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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 在異世界轉蛋,轉到我前世失去的那隻貓10

看板C_Chat標題[創作] 在異世界轉蛋,轉到我前世失去的那隻貓10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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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端審判當天,明亮的陽光斜射進牢房,鳥兒輕快地在窗外唱歌,牢房堅硬的地板讓我做了惡夢,雖然夢到什麼我不記得了,但好像是一些我已經遺忘的童年往事。守衛開門進來,將我的手銬在背後,他一邊吹著口哨一邊將我從牢房中押出去,我則是一邊踏著沉重的步伐,一邊幫自己想壯烈的遺言。

一出牢房,就看到蘇菲在等著我,她先給守衛幾枚硬幣,然後轉頭對我說:「我知道妳很害怕,但不用怕,在審判庭中什麼話都不要說,什麼事都不要做,妳會平安無事。」

門外,一群異世界人早已等在外頭許久,見到我踏出門就集體歡呼,然後撿起地上的石頭就往我這邊丟。

「住手!」蘇菲往前站後大喊。鎮民停下手邊的動作,才發現原來我底下還有一個矮個子蘇菲。

「這不是蘇菲小妹妹嗎?妳在這裡幹嘛?」一個鎮民困惑地問。

「我是這位惡魔僕從嫌疑人的辯護人。」蘇菲挺著胸說。

「騎士家家酒玩膩啦?居然跑來當惡魔僕從辯護人,這可不是小孩子玩鬧的地方,快走開。」鎮民喝斥道。

「只有異端審判庭能判這人是惡魔僕從,難到你們是聖殿的人嗎?有主教的權力嗎?審判下來前,你們誰都不能拿石頭砸,否則就是在污辱教會。」蘇菲義正嚴辭地說。

這位小女孩竟然一個人站在群眾面前維護我,我深深受到感動,站在背後,感到她身影是如此的高大,話語是如此的溫暖,完全忘了前幾天才被這小孩子踢肚子。我正想感謝,卻被蘇菲瞪了一眼示意不要說話。

鎮民你看我、我看你,說:「不是呀,我們沒有想代替教會審判誰,我們只是想拿石頭丟人而已。」

「誰再丟石頭,我就拿這個敲他,你們乖乖跟在後面就是了,反正最後都有好戲看。」負責押送的守衛拍拍劍柄說。

眾人聽完歡呼,跟在押送隊伍後頭,像個小小的遊行隊伍。沒多久,我就絕望地在路的盡頭看到一個火刑架,就像蘇菲所說,木頭新得彷彿剛砍下,下方堆滿乾裂柴火,旁邊一位樵夫還在劈更多的柴。我不由自主地哀嚎一聲,人群聽到後歡呼得更大聲了。

「好久沒燒惡魔囉!」

「今夜又要狂歡囉~。」

這些鎮民們如中世紀歐洲般的落後發言,讓我背頸陣陣發涼,雙腳瑟瑟發抖,如果沒有蘇菲堅定的在前面領路,我一定當場軟腳在地。

火刑架旁就是異端審判庭,說是審判庭,看上去就只是大一點的普通民房,鹽漫城畢竟只是個小城鎮,沒有聖都那樣專門審判異端的法庭,裡頭塞滿了看熱鬧的群眾,他們見到蘇菲走在我前面,就議論紛紛起來。想不道我在天堂門口被審判一次,轉生後又要被審判一次。

我和蘇菲在守衛的引領下,解開手銬,走上台入被告席,正對面的盔甲女瑪麗與米亞已等候多時,盔甲女穿著一身素裝,她看到蘇菲似乎有點驚訝,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而在中間負責主持審判的,是一位頭髮剪得像地中海的主教。

