不覺得她會在意。」
出乎意料地,卻是金妮開了口。
「至少妙麗說過,綴歌告訴過她,在新的時代裡,
如果古老豪門可以敞開他們藏匿的魔法知識和歷史,
也許可以幫助弭平那些純血的偏見和對麻瓜的歧視。」

「我其實也這樣覺得...」

翠菊皺了皺眉,輕輕說著。
雖然認同金妮,但擅自揣度綴歌的心思,
看來還是讓她有些難受。

四個人就這麼僵持著。

直到潘西又與月桂交錯了目光,
鼓了鼓嘴,伸了個懶腰說起:
「啊煩死了!就看吧!
反正應該也只是什麼無聊的魔法史紀事。」

翠菊這才微微一笑,翻開了帶著陳舊紙香的書頁。

~~~~~~~~~~

〈(黑)魔法紀事〉

那是許久之前的事了。

據說,那個時候的魔法,還沒有現代化的系統分類。
所以古老的魔法知識,有著比現在更複雜,也更難入門的內容。

這不表示古代的巫師,比現代更強大。
只是意味著,久遠前的巫師,
在學習魔法的過程,有著更高的風險。

但高風險的結果是,當時真正強大的巫師,
往往精通了多種咒語與知識。
在那個年代裡,這樣的巫師,會被賦予絕俗的名號—

「全人」。

這就是當時的主流魔法:煉金術。

即便年代久遠,我們仍然可以看見,煉金術在現代的遺跡。

包含霍格華茲與波巴洞,歐洲三大魔法學校,
有兩所曾致力於煉金術的教學。*****

現在的霍格華茲,還是有著煉金術的課程。
課程內容是訓練學生用魔法掌握自然的元素。
名稱雖然相同,內容卻比煉金術真正的傳統簡化許多。
這是因為,古老煉金術的七種核心知識,
在上個世紀被分解成七種學門,分立於霍格華滋的課表。

在那之前,這些學門被稱作七藝(Septem Artes)—
偏向實際操作的四技(Quadrivium):變形學、符咒學、藥草學、魔藥學。
以及構成煉金術原理的三術(Trivium):古文字學、天文學、算命學。

除了天文學,在現代的魔法教育裡,其他二術逐漸失傳。
古文字學只剩下古代盧恩文字,算命學更淪為和占卜學一般的學科。

最主要的原因,和時空背景的不同有關。

這個學科分類穩定的時代,僵化了巫師對魔法的探索能力。
也掩蓋了在魔法史的書頁上,被寥寥數語帶過的過往。

巫師之間的戰爭,不僅只是光明與黑暗的對壘。

在魔法與黑魔法的對立背後,更是知識體系的衝突。

*****
霍格華茲雖然也將煉金術視為基本教育,
但由於薩拉札・史萊哲林的緣故,
它成了最早嘗試融合煉金術與另一門魔法技藝的學校。
*****

~~~~~~~~~~

尊崇煉金術的巫師們相信,巫師足以憑藉對七藝的掌握,
利用魔法的知識,在培養靈性的同時,協助肉身的存續。

煉金術有著永生的理想,也堅信靈魂與肉體的完整。
一個生命的永續,表現了萬全,
更體現人身蘊含宇宙的自然和諧。

煉金術師認為,利用這樣的魔法能促進巫師社群的福祉。

與之相對的,是另一種魔法。

相信著肉身只是靈魂的工具與容器,更相信,
死亡,是巫師必須克服的挑戰。
無法捨棄肉身,臣服死亡的巫師,只是任魔法向自然屈服的罪人。

這是在七藝之外的技藝,也是著重心靈與靈魂的魔法。

傳說,最早熟練這個技藝的巫師,
總會看盡世態炎涼後心灰意冷,避世獨居。
甚至為此,訂下了這套魔法知識,最根本的信仰:

