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雷] 《破處》只拋出問題但給不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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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處》Leaving Virginia：
成為大人，但那之後呢？

男性賀爾蒙過盛的神器與死黨阿烈形影不離，轉眼神器來到18歲，女友在生日那天卻不肯發生關係，令他懊惱不已，只能自我解決。阿烈得知此事，告訴神氣若男生的元陽沒能紓解，將會導致種種困擾；都市傳說恐嚇下，兩人約了直播平台上的萬德蓮姐姐在汽車旅館，讓神器來場愛的初體驗。不料阿烈的毒品卻鬧出人命，原以為是歡樂的破處之夜，轉眼竟成命案現場……。

跳脫在處理青春電影題材的純戀、告白等元素，《破處》直接來到了所有青春期男孩逃不掉的原始慾望，性。即使自以為保守，性慾卻是人類的本能，賀爾蒙的催化下，男孩們往往在談論性事上大膽直接，時常拿此大開玩笑，然而真的要「提槍上陣」之時，又有多少人有正確的觀念？電影點出了這一層盲點，急著想要破處的男孩認為這個儀式猶如成年禮般，是通往大人的第一步，可那之後呢？在這大哉問下，我們跟隨著主角們來到了汽車旅館。

霓虹燈建構出炫目視覺，搭上直播熱潮的元素，電影前段確實營造出擲地有聲的青春畫面。然而注定引來兩極評價的是，如同阿烈在破處之夜帶來助興的毒品，整部電影在汽車旅館後急轉直下，節奏放慢許多，也跟「破處」的命題似乎漸行漸遠。或可將「地方姊姊」萬德蓮之死視為代價，是男孩想登進成人之門的一道巨大考驗，但令我始終猶豫的是：導演到底將作品定調為何？是可以拋開所有邏輯的荒謬喜劇，還是想探討青春成長的劇情片？在屍體可以無聲無息拉出旅館的那幕，心中的問號開始便只增不減。

不得不稱讚演員們的表演，自然不做作的裸露，可說近二十年台灣電影中最為難能可貴的表現。楊懿軒與吳肇軒擦撞的火花頗有掌握到兄弟情的精隨，郭文頤面對自我肢體的情緒轉變也到位，而曾珮瑜與睦媄少許的戲份卻有不過不失的點綴。只是客串再多下去，是否電影就稍稍失焦了？如同李千那僅露面一場戲分，便要安插一句粵語台詞，再加上阿烈致敬《無間道》、大唱〈海闊天空〉……我不禁疑惑這些對於故事主線是真的有幫助，或是
滿足導演或編劇對於香港的某種情懷？

或許是對於影片的錯誤期待，讓我看完確實稍有不知所措。在後半的公路電影中，種種巧合與意外已經徹底拋開了正常的思考模式，偏偏在阿烈及西施在車上發生關係後，你才驚覺：原來電影要探討的是網路世代的交友快速，反而加深內心的孤獨與不認同嗎？劇本很多凌亂的支線，或許想許性工作者一個自由之身，或許想為棉花糖女孩發聲，也或許核心還是死黨間的觀念差異，造就結局的分道揚鑣。只是中間的轉折過於生硬，在走進荒唐喜劇時，似乎沒能捕捉更多角色的心境轉換，進而導致兩人的爭吵顯得怪異，實在可惜。

《破處》確實開創了對於台灣電影的另一頁想像，演員的表演有足夠說服力，馬念先主導的音樂也有可聽之處，讓整部作品算是容易消化。只是在探究性喜劇的路上，本片想一把抓的元素太多，使我也無法看完如導演所說「燃起對生命的熱情」，反倒對於電影時而魔幻、時而寫實，最後又留下費解的開放結局感到困惑。也許要幫電影下起註解，最好方式便是青春本質便是沒有正確解答，也才有辦法在一夜之間發生如此多怪事，像是進入異度空間般的不可思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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