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日本軟工界雜談

代友貼文

* 各類連接
- 我的文章:
https://bit.ly/3vBFEFF - 日本 IT 轉職分享 Part.1
https://bit.ly/3O6hERE - 日本 IT 轉職分享 Part.2

- 參照用原文:
https://bit.ly/48WGpYC - 一個久居日本的軟工的心得與建言

* 前言
在軟工版看到一篇文章（參照用原文），
看起來覺得是個不錯的素材，就像説來寫成我的版本。
讓大家看看我所知道的日本。

原文章的時間軸，與作者背景有很大的出入，晚點來吐槽。
但有一部分還蠻真實的，我會以那部分做基底完成我的文章。
文章的架構，我就以原文爲標準不再追加修正。
這樣讀者們也比較好去比較前後的差異。

這邊先聲明，
以下我 2015 年開始到現在，在日本旅居了 8 年，
再加上 2017 ～ 2024 年，共 7 年弱的軟工就職的職涯感想。

如果跟讀者們的想法有所出入，
歡迎留言跟我討論，謝謝。

* 求職方式
1. 104， 1111 人力銀行
2. 日本企業募集
3. 建教合作或者打工遊學
4. 留學

我的情況是 4，
我大學一畢業且免役，然後就直接飛日本了。
雖然有點有勇無謀，但是年輕就是本錢，沒必要害怕。

所以我沒有 1 ～ 3 的經歷。沒在台灣就職經歷過，
1 的情況不清楚，比起那兩家，我會比較推薦使用 LinkedIn 來找。

2 的情況則是日文要有一定的基礎，
能跟企業的 HR 們 Email 溝通毫無障礙才有可能。
我也是來到日本修煉過後，Email 才可以發的那麽順。
從台灣出發的話，直接用 2 去就職的 Case 大部分比起日文，
我看過的 Case 上，英文都是 TOEIC Gloden 級別的人來的比較多。

3 建教合作，沒經歷過，給其他人補充吧。
打工遊學，遊學就是來玩的，我沒看過這種 Case。

4 留學，不外乎日本語學校，日本大學修士或是博士等。
一般來留學的人，得同時去日本語學校跟中國人開的私塾居多。
去日本語學校最大的理由，就是可以申請拿到留學簽證。
另外，去私塾的原因就很簡單了。就是研究所的專門補習班。
補完習，考完研究所，讀完修士。
跟日本人一起參加各類求職説明會是最一般的 Route 了。
但是這個 Route 花費十分高昂。

看到原 Po 說，1 的情況下，
> 入職到的公司，則是大部分由中國人所成立的軟體公司。
> 主要的根據地幾乎都在東京都，少量在關西，關東關西以外幾乎沒有
這 2 點沒有太大出入。我也是從中國人開的軟體公司開始入行的。

> 這批中國人在約 20 年前抵達日本，基本上已經工作一段時間,
> 取得日本人的信任與執照後才成立公司
信賴一部分有把，但是只要資本金夠了，
公司其實就開得起來，執照可能還是得靠關係拿下來。
說 20 年是誇張了，只要有朋友有錢，這些都不是難事。

主要是看公司好不好請行政書士幫你提出，
公司方的工作簽證需要的審核資料，這個是最關鍵的。
也就是他們説的可以幫你 "出簽證" 的意思。

> 您如果想要脫離公司自行接案, 難度非常高, 適法性也有待商確
剛入行前幾年的菜鳥的話，想要脫離公司單飛根本就不可能。
但是有 3 ～ 5 年經驗之後，有本事的人都好找新公司，這不是問題。

你説，要自行接案嘛，可以喲，但是得要你的身份允許。
你只要是永住者，自己起家 Freelance 自己接案不是問題。
但是你是工作簽證的話，原則上只能換公司，不能自己接。
接了被抓到，違反公司條款，違反入管簽證的使用方式，會被驅逐出境的。

> 公司人事組成等 ...
原 Po 說的大概 8 成對。
我的情況是，社長，營業，HR 都是社長 1 人包辦。

大原則就是把你用人月單價的方式賣出去，從中抽成。
一個人月賣 50w jpy 給其他公司當實裝人員用，
發 20w jpy 當你月薪，剩下 30w jpy 社長或是公司抽等等。

福利制度的話，沒有特休就太扯蛋了，這我沒 過，
就算有這種，沒有特休的公司你敢去嗎。我可不敢呢。
年終的話，在這種免洗公司中，沒有的話算是正常的 Case。

> 工作流程等 ...
> 1. 所有缺 Engineer 的公司釋出職缺
> 2. 您公司的營業取得職缺清單
> 3. 營業會跟您討論是否有合適的職缺
> 4. 若有, 則營業會跟您一起去面試
> 5. 面試完得對方也滿意您才能過去工作, 若不滿意就要 Loop 步驟 1-4

1 比起公司，完全就是 Project 來決定，
外包可以到很多層的，就看你是在下流的哪一層而已。

3 的話，營業跟你討論的情況太少了。
有 Project 就無腦提案人上去了，能去一個人是一個人。
沒有什麽理想的 Skill Match 什麽的，能抽一個人是一個人。