「人性黯淡無光,除了少數英才,多數庸人總會懦弱地屈服死亡。」*****

人們曾經稱呼它為「黯淡無光之技」(Artes Obscuri)。

如今,在方言裡,它有了更為人熟悉的的名字—
「黑魔法」(The Dark Arts)。

兩種知識,逐漸構成了兩個魔法系統,也有了兩個至高的結晶。

協助存續肉身保存靈魂,卻時時提醒巫師,必須面對死亡的魔法石,
還有保存魂魄永生,認為只要置換肉身,便能蔑視死亡的分靈體。

煉金術與黑魔法根本上的對立,演化成煉金術師與黑巫師你死我活的爭鬥。
(當然,這是只屬於菁英巫師之間的糾葛。)

因為菁英巫師往往在麻瓜政權位居要職的緣故,
他們各自藉著彼此相助的麻瓜勢力,假以異端之名,圍剿境內的敵手。

屬於巫師的紛爭,間接地影響了麻瓜的政事。
隱藏在中世紀諸多麻瓜戰火之後的,便是這場持續數百年的巫師戰爭。

這樣的衝突揪扯,直到十六世紀,才逐漸有了轉變。

*****
人們或許還記得,艾克利迪斯(Ekrizdis)這個名字。

深諳黑魔法的他,因為厭憎人性醜惡,隱居到北海中的孤島。
附近的居民稱之為「阿茲卡班」。

在那裡,他開始了他的實驗。
引誘漁民們誤入島內,藉由黑魔法,
反覆抽引他們心中,最為陰沈的情緒。

有人說,這是為了「洗淨」人性。

也有人說,純粹是他想見識,
陰暗情緒的匯聚,在魔法生成下,會有什麼結果。

艾克利迪斯的實驗成功了。

人性黑暗的積累,在他的轉化下,
成為渴望吞蝕靈魂,帶來絕望的存在—

催狂魔。
*****

~~~~~~~~~~

「看吧...好多廢話...」

潘西白了白眼,按捺著無聊說起。
被月桂送去了略帶責備的神色後,吐了吐舌,做了個鬼臉。

翠菊又向後翻了幾頁,才終於在「黯淡無光之技」的章節裡,
找到了讓她心跳隱隱加速的文字。

~~~~~~~~~~

〈黯淡無光之技〉

人們不會對黑魔法的分類感到陌生:
惡咒(Jinx)、毒咒(Hexes)、詛咒(Curse)。

但嚴格來說,除了詛咒之外,
其餘的黑魔法都是黯淡無光之技的末流。

黯淡無光之技所信仰的,是
「人性黯淡無光,除了少數英才,多數庸人總會懦弱地屈服死亡。」
這連帶地讓它的信仰者相信,尋常人的肉體,
應當作為支應少數英才拓展魔法視野、征服死亡的器具。

這絕不表示信奉黯淡無光之技的巫師,必然構成殺戮與折磨之人。
事實上,相比活人,有更多的巫師選擇以死屍為實驗。
(巫師夜訪麻瓜墓園竊取屍身,曾經是讓麻瓜蔚為恐懼之事。)

而這種實驗最終的目的,是將足以征服死亡的魔法埋入巫師體內。

將巫師的意志與精神維繫於咒語之中。
只要咒式流傳不滅,巫師也將征服死亡。

實驗的結果可能出錯。

不少追隨黯淡無光之技的巫師,
因此淪為連人身也不具足的生命。

然而,這不乏是超脫肉體拘束,使巫師意志延續的方法。

黯淡無光之技與今日所謂黑魔法最大的差異也在於此———

詛咒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可惜的是,實驗隨著黯淡無光之際的衰頹而淡漠於時光的洪流裡。

實驗的進程止步,僅留下不完全的咒式。

其中最神秘的,是一種以血液為媒介,
將咒式融合於巫師生命的魔法。

所謂血咒(Blood Malediction)。

「血咒」這個名稱,已然是被鍊金術師污名化的結果。
在那之前,這樣的咒式並不存在任何稱號。
它所擁有的,只是一句標語:

