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從箭頭樣式分析歐洲最古老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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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最古老的戰場遺跡
從遠方前來參戰？已是大國間的戰爭？

3200年前青銅器時代末期的德國、可能已存在「戰士」階級

2024.09.26

三千多年前，兩支軍隊在現今德國北部的托倫斯河谷（Tollense valley）發生了衝突。目前尚不清楚誰參與了這場戰爭，但這是歐洲已知最古老的戰爭，也是當時規模最大的戰爭。然而，根據最新發表在學術期刊《Antiquity》上的論文，一部分從這個古戰場出土的箭頭是在遙遠的中歐南部製造的，並且很可能是該地的戰士所使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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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倫斯河谷 位置

先前的一些研究表示，只有當地居民參與了戰鬥。然而，這篇新論文表示，一些戰士可能來自其他地方，入侵了該地。

論文的主要作者、柏林自由大學（Free University of Berlin）的 Leif Inselmann 說：「也許是某個部落的軍事指揮官或具魅力的領袖與他的傭兵一起前來，也許某種王國型式 已經存在，或者也許有一支由幾個部落組成的聯軍。」

與來自歐洲各地的4700個箭頭進行比較

Inselmann 與他的同事分析了從柏林北方約80英里的托倫斯河谷戰場遺址（Tollense
valley battlefield）出土的54個青銅箭頭和10個燧石（flint）箭頭。

該遺址附近目前是一片平靜的河邊草地，但2011年的研究顯示，在西元前1250年左右，這裡曾是有多達兩千人參與戰鬥的古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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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倫斯河谷戰場遺址

在該遺址被發現之前，還不曾發現過當時的歐洲曾有如此規模的戰鬥痕跡。

考古學家認為，這場戰爭有750至1000人死亡。數千具骸骨中至少有150人的遺骸被確認。他們大多是20歲到40歲的年輕男性，但也有兩名女性。

在挖掘過程中，出土了木棍和箭頭，但沒有發現劍。然而，有些頭骨上存在被劍所切的
傷口。

其中一根箭頭是以嵌入頭骨的狀態被發現的。也可能有些戰士騎馬前來參與戰爭，因為至少有五匹馬的骨骸出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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嵌入頭骨的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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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具遺骸受到的創傷

自從開始對托倫斯河谷遺址進行研究以來，箭頭一直是了解該地曾經發生什麼事情的主要線索。

自1980年代以來，該遺址就發現了人骨和古代武器，包括矛頭、箭頭和青銅刀刃。儘管如此，早期研究人員仍不確定這是否是一個古老的戰場。

然而，大約在二十年前挖掘過該遺址的德國哥廷根大學（The University of Gottingen）考古學家、這篇論文的共同作者 Thomas Terberger，使用金屬探測器發現了一個裝有青銅箭頭的盒子。

「我很清楚這是一個突破性的發現，我們現在知道弓箭是這場戰爭中最重要的武器。」

最新研究將托倫斯河谷遺址出土的箭頭與歐洲各地同時代的遺址出土的4700多個箭頭進行了比較。

托倫斯河谷遺址的大多數箭頭與在現在的德國東北部 Mecklenburg-Vorpommern 邦所發現的箭頭相似。

然而，一些箭頭具有獨特的形狀，例如「菱形」底座或倒鉤，這些箭頭是在更南部的地區製造的，例如現今德國南部巴伐利亞（Bavaria）或捷克北部的摩拉維亞（Moravia）。

這些箭頭尚未在當地墳墓中被發現作為祭品。Inselmann 說，這表示箭頭不是當地人透過貿易獲得的。箭頭更有可能是來自南方的戰士作為武器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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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倫斯河谷出土的箭頭樣式

1–16: type 4 A
17–23: type 4 B1
24–27: type 4 B2
28–29: type 4 C
30: type 2 A
31–39: type 5 A
40–53: type 5 A/B
54–63: flint arrowhea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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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有倒鉤的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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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土箭頭比例：a 依樣式分
b 依地區分

