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綴歌] 萬事屋波特----狩獵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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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Vinです。
我叫所羅門王，
是個軍師，擅使奇兵(x

正文開始

「為什麼我們從幻術裡出來
就沒有像她們一樣學到新東西？」
艾倫忍不住問。

終於跟之前勢如水火的巨人和解，
現在可以自在使用他們的力量不算嗎？
莉亞心想，
雖然她也搞不懂這些巨人，
尤其是莫名熱衷艾倫跟她曖昧的部分。
她沒有說出口，
但是現在跟他們連線後
巨人們還是察覺到了，
並且發出奇怪的笑聲，
所以她只能專心在戰鬥上。
靈媒真的很不好當呢。

說到這個，
不知道公主現在如何了？
（她還不知道夏娜蘭蒂的名字）
但是那個只能回到現實再確認，
即使有蘿絲貝爾回歸仍不簡單。
似乎是忌憚她從古蘭格那裡
（雖然其他人還不知道）
接收的「死亡」，
神子一下子就把目標轉移到她身上。

所羅門王手一指，
一隻大鳥憑空出現
載著蘿絲貝爾避開神子的閃電，
讓幽靈們來想辦法應付它。
靠著夜光大劍的神力，
魯丁抵擋住神子揮舞的胎盤，
持劍的手跟它角力的同時
另一手從蘿絲貝爾提取魔力，
死亡變成黑炎凝聚在他的拳頭上
往神子衣袖飄蕩的身上招呼。

神子驚弓之鳥似的往後跳開，
但是武器上同樣燃起黑炎的渡鴉
這時繞到它身後差點背刺成功。

趁著幽靈們纏住還在摸索
該怎麼打才好的神子，
在意他們的提亞瑪特也被安纏住，
被送到空中的蘿絲貝爾
趕快四下尋找破局的線索，
這時看到了被他們甩在腦後的沙灘上
似乎有什麼東西。
雖然就算有死亡之眼也看不清楚，
但那好像很重要，
她只是想飛過去看個仔細，
神子竟然直接引爆胎盤上的「手榴彈」
甩掉幽靈把自己往她炸飛過來。

不過就算有著超人的力量跟智慧，
這麼大的場面神子也是第一次見，
發生的太多事情讓它應接不暇，
反應不過來躲在天災間的艾倫，
被他一巴掌拍飛出去，
剛好掉進提亞瑪特頭頂的火裡。
「妳做了什麼？」
趁敵人們都在手忙腳亂，
艾倫問。

「只是好像在那裡看到了東西。」
蘿絲貝爾指著在她以外的眼裡
就是不毛之地的沙灘說。
被神子召來的災難肆虐後，
那裡現在更是滿目瘡痍，
怎麼看都不可能有東西倖存，
但是剛剛神子的反應那麼大，
這件事本身就夠有說服力了，
所以艾倫也跟在她後面開始找。

不管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顯然都對神子很重要，
還在提亞瑪特頭裡打滾的它
甚至忘了要趕快脫身，
怪叫著召來天災不分青紅皂白的胡亂攻擊，
就連本來想坐等鷸蚌相爭，
先擺平家務事的蘇美人母子都被捲進去。
它控制自己力道的能力似乎也是嬰兒水準，
無數的災難撕裂天空、
將大地翻了個底朝天，
只有剛才蘿絲貝爾看到黑影的地方
現在就像怒海中央的孤島一樣。

「它是打算拆了自己的夢境嗎？」
艾倫東躲西藏的同時，
跟著被搖來晃去的莉亞頭暈的問。

「它大概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不管再怎麼超乎常理，
那樣的期待對一個嬰兒來說好像太高了。

「疾疾．護法現身！……」
在他們被災禍從四面八方包圍前，
好幾個嗓音一起出現，
銀色的兩隻鹿跟兩隻狼出現，
隨著牠們的仰頭鳴叫產生銀色的氣場，
正面的精神力對抗相近於惡魔的神子
還有它創造的世界發揮了奇效，
像一個防護罩一樣抵擋了風災，
還有一匹馬護法騰雲駕霧而來
替他們抵擋襲來的飛沙走石。
「你們不會以為我其實跑了吧？」
洛基的聲音從馬嘴裡發出來。