「肅靜、肅靜!」主教說,待眾人安靜下來後,地中海主教帶頭禱告。

「感謝遊戲之神創造厚堅大陸,願神指引NPC、指引玩家,走上榮耀神的道路。」眾人宏亮的禱告聲充斥堂內。

「兩方都就位了,讓我們速戰速決吧。我宣布異端審判正式開庭。」禱告完後主教拿起桌上的大木杯,一講完話就埋頭將杯中物飲盡,旁邊待命的修女見狀連忙拿補滿杯子。台下人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著這場鹽漫城別為已久的惡魔審判。

我彎腰小聲地問蘇菲:「那位主教在喝什麼?」

蘇菲說:「他在喝酒。」

我吃驚地問:「法庭上可以飲酒嗎?」

蘇菲點點頭,說:「酒是神賜的玉漿,常言道酒後吐真言,酒能讓神的僕從做出最為真誠的審判,不只主教要喝,我們也要喝。開始時,還有每做一次發言都要至少喝下一口,在大家醉倒前,讓妳無罪釋放就成功了。不過我未成年只能喝果汁。」

不知何時修女們已經在我身旁放了個大木杯,斟滿了酒。盔甲女一口氣將酒飲盡,蘇菲則是雙手拿著大木杯,小口小口地啜飲蘋果汁。

我拿起大木杯想:別開玩笑了!這可是攸關性命的大事啊。一下被埃及古神宣判死亡、一下被路西法玩弄、一下被小孩子踢下體、一下被手遊角色背叛,初次入獄體驗睡冰冷的地板,然後又被中世紀暴民威脅火刑,身邊小孩當辯護人,台上大人當庭喝酒,我絕望地看向主教,那個掌管我命運之人,他甚至才喝一杯,鼻子就有點紅起來了。這是什麼世道?與其說這世界沒有正義,不如說這世界連邏輯常識都不存在。

我不擅長喝酒啊,在這生死關頭,喝酒是個明智的選擇嗎?絕對不,但面對這荒謬世界來一杯酒如何?棒極了。

我豁出去,一口氣悶掉一大杯酒,又酸又澀,難喝極了,底下的群眾卻莫名其妙用又羨慕又忌妒的眼神看著我。我眼角偷偷瞄著對面的米亞,卻發現米亞幾乎是嘴唇一碰到酒,就立馬碰一聲醉倒在地。

這讓我靈光一閃,我問蘇菲:「妳昨天告訴我絕對會贏的殺手鐧,是不是就是仗著其他人要喝酒,但小孩不用喝,藉著周遭人判斷力不停下降的期間,用理智清醒的優勢來辯論贏得審判?」

蘇菲皺著眉頭,用詭異的眼光看著我。看來我猜錯了,想想也是,這哪是什麼理智清醒的世界。

「左邊是惡魔僕從嫌疑人阿惠XD。這名字確定沒寫錯?好俗,就算是玩家,這名字也太俗氣了吧。」地中海主教說道,他皺著眉頭一手拿著卷宗,一手拿起木杯喝一酒。

你光禿禿的頭頂才俗氣咧,我內心暗自罵道。

「右邊是尊敬的騎士瑪麗.尚帕涅,和她救下的被害人米亞大人。今天在此,是為了審判阿惠XD玩家是否脫離了神的遊玩引導,墮落成一位濫用課金外掛的惡魔僕從。來吧,瑪麗,請妳上前做陳述。」主教說道,揮手邀請瑪麗上前,台下的觀眾拍手鼓掌,也太過於偏頗了吧,這場面對我極為糟糕。

盔甲女簡述一遍前天發生的事,但將事實扭曲成我用魔印抓住一名無辜的亞人威脅要吃掉她,還衝著孩子說要拿他們加菜,她自己則是在千驚萬險之際趕來拯救,才得以將免於憾事,將可憐的孩子與亞人拯救出來。