此研究進行比較之4700個箭頭樣式區域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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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國人」的參與和「戰士階級」

早期的研究利用骨骼中的同位素（isotopes）來確認這些人來自哪裡，化學特徵能顯示一個人生活在哪裡以及他吃什麼。

箭頭的分析結果與2016年的一項研究一致，該研究顯示托倫斯河谷遺址的一些人類骨骼中的同位素顯示他們來自更遙遠的南部。

但2020年進行的同位素研究顯示，只有當地人參與了這場戰鬥。然而，領導這項分析的德國美因茨大學（University of Mainz）體質人類學家和群體遺傳學家 Joachim Burger 表示，2020年的研究可能具有誤導性，因為它只使用了少量的人體骨骼作為樣本。

讓故事更加複雜的是，托倫斯山谷遺址河床出土的一些青銅工具與同一時期德國南部和法國東部製造的青銅工具相匹配。

都柏林大學（University College Dublin）古代戰爭專家兼考古學者 Barry Molloy 雖然沒有參與這次的研究，但他說研究人員對細節的關注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人們總是嘗試使用遺傳學和同位素等流行方法來解決重大問題，但這個研究是很好的、 老式的、紮實的考古研究，我覺得非常有說服力。」Barry Molloy 說。

Terberger 表示，越來越多來自南方的戰士參與戰事的證據表明，這可能是強大的區域大國之間的競爭。

他也對這些大規模軍隊如何影響他們的社會組織感興趣。德國其他地區墓地的證據表示，「戰士」（warriors）在這一時期已經成為一個既定的階級。他說，當時建立的許多
「丘堡」（hillforts）可能顯示，由於社會階層化，戰爭更容易發生。

是「青銅時代晚期崩潰」期間產生的暴力衝突嗎？

在發現古代戰場之前，許多專家認為青銅時代基本上是和平的，貿易是文化發展的最重要因素。

然而，托倫斯河谷遺址的發現「顯示大規模的暴力衝突是青銅時代生活的一部分，」
Terberger 說。

這段時期的歐洲正在經歷重大的文化變革。也許這是造成這些衝突的因素。Terberger 在對中歐大部分地區發現的「骨灰甕文化」（Urnfield Culture 註）的研究中發現了這個跡象，這些文化可能是外國戰士的起源。

「西元前十三世紀時，朝向所謂的「骨灰甕文化」的轉變帶來了宗教和政治的重大變化。 當時的社會變革比預想的更加劇烈。」他說。

根據 Inselmann 介紹，在同一時期的其他德國考古遺址中發現的箭頭比更早期的遺址更多，這也表示暴力衝突發生得更加頻繁。

原因尚不清楚，但它大約與「青銅時代晚期崩潰」（Late Bronze Age Collapse）同時發生，當時地中海地區的大國因氣候和疾病而衰落，類似的社會問題也出現在歐洲的部分地區。

許多考古學家認為，青銅時代的歐洲，戰爭很常見。這段時期建造了許多防禦工事，特別是在現今的德國和英國，堡壘建在山上，需要大量軍隊來保護。

「在當時，需要更多軍隊的大規模建築物有增加的趨勢，」Molloy 說。
「與此同時，使大規模軍隊能夠作戰的軍事技術也正在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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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骨灰甕文化 Urnfield culture

中歐地區青銅時代晚期文化（西元前1300～前750年）
當時的人將遺體火化，骨灰放入骨灰甕中，與武器、裝飾品等一起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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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文：https://reurl.cc/XRNm8D

Warriors from the south? Arrowheads from the Tollense Valley
and Central Europe

Published online by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3 September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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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https://reurl.cc/g6pap7 National Geographic
https://reurl.cc/YqR0Rx C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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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 18:14

※ 編輯: Aotearoa (61.58.110.137 臺灣), 10/02/2024 19:0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