4 營業基本上只是陪同，在面試的時候，
營業會被隔開，一般都是在面試房間外面等待。

> A. 營業的智商 ...
營業的部分看人，有懂技術的人，
當然也有不懂技術的人，但是基本上，
誠如原 Po 所説，漂亮小姐的花瓶比較多。
所以回到 3 的 Skill Match 的 Project 很少。
一般就是把人丟到 Project 中，讓他自生自滅的比較多。

> B. 您的日文程度最關鍵, 與薪水直接關聯 ...
開發還是分兩種，Waterfall 跟 Agile 開發。
V 字就是 Waterfall，寫 Code 等 PG 實裝工程只有一小部分。
Agile 則是一些 App 開發 Project 常用的手法。但是主流還是 V 字。

除了 PG 實裝的部分以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跟人調整以及交流，
這部分確實需要特別多的溝通技巧，需要比較高水準的日語水平等。

日本人説話快嗎 ? 見仁見智的感覺。
主要是看你遇到什麽樣的人，像轉蛋一樣，人有百百種。
但是最常見的就是說很長的廢話，講不到重點的日本人居多。
你要做的就是引導他們，讓他們説你想要聽的重點。這需求比較高。

至於脾氣靠北的部分，這還真的多，
但是他都不尊重你的人了，那麽，你也沒必要尊重他嘛。
等你有一定的技術基礎之後，就可以想好怎麽反擊他，以理服人。

> C. 工作並不穩定, 一份工作能幹多久很難講
Project 稱爲專案，或是案件等等。

當你你進入 Project 後，
嚴格來説常駐的 On-Site 客戶公司那邊，
才會被稱作 "現場"。不然一般都叫做 Project 或是案件。

穩不穩定看你接到什麽樣的 Project，
一般，普遍所有的 Project 都是受到 Schedule 制約。
沒有 Schedule 制約的，都不叫 Project 不是案件，沒有現場。

在一定的 Schedule 下，花多少 Cost，
用什麽 Service 或是 App，架構什麽樣的系統等。
時間一到，事情一完事，當然就是讓人撤出 Project 來。

沒有什麽穩定不穩定，就是性質上的問題。
當然你要長期的 Project，那肯定也有，不外乎就是一些
SRE 或是 DevOps 在做的基本運營維護的 Project。
那種十分的枯燥乏味，而當你從那種 Project 出場之後，
在那個 Project 所累積的技術，經驗還不見得可以應用到之後的 Project。
所以，有利有弊，看自己怎麽取捨。

> 一個案件結束，馬上就接下一個案件
> 如果您家的營業很糟糕，每次切換現場時您會相當痛苦
> 一份現場可以幹多久完全不可預期，好一點的可以一兩年 ...
> 差一點的就一個月 ...
營業糟糕，客戶 PM 糟糕都會讓你很痛苦。
我有做過一個月的，客戶 PM 是非常糟糕的例子。

該 PM，不懂技術，只懂得用 Schedule 去壓榨 Engineer，
那次完全就是我跟那個 PM 合不來，由我提出離開案件的請求。

> D. 派遣與正職的差異 ...
這個定義的敘述還不夠準確。
嚴格來説不是 "派遣" 跟 "正職" 的差異。
是跟公司簽的合約是否爲 "契約社員" 還是 "正職社員" 有關。

不管是 "契約" 還是 "正職"，
這些人做的就是外派的 "派遣" 技術人員的工作。
"派遣" 的本質沒有改變，只差在合約上，
"正職" 可能有基本保底薪資，但是沒有進入案件都是微乎其微。
跟 "契約" 領的不會差多少，因爲都是在這個外包的體制下。

日本軟工的外包體制是世界級別的變態的。
這是想要來日本做軟工前，大家先該具備的，基本的共同認知。

> 這個情況跟您離開現場的型態有關, 離開現場有兩種形式:
> 一是自然結束, 一是暴斃。
> 當你運氣差, 碰到很惡毒的日本人或 Team Leader 時,
> 會每天晚上搞到半夜下班, 讓您趕不上末班車, 跑去睡カラオケ或車站
這完全取決於兩點:
1. 你的工作效率，有效產能
2. Team Leader 的指示是否方向正確

方向正確的話，基本上除非你的工作效率太差，
或是案件中的作業流程效率差，才會導致天天加班。
在我的經歷中，後者的情況會比前者的情況多很多。
這時候你得跟 Team Leader 去討論有效的 Solution，
否則，苦的就是你自己而已。

末班車或是啥睡カラオケ等，
要嘛住太遠，要嘛工作沒辦法 Remote，
都是自己選擇上的問題，得自己想辦法解決。

> 總歸一句話, 在台灣或者中國, IT 工作講求的是結果 ...
別説台灣啊，中國啊，日本啊，
凡事，大部分的情況都是講結果的。

在一個案件中，只會 PG 的人只能把他擺在實裝 Phase。
這樣的人，能升職加薪上去的機會，在日本的話很少見。

在日本，比較注重一個人是否可以有大局觀。
在一個案件中，是否可以掌握全局，控管全局。
而有大局觀的人，可以勝任 PL，PM 等 Position，
帶領 Member 的 Engineer 們推動案件的進度，
這種人才能領高薪。

