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萬靈鋪(上)

願望，是潘朵拉唯一留在魔盒裡的東西。

可是如果，所有人真的都能得償所願呢？

＊

張德暉

　　　　又下雨了。最近天氣不太好，天空老是陰沉沉的。

　　張德暉灰濛的雙眼望著灰濛濛的天空，細細雨絲灑落在他脹紅的臉龐。

　　他勉強爬起身來，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差點又跌了下去。

　　一個穿著制服，打著傘的男學生恰巧路過，經過他身邊時刻意地加快了腳步。

　　是啊，他這樣渾身酒氣，蓬頭垢面的落魄樣，誰見了都想避得遠遠的。

　　今天喝得夠多，或許…今天可以。

　　他扶著牆，晃進了一間便利商店裡頭。

　　沒聽見親切的歡迎光臨，只感覺到了店員鄙視的目光。

　　張德暉拿起了櫃檯旁的打火機，結帳。

　　店員似乎很不想跟他有所接觸，找的錢也直接扔在了櫃檯上。

　　張德暉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轉身走了。

　　「又來了，超臭…」

　　「幹，到底喝多少啊…」

　　張德暉彷彿什麼都沒聽見似的，晃盪盪地在街上走著。

　　到了那地方，他眼裡再度浮現了那團小小的身影。

　　喝不夠多，真的喝不夠多…張德暉搖頭晃腦，掏出了鑰匙。

　　這屋子不大，但卻髒亂的難以直視。客廳的桌上擺滿了酒瓶，大部分空了，一些沒吃完的便當也已經爬滿了蠅蟲。

　　張德暉視若無睹，只是抓起放在牆角的一包木炭，走進了這屋子裡唯一乾淨整齊的房間。

　　他鎖上門窗，將寫好的字條壓在書桌的小熊圖案筆筒下，然後將炭倒在炭盆裡。

　　他取出打火機點火，但卻因為喝得太醉，點不太著。

　　他又試了幾次，才發現不是他喝醉，而是那木炭根本就受潮了。

　　張德暉笑了，多可悲啊？一事無成的人生最後，連結束自己的悲慘人生都做不到。

　　他一腳把炭盆踢翻，烏黑的炭粉把這房間的粉紅色地墊給潑髒了。

　　張德暉癱坐在地上，扶著床緣，真的還喝不夠多…他死死的扯著頭髮，按著額頭，想把那些該死的想法給壓在腦海最深處。

　　人生，到底是從哪裡開始出錯的？

　　學生時代拼命的讀書，成績卻永遠只能勉強摸到及格邊緣，最終考進了一所不上不下的三流大學。

　　自卑的他也曾想追求心儀的女孩，他努力攢了錢買了那女孩喜歡的名牌包，還寫了一封情書一起交給她。

　　女孩笑咪咪地收下了，但他卻從沒看見她揹過。

　　後來聽說是那包包的款式太老氣，女孩把它轉賣了。

　　過了一個禮拜，他寫的情書卻不知為何傳遍了整個班級，成為全班的笑柄。

　　精心準備的表白，卻只換來了嫌棄與恥笑。張德暉從此對自己更加的自卑。

　　畢業後，沒有專長的他面試工作屢屢碰壁，最終在一家便利商店掛了夜班。

　　望穿無數夜晚，讓張德暉感覺自己的人生彷彿也從此不見天日。

　　直到她的出現，成為了照亮他生命裡的那道光。