「胡說八道!」我大喊,「太誇張了,我又不是食人族怎麼會吃人?」

「這就是惡魔的僕從會做的事,神聖的經文都是這樣說的。」瑪麗說。

「肅靜!」地中海主教用酒杯敲著檯面,然後點了點頭,「嗯,神聖經文的確這樣說過,蠻像惡魔僕從會幹的事。還有,阿惠XD,你用了發言權,請記得喝一口酒。」

蘇菲不作聲色地在桌下用力踩著我的腳。我無言以對,只好又悶了一口酒。

「瑪麗騎士向來德高望重,就我看來證詞沒什麼問題,而且重點是,阿惠XD左手上大辣辣紋著魔印的印痕,這明擺這就是告訴大家自己以惡魔僕從為傲,確證據鑿,就決定被告有罪吧。」地中海主教說,喝乾手中的酒,準備敲下大木杯。

也是啊!手上都有魔印了,我還能做什麼辯解?面對這麼明顯的事實我還妄想能睜眼說瞎話,騙過大家,也太蠢了吧?難怪異端審判庭判罪率是百分之百。

「等等,我有異議。」蘇菲高舉著手說。

主教四處張望,才發現一個小女孩挺直地舉著手。

「怎麼會有小孩子出現在這?」主教皺著眉頭說,一旁修女湊近耳語,「她太矮了,我剛剛沒看見,修女妳怎麼也不和我說?一個小孩子跑來當辯護人?成何體統,這可是嚴肅的審判庭啊。」

嚴肅你老師,我心裡咒罵。

「非常抱歉,主教大人,這位是蘇菲小妹妹,非常調皮,喜歡纏著大人,總是要我和她玩騎士遊戲,我不過隨便和她玩玩,她就開始真以為自己是騎士、是個貴族,有資格當辯護人了,我再次向主教大人致歉,讓您看到鹽漫城這麼失體統的鬧劇,回去會有大人好好教訓她的,妳說對吧?蘇菲?平常大家願意陪妳鬧,但現在,妳已經跨過那條線了,鹽工一輩子都只能是鹽工,不可能當辯護人,更不可能當騎士,遊戲歸遊戲,不要大人逗逗妳,妳就當真了。」瑪麗對著主教說道,說罷啜飲一口酒。

聽到大姐姐竟然當著大家的面這樣說,蘇菲嘴唇都不自覺抖了起來,手緩緩放下,她努力撅著嘴讓嘴巴停止顫抖,下巴都皺成一豎一豎的了。

我驚訝地看著蘇菲,面對大一號的孩子欺負都面不改、會對守衛老練地行賄的孩子,居然只是被盔甲女講幾句話,就露出這種表情。我有種感覺,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跑來說需要我幫忙,因為這孩子和我一樣,被背叛了,被對面的人。

我曾經也認為米亞是世上最珍貴的事物,給米亞課金不是花費,而是義務,因為高檔餐廳、百萬名車都不如米亞的一抹微笑,每個假日我都不出門,拿著手機與米亞相處,努力鑽研《武裝貓娘咖啡廳》的遊戲機制,研究怎樣的服裝、技能配置能提高米亞的傷害輸出上限,我自認是這世上最深愛、最了解米亞的人,但其實可能並非如此。蘇菲也是這樣的感受吧?

我覺得自己必須說些話。

「主教……大人……,」我結結巴巴地說,看主教沒阻止我發言,就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對面這位騎士小姐抓我前說過,『在聖殿的正義前,所有惡魔僕從嫌疑人都有權力自證清白,妳有權保持沉默,妳所有的言詞都可以在審判庭上成為指控妳的不利證據,審判前,妳有權力指定辯護人,審判時,妳也有權讓辯護人在場』,她說的話我一字不差地都記下來了,您可以向瑪麗騎士確認。我身邊的這位蘇菲女士,是我所選擇、並且透過正當渠道申請成為辯護人的,並且,我也指定她在這次的審判中在場,希望主教您也將蘇菲視為我的辯護人,這並非是因為我的期望,或是因為這是場兒戲,她的在場--如同瑪麗騎士所說--是基於聖殿的正義,我也不知到這是不是我該發言的時機,所以我感到非常抱歉,常常有人嫌我看上去怕生,但一開口說話卻總是不知道要在什麼時機該停下來,所以和我說一次話後就不敢和我搭話了……。」