「對你？
不期不待不受傷害。」
還沒完全消氣的艾倫沒好氣的說。

「謝謝你，洛基先生。」
反倒是看看終於齊聚的其他人後，
莉亞向他道謝。
「賽溫小姐的眼睛也是你的手筆嗎？」

「只是給其他人指了路而已。」
洛基還是不肯講清楚。
原來之前別人被騙是這種感覺，
白眼都要翻一圈的艾倫心想。
「晚點再說吧，
趁我們終於有手段了，
先活過今天要緊，
而且我還要跟其他人解釋呢。」

這句話就沒有說謊了，
現在躲在四重護法氣場裡的
不光只有召喚他們的活人而已。
他們看到多出來的幽靈時還很吃驚，
一下子忘了趕快趁機認識一下
塑造了後來三千年歷史的巫師，
而就算是他在這時候也沒空閑聊，
只是看了背後的阿斯莫德一眼。

「你是跑去等著迎接前主人了啊？」
這個懷特就有話說了。
不過開口後才發現不對，
如果所羅門王剛剛才被召喚，
那之前阿斯莫德上哪去了？

「抱歉，
跟它敘舊到耽誤時間了。」
而所羅門王也沒有解惑的打算，
只是捧起一把土交給阿斯莫德，
再次啟動的恩奇都擬態成它的樣子
來到懷特的背後代替它。

「前輩。」
渡鴉叫住懷特，說。

懷特擺了擺手阻止她說下去。
身為不情願的不死人還是不贊同喚回死者，
但跟提亞瑪特相比她還是識時務一點吧。
「最後一次的狩獵……
果然還是熱鬧點比較好吧。」
她一邊說一邊從阿斯莫德手上
接過岡滾尼爾跟一把發光的劍。

「確實呢。」
也上了年紀的渡鴉就不多計較，
跟魯丁分別站在她的兩邊。

「好久沒有這樣了呢。」
魯丁爽朗的笑說。
還不想明著承認蘿絲貝爾的懷特
卻是白了困惑的他一眼，
然後才聳聳肩加入戰局。

受到他們的啟發，
莉亞也召喚護法，
艾倫頭頂的銀色火焰中探出鬼首，
怒吼著發出銀色氣場，
而當艾倫也召喚他的護法時，
還以為他叫出了個銀色的分身。

「……這樣很噁心欸。」
看著經歷這麼多後，
又變得更像巨人的護法，
艾倫腦裡的巨人不禁吐槽。
艾倫也尷尬到笑不出來時，
巨人護法用力的跺腳將地面恢復平穩，
似乎在用他的力氣抵銷地震。

就在同時，
頭上爬了個神子的提亞瑪特
嚇得像是有隻大蟲子抓著頭髮一樣，
搖頭晃腦地用力程度可謂驚天動地，
就連安都找不到插手的機會。
她終於忍無可忍，
直接往自己的腦門放出魔力，
雖然把巨人腦袋轟掉一大塊，
但她終於將神子打飛出去。

這當然讓它很不爽，
而且對於失去生命的神子來說，
夢境裡的形體也是假想出來的。
一脫離古神火焰，
它身上的燒傷「特效」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像這遊戲沒有根據戰況更新角色外觀的功能一樣，
力氣也絲毫不減，
甩出臍帶纏在提亞瑪特的手上，
借用她轉身要先對付安的動力將自己甩飛出去，
直接繞過他們趕到了沙灘上，
對著最靠近那個隱形黑影的人放出魔力。

艾倫驚險的讓他的本體跟莉亞避免直接中招，
半邊身體還是被開了一個大洞。
蘿絲貝爾也差點被餘波震下來，
只能把自己完全交給所羅門王的召喚物，
神子卻揮舞武器絆倒艾倫的同時
捲起旋風襲向還在下墜的她。

舞得正起勁，
掀起的氣旋卻將一股紫色火焰往就在中間的它吸過來，
跟嬰兒一樣細皮嫩肉的它被火燒屁股得哇哇怪叫，
這才讓三個年輕人逃過一劫。
守護火環隨著銀色氣場擴散開來，
所到之處風砂都逐漸平息，
好像充斥夢境的憤怒都被那之中純粹的正面情感
還有連黑魔法都能包容的寬大給撫平。

但是這看起來就想搶走對夢境的支配權，
就算是初生的古神也感到赤裸裸的挑釁，
揮舞胎盤狠狠的敲在氣場的邊緣，
可是一轉開視線年輕人又行動起來，
前後為難之下也不由得左支右絀。

「不愧是拯救英國的勇者。」
原來是專門對付人類之敵，
真正厲害的招數是這種時候用的。
懷特一邊說，
一邊讓偽．阿斯莫德召喚武器，
射出去時刻意穿過火環
讓紫色火焰纏在武器上射向神子，
讓沒有「死亡」加持的她也能對它產生威脅。