　　她不漂亮，甚至可以說是十分普通的女生。但她卻跟其他普通的女生不一樣，她不嫌棄張德暉的平凡，不嫌棄他這樣一個渺小不起眼的人。

　　他們順利的交往、結婚，甚至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心心。

　　張德暉成為了家裡的頂梁柱，為了妻子跟女兒，即使晚上值夜班累得要命，他白天還是睡個四五小時就出門送外賣，只為了多賺一些。

　　這樣的生活雖然累，每天他回家時都精疲力竭，只想倒頭呼呼大睡。

　　但，很值得。

　　張德暉願意付出一切來換回那段時光，即使他擁有的不多。

　　張德暉站起身，他知道自己得喝更多。

　　喝多了，才能忘記。喝多了，就沒事了…

　　他抓著酒瓶奪門而出，風雨迎面撲來，他一股腦地將那辛辣的酒精往肚子裡猛灌。

　　張德暉漫無目的地走著，他不知道要去哪，只知道絕對不能待在那個地方。

　　雨水打濕了他的臉龐，但他只感覺雙頰一陣滾燙。

　　不知怎麼的，酒精沒有讓他遺忘，反而將那些他逃避著的回憶全數喚醒。

　　日漸消瘦的老婆、高額的醫療帳單、老婆枯槁無力的手、穿著黑色服裝的人們、心心的哭聲、花束的香味、吟誦的佛經…

　　老婆走後，心心便是張德暉活著的唯一支柱。

　　他照常過著那苦日子，兼著兩份工，為的就是多賺錢，好送心心去學費高昂的私立學校就讀。

　　心心很乖巧，總是會用她的小手環抱他的脖子，對他說著：「辛苦了，爸爸。」

　　張德暉不知道這樣沒出息的自己，到底有什麼資格能擁有心心這麼好的女兒？

　　心心是他的寶藏，他應該全力守護的瑰寶。

　　但他卻連心心都弄丟了。

　　心心走失的那天，張德暉的世界徹底崩塌了。

　　他應該去接她的…縱使別人的爸媽都是開車接送，自己只能騎著一台二手摩托車，他也應該去接心心的…

　　張德暉瘋狂地找了好幾個月，但心心就像人間蒸發一般消失了。

　　無數次的懊悔與痛苦讓他只能選擇浸泡於酒精之中，麻痺自己，忘卻一切。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今天這酒喝了卻一點用也沒有！

　　張德暉暴怒的甩開酒瓶，酒瓶匡噹一聲撞上了一家店的大門，砸得粉碎。

　　那店的門口站了一個中年女子，似乎已經盯著他看了許久。

　　本要惡言相向的他正要開口，卻發現那女子的神韻居然和他的妻子有些相似。

　　她的膚色，五官一點也不像，但露出的靦腆微笑卻有妻子的影子。

　　每次張德暉感到自卑、沒用時，妻子就是以這個笑容來鼓勵他。

　　張德暉愣愣地看著，看得有些出神，直到那女子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才回過神來。

　　「對不起，我來清吧。」

　　那女子輕輕搖了搖頭，開口：「你…看起來很痛苦。」

　　張德暉無力地笑了笑，轉身準備離開。

　　「進來看看吧？這裡會有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不可能。但張德暉還是不自覺地轉頭，那店的招牌上寫著三個大字。