「好了、好了,我懂你要說的了。」主教對我揮揮手說。

蘇菲抬頭看我,我僵硬地一笑並用力比個讚,然後喝著手中的酒,祈禱守衛不要上來打我,這群野蠻人會對我的話有什麼反應,我完全預料不到。蘇菲身體放鬆了點,肩膀不再緊縮著了。

蘇菲穩住呼吸,喝乾杯內的蘋果汁,再次舉起手說:「主教大人,雖然我是個小孩子,但在審判所中,一個人能否發言,並非是以年齡與地位決定,而是由您來決定的。請您允許我發言,我沒有想要講太多話,只是希望傳喚幾位當天的現場證人。」

「嗯,這小孩看起來很有禮貌,沒花太多時間的話當然可以,這是辯護人的權力。」主教點點頭說,說完喝了一口酒。

「我想請當天的守衛隊先生上台當證人。」蘇菲說,將杯子高高舉起讓人斟果汁。

「可以。」主教邊喝酒邊說。

雖然主教允許了,卻依然不見任何人上台,蘇菲又大聲喊了一次:「守衛隊先生?」

她視線不停地在台下掃蕩,想尋找那些守衛隊先生。

「妳說的現場證人該不會是那天跟在我後面的哪隊鹽工吧?」瑪麗說。

蘇菲掘著嘴不說話,不祥的預感在她內心中滋生。

瑪麗喝了一口酒,不慌不忙地問:「請問他們在哪呢?」

「他們就在台下,隨時能上來。」蘇菲說。

「妳為什麼不在開庭的時候就仔細確認看看呢?他們真的在現場嗎?」瑪麗對著蘇菲說。

蘇菲稍微撇頭往台下掃過去,那些明明說好要來當證人的叔叔們真的連影子都沒看到,一定是瑪麗搞的鬼!

「妳說的證人都有到場對吧?」我小聲地問蘇菲。

「可惡,那些遊手好閒的大叔本來就不該相信的,整天只知道在守衛隊內喝酒。」蘇菲低聲憤恨地說。

「他們要我幫忙傳話:『抱歉啦~,蘇菲妹妹,我們也是很想到場的,但是倉庫內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多出一瓶上等的紅酒,不當場喝完的話說不定就被人搶先喝走了,原諒我們吧』。」瑪麗說。

「是妳把酒放在那裡的吧。」蘇菲指著瑪麗說。

「這裡可是審判庭,沒有根據的話請蘇菲小妹妹不要亂說。」瑪麗露出神秘微笑。

「孩子,既然證人沒來,那可以宣讀審判結果了吧。」地中海主教一臉我們還在等什麼的表情說。

我看到審判庭的守衛朝這邊靠近,就噗通一聲跪下來,對著蘇菲說:「拜託了,蘇菲大人,救救我,說好的殺手鐧呢?妳一定還有藏招對不對,我還不想死啊!」

「還有!還有錄像紀錄,聖殿規定在執勤的時候,騎士都要戴顯影魔晶石來保障平民的權益,而前天瑪麗騎士執勤時,她就有配戴,上面的顯影魔晶石記錄著事情的真相,看了顯影石的紀錄,你們一定會明白瑪麗騎士在說謊,我要求調閱當天的顯影魔晶石。」蘇菲說,然後匆匆地喝了一口蘋果汁。

「遺憾的是,那天剛好顯影魔晶石故障,當天的影音變成全部一片黑。眾所皆知顯影魔晶石的攝影功能並不是非常穩定,這樣的事時常發生,也因此並沒有當天的錄像紀錄。」盔甲女像是早料到她會這樣問,優雅地啜一口酒。