相較之下明明持有阿斯莫德本尊，
所羅門王卻不像她那樣丟武器，
畢竟他生前沒這麼多東西可丟，
沒有習慣這種戰法的機會，
而是像其他人看過的惡魔召喚師一樣
在比手畫腳之間指揮聯繫上的惡魔
撕裂空間從護法氣場外伸出手腳
或觸手撥開砸過來的飛沙走石，
或是探出一張嘴噴火封鎖神子走位，
或是整條細長的蛇身從裂口冒出來
分開襲來的海浪後遁入另一道裂口。

確認有所羅門王保護活人安危後，
幽靈獵人們才跳出氣場挑戰神子。
畢竟他們雖然也是巫師，
還是在與怪獸戰鬥的生涯中
習慣了拿著鋼鐵互相砍殺的戰鬥方式。
隨著一手握著黑炎的魯丁注入魔力，
以幽靈型態重現出來的夜光大劍
才暫時恢復成本體的大小跟光輝，
一劍劈開面前變形扭曲的地形，
被黑夜神力劈開的地面光滑如鏡，
讓他順著慣性站在切面上
就可以像溜冰一樣滑向神子，
用纏繞黑炎的拳頭揍它。
神子靠著學習能力往後避開，
並且揮舞胎盤擋下夜光大劍，
神體跟神器間打得不相上下，
但是渡鴉已經滑到它的身後，
手上的短刀也有黑炎。

雖然是令尊為它準備的東西，
但是它似乎不理解那是什麼，
甚至連學習怎麼應付都有困難，
只能一味的閃避，
被這些渺小的人類氣得無能狂怒，
然而正因為渺小，
就算是小孩子他們也不能留情，
就要盡情利用它拿黑炎沒輒的弱點，
而且經驗老道的他們觀察剛才的情況
不用多交流就擋在神子跟孩子們之間，
不讓它有機會回防那看不見的弱點。

被逼急了的神子一聲怪叫，
剛剛一直只來自天上的災難
突然混入了強烈地震，
一下子搖的大家站不穩，
而且這夢境的地下似乎很深，
被搖到裂開的地面從縫隙裡湧出七色的岩漿，
火山爆發燒乾海水烤出五光十色的煙霧，
要不是那些愛好近戰的幽靈會現影術，
孩子們差點就被捲進去了。

「……妳剛才到底在找什麼？」
回到護法氣場後終於又碰到面，
艾倫這才有機會問。
雖然一下子就被各式各樣的災難
掀起得亂七八糟的東西給埋起來，
所以已經沒辦法確認具體的位置，
但他剛剛還以為蘿絲貝爾盯上的弱點
有可能就是神子母親的遺體，
所以神子才對那塊地方手下留情，
結果它馬上就把那裡給親手掀了。
原來剛剛只是恰巧漏掉了而已。

「那裡有個黑影……
而且現在還在。」
蘿絲貝爾指著被火山吞沒的地方說。
有點難說明，
但就像是一道微微的黑色光芒
穿過岩漿透入她的眼裡一樣。
「……我覺得，
那個應該是神子的靈魂本體。」

才砸過一個蘇美巨人怨靈，
這個解釋對艾倫來說滿合理的，
他也知道靈魂跟幽靈不太一樣；
但如果直接被火山貼臉噴發都沒事，
那除了寄希望於「死亡」外
好像也沒別的辦法能對付它了。

「如果妳不會使用的話，
那麼危險的玩具還是交出來吧！」
剛剛多虧安負重前行，
他們都只在關注神子，
一下子忘了直到剛才為止
還在母子吵架的提亞瑪特。
就是這麼致命的巧合，
這時剛好所有人都排成一條線，
她直接為了將他們一網打盡
打出了目前為止最強的魔力放出。
本來想隔岸觀火的，
但她也是第一次看到「死亡」
在蘿絲貝爾身上的那樣子，
就是不死身也不敢拿命測試
跟在古蘭格手上相比差在哪裡。

雖然賣相有點差強人意，
這裡姑且算是半神的聖域，
卻被海嘯般的魔力劈成兩半，
不光是已經開始力不從心的安，
夢境主人的神子也被沖走。
要不是被忘記的她盛怒之下先開口再動手，
艾倫差點來不及召喚護法
跟莉亞一起支援護法氣場，
這才沒讓他們的立足之地被毀滅，
但是他的護法是在場體型最大的、
承受衝擊波的面積最大、
又站在最前面，
護法受到的傷害變成魔力消耗
讓他再也維持不住殘破的巨人體。