　　萬靈鋪。

　　這家店是賣什麼的？張德暉有些納悶，它的外觀並不起眼，是一棟暗紅色的木造房屋。兩旁也沒有其他建築物，孤零零地矗立在那兒。

　　「我們只賣一樣東西，」女子轉身，推開了陳舊的木製大門。

　　張德暉忍不住跟了上去，走進那暗紅色的屋子裡。

　　「賣什麼？」

　　「願望。」她的嘴角揚起。

李志彬

　　　　「大家，喜歡夏天還是冬天呢？」身材曼妙、只穿著紅色比基尼的正妹在IG上發起了毫無意義的無聊投票。

　　應該要有第三個選項，喜歡妳的大奶。李志彬邊滑著手機邊想。

　　李志彬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那美妙的深溝看時，後腦卻突然被呼了一巴掌。

　　「欸，不要再看妹了啦！」是阿傑，他的死黨。

　　「幹嘛啊！」李志彬不滿地抱怨。

　　「胖子，你有聽說那個嗎？」阿傑一臉神秘。

　　「哪個啦？」你這樣講鬼才知道咧。

　　「這個啊！最近超有名的都市傳說。」阿傑把他的手機遞給了李志彬。

　　他瞄了一下，是他們學校匿名論壇上的一篇貼文，討論度很高：

（問卦）有人知道萬靈鋪嗎？

我剛剛去了那家店，在我們學校附近，以前從來沒見過。

我只想問…在那裏買的東西是真的嗎？

　　底下的留言很多，將近百則。大部分都在問那是什麼鬼東西，但也有幾則留言說是真的。

　　「這三小啦？」李志彬脫口而出。

　　「聽說是一個能買到願望的地方，很扯吧！不管許下任何願望，最終都會實現！」阿傑不知道在高興個什麼勁。

　　「白癡喔，都幾歲人了，還信這鬼東西。」李志彬嗤之以鼻。

　　「你不覺得很酷嘛，欸，如果是你，胖子，你會想許什麼願啊？」阿傑笑
呵呵的，「減肥嗎？如果是我，一定會讓學姊愛上我，科科。」

　　「你給我閉嘴，別再講幹話了，我要閃啦。」李志彬拎起書包，站起身來。

　　「一起走啊，聽說萬靈鋪只有雨天才會出現，說不定我們就剛好遇到咧。」阿傑盯著窗外陰雨連綿的天空。

　　「別再做夢了啦。」李志彬真的覺得阿傑超智障。

　　兩人一起走出校園，這種爛天氣已經持續了好幾天，又冷又濕，阿傑又一直在耳邊嘮嘮叨叨的，讓李志彬感到無比的煩躁。

　　終於，兩人分開了，李志彬看著瘦瘦高高的阿傑，感覺他們這雙人組就像七爺八爺一樣，一個像竹竿，一個像冬瓜。

　　李志彬獨自往家的方向走去，整條街此時變得很靜謐，只有雨水滴落在屋簷、地板上的滴答聲。

　　忽然，眼前一個躁動的身影快步衝向他，直接把他撞倒在地，雨傘都噴飛了。

　　李志彬大聲地咒罵，是附近那個流浪漢！那傢伙今天似乎沒喝酒，但卻看起來比平常更瘋癲，連聲道歉也沒說就繼續往前狂奔。

　　「心心…心心…心心…」那人嘴巴像是要裂開一般狂笑，嘴裡呢喃著，不知道在興奮
什麼。

　　「幹撞到人不會道歉喔！」李志彬朝他的背影怒喊，但他像沒聽到一樣，一下就跑走了。

　　靠，痛死了…李志彬揉揉肩膀，看著弄髒的制服褲，感到心中整肚子火沒處發洩。

　　今天到底是犯了什麼孽？早上看到學姊跟那個垃圾學長在一起就已經很不爽了…

　　一股菸味飄了過來，臭得要命，讓他更想發飆。李志彬順著那菸味的來源看去，想瞧瞧是哪個死菸鬼。

　　但，他卻看到身旁的小巷裡，有一個身材火辣，衣著暴露的紅髮女郎正手拎一根香菸，魅惑的雙眼直直地盯著他。

　　李志彬一時間怒氣全消，只感覺自己的模樣有些窘迫，連忙爬起身來。

　　那女郎沒有說話，只朝他招了招手，露出了引人遐想的微笑。

　　李志彬雙耳發熱，連雨傘都沒撿就走進了那條小巷。

　　「弟弟，來看看吧。」那女郎把菸捻熄，轉身走進一間屋子裡。

　　李志彬抬頭看了一眼，萬靈鋪？這不是那個都市傳說嗎？

　　李志彬有些緊張，但那女郎成熟性感的香水味還是像支釣竿一樣勾住了他這隻肥胖的魚。

　　屋子裡很黑，只有一盞昏暗的紅色蠟燭發著孱弱的光芒。那爆乳女郎正坐在一張小桌子的對面，示意他坐下。

　　李志彬有些害羞，不知道眼神該往哪看，便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小弟弟，第一次吧？先看看這個。」女郎遞給他一張羊皮紙。

　　李志彬勉強就著昏暗的燭光閱讀上面的文字，幸好字不多，只有寥寥數行：

一、能夠實現一切願望。

二、無須支付任何金錢。

三、絕對無法反悔。

　　屁啦，有這麼好康的事？

　　李志彬抬起頭看向那女郎水亮的大眼睛，想看看有沒有一絲玩弄人的興味。
　　但他的眼神卻一直不受控地往下飄，那黑絲網格狀的衣服讓她的胸口若隱若現，也讓李志彬血脈賁張。