「這是分明是自己把影像刪了,陰險的大人!」蘇菲拍著桌子喊到,喝一口果汁。

「我當主教這麼久了,也沒見過聖殿有幾個運作正常的顯影魔晶石,這是業界常識了,如果妳當辯護人,就不該指望把這個當作證物。也沒辦法,這東西不靠譜。」地中海主教點點頭,然後繼續說,「小妹妹,給妳嘗試召喚證人了,也給妳嘗試拿出證物了,事情就告這麼一段落了,小孩子不要打擾大人喝酒。」

地中海主教臉龐早已泛起紅酒暈,他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後,然後敲著酒杯說:「我宣判本次異端審判的結果,阿惠XD毫無疑問是偏離神旨意的惡魔僕從,守衛,把人帶下去吧。」

守衛抓著我的手銬,就要把我往外拖,就像被細腰蜂抓去的可憐毛毛蟲。底下群眾一個個都拍手叫好。

「不要,我連被打火機燙到的經驗都沒有啊!」我狂甩身子殺豬似地大喊。

「等等!」蘇菲站在主教面前,一手拿著大木杯,一手拿著某樣東西高高舉著不放。

「審判已經結束了,扮家家酒也結束了。」地中海主教對蘇菲說。

「主教大人,我方的證物還沒提交完,當天的顯影魔晶石並沒有故障,它就在我手中。」蘇菲說。

地中海主教定眼一看,蘇菲手上的確拿著顯影魔晶石,他抓抓頭說:「審判已經結束了,小妹妹,我很欣賞妳的勇氣啦,但其實無論有沒有證人、證物都不重要,全部只是走個流程,犯人是一定會判罪的,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大家只是想圍著火刑架喝酒而已,妳提交什麼證物都沒用的。」

「無所謂,主教大人,就讓這位女孩徹底死心吧。」瑪麗插話,她很確信蘇菲即便播放顯影魔晶石,也只能看到一堆黑畫面,「蘇菲,這是妳最後機會了,在這之後,妳就放棄吧,不要再玩辯護人遊戲了。」