自此屏棄幽靈(Extremum Vitate Spiritum Edere)。

一旦施下這樣的咒式,巫師將不會死亡,
故而也失去化身幽靈的可能。

但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
或許與真正的死亡相同,皆是未知。

至今,至少有兩個古老家族承繼了著名的血咒。

克勞奇家族的十字咒式。

這是魔法史上已知的第一個血咒,
據聞也是唯一一個得以重建肉身的血咒。
它的第一個繼存者,成了麻瓜信仰的依歸,
也被記載於一部名為《馬太福音》的經文裡。

綠茵家族的時間咒式(暫稱)。

對這個咒式所知不多,但據稱會縮短咒式依存巫師的時間。
尚待查找紀錄。

~~~~~~~~~~

「所以...」

「嗯...」

「有說等於沒說嘛!」

「也沒有說為什麼血咒被抽走以後,還會在另一個人身上復發...」

看著小冊子,四人面面相覷了一會,潘西與金妮才開始輪番抱怨。
月桂輕輕牽起了翠菊,翠菊卻漫不在意地笑了笑。

「但至少我們更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啦。
而且,綴歌姊姊還叫我們去找其他人不是嗎?」

翠菊眨了眨眼,似乎全然不把血咒纏身的事放在心上。

「是呀...柏克斯先生也許真的有辦法。」
月桂沈吟著,雙手十指交錯,稍稍不安地扯動。
「綴歌說過他有點像是黑魔法的管理者?」

「啊好煩!要不是她被關起來了,
現在最懂黑魔法知識的人明明就是她。」
潘西忍不住罵了聲。
「搞不好比學校裡的老師們都還懂。咦?對了,
說到老師,如果...」

潘西說著,話聲一頓。
讓金妮與翠菊警覺地抬起頭。
月桂則輕輕捂住了嘴,悄聲說起:

「你該不會是想...」

「去找他怎麼樣呢?那個葛林戴華德?」
潘西俏皮地眨了眨眼。

「那個,潘西姊姊。」

翠菊氣鼓鼓地嘟著嘴,
雙手環上胸前,咬牙切齒強調了姊姊兩個字。

「請別忘了,這裡有個未成年還不能在校外施法,
而且幾個禮拜後還要回學校的苦命主角好嗎?!」

說到最後,怒氣已經近乎逼得她咆哮。

「欸嘿...對耶...那就我和月桂自己去囉~」
潘西大笑出聲,不忘提醒地看向金妮。
「兩位別忘了要好好準備超勞巫測和普等巫測呀。」

一席話惹得金妮和翠菊幾乎同時抽出魔杖。

佛地魔的奇襲,中斷了霍格華茲第三學期的課業,也
讓翠菊應該要考的普等巫測延到今年。

意外的巧合,讓她與金妮同時成了考生,
卻也讓她們兩個度過了莫名煎熬的暑假。

在慘絕人寰的大戰中倖存,
還要被提醒著學生的身份並參與考試,
總有些不真實的感受。

也讓兩人到現在還難以適應。

更糟糕的是,潘西為兩人補上了致命一擊。

「還有喔,妙麗也報名了呢,超勞巫測。」

她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呵欠,
姿態閒適得讓月桂也搖了搖頭。

「這樣就不會有壓力了吧?反正怎麼考也考不贏她呀哈哈哈。」

「我想學黯淡無光之技了。」

「我也是。」

「翠菊!金妮!」

就這麼度過了嬉鬧的午後,直到臨別。

––––––––––––––––––––––––––––––