　　「唉唷，你在看哪裡啊？」女郎伸手擋住胸口，格格地笑了。「弟弟，許個願望吧？」她的聲音聽了令人酥麻。

　　「任何願望都可以？」李志彬吞了吞口水。

　　「當然，但一次只能買一個哦。」

　　「那，我要…」李志彬心中冒出許多邪念，但如果許願這件事是真的，許那種只能爽一時的願不就太智障了？

　　「我要變帥，我要變的超帥。」

　　「變帥？這樣太籠統了，我們只能幫你變成具體一個人的樣貌。」女郎皺眉。

　　變成別人的臉？這其實不是件好事，不管變成明星或是身邊的人都很奇怪。

　　「那先讓我變瘦吧。」

　　「變瘦？確定嗎？」女郎輕撫她美麗如瀑的紅髮。

　　「嗯。」李志彬點頭，忽然覺得講具體一點比較好：「讓我瘦到60公斤。」

　　李志彬現在體重至少有快一百公斤，他也已經受夠被胖子胖子的叫了。

　　「好的，在這蓋上你的手印吧。」女郎遞給他另外一張暗紅色的羊皮紙，還有一根針。

　　「要…要怎麼蓋？」李志彬沒看到印泥。

　　「我們這裡比較特殊，要這樣。」女郎伸出手，示意李志彬將手交過去。

　　她的動作很快，用尖針迅速地在指尖戳了一下，鮮血立刻湧了出來。

　　「蓋吧。」女郎笑了笑，滑嫩的手指挑逗地拂過他的掌心。
　　李志彬蓋下了指印，沒感覺到身體有任何變化。

　　「謝謝光臨，出了這扇門，你的願望就會實現。」女郎微微點頭，露出狐媚的笑容：「下次再來。」

　　李志彬愣愣地起身，推開那扇紅檀木門走了出去，一陣風拂過，他忽然感覺自己身體前所未有的發冷。

　　他摸了摸自己的雙頰、下巴，赫然碰到了一大片鬆弛無力的皮膚。

　　他顫抖著拿出手機，點開自拍鏡頭。

　　一陣頭暈目眩，他幾乎認不出這人是誰。

　　手機從他手上滑落，他連忙轉身，卻發現那暗紅色的屋子已經憑空消失的無影無蹤。

　　唯一殘留的，只剩那誘人甜膩的香氣。

劉泫

　　　　兩萬三…劉泫瞥了一眼螢幕上緩緩跳動的數字，今晚有點少耶…她刻意地再將領
口拉低一點。

　　「泫泫穿這麼少，不會冷嗎？」一個暱稱「貝克漢漢漢」的觀眾問道。

　　「我會冷嗎？還好耶，泫泫本來就比較不怕冷～」不穿少點會有人看嗎？智障。「而且泫泫在家都穿這樣呀！」她笑了笑，伸手調整了一下小可愛肩帶的位置。

　　「對啊，泫泫每次直播都穿這樣的，我是忠實粉絲，我可以證明。」暱稱「妳的歐巴」。

　　「也要有泫泫這種好身材才敢露啊！」暱稱「阿龍」。

　　「對啊，泫泫的身材是我看過最棒的。」暱稱「承承」。

　　「我愛妳。」暱稱「完美情人」。

　　「欸～人家身材哪裡好啦，明明就很普通！」劉泫擠了擠乳溝，嗲聲說道。

　　「這樣還不好，那全天下沒有女生身材好了。」暱稱「翩翩公子」。

　　「我覺得我們是天生一對～^^」「完美情人」

　　「我每次都單手看泫泫玩遊戲…wwww」暱稱「風之殤」。

　　「好想揉揉看。」暱稱「勇敢追夢」。

　　「注意發言，保持禮貌喔。」「妳的歐巴」一如往常跳了出來維持正義。

　　這個「妳的歐巴」是劉泫的超級粉絲，雖然贊助的錢不多，但的確每次直播都會出現。

　　真可憐，人生完全沒別的事情做嗎？

　　劉泫一邊看聊天室一邊操控著滑鼠，忽然畫面轉為黑白，她的遊戲角色又死了一次。

　　「哎唷，怎麼又死掉了啦！這遊戲好難哦～」劉泫看著鏡頭，楚楚可憐地嘟著嘴。

　　「哥帶妳上分啊，加個好友吧。」暱稱「高手的寂寞」。

　　「死掉也好可愛www」暱稱「風之殤」。

　　「爛死了，到底在玩什麼」暱稱「中肯哥」。

　　劉泫皺了皺眉，按下了禁言按鈕。

　　好煩，這些人是怎樣？斗內呢？贊助呢？

　　劉泫感到有些意興闌珊，「人家好累唷～今天先開到這好了。」她朝鏡頭拋了個媚眼，「各位歐巴下次見唷！」

　　關了直播後，她打開抽屜，拿出只剩半包的香菸點了一根。

　　「泫泫今天怎麼那麼早關台，身體不舒服嗎。」手機裡傳來「妳的歐巴」的訊息。

　　劉泫翻了個白眼，嘴裡不屑地吐出煙霧，連點都懶得點開。

　　她打開IG，這個她苦心經營的小天地，目前已經有四十六萬的粉絲了。每次劉泫只要感到不安便會拿起手機，盯著那數字看個好一會兒。

　　但還不夠…她的粉絲還太少，知名度也太低。如果她有個幾百萬的粉絲，那麼上週的女主角徵選便非她莫屬了吧？劉泫不禁如此想著。

　　劉泫點開她的追蹤名單，她追蹤的人不多，大都是其他的一些網美，或是國外的知名演員、明星。

　　她點進一個韓國女星的帳號，隨便一篇文便有幾十萬個愛心，如果是比較性感的秀身材照甚至還能破百萬。

　　這是什麼境界啊？劉泫艷羨地盯著冰冷的手機螢幕。

　　菸抽完之後，劉泫看了看時間，還早，才九點。