* 其他雜談
然後我發現，原 Po 下述的發文已經有親中的立場在文中。
説明上實在不夠中立，沒什麽參考價值，各位可以看看笑笑就好。
我會在這些 Case 中敘述我所體驗到的日本。

> 再來, 我要說說台灣人經常對日本人過度幻想的地方 ...
老話一句，人有百百種。
不管哪國人，有好人當然也會有機掰的人。
看你有沒有遇到而已。

遇到好人，你就平易待他即可。
遇到機掰人，無需客氣，幹死他就完事了。

> 1. 電車上的日本人
電車真的人擠人，別人擠我的話，
我看他是不是刻意的，很簡單:

不是，那就是順水推舟被擠進去電車中。

是，那更簡單，撞回去就好了，
別人沒跟你客氣，你跟他客氣做什麽，
很多時候都是對牛談琴，該硬起來的時候還是得硬起來。

沒有什麽人性不人性，
都不知道原 Po 在共殺小。

> 2. 公共場所的日本人
這我沒遇到過。

在郊區，路上 8+9 的日本人也不少，
這種的才會比較狂躁，這種的看到我們閃遠點就好。

> 3. 騎腳踏車的日本人
哦，這個有經驗。
我最近才被撞沒多久。

日本的偏郊區一點的地方，
騎脚踏車的人基本上不守交通規矩。
會在人行道上面騎脚踏車，有時候還會撞到行走的路人。

這種的看到我們閃遠點就好。
如果還是撞到你，捏緊拳頭揍回去就好了。

> 4. 闖紅燈的日本人
大車讓小車，小車讓路人，是基本的交通規則。
遇到闖紅燈的，當然就是要閃遠一點，啊，我説汽車的部分。

至於你説，人會闖紅燈這部分，
有時候有些紅燈卡在那邊，卡我時間的話，我也會走路闖紅燈。
但是説實在的，要闖之前我也會先確認一下左右兩方是否有來車，
畢竟人在國外，命還是要的。

還有一句不一起闖會被揍，
這句我還真的不知道你在共殺小。

> 日本人其實本性相當野蠻 ...
> 我深深覺得台灣真是禮儀之邦 ...
原 Po 講這種話，真的是反串到頭腦都中風了我想。
人有百百種。不管哪國人，有好人當然也會有機掰的人。

不全然都是你説的那樣。

* 關於花費
花多少錢這東西，見仁見智。
每個人的價值觀不一樣，過生活花的錢當然也就不一樣。

我在這邊就不舉例我花多少了，
真的要比的部分是，不是哪個國家賺得多。
賺的多，稅錢高，拿的也少，説實在的就是這麽一回事。

要比的話，不如比自己一個月可以存收入的幾％，
我覺得這個是比較實際的，我在東京一個月可以存 30w jpy，
也只是我自己努力過來的成果罷了，看你怎麽過生活，怎麽取捨。

* 關於日本的生活
高壓，孤獨該有的都有，
這跟南部出身的一個人去北部發展一個意思。
不過就是換了個國家發展而已，大同小異。

既然都決定了這條路，
自己心中的那把尺，那個信念就得到位。
沒那個根性，沒那個骨氣，就不要來，來了你也不會開心。

八王子住了四年，太郊區了我不大理解。
我新宿住了五年，牛鬼蛇神都看得差不多了，
要是有排擠你的人，那麽當然也會有接納你的人。

朋友這種東西，是得自己出去外面見見世面。
增廣見聞，相互交流才能交到的，不是整天都在家中悶著，
自然而然找上門來，那是不可能的。

* 最後吐槽
> 尤其是日本的老人，在職場上決不會對你客氣，我已經幹到課長了，
> 還經常面臨很多惡意刁難的花招
你説你 7 年做到課長，我覺得很難呢。

要有課的級別的公司規模得有一定程度。
100 人以下的公司，我的經驗要當到課長也得 10 年，
這是一般日本人的情況，更不用説你是外國人，而且幾年前日文水平還不行。
從這邊就可以反推，你這部分是在共殺小。

不要反串誤導一堆真的想來日本的年輕人們。

* 最後感想
很多時候，不管是想來日本工作，或是做其他事情，
我們可以把它想簡單一點，就是 Do or Do not 的問題。

想，就去做，Just do it。
遇到問題，解決問題罷了，只要想去做這件事情的話，
不斷地 Try and Error，試出一個自己的最佳 Solution 解即可。

怕，就不要來，Do not。
沒有無堅不摧的信念支持著你，
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相信你也會很快就打退堂鼓，
乖乖拍拍屁股回台灣躺平吧。畢竟那樣比較輕鬆。

想要奮鬥的話，不年輕一點沒體力，
老了還不敢 Try，怕這個怕那個一堆風險等。

年輕就這麽一次，要拼要奮鬥就這麽一回。
你想想看，當你老了之後，你回顧過往的經歷時，
你覺得哪種會讓你感到充實，讓你感到心滿意足。

我想，選擇拼一次才會讓我有這樣的感受。

*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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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會一一追加回應的，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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