潘西與月桂似乎並沒有真的把尋找葛林戴華德的事放在心上。
兩人不曾收拾行囊,只是如常地整理著不曾有客來訪的店面。

「回學校也沒什麼不好。」

與金妮道別後,月桂拉住了翠菊,
一面憐愛地撫著髮絲,一面柔聲說著。

「別忘了,綴歌從柏克斯先生那拿來的項鍊還在學校裡呢。
也許也能從那裡拿到什麼線索。」

「姊姊?」

翠菊任月桂梳理捲髮,
沒想到是向來沈穩心細的姊姊在暗示自己做些什麼。
有些意外地抬頭,在姊姊的眼中見到閃爍的淚光。

「對不起...如果不是血咒從我身上被抽走...」
月桂低聲說著。

「不可以這樣想喔。」
翠菊笑了笑,將頭枕上月桂胸口撒嬌。
「也許不是因為這樣呀,也許就只是剛好復發了而已。
畢竟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麼樣的咒式嘛。」

月桂虛弱地笑了笑,用力抱緊了翠菊,
看著她和金妮一同跨上掃帚,
才依依不捨地與潘西一同回到茶店裡。

破空的風聲在耳邊拂過。

活米村的蕭條淒涼與死寂的黑湖池水相映。
掃帚上的金妮與翠菊,看著恍若遺跡的霍格華茲,在空中愣了半晌。

「那...」

「嗯。走吧。」

直到金妮開口,翠菊應聲,知心的默契無須言語。
翠菊抱緊了金妮,看著她的長髮融進了夕陽的餘暉,兩人輕輕笑了。

卻在金妮舉起手,正準備召喚掃帚前來的同時,
活米村終年積雪的湮白空氣裡,傳來幾聲「啪嚓」細響。

像極了擅闖田園畫色的蠻橫撕扯著畫布。

金妮與翠菊轉瞬間交換了眼神,彼此緊貼著後背,
在身後緊緊牽起對方,同時抽出了魔杖。

茶店裡,隔著木百葉的間縫,也柔柔散出一道光澤。
門縫裡颳出了一道暖流,席捲過金妮與翠菊身畔。

將兩人的長袍鼓得漲揚。

「姐姐…」

翠菊低呼的同時,隨著現影術而來的成群身影一一現身。

翠菊心跳突地飛快,交扣著的金妮的五指倏地握緊。

兩人的魔杖不約而同掃出紅色與藍色的光芒,
在身周像揚起了長鞭似地環了個圈,
而後掃向包圍著彼此的身影。

怎知道咒芒還沒能觸體,
剛出現在空間裡的數道人影,
突然一個個發出了「嗚呃」的苦悶痛哼。

乍現的身型,就這麼動彈不得地被定止在現影的剎那。

活米村的雪地上,這才緩緩以茶店為圓心,
浮現了一圈閃動微弱金黃光芒的樹影。

金黃樹影的枝椏像渾拼柳的枝幹一般,
打結纏繞著現影的巫師們,
鎖住了巫師們持魔杖的手。

看來是潘西和月桂在察覺現影術的同時,
發動了保護茶店的魔法。

「等一下!」

金妮突然眼色一變,一聲嬌叱。
高舉魔杖的右腕輕懸,
引導著紅色光芒偏離了被生命之樹綑縛的巫師們。

翠菊也同樣地收起了魔杖。

茶店的大門敞開,潘西與月桂同時蹲下身,
將魔杖插入雪地裡,收束起金黃樹影的魔咒。

被綑綁的巫師們一一跌落倒地,
其中幾個人的長袍上跌落了魔法部的M字胸針。

「這是怎麼回事!」

倒地的一名巫師站起身怒喝質問,
粗厚的鼻翼因為錯亂的呼吸張合。

翠菊月桂潘西金妮四個少女面面相覷,
有些不知所以地望著彼此。

「現在已經不是戰亂時期了!
你們這是聯手預謀攻擊巫師嗎?
我可以就這樣逮捕你們!」

男巫咆哮著,其他幾名魔法部的員工也面有怒容。

「我們只是…」

潘西才剛要反駁,月桂輕輕地拉了拉她的袍袖。