還好懷特也注意到了，
召喚出鎖鏈把差點被崩塌的巨人體
活埋的幾人及時拉到安全的地方。

「……謝了。」
這才對懷特被莉亞說服的事實有了實感，
艾倫道謝時還有點意外。

「有夠瘋狂的，對嗎？」
雖然在保護泡泡裡也搖搖晃晃的，
懷特的表情卻鬥志十足。
這才叫做最後的狩獵嘛。

艾倫才微微苦笑，
狩獵目標就迎面飛來。
利用護法拒絕它的特性，
它竟然用伸縮自如的臍帶套住整個氣場，
憑意志改變地形將他們甩出去，
像是流星鎚一樣丟向蘇美人們。

懷特趕快召喚樁子固定在跟著氣場
一起被甩飛的大石頭上，
還有鎖鏈將所有人固定好，
才讓他們還有辦法維持平衡，
這才能繼續維持著護法抵擋夢境的威脅，
但是提亞瑪特已經一掌朝他們拍來，
上面正源源不絕的釋放著魔力。

提亞瑪特姑且還在人類的範疇，
護法的抵禦效果就沒那麼好了，
氣場跟裡面的東西都像泡泡一樣被輕易打碎。

確定四散的碎片裡沒有他們後，
她卻突然感覺身上癢癢的，
低頭一看竟然有股黑炎
像泥鰍一樣鑽進她體內。
正慌亂地拍打被入侵的巨人體時，
最害怕黑炎的神子又殺了過來，
煩躁之下她又是全力拍出一掌
直接利用體型優勢把它打飛出去，
打穿了好幾條噴發的熔岩柱，
最後卡在其中一個火山口裡。

「謝謝妳出手相助！」
隨著神子被打得頭昏眼花，
夢境裡的災難總算稍微平息，
現代人們卻在這時突然冒出來，
一邊喊道一邊靠近神子。
錯愕的提亞瑪特低頭一看，
才發現剛剛以為被黑炎打穿、
被鑽入體內的地方只有一把幽靈短刀。
被現代魔法騙了的她憤怒地要出手，
被她氣到怕了的現代人卻早有準備，
所羅門王召喚惡魔出來接過渡鴉的黑炎武器，
穿過時空間丟在她的眼睛上，
然後跳出裂口遮住另一眼。
被這些小花招這樣玩弄
讓她氣得在物理層面上七竅生煙，
就要從腦袋爆發古神火焰的火雨。

然而在吞沒夢境的火焰噴發前，
巨人體突然崩解掉了，
火焰隨著燒紅的岩石往她頭上砸下來。
「別忘了親兒子啊，母親。」
召喚那些土的安終於逮到機會
施展解咒術消除掉提亞瑪特分心之際
忘了繼續用魔力保護的那些土，說。

眼見機不可失，
泰薇二人分別抱著艾倫莉亞
現影到適合的位子去一起召喚護法，
當神子的視線裡滿滿都是巨人的大手時，
兩匹狼已經分別咬住它的雙腳，
分心時另一隻手已經被怨鬼抓住，
剩下的手跟胎盤被巨人隨便一抓
全都按在了自己臉上。

蘿絲貝爾也在所羅門王
以及他召喚的惡魔護送下
越過了所有危險的地形，
還從提亞瑪特的眼皮下溜過，
（眼睛被像是吸魂衣的召喚物遮住，
正驚慌的努力把它扯下來）
縱身朝神子勇敢地撲過來。

想用魔力控制還自由的臍帶反擊，
卻被獵人跟幽靈用武器釘在地上。
狗急跳牆的神子凝聚所有魔力，
想出了人類不敢用的絕招，
要從全身放出魔力把夢境裡的一切炸飛。

「嘶嘶退！」

「止止止．魔咒消！」

被哈利往眼睛噴火花爭取到時間後，
粗略凝聚的魔力被綴歌用來打散魔力、
破除簡單魔咒的咒語在近距離下揮杖、
像居合斬一樣迅速敲開一道裂口，
全身的魔力就在發揮作用前逸散掉了，
就像神子放了一個超大的屁而已。