「唉,妳看人家瑪麗騎士多麼寬容,看在騎士的面子上就讓妳播吧。」地中海主教坐回位置,並隨手揮揮示意蘇菲撥放顯影魔晶石。

蘇菲雙手硬挺挺地舉著,眼眶泛著淚,這才不是鬧脾氣,這才不是玩扮扮家酒,她就站在這裡,她能站在這裡完全憑的是她的本事,周遭的人怎麼取笑她都沒關係,就大姐姐不能。

「好的,瑪麗騎士,妳放心,我不會再玩什麼扮扮家酒了。」蘇菲說,然後將顯影魔晶石的影像放到最大,投影在審判所空中播放。

意外的是,魔晶石投影出的並非黑畫面,而是一段在城內走路的影像。

「這是什麼?」地中海主教皺著眉頭問。

「這是昨天早上,接近中午的影像。」蘇菲說。

「昨天?逮捕惡魔的僕從是前天的事吧?這不是瑪麗騎士巡邏時配戴的顯影魔晶石啊,給我們看昨天的影像做什麼?」主教滿頭霧水地問。

「是的,主教大人,這是我帶著借來的顯影魔晶石所錄的影像,現在是記錄我去一個地方的途中。」蘇菲說。

「去哪裡?」主教問。

「去……。」蘇菲正要說,卻被瑪麗打斷。

瑪麗走上前伸手去搶蘇菲手中的魔晶石,手中的酒都灑出來了,卻被一個蘇菲退步躲開,她將魔晶石藏到背後,繼續大聲說:「這個是去……!」

「主教大人,」瑪麗急著大喊,「我撤銷對阿惠XD的控訴!」

「妳說什麼?」主教吃驚地說,「瑪麗騎士,妳確定?」

「我確定。」瑪麗氣喘吁吁地說,她與蘇菲兩個互相乾瞪眼。

「為什麼妳突然撤回告訴了?這沒道理啊?」主教滿臉困惑地問。

「我……我搞錯了。」瑪麗說,視線沒離開蘇菲背後的魔晶石。

「妳搞錯?」主教又問。

「是的,我以騎士之名起誓是我自己搞錯了,阿惠XD,妳應該會原諒我的粗心大意吧?」瑪麗說。

「當然願意!哪有什麼不願意的。」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大喊。

「那……我宣布當庭釋放阿惠XD。」主教抓了抓頭宣布,然後喝完手中的酒。

底下的群眾憤怒地抗議,蘇菲無視這些聲音,雖然眼角還帶著淚,但依然露出滿意地微笑,她走向我把手銬解開。

「妳到底怎麼辦到的?」我用看著神明般的崇拜眼神看著蘇菲。

「我就說我有殺手鐧啊。」蘇菲得意地舉著顯影魔晶石說。

「感謝蘇菲大人!感謝您!還有這顆不知是啥東西的石頭,謝謝這顆石頭!」我哭著對蘇菲說,然後把她手中的石頭拿起來親吻。

可能是觸碰到什麼開關吧,我對異世界的東西也不是很熟,石頭就又開始撥放影像了。

「住手啊!」盔甲女撲身過來,把我壓倒在地,魔晶石從我手中飛出,在審判所中央的地板旋轉一圈,然後將影像放到最大來播放,所有人此時都能豪無死角地,看影片後續發生什麼事--


影片中拍攝者來到一戶人家前,鏡頭從窗縫中看進去,屋內暗暗的,攝影者又一直晃,只模模糊糊中看出有兩個身影動來動去,一個高高在上,一個趴在地上翹著屁股。

「區區下等生物,要求不要這麼多。」影片中小個字女人高高在上地說,邊說邊踹地上人的屁股。

「謝謝主人~,謝謝主人踹我!」地上的女人不知為何,被踹了還開心地喊到。

「踹人很累耶,米亞要穿回鞋子了。」那個人坐到椅子上翹著腳說。

「主人對不起,拜託了,再忍耐一下下就好了,請主人再用高貴的腳,踹我不檢點的屁股幾下吧,求求您了。」地上的女人匍匐爬到另一人腳邊,深深低著頭,邊哀求、雙手邊不安分地在對方小腿上下遊走。

「誰準妳摸了,滾。」聲音冷冷地說,腳用力一踢,正中另人下巴。

「嗚呼~,是肉球~。」對方發出幸福滿足的聲音,癱軟在地上。


影片後續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因為蘇菲滿臉通紅地衝上前把它關掉了。

不知道為什麼,瑪麗騎士好像一刻也在這房間待不下去了,她滿眼淚汪汪地往門外跑,迅速消失,眾人只聽到盔甲女「阿惠XD!我一定要殺了妳!」的喊叫聲漸行漸遠。

「主教大人,對不起,我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放這種汙穢的東西,我不是故意的。」蘇菲急忙道歉,低著頭不敢對上任何在場一個人的眼睛。