悄步向前,朝著男巫點頭行禮。

「先生…您說得沒錯,是我們太胡作非為了…」
她說著,語氣柔軟,秀眉緊蹙,神情滿是自責。
「很抱歉讓您和同事們遭受無禮的對待,只是…只是…」

月桂低下了頭,話聲越發輕柔,語氣也越生委屈。

看著眼前氣質出落的少女示弱認錯,
男巫原本就漲得通紅的臉又是一陣滾燙,
再開口的語氣也有幾分慌亂。

「不不,沒事啦沒事的。
我知道你們都經歷了很多,大戰後的傷痛和警覺也都能理解,
就只是誤會嘛哈哈哈。」

男巫急錯地說著,不知怎的從氣勢凌人轉成唐突。
眼看月桂依舊低著頭,男巫更惶急了。

「再說再說,我們來本來也就是要提醒你們要更警覺呀!
你們這樣很-」

「先生。」

急促解釋的語氣未完,月桂酥柔的話音微響,
讓男巫像得救般趕忙閉上了嘴,雙掌拱起,嗆聲向月桂說著。

「您…咳咳…請…請說!」

「原諒我的失禮,但是…您的靴子是不是破了呀…」

月桂依舊低著頭,語氣渾然沒有在意男巫的失態。
男巫這才察覺,眼前的少女只不過是話說到一半,
被自己開了口的鞋尖轉移了心緒。

魔法部的巫師們一一傳來忍俊不禁的低笑,
潘西和翠菊金妮則交換了略帶恐懼的神情。

劍拔弩張的氣氛卻也緩和許多。

「呃…是!謝謝您的…」
男巫尷尬地說著,又是一次話聲未了。

空氣裡又響起一陣啪嚓聲。

「哇啊!太好了你們都到了!沒被生命之樹打到吧?
我好像忘記提醒你們茶店的防護咒語了。」

伴著現影術而來的,是過份爽朗的語調,與一頭薑紅色的亂髮。

亂髮現影的同時閃過了一道強光,強光化成光球,
守著人影出現後,才被收納進打火機裡。

「『榮恩!』」

「『衛斯理?』」

四個少女齊聲呼喚。

榮恩笑了笑,舉手示意打了聲招呼。
惹得金妮抬起腳,朝他踹去了一團飛雪。

「你要不要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榮恩低頭避過,看向領頭的男巫。
男巫搖了搖頭,榮恩則無奈地刮了刮臉。

「我剛從聖蒙果過來。」

故作輕鬆的姿態遮掩不去語句裡的沈重。

月桂與潘西一聽,走近彼此,牽起了翠菊。
只是一句起頭,似乎就足以確認兩人埋在心底的憂慮。

「果然你們也聽漢娜說了吧?」榮恩看著她們,嘆了口氣。

眼看著潘西與月桂點頭,翠菊有些不解,金妮鎖上了眉梢。

「只剩下皮肉的小巴提.克羅齊從聖蒙果失蹤了。」

榮恩抓了抓頭髮,好像這麼做可以減低一些煩擾纏心。

「奈威一聽到消息就告訴我們。
然後哈利消失了一陣子,
再回來就急忙帶一隊正氣師出門。」

榮恩一面說著,一面似乎在警戒什麼。
金妮與翠菊這才察覺,幾位魔法部員工的站位,
也隱隱呈現了備戰的小隊排列。

「哈利回訊的內容是,老克勞奇死了。」
榮恩說著,深吸了口氣。「這表示—」

「克勞奇家的血咒轉移到小克勞契身上?
但他不是沒有靈魂了嗎,可以這樣嗎?」
潘西瞇上了眼,下意識地咬了咬指甲。

「血咒是把咒語融進血液裡,所以只要身體還在…」
月桂也低聲猜想。

兩人看了彼此一眼,不約而同地站到翠菊身前。

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沒錯。我們是要來保護翠菊的。」