把握住大家製造的機會，
蘿絲貝爾向神子伸出手。
她來不及好好研究「死亡」的用法，
所以她只是任由眼中隱約浮現的
交界地千年來的死亡往人家身上湧去。

看著那些有淒慘橫死、
有壯烈成仁、
有為了愛人無懼犧牲的死亡，
蘿絲貝爾在心裡偷偷說：
吶，那個……神子先生？
你會恨我們人類嗎？
以我們迎接你來到世上的方式看來，
我想那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你看到了嗎？
也有人為了你的遭遇感到不平，
拚命地為你爭取公道喔。

所以，
那些人對你的心意，
還有你應得的安寧全都……
「返還於您！……」

隨著蘿絲貝爾的吶喊，
被她一手按在胸口的神子
還有它背後看似什麼都沒有的空中
都被刻上了死亡的符文，
空氣中都被蔓延的黑色紋路
勾勒出一個人型的輪廓。

應該甚至不用動手，
一個視線就能讓蘿絲貝爾灰飛煙滅的神子
卻停止了所有動作。
隨著身後的怨靈本體變成黑煙消散，
面前被它當成傀儡的遺體
也碎裂成粉塵飄向大海。

「這是……？」
剛剛跟鎖血一樣的神子
竟然被摸一下就消失了，
年輕的正氣師們別說理解了，
都還來不及看到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成功了。」
大人們卻沒看漏消失前一刻
神子臉上驚愕的同時
卻又好像有點如釋重負、
彷彿從千年的惡夢醒來的神情。

「那個孩子安息了。」
比這些孩子更早經歷過生離死別，
那樣的最後神情也看過幾次了，
甚至有更多人沒辦法走得那麼安詳，
他們夫婦不禁握起彼此的手。
同樣在刀口上過日子，
而且一輩子都如此的獵人們也心有戚戚焉。

不過這裡不是感動的好地方，
尤其是在夢境主人死去後，
夢境開始在天崩地裂中消失，
四分五裂的天地裂縫之間
只有令人絕望的無底黑暗。

有些人不禁驚慌起來，
就連不是第一次進入夢境的人
也總是難以習慣這種事，
等「人」來接送時還是冷靜不下來。
而這次在夜王出面救走他們前，
卻被他們先看到有一條裂縫透出紅光，
紅得令人想起一位失去一切、
卻還是背負起一切的女孩。

反射性地想到那是公主留下的出路，
他們趕快拿出掃帚飛向那條特別的裂縫，
但是即使夢境即將崩潰，
要逃難的人們還是不願和平共處到逃出生天。
就算他們沒心力回頭妨礙提亞瑪特，
在看到他們的舉動才晚一步行動的她看來
自然而然在她前面的他們就是擋路，
將自己從巨人體彈射出來減輕重量的同時
就要用魔力放出驅趕他們，
根據紅色裂縫能維持多久
說不定還能省下回現實決戰的功夫。

所幸在她成功出手妨礙前，
幽靈們卻擋在提亞瑪特面前。
既然他們殺不死她的話，
那就不能放她回人間了。

「所羅門王！」
蘿絲貝爾喊。

「沒事的。」

「反正我們都是已死之身。」

「就算隨著夢境一起消滅，
也只是回歸死亡而已。」

「活人先保住你們的命要緊吧。」

「不用擔心，
我們還會再見的。」
所羅門王說，
並對蘿絲貝爾眨了眨眼。

「讓開！」
提亞瑪特怒斥。
沒有活人們支援，
幽靈們就算再拚上性命一次
也很難說擋得住她多久吧。

但是在那之前，
一雙大手卻冷不防地從後面出現，
抱住了嚇一跳的提亞瑪特。

「已經夠了，提亞瑪特……
對不起，我丟下了妳……」

從背後傳來的聲音，
她過了幾千年還是認得。

要拖著那個沒有重量的幽靈
追上其他人對她來說輕而易舉，
但是她卻一下子忘了那個幽靈以外的一切。

其他幽靈吃驚地轉頭，
但是手上戒指發光的不是蘿絲貝爾。
他對他們做出噤聲的手勢。
「再怎麼說，
她是我學生的後代啊。」
雖然會降靈術、
將這天份傳給賽溫家的魔神不在場，
這種程度他還可以自己來。
蘿絲貝爾太溫柔了，
所以這種奇兵還是他來出吧。

終於陸陸續續通過紅色夢境門，
活人們不放心地回頭看一眼，
一片混亂中沒看到多出來的幽靈，
卻只看到提亞瑪特帶著五味雜陳、
難以言喻的表情隨夢境一起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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