「喔,不要在意,就只是瑪麗騎士在玩她一直在玩的遊戲的影片嘛,沒什麼大不了的。」地中海主教聳聳肩說。

「咦?」蘇菲聽見主教語氣平靜,像無事發生一樣,驚訝地抬頭,發現不僅是主教,連底下民眾也像是見怪不怪的樣子。

「雖然不說破才是禮貌,不過其實大家都知道,瑪麗騎士就好這味啊。」一位老人說道。

「對呀,無論大太陽還是下雨都帶著那厚厚的盔甲,是因為喜歡在眾目睽睽之下,盔甲的那種悶熱和壓迫感吧,我懂我懂。」一位大叔如美食家一般點頭評論。

「才不是,大姐姐是因為非常敬業才穿著盔甲,聖殿騎士的盔甲是非常神聖……。」蘇菲滿臉通紅地反駁。

「無聊死了,哪時候才可以開始喝酒啊?」年輕人直接打斷蘇菲的話,不滿地抱怨。

「聖職人員很辛苦呢,我們得多多體諒他們。」一位婦人慈祥地對著蘇菲小妹妹說。

「沒錯,聖職人員真的很辛苦,所以我每次來鹽漫城才都會來找妳呀。」地中海主教笑呵呵地說,將那位婦人摟進懷裡。

「你碰我老婆幹嘛?」一位大叔生氣地把主教推開。

「你膽敢這樣對主教?」地中海主教怒斥。

「老公,不要這麼兇,你自己還不是每次都在跟冒險者公會的妹妹眉來眼去,你以為我都沒看在眼裡嗎?」那位婦人下巴抬高高的,用力推著大叔回敬,老公再推回來,主教向前揮拳,三人扭打成一團。

「喔!終於開始了!喝酒囉~。」年輕人高興地大喊。

修女開始發放大木杯給大家,有人拿大木杯盡情喝酒,有人揮動大木杯砸人,現場吵雜亂成一團。

我退到牆邊,看著混亂的場面,右手天痕「叮」地一聲,掌心上浮現一行小字:


恭喜完成「活過異端審判」任務,獲得「教會最高優先級信鴿」獎勵,請至物品欄查看。因為您是完成任務的第一人,額外獎勵一萬點經驗值、一包錢袋(一千銀幣)。


我嘆了一口氣,想起剛來到鹽漫城的時候,從樹上往下看,一整片粉色鹽田在眼前展開,那時覺得住在這麼美麗風景中的人,大概都過著恬淡悠閒的鄉村生活吧,要是與這些人能好好相處,打成一片就好了。

現在我知道錯了,鹽漫城的人,上至主教、下至普通鹽工,乃至這整個厚堅大陸,我都惹不起。

米亞似乎被吵醒,她醉醺醺地穿過人群,到我面前。她抬頭看我,但眼神不像有聚焦的樣子,整個臉都是紅的,酒氣醺人。

「幹嘛?」我警戒地問,不知道她想做什麼,不過應該不用怕一個站都站不穩、比我還矮的女生。

米亞碰一聲壁咚我,我還是生平第一次被人壁咚,眼角好像瞄到牆面龜裂了,她說:「喂,妳搞清楚了沒?」

「搞清楚什麼?」我緊張地說,發現自己性命被掌握在一個醉鬼裡。

「妳,」米亞戳著我的肚子,「搞~清自己的地位了沒?米亞要聽到妳叫米亞大人。」

「為什麼妳這麼執著我叫妳米亞大人?遊戲中妳明明都是叫我主人啊。」我說,在醉鬼的威脅下努力保持自己原作黨的尊嚴。

「閉嘴。」米亞說,然後拉起我的手。

米亞拉著我穿過亂成一團的審判庭來到外頭,外頭新建的火刑架上綁著一頭死豬,鎮民拿著火炬點起熊熊大火,大伙開心地圍著火刑架聊天,米亞的手雖然小小的,但也燥熱得和火一樣,我感覺她的手濕濕黏黏的,我的大概也是這樣吧,我們什麼話都沒說,默默穿過大聲吵鬧的群眾。

這感覺就像做夢一樣,以前我一直在想,要是轉生異世界能得到系統外掛就好了、要是《武裝貓娘咖啡廳》中的米亞是真實存在的話就好了。如今夢想似乎都神奇地達成,但又和想像中完全不一樣,我的確得到了外掛,又好像和沒得到一樣;我的確見到了米亞,但嚴格來說沒見到。這過程驚險,差點被處以火刑,好幾次都在尿褲子的邊緣游走,不過米亞醉醺醺地拉著我的手去遠方,老實說這樣的感覺並不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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