　　今天中午吃了滷肉飯，得還債才行。她甚至不敢去想那碗充滿油脂熱量的東西會讓她變胖多少。

　　她換上運動背心，綁了個高馬尾出門。每週運動五天已經成為她生活作息的一部分。

　　其實劉泫並不喜歡運動，搞得自己滿身大汗。可是為了維持體態，這是必要的犧牲。

　　她到了一處經常慢跑的公園，公園的人不多，剛好有一對高中生路過，兩人手牽著手，看樣子是情侶。

　　那女生很漂亮，但男生長的很醜，臉龐及脖子上的皮膚異常鬆弛，好像剛抽脂完一樣，像隻癩蛤蟆。
　　那死小鬼看見她後雙眼睜大，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劉泫被盯的有些不悅，並沒有搭理他，拍了張自拍後便準備開始慢跑。

　　但才剛拍完照，居然就開始下雨了。

　　怎麼辦…還是去健身房？劉泫心中一陣煩躁，沒帶傘的她只能匆忙離開公園，躲到一處巷弄的屋簷下躲雨。

　　她無奈地拿出手機，又拍了張自拍後發了一篇文：

　　開心運動的泫泫＆被淋成落湯雞的泫泫TT

　　劉泫修了一下圖後就將文章發出，馬上便得到了近百個愛心。

　　看來我的人氣還是很高嘛。劉泫有些虛榮地想著。

　　此時，她忽然聽見有人走近的聲音。

　　她轉身一看，空蕩蕩的，沒人。

　　搞什麼啊？劉泫繼續低頭滑著手機，跳出了一則訊息。

　　「妳的歐巴」：「泫泫怎麼不理我？」

　　這個人到底是怎樣？劉泫心中翻了無數個白眼，但還是點開他的訊息回覆道：「討厭，剛剛泫泫在運動啦～」

　　「叮咚」

　　劉泫愣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奇怪？

　　她摘下耳機，想確認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而「妳的歐巴」很快又發來了一則訊息：

　　「泫泫還不回家嗎？」

　　「下次，要記得帶傘唷。」

　　劉泫的背脊掠過一陣惡寒，她顫抖地轉身，正好在漆黑的不遠處與一雙眼睛對視。

　　「嘻嘻。」那雙眼睛的主人笑出了聲。

　　劉泫頓時發出超高分貝的尖叫，嚇得拔腿就跑，嘴上一邊破口大罵。

　　狂奔穿梭過好幾條街道後，劉泫才氣喘吁吁地停下腳步，那個死變態似乎沒有追來。

　　她正想鬆口氣時，忽然又感覺到了不遠處的目光。

　　她像觸電般猛然回身，的確有一個人在角落的陰影處看著她。

　　那人從陰影處現身，但並不是那噁心的變態跟蹤狂，而是一個身材頎長精實，金髮棕眼的外國帥哥。

　　他穿著一套酒紅色的西裝，五官深邃的臉上掛著神祕的微笑。

　　劉泫看過的帥哥也不算少，但眼前這男子俊美的彷彿不來自人間。

　　她突然想起自己現在應該是一副狼狽的模樣，趕忙撥了撥頭髮，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美麗的小姐，妳好。」男子微微欠身，伸出了他修長好看的手。

　　「要不要來我的店看看？妳會喜歡的。」男子指了指身後一棟暗紅色的建築，露出令人玩味的調皮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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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裡的麋鹿，你沒有侵犯獵人。

只是獵人的手裡，

有獵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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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59.115.158.215 (臺灣) ※ 編輯: Kimitsao (59.115.158.215 臺灣), 03/05/2021 01:23:35

謝推～

XDD

請看下回分解（？

※ 編輯: Kimitsao (114.136.99.36 臺灣), 03/05/2021 12:25:34

謝推！

※ 編輯: Kimitsao (114.136.99.36 臺灣), 03/05/2021 15:41:59

好久不見！

※ 編輯: Kimitsao (223.137.89.224 臺灣), 03/17/2021 20:46: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