榮恩看著兩位淵源匪淺卻又不怎麼熟識的同窗,肯定地說著。
「如果克勞奇家的血咒被使用了—」

欲言又止。

在場的每一個人卻都明白不言而喻背後,是細思極恐的夢魘。

「綴歌說,那個人消逝前還特地宣告,他們還是太遲了…」

「還有,不是所有食死人都出現在最後決戰。」

潘西與月桂一字一句地說著。

活米村回歸死寂。

似乎整個山頭也記起了不過數個月之前的血浴焚城。

冷風颼耳,刮下了逝者紀念碑上的積雪。

越是人聲無語,越是聽得清瑟縮顫抖的心跳響徹寂靜。

「那就出發吧!」

直到翠菊高舉雙手,伸了個懶腰後大聲打破了沈冰。

「咦?」「蛤?」

榮恩和金妮錯愕地看著翠菊,月桂卻緊緊牽住了妹妹。

「出發呀,去解開我們家的血咒是怎麼回事。」
翠菊回握著姐姐,姐妹相互凝望的眼神個字堅毅。
「你們擔心的就是這個對吧?」

「那個人曾經想奪走我身上的血咒。
如果食死人捲土重來,也許他們也會打翠菊的主意。」

榮恩愣了愣,看著金妮。金妮也微微揚起嘴角,展露出葛萊分多王牌的自信。

「如果能破除翠菊身上的血咒就不用擔心了。可以專心對付那些食死人。」

「如果那麼簡單的話…」
榮恩又抓了抓頭髮,有幾分無奈。
「而且你們有頭緒嗎?再說就算有,萬一路上遇到食死人—」

「所以才要你們幫忙。」
潘西打了個響指,打破了沈默。
「去追那些帶走小克勞棋的食死人,阻止他們讓那個人復活,
也別讓他們有餘力干涉我們。」

四個少女望著彼此,頃刻間已經有了共識。

「我總覺得,你們在學校違規的事情覺得不會比我和哈利妙麗少…」
榮恩閉上眼,想了想,笑出聲來。
「我去跟金利說說看吧,希望我不會被他們殺掉。」

他看了看領頭的男巫,男巫似乎面有難色。

「但她們都還是學齡,尤其綠茵二小姐。
我們接收到的命令是要確保他們安全回到霍格華茲。」

聽著男巫不識相地提起學校,翠菊氣地鼓起了雙頰。
才剛要發作,月桂卻倒抽了口寒氣,
盯著半空的瞳孔縮了幾縮,看向霍格華茲城堡的山巔。

雲氣翻湧閃爍綠芒,在朱紅的晚霞映襯下更顯森詭。
風雪隨著慘綠雲騰颼打凌亂了氣流,
突然呼嘯起的狂風撥響了活米村店家零落的木牌。

在嘎吱嘎吱的鐵環交錯聲裡,霍格華茲山巔的陰雲凝匯。
聚湧的雲團突地深陷,凹落了兩個陰惻惻的空洞。

雲團轉瞬成了骷髏,空洞的眼窩裡閃爍電光。

電光驟閃,隨之而來的,是讓活米村上眾人不禁蹲地掩耳的巨響。

雷鳴鑿疼了胸口震痛了頭腔,
在耳膜共振處迴盪了森森蛇嘶低語。

雷鳴過後,骷髏開口,在蛇語破空時,一縷雲煙緩緩滑落,似有蛇形。

榮恩臉色嚴峻地舉起熄光器嚴陣以待,
右手魔杖一甩,朝倫敦的方向送去了銀色獵犬。

與此同時,一隻銀色雄鹿與水獺也同時現身,
帶著妙麗與哈利分別憤恨與焦急的音調。

「黑魔標記!在倫敦!」

「薩佛克,黑魔標記。」

魔法部的人員臉色慘白。
潘西月桂與金妮翠菊則緊緊抱住了彼此。

那一天,自布賴頓、倫敦、威爾特郡、薩佛克、高錐客洞一路往北,
不列顛末暑夕陽應是的奼紫嫣紅,在黑魔標記的籠罩下血染雲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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