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 聞天祥談 / 費里尼的自傳式電影

【聞天祥專欄】夢想與謊言：費里尼的自傳式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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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里尼有部片叫《阿瑪珂德》（Amarcord），
這不是人名、地名，而是他自創的合體字，意思是「我記得」。
內容是他青少年時期在故鄉里米尼的大城小事，家庭、校園、法西斯政權，
伴隨著八卦軼事一併托出，看似零碎卻又行雲流水，不僅獲得奧斯卡最佳外語片，
之後還提名最佳導演與原創劇本，在外語片能見度極低的年代，可算是鳳毛麟角了。
妙的是大師並未直接現身說法，片中說書者另有其人，
看著看著才發覺其中某個荷爾蒙大爆發的青春男孩，應該就是他的化身。

就像描寫狐群狗黨面臨人生關卡的《小牛》，
最後決定離開家鄉出去闖蕩的青年，就是費里尼。
既然九把刀能找柯震東演他，
費里尼挑選曾和馬斯楚安尼並列的帥哥英特朗吉來代言，也無可厚非吧！

之後到了羅馬這座更大的城市。
你可以在《羅馬風情畫》一口氣看到他小時候在課堂上所想像的羅馬，
年輕時有如劉姥姥進大觀園的造訪，以及成為大師後為城市作傳立說的激情。

而《費里尼的剪貼簿》則追憶他曾以記者身分踏入羅馬「電影城」
去採訪女明星、結果大開眼界的經過。

不過費里尼最常被拿來討論的作品要算《8又1/2》。
一來片名這個線索正好是他當時導演的片量
（其處女作《賣藝春秋》和別人合導故算半部），
再者影片講的是個備受期待的導演的焦慮與困境，很難不令人聯想為夫子自道。
但就算所有創作者或多或少都會把部分自己滲入到作品裡，但是將作品等同於真實，
也可能以偏概全，甚至弄假成真！

就像坎城金棕櫚得主《生活的甜蜜》大受歡迎也引發爭議，
難不成裡邊的奢侈淫逸就是費里尼的寫照？真的很多人這麼以為喔！
有趣的是，他還特地在《三艷嬉春》狠很諷刺那些喜歡管別人性與愛的衛道人士，
才是最色情的，要不是滿腦子都是這些東西，怎麼會樂此不疲地去注意呢？

都說費里尼是影史上最偉大的説謊家，
因為他連記憶都是膨脹變形的創作，不宜直接對號入座。
但他都說了：

「夢是唯一的真實。」

如果他連夢都給你看了，那還有比他更誠實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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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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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卡，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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